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鍾三年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看著那十幾個存在灰飛煙滅,瞬間化為了一縷塵埃,連影子也不曾遭到。


    她並沒有覺得任何的可惜,甚至敲到方才的場景,是恨不得發聲叫好。


    隻是刹那之間感歎著那力量的龐大,隻不過彈指一下,便將那十幾個的妖怪,瞬間的化為了塵埃。


    冷秋寒道:“如此便是我的狡辯,俗話說眼見為實。曾經的時光擺在麵前,三年看過了,自然也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麽。”


    鍾三年認真的點了點頭,轉迴過去,低下了頭說道,“抱歉,之前我實在是錯怪你了。”


    她沒有說過對方一句的不是,也沒有從心底裏麵產生什麽惶恐,聽到那些許的傳言,他心底裏麵有辯解,訴說是時代的不對,是生活的艱辛,是妖怪之間的競爭太過於殘酷。


    下意識自己似乎也在側麵的想著,或許真的有這樣事情的存在。


    或許那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好的人,曾經確實是做過那些殘酷的事情,隻不過是被逼的,並不是發自內心的自己心裏麵邊解決,根本沒有想過對方是清白的。


    冷秋寒可是兩次三番的,拯救過自己這一個,不過有一麵之緣的人類,兩個人甚至不是同一個種族的。


    卻,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與為難之中。


    如此一般的恩情,卻為自己拋之於腦後,根本就已經忘了當初對於自己的好。


    麵對如此般的事情,竟然想著狡辯而不失去,想著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麽樣的。


    她隻為自己感覺到羞愧。


    冷秋寒手輕柔的撫上過對方的發絲說道,“三年,沒有對我展現出厭惡的表情,是我人生的大幸。”


    鍾三年快速的搖頭說道:“我怎麽可能會對你產生任何的厭惡之心呢?你救了我那麽多次,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力量弱小,無以為報,一直想著要報答這樣的恩情,這樣的心思我一直銘記在心中,我又怎麽可能會產生厭惡的表情呢。”


    “恩情。”


    冷秋寒仔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聲音壓得很很低沉,身邊的人根本無法聽得清楚。


    鍾三年道:“我抱歉,在聽到的那刹那之前沒有想過你是清白的,反而是找各種借口去狡辯,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心裏麵就已經覺得這些事情發生了,我沒有第一時間,相信你是絕對好的存在,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厭惡你的。”


    冷秋寒垂眸低聲道:“三年,你錯了。”


    “什麽?”鍾三年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緊緊的抓住了。


    是了。


    他兩次三番的拯救自己,換來的卻是自身完全不信任的狀態,如此一般的情緒,又怎麽能夠輕易的掩蓋,或許對方對自己早已經失望,自己實在是做錯太多太多,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也能夠辜負自己究竟算得上是什麽,簡直不配生存在這世界。


    鍾三年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想要看到如此一般的現實。


    或許自己應該消失,或者自己再也無法見到對方。


    無論是哪個似乎都會讓自身感受到痛苦,隻是後者會讓自己痛苦終生。


    冷秋寒冷清的聲音如同一滴冰水墜入到古井之中。


    自身的聲線寒冷徹骨,言語之中卻夾雜著一份難以察覺到的溫柔,並沒有太過於明顯,卻潤物細無聲的滋潤在其中。


    “三年,我並不是絕對的好,我也做過許多的錯事,我曾經為了愛人的死牽動過許多的人,妖怪,是毫無直覺的動物,他們甚至是無辜的隻是袖手旁觀,也被我卷了進去。”


    嗯?


    鍾三年不是覺得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如此一般言語。


    與自己想象的似乎並不一樣。


    不過,冷秋寒的愛人?


    對了,金溪讓言語之中似乎見過他曾經愛上了一個女子,聽說還是個人類的女子,身穿著新娘的衣裳,將性命丟在了一片樹林之中。


    為什麽死了?那個姑娘為什麽離開了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


    金溪讓所說的那個姑娘,連妖怪也沒辦法進入的森林,那個姑娘闖了進去,當出來的時候卻也隻留下了一句毫無生息的軀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冷秋寒是否一直在想著那個姑娘?


    是否對於那位姑娘的死,一直懷念在心中無法忘懷。


    “我愛的人,死在了千年之前。”


    鍾三年耳邊聽著那清冷的聲音,隻感覺到其中夾雜著無法磨滅的悲傷,悲嗆冷苦間有好色,有一股懷念的憂傷,緩慢地鑽入到自己的心底,又瞬間化為了一鳴驚人,不知怎的隻是聽著簡單的一句話,便感覺自己的心被刀紮了一聲。


    冷秋寒垂眸道:“我愛的人是人類,並不是妖怪與我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我愛的人單純善良,對於生命充滿了期待,卻偏偏愛上了我,給其他的生命給愛人,帶去死亡的存在。”


