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大家都有點焦慮啊。


    鍾三年輕輕地拖著地麵,目光複雜地看著一地羽毛。


    最近幾天,但凡是迴家,就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拍著羽毛,還有許多的長頭發,也不清楚是誰的。


    鍾三年自己抓起來兩個人捋了一下的長度,幾乎到自己大腿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是自己長出來的。


    而且…她發質就沒有那麽好掉下來的,幾根用手一摸都齊齊的順滑,簡簡單單的一根發絲兒纏在手裏麵,怎麽扯都扯不斷。


    累著手卻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可以說著頭發好到了積極一定的高度上。


    肯定一點染都沒染過,卻在上麵隱約的有些許獨特的光澤,卻說不好究竟是什麽顏色。


    大約是金萄鳶朋友吧?


    不過這朋友幾個人似乎都有點焦慮。


    隨地掉頭發對誰都不好啊,這再按照這數量掉下去很容易禿的,知道嗎?


    鍾三年自己也曾經有過一段瘋狂脫發的時候。


    當初被女生宿舍趕出來,自己私下尋找不到住的房子,好不容易碰見一個進來,卻遇到這麽好的環境,一瞬間的落差,讓心裏麵莫名感覺到焦慮。


    或許是當初在女生宿舍被人欺負的時候,就已經嘩嘩的掉頭發,隻不過當初自己根本沒有心情打理自己,拚了命的想要緩解情況。


    或者逃出去並沒有在意,而來到這邊之後,稍微舒緩了一下心情才是主意的。


    而自己為了保持現在的生活狀態,又或者說是那一瞬間的氣壓,讓心裏麵產生了根本沒辦法逆轉的危機感。


    連著讓自己打了十幾分的工,還要同時注重著學習,不掉落下來,那一瞬間的壓力排山倒海的過來,最直接就是體現在頭發上,輕輕的捋一下,嘩啦啦的往下掉。


    甚至感覺自己隨時隨地,都可能變成禿子,一把一把真實的抓在手裏麵,甚至最為嚴重的那幾天隨便一抓,就能抓下個幾百根了。


    那時候掉的頭發都不可以用根算,要用縷,一縷一縷的往下揪。


    早就已經可以看見頭皮輕輕的一撥,能感覺到頭發,貼著頭皮過去。


    鍾三年是說起曾經的那些遭遇,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伸出手來拍了拍自己厚實的頭發。


    也隻能說是自身體質好占了解決條件,當時的心態快速的調整下來,自己養了兩年,便也把這頭發重新養出來了。


    不是誰都有自己這個身體素質。


    她捫心自問能活這麽大,有一部分就是站著自己生的確實是好受了傷了也並不會有太長時間,多數都是能夠自己修複。


    就好比說的頭發嘩嘩的掉,差一點就要成禿子了,靜下心來仔細的調養一段時間,甚至沒有花費,其他的物價卻是平穩好,自己的心思稍微減輕一點工作量,瞬間就重新恢複了起來。


    鍾三年心思裏麵打算著要不要買點黑芝麻,給住在自己家裏,那位大哥。


    雖然一直在家裏麵蹭吃蹭喝,但幫著自己的地方也不少。


    就算最開始見麵的時候,略微的有些許的衝突,隻不過現在倆人處的還可以,沒必要扣扣索索。


    而且…


    她無奈的瞧了一眼垃圾桶裏堆的羽毛。


    再這麽收拾下去,自己也真的是有點承受不住了,一桶一桶的往外麵挑羽毛。


    又不敢隨便的扔在什麽地方,若是被鄰居發現了,可不是輕易能夠解釋得了的。


    要大多數的羽毛自己悄悄的收拾起來,自己有順著公交車的線路往一旁的花鳥市走,在那附近的垃圾桶裏麵才敢扔下來。


    畢竟那邊兒一天天的有不少的羽毛掉落,自己這邊雖然量稍微的大了些,倒也不算是太過於突兀。


    若是數量小的一點,悄悄的在屋子裏麵自己點著了,燒水水那麽一衝流無痕跡。


    但這麽長時間的累積下來,身體也真有點受不了,這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多出去的勞動,何必受這個罪呢。


    鍾三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整理好外在的衣裳,推開門,迴頭來跟狐狸說了一句。


    “我出去買點黑芝麻糊,你好好看家。”


    狐狸認真的筆畫出了一個小爪兒。


    狐狸:雖然我不會說話,但你能夠把這麽重要的任務放在我身上,還是蠻開心的,不過說起來你出去買黑芝麻糊,幹什麽玩意兒,黑芝麻有什麽好吃的,咱們買一點雞肉來燉好不好?實在不行的話,把家裏那隻燉了呀。


    想起原本的誤會,自己都不免歎息一場空,歡喜就算是身為狐狸,心裏麵也難免有點遺憾。


    金烏那個個頭,如果是頓起來的話,肯定很好吃吧。


    看著悄悄關閉的門縫,忍不住吭氣了兩聲。


    鍾三年抬頭看了一眼公交站點附近的市場,離的並不算遠,隻有兩站的距離,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坐公交車,省錢是一方麵。


