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自稱是我哥哥的家夥聞言將額前幾縷碎發撩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在我腦海中閃現。我忽覺後腦一陣劇痛,不禁“哎呦”叫出了聲,身子一個不穩就要栽倒。


    “你沒事吧?”男人迅速伸手要來扶我,好在我站住了。


    我朝他擺擺手:“沒事,染了風寒,偏頭痛罷了。”


    他倒是沒有反駁我,朝我拱手道:“我是陳國太子,江知誨。”


    我和步月也向他福了福,步月替我道:“這是嫻妃娘娘。”


    清秀的公子嘴角一揚樂道:“沒想到小妹得了個這麽個字。”


    我反複琢磨他這句話,這麽個字?沒想到?還沒等我琢磨透呢,他就要與我辭別,說是有要事在身。我想他一個陳國太子,此番來我們天朝定然事務繁忙公務纏身。可他臨走前有說:“小知瀾,有空我請你嚐嚐我們陳國的美酒。”


    說完他向步月微微頷首,帶著盔甲戎裝特和胡人的皮革碰撞特有的聲音走了。


    步月喃喃道:“這還真是個怪人哈娘娘。”


    我長舒一口氣,趴在城牆頭看那棵柳樹。李敬珩叫我謝易安,這個叫江知悔的叫我知瀾?怪人,真真兒是怪人。我說:“怪人年年有,年年有。”


    我本以為城牆一見以後大概是遇不到那個清秀儒雅卻一身胡人打扮的怪人了,可晚膳時,李敬珩在琅嫿的壽安宮布了席麵,我又見到他了。


    他換了一身白色寬袍,腰係長絛,配了一個成色極好的羊脂玉,更顯出他溫潤的氣質。庭韞暗戳戳地問我:“那個是什麽人?長的倒是雅致。”


    李敬珩見他來了,起身與他敬酒,二人坐到了一塊兒,推杯換盞。我說:“似乎是陳國太子,叫江知誨。”


    庭韞聞言若有所思地咂舌道:“名字也好聽,可惜了是陳國的人。”


    “陳國怎麽了?”我嘴裏嚼著軟糯鮮香的魚丸子問道。


    庭韞盯著那個江知悔道:“陳國人野蠻,脾氣暴躁,我們與陳國交界的小鎮沒少遭殃。曆朝曆代,都想徹底根除這個陳國。無奈陳國地勢頗崎嶇,地形神秘,王都神秘,就連兵馬什麽的外界都不清楚。我朝不敢貿然進犯,他們也沒有要開戰的意思,一直僵持而已。”


    我點點頭,那陳國太子來朝也算為了和平來的。席麵開在壽安宮可卻沒有琅嫿的影子,我與庭韞越吃越怪。恰好元初端了她剛燉好的鮮魚湯來給大家品嚐,庭韞示意她過來,我起身準備進去尋找琅嫿,剛好叫元初坐我的位子不至於缺一個人看著明顯。


    我輕聲出門,外頭的宮女本是想跟著我的被我叫住了,找人這種事,還是一個人行動方便。


    我打著宮女的小燈籠穿梭在壽安宮的夜色裏,嘈雜的歌舞樂曲人聲喧鬧離我越來越遠。穿過長廊,我找著了琅嫿的院子。


    院子裏一盞燈也沒有,憑著我燈籠發出的光,我看清了整個院子。什麽丫鬟宮女都沒有,偌大個庭院空曠寂寥,隻有幾叢雜草。


    我焦急地去推屋子的門,推不開,是從裏麵反鎖了。


    反鎖的屋子和空無一人的院子讓我心慌,我忙繞到屋側水塘邊的窗戶。壽安宮和福安宮的構造是一樣的,屋子兩側水塘邊的窗是無法開關的油紙糊的假窗。


    慌亂間我不留神一腳踩空,踩進了冰冷的池水裏。幸好池水是養荷花和鯉魚的,淺得很。我索性脫了浸濕的鞋襪,趴上那扇假窗,用手指戳破油紙往裏觀望。


    屋裏很暗,我隱約看見了微弱的燭光下是琅嫿的梳妝台。我朝裏唿喊:“琅嫿!琅嫿!你在嗎?”


    沒人應我。


    我一下子慌了神,光著腳跑出院子,想著趕緊找人來,千萬別有什麽事!


    “彭”的一下,我在院門口撞上了一個東西,我揉著頭抬頭,看見了一個高我許多的黑影。我腦子一片空白隻剩尖叫:“啊啊啊啊鬼啊!救命啊!救……”那黑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說:“鬼什麽鬼,我是江知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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