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於紅梅的敘述,蘇哲已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壓榨,甚至是販賣女兒,自己則好吃懶做,重男輕女,最後把個兒子寵成了廢物不說,還混到了人憎鬼厭的地步,這特麽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父母家庭?


    無語之餘,他又不禁有些慶幸。還好,阿雪以前的經曆雖然堪稱坎坷困苦,可終究還活著,並且沒受到過任何屈辱玷汙。像於紅豔……


    不,蘇哲根本不敢去想。


    顯然,於紅雪也有著差不多的感受,她目光暗淡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提他們了。紅豔被葬在哪兒,迴頭我想去看看她。”


    聽到這個問題,於紅梅又不禁傷感起來,她默默低下腦袋,輕聲抽泣道:“當年……那些畜生根本沒給她立碑,隻是隨便找了個地方把她埋了起來。等成棟找到他們的時候,已是過去了整整七年,他們……已經忘了紅豔被埋在哪兒了。”


    “什麽!?”


    於紅雪嬌軀一顫,淚水再次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屍骨都找不到了?那對華夏人而言,起步相當於是成了孤魂野鬼?這,這誰能接受得了?


    蘇哲見她情緒波動得厲害,似乎都快坐不穩了,急忙抓住她的手道:“阿雪,你別著急,我會幫你找到她的。”


    “對!”


    於紅雪猛然驚醒,急忙反握住他,眼中充滿了期盼和祈求之色道:“阿哲,拜托了,你可一定要幫我找到紅霞的屍骨呀。”


    蘇哲重重點頭,沉聲說道:“放心吧阿雪,我向你保證!”


    可一旁的於紅梅卻詫異了,她遲疑說道:“這……都過去近三十年了,你們……要怎麽找?”


    抬手擦了擦臉,於紅雪替他迴答道:“阿哲是奇門術士,擅長占星卜卦,是他的話,肯定沒有問題!”


    說完她忍不住看向蘇哲,眼中滿滿都是信任和仰慕。而於紅梅則傻眼了,她呆呆說道:“奇門術士?星象占卜?那,那不是民間的風水玄學?”


    於紅雪搖頭糾正她道:“不是玄學,是真正的術法,是修行者的能力!”


    對哦。


    差點忘了,人家可是強大無比的修行者呢。


    想到這,她立刻滿懷期待道:“那,那就是說,紅豔的屍骨真有可能被找到了?”


    “不是有可能。”於紅雪堅定說道:“是一定會被找到!”


    “太好了。”於紅梅激動說道:“謝謝未來姐夫,我二姐她,她的屍骨……嗚,可就全靠你了。”


    蘇哲:……


    突然被叫姐夫,雖然有著“未來”這兩個字的前綴,不過還是很尷尬啊。


    嘴角劇烈抽動了片刻,蘇哲搖頭說道:“這本來也是我應該做的,你沒必要謝我。”


    於紅梅正要開口,可就在這時,一聲爆喝卻在眾人耳邊突兀炸響。


    “這是怎麽迴事?人呢?都去哪兒了?立刻給我出來!”


    蘇哲聞言立刻挑起了眉頭,林成棟夫婦則是心中猛然一突。


    靠,怎麽把正事都給忘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起,他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覺眼前一花,下一刻,身前的蘇哲二人已然消失不見。


    “糟糕!”


    林成棟當場急眼,他慌忙說道:“老婆,快,跟我去前院,如果情況不對,你……”


    “我知道該怎麽做,老公你快別說了,咱們趕緊走吧!”


    說完,她已是抓住林成棟的胳膊率先衝了出去。


    而另一邊,前院。


    滇城特事處負責人趙磊豁然扭頭,目光死死瞪著莫名出現在院子裏的二人,語氣說不出的低沉道:“這是你們幹的?”


    蘇哲並未急著迴答,而是目光看向左右,就見整個院子裏,此時已是多出了近二十名修行者。其中結丹中期一個,結丹初期四個,餘下的則都是練氣巔峰。


    本來,正常情況下,這應該是兩城特事處分部的人員配置。但是……


    目光在那結丹中期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蘇哲嘴角微微勾起,點頭說道:“不錯,是我幹的。”


    可他卻是並未發現,就在他剛剛移開目光之際,那結丹中期的眼中便露出了一抹疑惑。接著便是低頭開始沉思起來。


    似乎……總覺得這人……像是在哪兒見過。


    在哪裏呢?


    趙磊沒察覺到同伴臉上的異樣,他沉著臉,表情說不出的難看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以未知手段控製大厘城特事處成員,甚至攻擊刀處?你知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在挑釁修士法令,挑釁整個修士協會!”


    嗯?


    雖然話說的很衝,但是不得不說,這家夥比刀一耕聰明多了。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蘇哲不答反問道:“我聽說你們整個雲省特事處都是林家的後台,是這樣嗎?”