    鍾三年抬眸望去。


    冷秋寒微微的低垂著下巴,垂眸低聲,成紅色的光芒從上而打落,流下了一層昏暗而淳厚的陰影。


    是雪花般潔白的膚色,被那耀眼的紅光墜落,並沒有任何的血紅,反而是悲傷之極,冷熱之間的色調對抗,在那睫毛之下打下了一層陰影,遮蓋了眼眸之中的悲傷。


    他在痛苦。


    痛苦愛人的離去,痛苦自己給愛人帶去了傷害。


    鍾三年隻感覺自己每一聲心跳,都隨著對方的悲傷而痛苦著,無法訴說這樣的情感,究竟是如何的。


    隻是每一下子,都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要被撕裂了,看著那一個悲傷的情緒,恨不得趕緊衝上前去,撫平那一份悲哀的情感。


    自己又何德何能做到這一點?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類與對方也並沒有太過於深厚的淵源,隻是單方麵的恩情,自己又有什麽能力去撫平對方的哀傷,他愛人離去的痛苦。


    記掛化了千年的情感,自己何德何能摻和進去,隻能在旁邊等待著。


    冷秋寒道:“我的愛人像是一道光芒,總在深處,在泥沼之中也會展現著自己的光亮,向著生命的方向前進,縱然麵對著生活的責難,妖怪的存在,卻也一直在向前行走著,我的愛人或許沒有遇到過生命,才會走向更為美好的結局。”


    不要這麽說,愛有什麽錯誤?


    遇到自己生命中的人又有什麽錯誤?若真是放在心中最為疼愛的那一刻,錯過了又怎麽可能美好。


    鍾三年在那刹那之間,腦子裏麵冒出了這一句話,自己甚至無法壓抑那想說出來的心情,卻緊緊的咬住了牙齒,不將這話語透露出任何一句,自己又有什麽資格訴說出如此一般的言語。


    冷秋寒道:“或許我沒有摻和到我愛人的生命之中,我的愛人,不會年紀輕輕的離去,而是尋找著一個正相當的青年才君,一起攜手度過未來平靜而安和的時光。”


    不,若真是真心相愛,若真當是命中注定,和別的人也隻是湊合。


    何必牽連了他人,反而是令自己痛苦,為何與相愛的人不遇到才算是幸福。


    平靜而安和,若身邊的人隻是那勉強的湊活也隻是痛苦的折磨,也隻是那等到怎麽時候令自己痛苦,也令另外的人難過而已。


    鍾三年在內心之中不停的否認著,望著對方的悲傷之情,想要觸摸卻深深的告訴自己,沒有那樣的權利不可以向前,自己就連動一個手指頭,也不可以不要向前再走一步。


    他,在懷念著曾經離去的愛人。


    在懷念著現在心中正在愛的那一個人,自己又有什麽權利上前去說,就有什麽能力勸解著對方放寬心思。


    冷秋寒道:“如果是我,我的愛人不會招惹到那些妖怪的目光,也不會被那些妖怪迷惑了,誤以為我深陷叢林,而走向根本無法行走出來的樹林,在其中迷茫,而丟失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我,我的愛人會活得很好,長長久久,而不是被妖怪隨意的奪取了生存的機會。”


    能夠寧願付出自己的生命,走出那裏要快都不敢進去的叢林。


    或許她比想象之中的還要愛你。


    鍾三年不知,但是,若真的是有一天為了一份愛而付出性命,那竟然是愛到了極點,愛到了骨子裏,沒有對方便是不行了,隻有看著他活著自己才能算心安,就算為此自己沒了也沒關係的。


    或許她,在死之前也是安心的,至少是尋找著愛人而去,在那刹那之間,也許會在心中遐想自己的愛人沒有事。


    鍾三年無法克製,在那叢林之中迷茫的心,無法可清楚,在那叢林之中奔跑,尋找著愛人蹤影,究竟是如何的惶恐。


    隻是能夠為了所愛之人,走進了恐怖的存在,向來已經是做好了付出性命的準備,或許在臨死之前,隻要看到片刻的影子,便是心滿意足沒有什麽所謂的了。


    鍾三年沒法說,卻覺得那位姑娘應當是滿足了的。


    至少不負青春。


    好想走上一步去攔住對方的肩膀,深深的抱住他說聲一聲:不要在意。


    可自己又有什麽權利,替另外一個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呢?


    與自己沒有任何關聯的姑娘。


    她,鍾三年,有什麽權利說出如此一般的話。


    隻能看著對方,看著那一個冷靜的男人,陷入在悲傷的沉淪中。


    冷秋寒手指輕輕的扣過了對方的袖子,“我愛人的死亡,其中有很多是妖怪的影子,我心中憤怒怨恨,一直在憎恨著那些妖怪,從而有許多的事情做得有失偏頗了,尋找著仇人將其毀滅,也無法壓抑著我心中生長出的沙溢,當年我確實做了很多的錯事。”


    鍾三年反手抓住了對方的胳膊,緊緊的抓住對方的手腕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任何權利去說什麽。


