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燁不以為意,心想,這麽小的丫頭能有多大的本事,能主宰得了他的情緒?


    其實蕭長燁不知道的是,上京城裏,正在發生著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太子蕭長平看二弟有了子嗣,心裏便嫉妒到不行。


    雖然不是正妃所生,但每次看到胡姬在眾侍衛的陪同下,挺著大肚子在禦花園裏囂張得如狀元遊街示眾一樣得意,他就想立刻殺了她。


    太子妃薛雪兒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在每月例行接見家人時,她都會屏退侍女,和父親左丞相薛岩單獨說說體己話。


    “父親,您看現在怎麽辦?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看父皇那意思,要是沒有子嗣,怕是以後太子不能順利繼位了,我們都將活成笑話!”


    “女兒別急,讓為父想想怎麽辦可好?”


    蕭長平壓低聲音道:“嶽父大人,能不能學學前朝宮門政變?”


    “讓我好好想想,是兵變好呢?還是毒死那小賤人好,容為臣想想,老臣先告退!”


    “好,父親大人,您要是有了什麽好主意,要及時通知我們。”


    薛岩告辭出來,迴到府中,召集門客出主意。


    其中一個叫嚴不正的門客道:“為了太子能順利登基,我建議丞相您去封信給大公子薛元霸商量一下,他手下有個謀士魏無忌,聽說智謀過人,可以借他一用。”


    薛岩一拍腦門,他怎麽把自己的子侄輩這群年輕人給忘了?他還有兩個兒子薛元霸和薛元喆,還有一個侄子薛元虎,他們現在可都兵權在握啊。


    老皇帝要是真不按套路出牌,那他們就來個兵諫,讓太子上位。


    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繼位者,即使用點兒武力值,那也沒有人詬病。


    總而言之,太子起兵奪位,理所當然。


    眼見得蕭淵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們得早做準備為妙。


    又有謀士道:“當今二皇子不足畏懼,最懼怕的就是三皇子蕭長燁,他握有調動任何軍隊的兵權,要不除去他和他手下的秦家軍等死黨,恐怕會大亂。”


    “那就先讓他消失!群龍無主,秦家軍沒有了依仗,自然做鳥獸散!”薛岩做了抹脖子的手勢,態度狠絕。


    嚴不正道:“那您抓緊給他們去書信,咱們再來謀劃。”


    薛岩分別給兩個兒子和一個侄兒去了信,派人秘密送到南黎和西戎。


    南黎的薛元喆秘密聯合能聯合的人,伺機而動。


    薛元霸和薛元虎接到信後,火速避開蕭長燁等人,跑到後花園裏商量著怎麽辦。


    薛元霸叫來花匠墨旱連,“墨先生,蕭長燁現在在我府上,您看怎麽除掉他而不留痕跡呢?”


    墨旱連幹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使得他的臉上布滿猙獰皺紋,陰森可怕。


    “這好辦,還是用害老皇帝的法子,給他用出敏散,這藥無色無味,本身沒有毒性,用銀針也驗不出來。但裏麵含的過敏性元素,隻要碰到可結合的過敏食品,便能引起渾身的某個部位過敏。要麽是皮膚,要麽是嗓子和心肺髒器。時間長了,這個人也就廢了,不死也沒有多大威力了。”


    “那樣太慢了,你看老皇帝到現在還苟延殘喘著不死,害得我妹夫當不上皇上。”


    “那是被岐黃我那好師妹給識破了,堅持不給皇上用摻雜了出敏散的補藥了。要不然,他早肺部過敏,咳嗽吐血而亡了。”


    “我們沒多少時間了,爭取他和西戎和談完,給太子一個好的環境讓他開創太平盛世,咱們也可安享晚年了。關鍵是,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了。”


    “我怕是不行吧?太子的娘親常娥誤食我的毒藥而死,就算我幫他奪了皇位,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墨旱連簡直是人間清醒。


    “先生不必多慮,太子生性懦弱,以後的大豐江山,會掌握在我妹妹和我們薛家人的手裏,會還你自由的,你隻需在無形中殺了蕭長燁就可。”


    “這好辦,我有得是毒草做的藥,無色無味,適口性強,且測不出毒性來。”


    這裏商量著怎麽謀殺蕭長燁,蕭長燁卻沒有一點危機感。他們靜等在大帥府裏,等安圖錚返迴來和他談判。


    牛羊已經到位,正分派給各駐軍部隊。驀然多了這麽多肉食,將士們士氣大振,紛紛表決心,要是西戎不投降,非滅了他們不可。


    安圖錚來到秦漢大營裏,要求通過他們控製的地盤去見安圖哼。


    秦漢早就接到蕭長燁的信息了,便放她去找安圖哼。


    安圖哼這些日子被秦漢追著跑,要是跑得慢一慢,都有可能被秦漢滅了。現在見侄女來了,簡直喜出望外。


    他心裏有很多想法,但他啞巴著,無處訴說。現在見安圖錚來了,想必是帶著真正的解藥來了,便打手勢問安圖錚。


    安圖錚遞給他瓷瓶,“叔父,這是解藥,您快服了,看看有什麽效果。”


    安圖哼一刻也不耽誤,他盼這天盼了太久,便忙不迭地吃了。


    他吃完藥就害渴,在喝了兩壺水後,嗓子裏果然發出沙啞的聲音來,“侄女,多謝你帶來解藥。現在皇上是什麽意思?還打嗎?”


    “叔父,不打了,不過,大豐談判的其中一個條件是,讓咱們西戎每年進貢一千頭牛羊。”


    “這是小事,快答應他們,再打下去,我擔心咱們國家將要滅亡了!”


    “可是,他們還要一個人質,必須是皇室中的人。”


    “那就找個無關緊要的人送去啊!”


    “叔父,我倒是有個人選,我二叔家的安圖美不是混進京城了嗎?最近聽探馬說,她已經懷了二皇子的孩子,目前在皇宮裏居住。她現在已經這樣了,再當質子的話,豈不兩全其美?”


    安圖哼道:“在我這裏行得通,就怕你二叔不同意,他最心疼的便是這個女兒了。”


    “所以啊,我需要三叔您的配合,您給二叔寫封信,我給捎去。”


    安圖哼隻好給安圖哈寫了一封長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信的大意是:美兒已經跟了二皇子,便相當於和親了,即使她再迴來的話,又有哪個好男兒要她呢?不如將計就計,保全咱們的子侄,讓她在那裏當人質好了。如果她誕下龍子,正好在大豐國站住腳,到時候咱們裏應外合,大豐的江山將來便是你外孫的。到時候,你想上中原居住,也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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