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姻對她的行為有些奇怪,卻見南瑞娘立刻恢複恭敬,也便沒有說什麽。


    “迴姑娘,家我們是迴不去了,本想著跟著姑娘的,既然這樣姑娘不如隨便找個地方將我們放下就行。”


    “那……”柳姻有些猶豫。


    南瑞娘立刻明白過來,她毫不在意的說道:“我知道姑娘的意思,那對父母我們不要了。”


    她這種態度讓柳姻三人有些驚訝,畢竟在這個時代子女敢對父母說這樣的話,是可以被父母告上官府判刑的。


    不過等聽到南瑞娘後麵的話後,柳姻也便理解了。


    原來南瑞娘和兄長之所以落得這樣的下場,可以說自己的父母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當初南家對外宣稱要找符合生辰八字的孩子,他們父母聽說後,不顧自己也是南家一家的,直接將瑞娘的生辰八字送上門。


    南家本來是不願意的,畢竟用自家人人祭他們也怕祖宗怪罪,可這對父母卻死活都要讓自己的女兒去。


    “我娘當時還說,求家主看我們日子苦的份兒上,看看家裏丫頭的生辰八字吧,若是合適不用家裏給的百兩銀子,給個七八十兩也夠的。”南瑞娘學著當日母親的話,臉上帶著諷刺。


    南元石一臉難過的拉起妹妹的手,南瑞娘深深吸了口氣,才安撫的看了一眼他才繼續說道:“南家人看了我的生辰八字覺得合極了,後來又問了我父母一些事,才終於定下了我。”


    說罷她臉上的譏笑越發明顯:“可他們不知道,那一百兩買的可不是我的一條命,還有……我哥哥的。”


    她轉頭看著兄長,似乎也在為對方淪落至此感到難過,南元石不禁露出一抹安撫的笑:“這樣也好,我還能繼續保護你。”


    “難怪……”柳姻想到那日看到的那對父母的神情,終於明白當時覺得不對的地方在哪裏了,對方可是一直都在喊著兒子,眼神也一直盯著的是南元石。


    “梅無,你去問下李家人,船下一次停,是停在哪裏?”柳姻吩咐了梅無一聲,才對著南家兄妹解釋道,“我想你們更希望離那裏再遠些吧。”


    南瑞娘的眼突然就紅了,她含著淚感激的對柳姻說道:“姑娘,若是可以將我們放到天涯海角才好的,我一生都不受親朋所喜,父母所疼愛,沒想到還能遇到姑娘這樣的善心人……”


    “好了,哭了可就不好看了。”柳姻說著站起身來,遞給她一個帕子。


    看著她拿著帕子擦臉,又看了眼旁邊緊張盯著妹妹的南元石,柳姻想了想才說道:“若是你們不介意,我把你們送到京城附近如何?”


    南瑞娘雖然不解為什麽選擇京城,卻也沒多問,隻肯定的點了點頭,口中還不住的道謝。


    直到送走了兄妹二人,劉雪梅才有些奇怪的問道:“姑娘,為何帶他們進京?放在途經的隨便一個地方不就好了?”


    “如今距離歸京的日子沒有幾日了,我想應該不會半路停船了……”她話音剛落,梅無進來了,她打聽到的消息果然和柳姻猜測的一樣。


    “姑娘……”劉雪梅皺了皺眉頭。


    “我心中有數。”柳姻安撫的說了句,才繼續說道:“雪梅,你不必擔憂,我想讓那對兄妹跟去京城也有我的打算?”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劉雪梅也就沒問,隻是滿是不讚同的守在門口處。


    柳姻沒說的也很簡單,她從始至終都覺得袁明佑這些人一直推著自己進京一定是有事情需要自己露麵,而她本就因為沒有記憶的緣故對袁明佑一行人沒有那麽信任。


    即便是劉雪梅也是對方安排的,有些事她不能讓劉雪梅去做也不敢讓她去做,若是讓梅無去,她也不放心劉雪梅獨自跟著自己,最好的就是收攏些能夠為自己辦事兒的人。


    而大部分她能接觸的也無非是人牙子裏買的,想想家裏雖認真辦差,但到底和她們失了一分親近的蘭燕便知,這樣的人忠心方麵到底少了些。


    而南家兄妹的到來卻正中下懷,年輕,聰慧,忠誠,沒有任何牽連……


    他這邊的事情李林豐也被下人告知了。


    “我知道了,退下吧。”李林豐毫不在意的看著手中的書卷。


    “大人,那柳大家……”福安卻有些不解。


    “無礙,無非又是發善心了。”李林豐嘲諷一笑,才說道,“婦人之仁能辦什麽大事,我讓你打聽的怎樣?”


    “迴老爺剛剛送來了消息。”福安忙從懷裏掏出,今日一早下麵人送上來的信,遞了上去。


    打開信件一看,李林豐就將信紙扔到一邊,無奈的說了句:“是我想多了,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福安低著頭掃過掉落腳邊的信,信上寫著短短一句話:‘火藥立於崖縫,不能水下點燃’。


    “你下去吧,那邊隨她的心意吧,反正進了京也不過是我的手中的一隻雀鳥而已……”李林豐不在意的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福安低頭應下,將信件扔到旁邊的火盆後,才退了下去。


    李林豐倒是不在意福安的自作主張,在他看來福安此舉是服侍他的本分而已。


    那邊福安出了門,來到正收起小船打理自己的下人身前,從懷裏掏了個銀錠子塞了過去:“行了,辦的不錯,老爺賞的,你迴去休息吧。”


    等人走後,他四處掃量了下,才伸手摸進小船的船艙,從一個船板縫隙中掏出一個油紙包的信件,他沒有打開,若無其事的將其塞入到懷裏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的事,他的舉動被一雙眼睛看到了……


    京城裏,金碧輝煌的皇宮本該肅穆莊嚴,此時卻顯出一絲頹然和衰敗的氣息。


    而在這皇宮的一個角落,一個看似不應該存在在這富麗堂皇地方的破落院子裏,一個女孩兒正盯著院中唯一的一棵樹躍躍欲試。


    “公主。”一個身穿帶著舊衣的丫鬟匆忙走來,打斷了女孩兒的動作。


    “然姑姑,怎麽了?”女孩兒看著伺候自己的丫鬟有些奇怪。


    “公主,外麵來信了。”丫鬟謹慎的四處打量了一番,才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女孩兒很小心的打開信,等看到信上的內容時,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向驚喜。


    “然姑姑……然姑姑……”她激動的拉著丫鬟的衣角,小心的壓下自己有些高了的聲調,“然姑姑,我們……我們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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