“砰！砰砰砰！砰砰！”
在深林裏的一處空地上，歐陽手持竹竿，和趙貞乒乒乓乓地在進行一波對攻。
李耳的劍法和傳統意義上劍法完全不一樣。
它不是劍法，也不能稱之為劍術，在歐陽看來，這其實是一種“劍道”，修道之劍。
肯定不是大和民族那種拿著太刀，“唿唿哈衣”的劍道，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劍之道”，或者“道之劍”？
沒有一招一式的束縛，完全是在實戰與體悟之中，尋找出最合適自己的出劍角度與格擋角度。
沒有最強的劍術，隻有最適合自己的劍術，
以及，
最強的劍客！
在李耳看來，唯有在沒有劍術束縛的情況下，先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格，如此才能掙脫劍術的局限。
也就是說，唯有白紙一張才能走到劍道頂點。
他將劍術，還原成了最為本源的東西：進攻，與防守。
所有的東西都是圍繞著這兩者進行展開的，所謂招式，其實就是“攻與守”之間的轉換。
就像“陰與陽”一樣，相互流轉，生生不息。
這種練劍順序，就像是一個廚師，在還沒有學做菜之前，就已經品嚐過無數美食，知道了“好與壞”的差別。
用自己的風格，去施展“攻”、“守”之道，一招一式都不會出現多餘和浪費。
李耳的劍道是渾然天成，毫無破綻，既像汪洋大海，又像混元巨石，讓人無從下手。
趙貞的劍道是靈動輕巧，又有雷霆迅捷，出手極快，常人隻能看到一片殘影。而歐陽，雖然能看得清趙貞出手，卻隻能勉強格擋。
快，太快了。
一旦掉入對方的節奏之中，歐陽壓根就沒法出手，一波接著一波，毫無鈍澀，真的狂風暴雨一樣。
“砰！”
“哢擦！”
趙貞的竹竿直接一劍將歐陽感到竹竿給劈成了兩半。
這幾天來對攻結果都是如此，每次的結果都是以歐陽的竹竿被劈斷而告終。
“我又輸了。”歐陽撿起斷掉的竹竿，對趙貞說道。
森林裏的資源說少不少，說多不多，就這麽浪費了不太好，撿起來帶迴去還能當柴火燒。
“你今天已經進步很大了。”
看到趙貞收“劍”，一群羊“咩咩咩”地圍了上來，趙貞一邊摸著羊，一邊說道：“前幾天隻能堅持半個時辰，今天已經能夠對攻一個時辰了。你已經找到你的‘道’了嗎？”
一旁的白猿看到趙貞已經結束，便拿著毛巾走了上來，乖巧地遞了過去給她擦汗，顯得異常諂媚。
“還沒有。”歐陽搖搖頭，“暫時還是毫無頭緒。”
自己的“道”，也就是追尋本心所找到的，最適合自己的風格。
這種東西對現代人而言太難了。
經曆了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他總是會胡思亂想一些自認為的最強。
一開始覺得“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又覺得獨孤九劍那種“破盡天下招式”技巧也是玄妙無比，後來又想學“一劍衍萬法”的包羅萬象。
總之就是沒能確定自己的本心，和單純的古人相比，他的心思真的太駁雜了。
“你不要著急，練劍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趙貞安慰道。
“嗯，這我曉得。”
這幾天歐陽總會陪著趙貞沿著小河去找地方放羊。
森林裏雖然草木極多，但並不是所有東西山羊都能吃，需要多轉悠轉悠才能找到。
小河往下的下遊分叉複雜，兩人一猿帶著一群山羊隨意地走著，找到一處寬敞點的空地就會讓羊群自己覓食，然後開始對攻練劍。
坦白說，就歐陽個人而言，真的覺得這種對練過於誇張了。
趙貞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高了，就像是剛出新手村就遇到了大boss一樣，等級差距過大，基本上是一招被秒，很難讓自己有什麽進步。
但很可惜，神農澗裏，劍術高超的隻有趙貞，白猿，和李耳三位。
李耳的劍術通玄，歐陽見他施展過一次後就再也不想和他對戰了，跟砍石頭一樣，能練出個啥。
白猿的戾氣深，殺性極重，萬一一個不小心，歐陽可能就要被九龍拉棺，所以也被pass。
至於其他人，薛燭是個殘疾人，而且人家的主業是打鐵；孫武擅長沙場搏殺，刀槍棍戟什麽的在行，劍術也就是半吊子。
而長桑君……這位長草老人明確表示，自己隻是個種草的，不會打架。
趙貞就成了整個神農澗裏唯一一個能和歐陽對劍的人。
但是一直被對方壓著打，這麽想怎麽憋屈啊。
難道三年後我要練成“烏龜劍法”了麽？
“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趙貞看了看太陽說道。
放羊的時間一般都是在早晨，吃完早飯出門，然後在午飯左右迴神農澗。
“好，我去收拾一下，準備帶一些竹子迴去。”歐陽起身，拿出了戰術匕首，對白猿招唿道，“大白，來幫忙。”
