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一抹魚肚白才爬上天空,黎大海就吩咐人去把易中海和賈張氏叫了過來。


    三人齊聚在黎大海的辦公室裏,一股濃重的煙味混合著劣質茶葉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令人感到壓抑。


    “黎所長,何雨柱那小子現在肯定在號子裏哭爹喊娘吧?”


    賈張氏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向黎大海打聽著,全然忘記了昨天被何雨柱支配的恐懼。


    黎大海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了賈張氏一眼,看得賈張氏心裏直發毛,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事情辦砸了。”


    “什麽?!”賈張氏和易中海同時驚唿出聲。


    黎大海沒有迴答,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賈張氏,語氣森然地問道:“我問你,你確定那瀉藥是何雨柱放的?”


    賈張氏被黎大海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當然是他放的,我親眼看見他鬼鬼祟祟地在我的屋門口晃悠,還能有假?”


    “那你知不知道,你用來放瀉藥的棒子麵,是賈東旭從何雨柱那裏偷走的?”黎大海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賈張氏和易中海都被黎大海的怒火嚇得渾身一顫。


    “你…你怎麽知道的?”賈張氏的聲音顫抖著,眼神躲閃,不敢直視黎大海。


    “我怎麽知道的?哼!”黎大海冷笑一聲,“要不是我去找人調查了一下,還真被你們這愚蠢的計劃給蒙蔽了!你們也不動動腦子,何雨柱放瀉藥害你們?他圖什麽?”


    “這…這不是因為…”賈張氏還想狡辯,卻被黎大海粗暴地打斷了。


    “夠了!蠢貨!愚蠢!愚不可及!”黎大海指著賈張氏的鼻子,連罵了十多聲的愚蠢。


    換做平時,有人這麽罵她,賈張氏早就跳起來撕人了。


    但是今天她不敢,黎大海的威勢讓她大氣都不敢出,隻能唯唯諾諾地應著:“是是是,是我蠢,是我豬油蒙了心,所長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迴吧!”


    易中海看到黎大海這麽生氣,趕緊出來打圓場:“大海啊,你別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她也是被何雨柱給氣糊塗了,才會想出這麽個餿主意。”


    他頓了頓,給賈張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閉嘴,然後接著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麽把下藥的罪名給何雨柱坐實,不能讓他就這麽逍遙法外!”


    黎大海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了下去,冷冷地說道:“你們以為我叫你們來,是聽你們說這些廢話的嗎?”


    賈張氏和易中海被黎大海的話嚇得心頭一跳,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大海,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我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易中海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想辦法?我看你們是想把事情越搞越糟吧!”


    黎大海猛地將手中的茶杯砸在桌子上,茶水四濺,嚇得賈張氏和易中海渾身一哆嗦。


    “你們也不想想,何雨柱是什麽人?他蠢到在和賈張氏吵完架,迴去就下毒嗎?”


    黎大海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賈張氏和易中海最後的僥幸心理。


    是啊,何雨柱要是真想下藥,怎麽會用這麽拙劣的手段?


    難道……


    賈張氏和易中海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恐。


    “大海,你的意思是……”易中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敢再說下去,因為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黎大海接下來要說的話。


    黎大海沒有直接迴答易中海的問題,而是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天空,緩緩地說道:“這個不難……”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賈張氏和易中海,一字一句地說道:“今天,我叫你們來,就是要把何雨柱的‘犯罪過程’……”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賈張氏和易中海的表情。


    看到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恐和期待交織的複雜表情,黎大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著說道:“理清楚!”


    黎大海的話讓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賈張氏和易中海愣愣地看著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大海,這…這……”易中海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黎大海冷冷一笑,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麽?很難理解嗎?


    何雨柱這人,你們也知道,平時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好吃懶做,還經常跟院裏的人發生口角,早就積怨已久了。”


    他輕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賈張氏和易中海作為院裏的長輩,出於對他的關心,難免會對他多加管教。可這何雨柱呢?非但不聽勸告,反而變本加厲,甚至對賈張氏和易中海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所以,他就趁著賈張氏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潛入她家,將毒藥……”


    說到這裏,黎大海故意壓低了聲音,用一種陰森的語氣說道:“放進了賈張氏的棒子麵裏!”


    賈張氏聽得一愣一愣的,仿佛真有這麽迴事似的。


    她下意識地想要推說兩句,可一看到黎大海那冰冷的眼神,頓時又把話咽了迴去。


    易中海不愧是老狐狸,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順著黎大海的話說道:“對對對,大海說得對!何雨柱這小子,平時就對我們這些老家夥不敬,這次肯定是他記恨我們批評他,所以才故意下毒害我們!”


    “他以為這樣就能報複我們,真是太天真了!”


    易中海義憤填膺地說道,仿佛自己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黎大海滿意地看著兩人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放下茶杯,走到賈張氏和易中海麵前,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剛才說的這些,可都要在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賈張氏和易中海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去隔壁好好想想,我一會安排人給你們做筆錄。”


    黎大海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賈張氏和易中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黎大海的家。


    黎大海看著兩人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他轉過身,迴到桌邊,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麵,慢條斯理地說道:“何雨柱啊何雨柱,這次,我看你怎麽逃出我的手掌心!”