    除非不必要的場麵,其實自己打心底裏麵對坐公交車不自覺的產生了些許的抵觸心理,萬一再碰見一群妖怪坐上去,自己這條小命還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好在也並不算多遠。這一片根據學校的位置稍微有些許的偏僻,但周圍的各類設施都很不錯,也算是這個城市之中較為低的消費水準了。


    鍾三年順著路線往市場的方向行走,莫名的迴頭觀望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


    “最近真的是有些敏感了。”


    隻不過吹過了一陣風,就覺得有什麽人跟著自己,實在是有些許的可笑。


    她運氣實在算不得是什麽樣的好,總會通過各樣的渠道,遇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妖怪,甚至可能跟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聯係,但就偏偏想要弄死自己,沒有什麽其他的緣由,或許真的就是看自己不順眼,或者說是自身的運氣沒有站在那兒。


    但是遇到各種各一類的妖怪,自己也會有著些許心中的感覺,一瞬之間就能確定自己所遇到的是妖怪,這一個輕飄飄的風沒有任何的滋味,便是輕而易舉的放過比清閑,在這天氣吹風是太過於正常的事兒了。


    她還能把自己的運氣差歸咎於天氣不正腳步,輕巧的向前邁進,此時的太陽並不算毒辣,日色略微有些許的昏沉,往那市場的方向行走著,倒有幾番的悠閑。


    太長的時間沒有這般的安穩,曾經沒有遇到妖怪的自己忙碌於各類的打工之中,如今丟掉了那些兼職的工作,他還有著積分來維持自己現在的正常生活,各路的忙碌之下,普通苦澀的遭遇,究竟有多長的時間,沒有這般享受著一絲的安穩寧靜了。


    鍾三年腦海中冒出了這般的想法,認真地從腦海之間拍了一個表格。


    她…


    好像從來沒有體會過。


    忍不住地用手輕輕地按壓著麵孔,一瞬之間的悲哀從自己的麵容之上流露了出去,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輕而易舉可以躲避的開的,自己太過於倒黴,這種事情也不能輕易說說就可以掩蓋過去。


    畢竟命運現在行走的路線,已經推著自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認真的想一想,其實現在自己走的路線還真的算是不錯了。


    苦澀之中泡在一灘苦水之中,還能夠認真的安慰著自己。


    鍾三年腳步跳躍地向前行進。


    認真挑選著芝麻,鍾三年難得有些大方的將各類芝麻都買了些迴去,認真的盤算了一下在網上看到的生發秘方。


    也不清楚掉毛跟掉頭發算不算同樣的類型。


    金萄鳶那一身漂亮的羽毛刷刷的往下掉,自己看著都有些心疼,不清楚吃芝麻糊能不能暫時緩解一下。


    鍾三年晃悠了一下手裏麵,買過來的生發洗發水,想著怎麽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讓對方使用一下。


    如何巧妙而不傷到別人自尊的,提醒裏脫發了呢?


    無論什麽樣的理由開口,似乎都透露著你的發丁發亮的悲哀。


    金萄鳶外在表麵上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體現,或許是妖怪對整體的形象,還是有些許的位置,可是感覺那羽毛的數量以及自己看到的,往翅膀的體積來說,在那兩個翅膀上絕對已經有土的地方了。


    實在是不忍直視金光閃閃的景物,若是一展開翅膀有一塊土了,那究竟是個什麽模樣,太掉形象了,有沒有啊?


    也不清楚他早年前有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隻是讓自己遇到了實在是於心不忍,怎麽說也是同處一個屋簷下。


    這麽長時間多少還是有點感情,而自己又把他當做親生的朋友來對待,多買一點生發產品也是理所應當的,隻是稍微想著其他理由怎麽全能用上呢?


    並且…


    鍾三年並不清楚金烏,有沒有掉毛換毛的跡象,隻是就算是換的話,現在這個體量往下掉的也絕對趕不上趟了。


    稍微想想就能感得出來,對方羽毛上有缺陷。


    仔細的將芝麻安排的放好,目光往菜市場周圍挪動著。


    鍾三年仔細的在每一個攤位上眼神掃過,將那其中的價格記在心中。


    稍微的比較一下,尋找了幾家賣的不錯的菜,順手買了些迴去。


    “三年?”


    “嗯?”鍾三年順著聲音迴過頭來。


    柏傾涵站立在擁擠的市場之中,手裏抱著一捆蔥,微微的歪過頭來,露出了個爽朗的笑容衝自己招手,“三年,真巧,在這裏遇見你。”


    鍾三年點頭,從人群之中擠過去。


    臨近著悠閑黃昏的時候,在市場裏頭倒是會擁擠上一些人,畢竟一天時間快接近結束的位置,有些許的才會便宜的賣出去,大爺大爺大媽會在這種時候撿便宜,在一些特定的區域級的人會比較多。


    她從人群的走了過去說道,“你怎麽在這邊啊?”