竹子是他為自己的新房子準備的，這幾天在幾位老人的幫助下，他的房屋差不多快蓋完了。
大白吼了兩下，乖巧地跟在了歐陽的後麵。
………………………………
神農澗，李耳正坐在自家的院子裏喝著茶，和一個穿著華貴紫袍的中年男人下棋。
中年男人長著一張瓜子臉，星眉劍目，看上去頗為英氣，卻又有種俊美之感。
“老師，聽說神農澗來了一位新人？”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新造的屋子，出言問道。
新造的屋子隻建了一半，還差一個屋頂沒有封上，房梁沒有用巨木，而是幾根長竹子捆成一捆，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不錯。”李耳落下一子，頭也不抬地迴應道。
“老師覺得此人可靠嗎？”男子下了一子，抿了口茶水問道。
“唔……”李耳沉吟半響，落下一子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男子差點把水噴出來，“連天人合一的老師都不知道嗎？”
“天人合一說到底還是人罷了，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李耳的胡子動了動，對男子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神仙，這麽可能什麽都知道。”
“不是……那老師為什麽還要收留他。”男子有些急切地問道，“神農澗裏住的幾位皆為大才，若是讓世人知曉，恐怕就沒有幾天清淨日子了。”
“你怕勾踐報複就直說。”李耳瞥了一眼男子，“瞧你那點出息。別說這裏已經是楚國腹地，就算他敢用千人之軍繞後奔襲，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能讓他有來無迴你信不信。”
“不是……我是擔心楚王也來找我們麻煩。”男子連忙解釋道。
“來就來唄，我與楚國的國師當年在王室的藏書閣裏還算有些交情，麻煩再大，難道還有你的麻煩大？”
“我這不是擔心麽……”
“你這麽大的麻煩我都沒有擔心，他就一個古黎人，還擔心什麽。”
“呃……萬一是別國細作……”
“榆木腦袋。”李耳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薛燭那裏你去了沒有？”
男子點點頭：“剛去過。”
“歐陽有一根機關棍，名為戰術棍，薛燭應該和你說過吧。”
男子點點頭：“聽說過，聽說精妙無比，尤其是煉鋼之法，可比其先師歐冶子。”
“如果是你做細作，你會帶著越國的鎧甲和長劍去別的國家麽？”
“呃……看情況吧。”中年男子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了李耳的意思。
戰術棍比起龍淵泰阿之流，肯定是不能比的，但也是一個國家的重要技術，尤其是對於野戰之軍。
楚越之地多為山林，戰術棍的意義就更大了。
而且薛燭也猜測，那個新人很有可能是歐冶子的某位家族分支的後人。
再加上神農澗這個小村子別看人少，還多是“老殘”，但是大半都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洞察人心什麽的，跟普通人長眼睛看花草一樣，基本上不可能看走眼。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李耳又落下一子。
棋盤上，中年男子的黑子大龍已經被分割得七零八落。
“是學生輸了。”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心悅誠服地抱了一拳。
“你在下之前就已經輸了，一天到晚跟個猴子一樣，沒個安分。”李耳翻了個白眼，把棋子一顆一顆收迴棋簍子裏，繼續對他說道，
“我讓你擔心自己，是想告訴你，你要準備好麵對孫武那個驢脾氣。他這幾天一直在磨他的長戟，估計就是等你迴來後，好一戟殺掉你的天下第一美人。”
“那時候隻是各為其主，伍子胥之死也不能全怪一介弱質女子啊。”中年男子一聽就有些著急，“他孫武是天下有名的將帥，為何還如此看不透。”
“這事你當著他的麵和他說呀，和我說幹嘛。”李耳將棋子收拾完，站起身伸伸懶腰。
中年男子也立馬跟著起身：“老師，這件事請您幫我。”
“若非看在我的麵子上，你早就已經被他砍下腦袋祭奠伍子胥了。”李耳反問道，“我還能怎麽幫你？”
“可是西施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看著她死去。”