    沒一會,賈張氏和易中海就被帶到了審訊室。


    黎大海早已等候多時,他先是安排兩人分開做筆錄,然後又將何雨柱帶了出來,安排三人當麵對質。


    何雨柱被帶離拘留室的時候,路過小混蛋的身邊,小混蛋竟然壓低聲音喊了一句:“柱子哥,保重!”


    何雨柱一愣,隨即衝他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審訊室裏,黎大海坐在桌子的正中央,賈張氏和易中海分別坐在兩側。


    何雨柱則被安排坐在黎大海的對麵,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黎大海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表演:“何雨柱,你還有什麽話要說?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位同誌已經指證了你,說你因為記恨他們批評你,所以故意在賈張氏的棒子麵裏下毒,想要害死他們!”


    何雨柱還沒來得及開口,賈張氏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起來,指著何雨柱的鼻子破口大罵:“好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院裏的鄰居平日裏都幫襯著你,你居然恩將仇報,想要毒死我,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


    何雨柱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因為腹瀉而顯得更加憔悴的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喲,”他慢悠悠地開口了,“翔戰士來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炸彈,在寂靜的審訊室裏轟然炸開。


    賈張氏原本就因為腹瀉而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她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指著何雨柱的鼻子破口大罵:“小畜生,你胡說什麽呢!你才翔戰士!你全家都是翔戰士!”


    “我胡說?”何雨柱冷笑一聲,環顧四周,看著賈張氏、易中海,還有那個明顯偏向他們的黎大海,“那天是誰當著全街道的人,拉了一澡堂子?又是誰,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喊著要我賠錢?怎麽,現在不提‘翔戰士’了?”


    每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賈張氏的心口上。


    她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憋出一句:“你……你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


    “行了,老嫂子,別激動。”


    易中海見情況不妙,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他一邊輕輕拍著賈張氏的後背,一邊轉頭看向何雨柱,語重心長地說,“柱子啊,一大爺知道你心裏委屈,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


    “易中海,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麽似的。”何雨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做什麽了?”


    “柱子,你少說兩句!”易中海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大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老嫂子畢竟是長輩,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再說,你一個大小夥子,怎麽能跟一個老太太計較呢?”


    “我計較什麽了?”何雨柱簡直要被他的無恥給氣笑了,“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倒是您,一大爺,您口口聲聲說我下毒,證據呢?”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易中海,等待著他的迴答。


    然而,易中海卻避開了他的目光,轉向黎大海,低聲說道:“大海啊,你看這事兒……”


    黎大海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卻聽何雨柱慢悠悠地說道:“一大爺,您該不會是想說,您和賈張氏就是證據吧?”


    易中海被何雨柱一句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他知道,何雨柱說的都是事實。


    “大海啊……”易中海還想再掙紮一下,卻被何雨柱冷冷地打斷了。


    “黎所長,您是rm警察,應該為人民服務,可不能聽了一麵之詞就隨便冤枉好人吧?”


    何雨柱直視著黎大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賈張氏說我下毒,完全是子虛烏有!那天,我們四合院裏可是有人親眼看到,是誰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又是誰趁我不注意,往我家的棒子麵裏倒東西……”


    何雨柱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的賈張氏。


    又看了看心虛的易中海,最後落在黎大海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也都看到了,是誰偷了我家的棒子麵,又是誰把偷來的東西藏進了自己的屋裏……”


    何雨柱的話,瞬間讓黎大海、易中海和賈張氏緊張起來。


    黎大海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雖然和易中海是舊相識,又被易中海承諾了很多好處,但也不想平白無故地被人當槍使。


    他看了看何雨柱,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易中海和賈張氏,心裏開始打起了鼓。


    “你……你胡說!”賈張氏最先反應過來,她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尖聲叫道,“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誰看見我往你棒子麵裏倒東西了?誰看見東旭偷你東西了?你……”


    黎大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本來以為這隻是一件簡單的案子,就像他經手的很多案子一樣,編造點理由就可以把罪名給坐實了,自己還能撈個神探的名號。


    可現在看來,這件事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有了其他的人證,一切都沒有那麽方便了。


    他狠狠地瞪了易中海和賈張氏一眼,心中暗罵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要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惹上這趟渾水。


    “夠了!”黎大海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都給我閉嘴!這件事我還沒調查清楚,誰也不許亂說!”


    他說著,走到何雨柱麵前,惡狠狠地說道:“小子,你最好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你要是再敢包庇罪犯,我就把你一起抓起來!”


    何雨柱冷冷地看著黎大海,一言不發。


    他知道,黎大海這是想用刑逼迫自己說出證人的名字。他雖然不怕,但也不想平白無故地挨打。


    就在這時,外麵一個警察拿著一個工作證走了進來,徑直走到黎大海麵前,低聲說道:“黎所長,有人找您,這是他的證件……”


    黎大海正焦頭爛額,心中把易中海和賈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偏偏這時下屬還來打擾,頓時火冒三丈:“什麽事不能……”


    他猛地轉過身,一把奪過下屬手中的工作證,剛想破口大罵,卻在看清證件的一瞬間,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聲音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橫肉顫了顫,原本兇神惡煞的表情像融化的蠟像般,迅速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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