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上空,秋高氣爽,一片祥和。


    官員照常去當值,百姓們照常生活,大街上熙熙攘攘。


    孰不知,南方兩次幾乎發生叛亂,全都被扼殺於無形當中。


    這段時間以來,北方戰事頻頻傳來捷報,包括東江鎮在內,整個遼東的海域已經被收複。


    有了水雷這種大殺器,建奴的船根本無法進行海戰,隻要敢下水,直接升天。


    無奈之下,多爾袞隻能收縮防守,將兵馬調集到盛京附近。


    朱由檢並未急著發起決戰,而是命令趙勇率部截斷建奴和朝鮮國的通道,並派兵壓境。


    朝鮮國上下一片哀鴻,國王李倧緊急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昌德宮仁政殿,群臣分列左右,爭論不休。


    大將李元利率先說道:“啟奏國王陛下,明軍屠我城池,殺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


    兵曹判書金自點隨後說道:“世子李淏與洪子新奉王命出使大明,卻在黃海遭遇海難,分明是明軍蓄意截殺,斷我朝鮮與大清之盟!若忍氣吞聲,豈非讓天下恥笑我朝鮮國懦弱?”


    眼見這兩人都是請戰,且言辭激烈,其他人頓時忍不住了。


    右議政李景奭拂袖而起,用他那蒼老的嗓音說道:“簡直荒唐!丙子年清虜破我山河,焚宗廟、擄王妃,此仇不共戴天!我等暫時臣服,皆是無奈之舉,如今大明崇禎皇帝雷霆手段,先平流寇,再收遼東,世子遇害尚無實據,焉知非清人嫁禍?眼下正是與大明和好的最佳時機,”


    李元利反駁道:“自丙子胡亂後,清軍鐵騎仍駐義州虎視眈眈。若此時倒向大明,多爾袞必屠我漢城!且大明水師雖強,陸上卻疲於應付流寇,如何護我朝鮮?不如聯合清軍,趁明軍水師北上遼東之際,襲取皮島,雪世子之仇!”


    李景奭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朝鮮國和大明同根同源,清虜畢竟是異族,多爾袞狼子野心,將我朝鮮國視為棋子,此時正是掙脫清虜掌控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將是萬劫不複!”


    金自點冷笑:“當年丁卯胡亂,毛文龍據皮島牽製後金,大明可曾真的救朝鮮?在他們眼裏,莫非我朝鮮國就不是棋子嗎?我朝鮮國毗鄰大國,最重要的選對出路,如今大明早已腐朽不堪,大清兵強馬壯,究竟誰的實力更強,一目了然!”


    眼見眾人爭論不休,王座上的李倧閉目長歎,指尖深深掐入扶手。


    昭顯世子李汪尚在沈陽為質,次子李淏又葬身大海,清軍鐵蹄隨時可踏破邊關,而大明突然放棄北伐,轉而東進,意圖十分明顯,就是逼朝鮮國做出抉擇。


    “父王好生糊塗!”


    猛然間,一個聲音自大殿外傳來。


    眾人紛紛抬頭去看,竟然是昭顯世子李汪。


    在他身後,還有十二名頂戴花翎的八旗武士,每一步踏出,都伴隨著鐵甲鏗鏘之聲。


    李倧登時大喜,站起身說道:“吾兒何時歸來?為何提前沒有告知?”


    李汪站定後,先是跪拜行禮,然後說道:“兒臣在盛京城親眼所見,攝政王已集結二十萬鐵騎,隻待春雪消融便要飲馬遼河。這個時候與大明眉來眼去,是要讓我朝鮮國三千裏江山化作齏粉麽?”


    眾人紛紛側目,並非害怕多爾袞,而是世子李汪的說話方式很奇怪。


    此人說的是漢話,口音裏還帶著盛京特有的卷舌,聽起來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麵對李汪強硬的姿態,李倧頓時陷入兩難,既擔心得罪大清引來殺身之禍,又害怕激怒大明導致國破家亡,不住搓手指,眼神中滿是掙紮。


    “吾兒可知此戰一旦開啟,將有多少無辜百姓流離失所?我朝鮮國小力弱,如何能承受得起如此巨大的代價?”


    李汪尚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與憤怒,決然道:“父王如此軟弱,難怪朝鮮國日益衰落。兒臣心意已決,即便您不願開戰,兒臣亦將私自募兵,誓與大清共進退,抗擊大明!”