在深林裏的一處空地上，歐陽手持竹竿，和趙貞乒乒乓乓地在進行一波對攻。
李耳的劍法和傳統意義上劍法完全不一樣。
它不是劍法，也不能稱之為劍術，在歐陽看來，這其實是一種“劍道”，修道之劍。
肯定不是大和民族那種拿著太刀，“唿唿哈衣”的劍道，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劍之道”，或者“道之劍”？
沒有一招一式的束縛，完全是在實戰與體悟之中，尋找出最合適自己的出劍角度與格擋角度。
沒有最強的劍術，隻有最適合自己的劍術，
以及，
最強的劍客！
在李耳看來，唯有在沒有劍術束縛的情況下，先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格，如此才能掙脫劍術的局限。
也就是說，唯有白紙一張才能走到劍道頂點。
他將劍術，還原成了最為本源的東西：進攻，與防守。
所有的東西都是圍繞著這兩者進行展開的，所謂招式，其實就是“攻與守”之間的轉換。
就像“陰與陽”一樣，相互流轉，生生不息。
這種練劍順序，就像是一個廚師，在還沒有學做菜之前，就已經品嚐過無數美食，知道了“好與壞”的差別。
用自己的風格，去施展“攻”、“守”之道，一招一式都不會出現多餘和浪費。
李耳的劍道是渾然天成，毫無破綻，既像汪洋大海，又像混元巨石，讓人無從下手。
趙貞的劍道是靈動輕巧，又有雷霆迅捷，出手極快，常人隻能看到一片殘影。而歐陽，雖然能看得清趙貞出手，卻隻能勉強格擋。
快，太快了。
一旦掉入對方的節奏之中，歐陽壓根就沒法出手，一波接著一波，毫無鈍澀，真的狂風暴雨一樣。
“砰！”
“哢擦！”
趙貞的竹竿直接一劍將歐陽感到竹竿給劈成了兩半。
這幾天來對攻結果都是如此，每次的結果都是以歐陽的竹竿被劈斷而告終。
“我又輸了。”歐陽撿起斷掉的竹竿，對趙貞說道。
森林裏的資源說少不少，說多不多，就這麽浪費了不太好，撿起來帶迴去還能當柴火燒。
“你今天已經進步很大了。”
看到趙貞收“劍”，一群羊“咩咩咩”地圍了上來，趙貞一邊摸著羊，一邊說道：“前幾天隻能堅持半個時辰，今天已經能夠對攻一個時辰了。你已經找到你的‘道’了嗎？”
一旁的白猿看到趙貞已經結束，便拿著毛巾走了上來，乖巧地遞了過去給她擦汗，顯得異常諂媚。
“還沒有。”歐陽搖搖頭，“暫時還是毫無頭緒。”
自己的“道”，也就是追尋本心所找到的，最適合自己的風格。
這種東西對現代人而言太難了。
經曆了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他總是會胡思亂想一些自認為的最強。
一開始覺得“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又覺得獨孤九劍那種“破盡天下招式”技巧也是玄妙無比，後來又想學“一劍衍萬法”的包羅萬象。
總之就是沒能確定自己的本心，和單純的古人相比，他的心思真的太駁雜了。
“你不要著急，練劍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趙貞安慰道。
“嗯，這我曉得。”
這幾天歐陽總會陪著趙貞沿著小河去找地方放羊。
森林裏雖然草木極多，但並不是所有東西山羊都能吃，需要多轉悠轉悠才能找到。
小河往下的下遊分叉複雜，兩人一猿帶著一群山羊隨意地走著，找到一處寬敞點的空地就會讓羊群自己覓食，然後開始對攻練劍。
坦白說，就歐陽個人而言，真的覺得這種對練過於誇張了。
趙貞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高了，就像是剛出新手村就遇到了大boss一樣，等級差距過大，基本上是一招被秒，很難讓自己有什麽進步。
但很可惜，神農澗裏，劍術高超的隻有趙貞，白猿，和李耳三位。
李耳的劍術通玄，歐陽見他施展過一次後就再也不想和他對戰了，跟砍石頭一樣，能練出個啥。
白猿的戾氣深，殺性極重，萬一一個不小心，歐陽可能就要被九龍拉棺，所以也被pass。
至於其他人，薛燭是個殘疾人，而且人家的主業是打鐵；孫武擅長沙場搏殺，刀槍棍戟什麽的在行，劍術也就是半吊子。
而長桑君……這位長草老人明確表示，自己隻是個種草的，不會打架。
趙貞就成了整個神農澗裏唯一一個能和歐陽對劍的人。
但是一直被對方壓著打，這麽想怎麽憋屈啊。
難道三年後我要練成“烏龜劍法”了麽？
“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趙貞看了看太陽說道。
放羊的時間一般都是在早晨，吃完早飯出門，然後在午飯左右迴神農澗。
“好，我去收拾一下，準備帶一些竹子迴去。”歐陽起身，拿出了戰術匕首，對白猿招唿道，“大白，來幫忙。”