    握草!?


    趙磊頓時大怒。不過似乎是忌憚對方的修為,也有可能是性格天生就比刀一耕要謹慎。是以即便肺都要氣炸了,可他終究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脾氣,眼神陰鷙道:“小子,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現在,我說最後一遍,立刻報出你的名字,身份還有背景。如果你再不配合,那我可就要對你發起紅色追捕令了。”


    修士協會共有五級追捕令,一級最高,五級最低。而紅色,針對的就是結丹中期以上,元嬰以下這一級別。一旦被發起,那麽蘇哲不僅立刻就會成為通緝犯,同時,他還將麵臨至少五位以上結丹巔峰強者的追捕。


    但,這還不算完。如果半個月內,蘇哲依舊沒被抓捕歸案,或者在此期間,他擊殺或打傷了任意一名結丹巔峰追捕人員,那麽紅通自動升級,成為一級黑色追捕令。屆時,就是王圖親自出手。


    所以,這對華夏99.9%的修行者而言,都是最嚴重的警告。可麵對這等威脅,蘇哲卻依舊隻是淡笑了一聲,道:“抱歉,在你迴答我的問題之前,我沒辦法迴答你,因為這事本身就和我的問題有關。”


    這話一出,趙磊的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點。他點頭說道:“好,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既然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他便摸出手機,準備拍下蘇哲的正臉,然後發迴大區總部,申請對這家夥發起紅色追捕令。


    可就在這時,那結丹中期修行者終於想起了什麽,他臉色驟然大變,急忙一把按下趙磊的手機,接著,便在對方滿臉錯愕的表情中不安問道:“你,不,您,您是蘇哲蘇先生?”


    “咦?”蘇哲驚訝問道:“你認識我?”


    握草,


    真的是他!?


    表情一下變得精彩到了極點,那人彎腰,擠出一絲難看笑意,緊張說道:“那個,我……我跟上京特事處一名副處關係不錯,前段時間他給我看過您的照片。”


    說完,他想起這句話似乎並不能完全迴答對方的問題,於是他又慌忙補充道:“他女兒是王家一個小輩的未婚妻。”


    蘇哲與王嵐的那場訂婚禮雖然沒有大肆宣揚,請的也都隻是一些比較親近的親朋好友,可一來後者的身份擺在那裏,二來蘇哲拿出的聘禮又足以稱得上是近兩百年來之最,沒有之一,這麽驚人的一場婚禮,消息怎麽可能不流傳出去?


    而這一傳,整個華夏所有修行者便全都不可抑製的對蘇哲產生了強烈好奇,誰都想親眼見見,這位當世最壕的王家女婿究竟長什麽樣。可惜,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沒那個路子,完全找不到與蘇哲相關的任何消息。唯有這中年男子,通過自己的好朋友見過一次照片。


    隻不過,猶豫距離,以及人太多的緣故,導致照片裏的蘇哲顯得有些模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想了那麽久才有些不確定的道出了蘇哲的真實身份。


    可這卻把趙磊給弄懵了,他一臉疑惑道:“黃武官,你,你和這人認識?”


    是啊。


    不過我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我而已。


    心中這麽嘀咕了一句之後,黃文智急忙說道:“趙磊,說話注意點,這位是會長大人的妹夫,蘇哲蘇先生。”


    “什,什麽?”趙磊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忍不住開口反問道:“會長大人的妹夫?哪個會……”


    最後一個“長”字沒來得及說出口,他雙目已是驟然一突,整個人瞬間呆立當場。


    會長?


    握草!?


    現在的修士協會可不是以前,如今隻有一位會長。而且,能讓黃文智這位特交處武官有如此反應的,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所以,我,我剛才是在威脅會長大人的妹夫?


    眼前一黑,趙磊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他慌忙躬身,臉色一片煞白道:“對不起蘇先生,我,我不知道是您,無意之下對您有所冒犯,請您原諒。”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給認出來,看樣子雲省特事處的事情是沒辦法深查了。


    心中暗歎了一聲,蘇哲沒理會他,而是扭頭看向黃文智道:“你是西南地區特交處武官?”


    黃文智聞言心髒猛的一突,他支支吾吾道:“是,是的。”


    “我沒記錯的話,武官如非特殊原因,一般是不會輕易離開特交處駐地的吧?”蘇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那麽你來這裏……目的是什麽?”


    “唰”的一下,冷汗直接冒了出來,黃文智緊張的差點當場跪下。


    沒錯,正如蘇哲所說,武官如無特殊理由,是絕對不能離開駐地所在城市的。如果離開,那就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休假,二是執行公務。可不論這兩者中的任意一個原因,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更不應該和趙磊混在一起。


    艸,怎麽辦?這事該如何解釋?


    如果……一旦找不到充分理由,那以自己這種越界行為,最輕都是降級。而嚴重的話,隻要對方深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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