    “你,你……”


    李倧萬萬沒想到,從盛京迴來,兒子竟然跟變了個人一般。


    如此狂妄自大,連自己這個國王兼父親都不放在眼裏。


    這時候,三朝元老李景奭站了出來,說道:“世子殿下,您久居盛京,或許對大明的情況有所不知。大明雖曆經風雨,但根基猶在,百姓擁戴,崇禎皇帝更是勵精圖治,國勢日漸恢複。反觀大清,雖兵強馬壯,但內部矛盾重重,加之連年征戰,國力已大不如前。”


    “我朝鮮與大明同文同種,曆史淵源深厚。大明曾數次救我朝鮮於危難之中,這份恩情,豈能輕易忘懷?如今大明雖有所強盛,但對我朝鮮並無加害之心,反倒是大清,其野心勃勃,欲將我朝鮮視為囊中之物。世子殿下若盲目從之,隻恐會將我朝鮮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李汪尚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滿是不屑,說道:“大明雖曾有過輝煌,但如今已是日落西山,腐敗不堪。那些所謂的勵精圖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反觀大清,國力強盛,兵精糧足,攝政王多爾袞更是雄才大略,統一中原指日可待。”


    “至於大明對我朝鮮的恩情,那不過是曆史陳跡,不足掛齒。如今是實力說話的時代,大明已無力保護朝鮮,而我朝鮮若想生存,唯有依附強者。大清正是那個強者,隻有與大清結盟,我朝鮮才能安然無恙。”


    說到此處,李汪尚的目光變得愈發淩厲,隻見他掃視著大殿內的眾人,繼續說道:“我朝鮮若想崛起,就必須有所作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猶豫不決。李大人身為三朝元老,本應是我朝鮮的棟梁之才,卻為何如此短視?莫非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李景奭聞言,臉色鐵青,他顫抖著手指著李汪尚:“世子殿下怎的如此無禮?我朝鮮列祖列宗在天之靈,若是見到世子殿下今日之態,恐怕也會痛心疾首!”


    李汪尚卻毫不在意,他冷哼一聲:“列祖列宗?哼,他們若是知道我今天的選擇,定會為我感到驕傲。因為隻有依附強者,我朝鮮才能生存,才能崛起!”


    李景奭顫巍巍舉起象牙笏板,枯枝般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李汪鼻尖:\"世子可知丙子年清虜在漢城幹了什麽?他們逼著主上殿下對著沈陽方向行三跪九叩之禮,將仁穆大妃的棺槨拖到景福宮丹墀上踐踏!\"


    李汪突然放聲大笑,然後解下腰間玉帶重重摔在地上,錦袍滑落露出滿繡團龍的箭衣。


    眾人見狀,紛紛嘩然,這種規格的箭衣,隻有大清皇室才有資格穿戴,而且至少是親王級別。


    世子身上的箭衣定是多爾袞欽賜,由此可見,大清朝廷對世子很是看重。


    在眾人的注視著,李汪冷冷道:“老匹夫隻記得二十年前的血,卻看不見今日的刀!“


    他一把打掉李景奭手中的象牙笏板,然後重重踩上去,繡著雲紋的皂靴踏著滿地碎屑,逼近李景奭:”正月十五我在盛京看燈會,範文程大人指著朝鮮進貢的牡丹燈說‘花開得豔,可惜枝條太軟。您猜攝政王怎麽迴?他說‘那就把根刨出來換盆!\"


    滿殿文武倒吸冷氣,李倧亦是緊張地說不出話。


    李汪轉身抽出八旗武士的佩刀,指著李景奭,說道:\"知道這是什麽?這是斬殺過阿敏的遏必隆刀!攝政王說了,若朝鮮有異心……“


    說罷一刀劈斷蟠龍柱帷幔,金線刺繡的飛龍裂成兩半。


    ”就讓李朝宗廟裏的神主牌位,統統換成愛新覺羅氏!\"


    李景奭踉蹌後退兩步,突然撕開朝服,露出胸口的箭疤:\"老臣這條命是宣祖大王從倭寇刀下搶迴來的!世子要當愛新覺羅家的看門犬,且從老臣屍體上跨過去!\"


    “那就成全你!\"


    李汪眼中兇光暴起,揮刀斬下。


    李倧大喊道:“吾兒不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我崇禎絕不上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紅豆很好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紅豆很好吃並收藏大明:我崇禎絕不上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