    說來…


    這邊的菜市場雖然離自己居住的位置近,但跟其他的位置並不算是多麽的接近,附近倒是有兩個小區,大多都是老年人,而離著市中心的位置有詭異的偏遠。


    而更近一些的還有其他的市場,價格也都是差不太多的,整體來講並沒有多少的競爭力,而根據學校的位置,這幾乎是七轉八轉的,完全有其他更好的位置。


    鍾三年經常在這邊的菜市場買菜,根本就沒有碰到過熟人,這邊的位置太過於偏僻,除了那幾個小區的人過來,其餘的人根本不願意繞這麽遠的路,來買跟自己其他位置相同的價格的菜。


    柏傾涵道:“我路過,在這邊的一家書店裏有我要訂的書。”


    他說到這兩個肩膀都打了下來,有些許的氣餒,更像是有些懊惱的樣子,說道,“本來都是常見的工具書,偏偏我家裏附近的幾個書店都斷貨了,他們說看到這邊的門店有貨就讓我過來,正好我也就順便過來買點東西,沒想到碰見你。”


    “哦。”


    鍾三年點了點頭笑著說的,“還真的是有些巧合了呢。”


    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連鎖書店這個時候快關門了,你先趕緊過去吧。”


    柏傾涵頓了頓,笑嗬嗬的說著:“放心吧,不用差這幾分鍾。”


    他低下頭來,看著對麵人手裏提著的東西,不由得有些許的疑惑說道,“買這麽多的芝麻來做什麽呀?最近頭發不好?”


    鍾三年抿唇。


    金萄鳶的事情自然是不方便跟人說的。


    而自己這個人緣兒在學校裏麵大部分的人心知肚明,要說給朋友買的這件事情,似乎也並不是很理想的樣子。


    柏傾涵和自己關係也算得上是不錯,自己也真當是不想跟對方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啊…我最近學習生活有點累,略微的有些脫發的感覺,畢竟我之前頭發也掉得特別狠,現在防患於未然嘛。”


    柏傾涵嘴角含著一抹微笑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是有點掉頭發的話,我家裏麵有個配方,直頭發特別好,等我迴頭發給你啊。”


    “好好好。”


    鍾三年聽到配方眼睛亮起來,認真的點頭。


    怎麽說也是大家族出來的脫發配方,肯定很有用吧。


    現代社會的少男少女,或許對於金錢無動於衷,完全可以使金錢如糞土,沒有任何的心理波動,但對於治療脫發的事情肯定放在心上,甚至說可以當做生命之中的頭等大事,為了維護自己頭上的稀疏的頭發,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做到。


    而且對方隨便說說話,就能把這個地方給出去,向來也不是對方家族所在乎的。


    鍾三年自然樂意答應下來。


    柏傾涵見到少女這般的表情,忍不住地有些許的笑容,輕輕的咳嗽了兩嗓子啞了下去,兩個人順著方向往門外行走。


    “說起來工作的時候沒有什麽可煩心的吧,特意把你叫出去做秘書,沒有刁難你什麽?”


    鍾三年認真的搖了搖頭笑著說的:“你都問我好幾迴了,真的沒有什麽事兒,也真是把我丟在那邊,也不用做什麽,隻能說這一次公司,對於我們這些實習生沒有放在心上,隻不過是為了流量熱度,才搞出之前的那些事兒吧。”


    柏傾涵堅持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說什麽,點了點頭便是道,“畢竟隻有你一個人,同學都在其他的位置,多加小心些才是。”


    大約能夠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畢竟柏傾涵是除妖世家出來的,而現在他們又在一個妖怪開的公司裏麵,上上下下全部都是妖怪,對方心裏麵有些防範之意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鍾三年想要,把自己知道真相的事情說出來,隻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事情還是不要,互相知根知底的好。


    認真的點了點頭。算是把話語應答了下來,心思略微的轉了一圈,將話題扯開。


    “對了,你要買的書是什麽樣的?”


    柏傾涵抿唇,“是…關於醫學上的工具書。”


    “哦。”


    鍾三年對此倒是沒有太多的涉獵,略微的琢磨了一下的,“你當初是想要報醫學方麵的問題嗎?”


    柏傾涵帶上了一下,最後敷衍的點頭說道,“差不多吧,不過家裏麵並不讚同,所以隻能當做一些課外讀物,就是簡單的聊一下心裏麵的念想,實際上也算不得什麽。”


    鍾三年跟著點頭,倒也沒在這個繼續說下去。


    已經牽連到了家族和自身夢想,以及未來就業方麵的事兒,太過於私人。


    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算是多麽的好,沒有資格在對方的人生路上指手畫腳的,有些話自己乖乖地聽下來,點到為止也就是了。


    柏傾涵似乎想要說什麽,目光一直往身邊的少女身上飄,隻是有些話欲言又止,二人站在門口的位置,與對方相互的著手分別。


    鍾三年不知怎的,看著麵前的人,麵色有幾分的愁容,自己輕輕的撓了撓頭,笑嗬嗬的跟對方揮了揮手。


    柏傾涵同樣擠出了一個微笑,望著少女的身影走去十幾米的距離,那一道牽引,悄悄地轉過了街道的拐角,倩影消失於視野之中,笑容瞬間地塌了下來。


    順手將手裏麵包著的蔥,甩在了地上,也不管周遭人異樣的眼神,獨自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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