    隻能陪伴著對方,在這刹那之間表達自己是讚同著對方的作為。


    冷秋寒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那一雙手。


    眸子之間閃爍了些許。


    張開了雙臂,輕輕地將麵前的人攬到了自己的懷裏,他的胳膊在顫抖,微微的打著哆嗦,似乎是切諾是膽怯,是不敢接近,卻在那刹那之間將人摟到了自己的懷抱之中,輕輕的扣住。


    鍾三年沒有任何的抵抗,撲倒那懷抱之中感受著絲滑的布料,藏著自己的麵孔,冷清的氣息瞬間沾染在自己的鼻尖。


    冷秋寒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又說不好,是什麽樣的花香,冰冷而又清透,像是那寒冰之中的一朵雪蓮,是古井之中憂鬱的古跡,是寒冬臘月間露水花城的一滴雪花。


    她輕輕的嗅著這樣的味道,將自己的麵孔貼近著布料,自己的臉孔,微微的向下卻又是極其的怯懦,不敢太近,不敢太重,隻是略微的沾染似乎對於自己便已經是幸運。


    兩個人沒有說任何的話語,緊緊的靠著對方,同時是恐懼著這刹那間的情景,又帶著一份,他們一個自己都說不好的切諾,想要靠近又害怕,想要貼近又不敢。


    冷秋寒手掌摁在後背上,沒有任何的動作,手指間互相交疊著攬著那少女的後背。


    鍾三年抓著對方的手早已經鬆開,順著弧度滑到了對方的胳膊上,輕輕的挽著自己,不敢有太多的動作。


    冷秋寒略微的有些貼近鼻尖,觸碰著對方的發絲。


    少女生活拮據,洗發水的味道並沒有那如何的絢麗,反而是洗調過後並不會帶來任何的香氣。


    像是清晨的露水,洗過之後沒有任何的味道,隻有自身的些許氣息,卻並沒有其他的氣味傳染。


    冷秋寒微微的合上了眼睛,連睫毛也是忍不住的顫抖,膽怯恐懼,害怕著,輕輕的嗅著那刹那間的味道。


    “唉!”


    “哎呦喂。”金萄鳶雙手抱著整個人坐在沙發上,背後靠著那老大的狐狸,“你才迴來多一會兒啊,連著談了多少生氣了,倒是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你這樣子讓人看著心裏麵挺慌的。”


    鍾三年聽完字眼,臉瞬間的紅了起來,趕緊的拍了拍麵頰說道,“沒有!什麽事兒都沒有,隻不過是上班嘛,難免有點其他的情緒,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呀。”


    “哦。”


    金萄鳶略微的向後靠了靠,半合著眼睛。


    鍾三年精神一振,看想著那個尋常歡樂而跳脫的少年,“怎麽了?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嗎?怎麽瞧著你精神不大好呢?”


    金萄鳶悄悄的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抬起眸子來望著對麵的少女。


    金黃的琉璃眸子,不知什麽時候景逸沾染上了深沉的顏色。


    鍾三年見到這般的眼神,心中猛然間的意境,快步的走了過去,仔細打量著那沉默下來的麵孔。


    “到底發生了什麽跟我說說嘛,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就算不能也能陪你說說話呀。”


    金萄鳶有些苦澀地抬起了眼睛,望著那少女,擺了擺身邊的位置,讓其坐下。


    鍾三年瞧著對方聽話又懂事,甚至還有些想要講道理的樣子,心裏麵更是慌亂。


    趕忙的抓住了對方的手臂,“有什麽話你就快點跟我說嘛,這個樣子不是讓人心慌嗎?”


    金萄鳶手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將拉鏈拉到了最頂端,稍微整理了一下擺正的態度說道,“我…之前曾經認識過一個女孩。”


    嗯?


    什麽情況?


    鍾三年呆愣的看著他。


    怎麽迴事?難道自己家裏麵的這位大哥談戀愛了不成?


    對方是人,還是妖怪?


    對了,之前好像隱約有一個印象,什麽時候提起過來的?那也是對方被封印之前吧,這都過了多少年了,應該是妖怪吧。


    “她是個人類。”


    哦…


    鍾三年呆愣的看他,瞬間明白了所說的是什麽意思,人類的生命短短百年時光,時間飛逝,金萄鳶封印少說也有個幾百年的日子,那當初的少女早就已經消失了吧?


    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曾經喜歡的人早已化為了白骨,如此一般痛苦的情緒,思索起來也真的是令人痛苦。


    金萄鳶抬起手來拍了一下對方的腦門,“你這家夥別用你的想法過來尋思我,我當初跟那少女已經是鬧掰了的,不存在什麽想不想的話題了,我當初都已經快恨上了。”


    鍾三年眨了眨眼。一時之間驚訝,有些反應不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傻呆呆的看著對方。


    金萄鳶雙手抱在身前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說起曾經認識的人,隻是說你們兩個是差不多的,都是人類。我接觸過的人不多,曾經認識的那一個少女算是一個,你也算是一個,我想你們兩個生命的長度應當是差不多的吧,時間一轉眼就過了,也過不了多長時間,你也會死吧。”


    “呃…”鍾三年很難聊起這樣的話題,“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在剛剛度過成年,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理想化的狀態,還有五六十年壽命呢,不過人有旦夕禍福嘛…”


    這話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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