竹子是他為自己的新房子準備的，這幾天在幾位老人的幫助下，他的房屋差不多快蓋完了。
大白吼了兩下，乖巧地跟在了歐陽的後麵。
………………………………
神農澗，李耳正坐在自家的院子裏喝著茶，和一個穿著華貴紫袍的中年男人下棋。
中年男人長著一張瓜子臉，星眉劍目，看上去頗為英氣，卻又有種俊美之感。
“老師，聽說神農澗來了一位新人？”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新造的屋子，出言問道。
新造的屋子隻建了一半，還差一個屋頂沒有封上，房梁沒有用巨木，而是幾根長竹子捆成一捆，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不錯。”李耳落下一子，頭也不抬地迴應道。
“老師覺得此人可靠嗎？”男子下了一子，抿了口茶水問道。
“唔……”李耳沉吟半響，落下一子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男子差點把水噴出來，“連天人合一的老師都不知道嗎？”
“天人合一說到底還是人罷了，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李耳的胡子動了動，對男子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神仙，這麽可能什麽都知道。”
“不是……那老師為什麽還要收留他。”男子有些急切地問道，“神農澗裏住的幾位皆為大才，若是讓世人知曉，恐怕就沒有幾天清淨日子了。”
“你怕勾踐報複就直說。”李耳瞥了一眼男子，“瞧你那點出息。別說這裏已經是楚國腹地，就算他敢用千人之軍繞後奔襲，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能讓他有來無迴你信不信。”
“不是……我是擔心楚王也來找我們麻煩。”男子連忙解釋道。
“來就來唄，我與楚國的國師當年在王室的藏書閣裏還算有些交情，麻煩再大，難道還有你的麻煩大？”
“我這不是擔心麽……”
“你這麽大的麻煩我都沒有擔心，他就一個古黎人，還擔心什麽。”
“呃……萬一是別國細作……”
“榆木腦袋。”李耳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薛燭那裏你去了沒有？”
男子點點頭：“剛去過。”
“歐陽有一根機關棍，名為戰術棍，薛燭應該和你說過吧。”
男子點點頭：“聽說過，聽說精妙無比，尤其是煉鋼之法，可比其先師歐冶子。”
“如果是你做細作，你會帶著越國的鎧甲和長劍去別的國家麽？”
“呃……看情況吧。”中年男子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了李耳的意思。
戰術棍比起龍淵泰阿之流，肯定是不能比的，但也是一個國家的重要技術，尤其是對於野戰之軍。
楚越之地多為山林，戰術棍的意義就更大了。
而且薛燭也猜測，那個新人很有可能是歐冶子的某位家族分支的後人。
再加上神農澗這個小村子別看人少，還多是“老殘”，但是大半都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洞察人心什麽的，跟普通人長眼睛看花草一樣，基本上不可能看走眼。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李耳又落下一子。
棋盤上，中年男子的黑子大龍已經被分割得七零八落。
“是學生輸了。”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心悅誠服地抱了一拳。
“你在下之前就已經輸了，一天到晚跟個猴子一樣，沒個安分。”李耳翻了個白眼，把棋子一顆一顆收迴棋簍子裏，繼續對他說道，
“我讓你擔心自己，是想告訴你，你要準備好麵對孫武那個驢脾氣。他這幾天一直在磨他的長戟，估計就是等你迴來後，好一戟殺掉你的天下第一美人。”
“那時候隻是各為其主，伍子胥之死也不能全怪一介弱質女子啊。”中年男子一聽就有些著急，“他孫武是天下有名的將帥，為何還如此看不透。”
“這事你當著他的麵和他說呀，和我說幹嘛。”李耳將棋子收拾完，站起身伸伸懶腰。
中年男子也立馬跟著起身：“老師，這件事請您幫我。”
“若非看在我的麵子上，你早就已經被他砍下腦袋祭奠伍子胥了。”李耳反問道，“我還能怎麽幫你？”
“可是西施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看著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