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容之前的白布,被緩慢的摘取。


    鍾三年透過那一絲的光亮,望著對方的麵容,月光鋪撒,如同晶瑩白玉。


    湛藍色的眸子,包含浩瀚,卻隻單單投影出了自己的眼神。


    恍惚間,竟覺得對方看著自己如同見著珍寶一般。


    叫人亂了心神。


    “我們到了嗎?”鍾三年隻聽著自己語氣,呆呆的問。


    冷秋寒頷首道:“到了。”


    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適應著如今的光線,折去了覆蓋在眼上的一層白布,光芒閃耀之下難免有些許的刺眼。


    月亮的光芒普照著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燦燦的白沙,周遭的地麵鋪就著整潔的白色大理石,隨著光芒,便如同一麵銀鏡子閃爍。


    她將自己的目光掃了過去。


    是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已經無法再見到那古怪宅子的模樣,反而是正經的古典風格的裝飾,利利整整的一個宅子擺在自己的麵前,雕花紋路,徘徊在門廊的柱子上,支撐著整體的建築。


    素雅而幽靜,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古風韻味。


    一時間竟很難想象,這居然是一家的東西,李家宅院與此處,深切並且真實地表現了什麽叫做畫虎不成反類犬,模仿的不倫不類,甚至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卻可見著有幾分想要仿造的心思。


    鍾三年問道:“這是李家的?”


    “是。”


    冷秋寒道:“李家古宅院一直在這附近的位置,未曾搬離,此處則是李家的祖先建造的,原本隻是存放著些許的資料問案,如今…似乎已經演化成了隻有族長,才可以來的地方。”


    鍾三年聽聞此言,不由問道:“既然隻有李先生可以過來呢,周圍是不是有什麽防護?咱們可以輕易的進去嗎?”


    畢竟是除妖世家,在這般似乎帶著一層秘密的地方,難道真的沒有什麽防備嗎?


    隻是一族之長才可以進來的位置,似乎總帶著難以言說的禁忌,難道他們兩個人可以隨意的出入嗎?會不會傷害到對方呢?


    “不會。”


    冷秋寒嘴角略微的勾起了一絲的弧線,似乎可見到一份開懷的笑顏。


    “在此處確實是有些許的防衛,且容易破解,隻是會帶去些動靜,引人注意。不過有一處,卻是從一開始便留下來的。”


    冷秋寒指著邊緣位置,屋舍素雅古樸,周遭的裝飾也並未如何的繁華。


    隻是順著對方指著的位置望去,似乎是一片偏僻到已經有些廢棄的小路,雜草叢生般,人高的草互相交織在一起,些許荒蕪的味道緩慢地飄搖而來,草時不時地擺動著,似乎在這其中衍生出了什麽小動物。


    卻無法在其中可以見到通過的路途。


    冷秋寒見她迷茫的眸子,解釋道:“在屋舍建築的時候,我曾經來過,與當時李家有些情誼,便是留了一處方便行走的小路,外人看來不過是天荒涼的花園,若走的其法,便是尋到那屋子中的位置。”


    鍾三年頷首,驚奇道:“原來還有這般的關卡。”


    不過。


    她悄悄的用自己的餘光,望著那冷清的人。


    月光鋪撒而下,冷然淒美,白燦燦的一片嚶的人極其白。


    疏冷遠白,悄悄地飄,搖出了一股寒冰般孤靜的孤獨寂寞。


    眼見著無屋舍年歲長遠,倒不曾想著原來初見之時,他一時在此處布下了關卡。


    到底是多少年的時光呢?


    鍾三年自己偷偷的想著至少也有七八百年了吧。


    木頭的邊緣腐爛的痕跡,顯露出了不小的年歲,其中緩慢蔓延開來的歲月,早已停留下了獨特的印記。


    可以看得出有許多的地方,早就已經替換,隨著年代的更迭緩慢地修繕著,原本早已破爛的屋舍。


    時間的流動,早已在其中顯露出了痕跡。


    就算是自己的眼睛也能看得出,並不短的時間。


    真實的擺在了自己的麵前,在這門口還是嶄新的時候。


    在他們剛剛被搭建起了一個房屋的時候,麵前的男人,已經在此處與這裏的主人,談的極為熟悉,並且留下了自己行走的通道。


    或許在那數百年前,他們曾經有一段相熟的友誼。


    隻是隨著年歲的更迭,此時早就已經忘記,連那一份悲傷的情緒,也無法調整的出來,隻能如此平靜的說一聲,曾經在這裏留下了一條小路。


    鍾三年隨著對方,穿過了那一片荒蕪的花園,雜草叢生在自己的腳下,卻無法踩到任何的阻攔,反而是那石頭平潭的白路。


    周圍的景色,晃花了自己的眼睛,如同幾何圖一般不停的拚裝。


    時不時的衝擊帶來昏花的模樣,無法在那其中看得明白,究竟是何等的樣子,隻能隨著前方有力的手而前進。


    “三年,到了。”


    隻聽著冷靜的話語,麵前的混沌才算是撥開了一層迷霧。


    鍾三年聽了聽自己的心聲,簡直眼前化亂的景色褪去,一道孤獨的小門擺在了麵前。


    拉開了門,有些許的塵土味道,卻名為如何的嗆人。


    緩慢地飄搖出了些許雨後青草的滋味,並為煩惱,反而清新而自然。


    冷秋寒拉著她前進,二人踏入到那昏暗的屋舍。


    腳步踏在地板的刹那間,便有兩座火苗在旁邊燃起。


    鍾三年且有著火苗零星光芒,見這鋪天蓋地的白紙散落在其間,雜亂無章,似乎手寫的人如同瘋魔一般的散發著心中的怨恨與情緒,隨意的丟散在地麵上,未曾管過。


    她彎下腰來撿起了一張,瞧著上方的胡言亂語,勉強可以在這其中分別出現字跡。


    “李桃安,出身極好,子之優秀,自生來便帶著靈視…”


    “李桃藕……”


    “李…”


    鍾三年將這些字仔細的讀過,卻是每一個人的生平故事。


    傳奇而又精彩,天縱奇才不乏可陳。


    甚至其中幾位研發的目標,可以載入史冊,所發布的論文觀點極為新穎獨到,並非是同一個學術圈子裏麵的人也早早的有些耳聞。


    “天啊,這個也是李家的人?還有…哇哦。”


    鍾三年止不住自己的驚訝之色,趴在地麵上將那些自己撿過來仔細的看過。


    之前在那山丘之中未曾敢多想,如今見記錄的生平不免的讚歎。


    “他們如今已經沉睡在山丘之中。”


    冷秋寒挨下身子,跟在一旁隨著撿起了幾張紙遞的過去。


    鍾三年一愣,目光飄搖到對方所見的紙上,“山路崎嶇,雨水衝刷,墜落山崖…”


    冷秋寒拿起了另外一張紙,從白的手指抵在了那黑色的字體之間,指甲微微的凸引著了墨跡。


    “山洪灌溉,遊船不當……求學不查,逢魔至死。”


    “這……”


    鍾三年聽著沉吟的聲音講了其中每字每句,背後陣陣發涼。


    雙膝觸碰著木質的地板,似乎有了千年沉吟的寒冰,扣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冷秋寒頷首,“便是早已算計好的各種原因。”


    鍾三年眨了眨眼睛,在那刹那間似乎有些茫然,難道說躺在那山丘之中冰冷的白骨,死去的原因,卻早就已經被人計算的好了嗎?


    一字一句湛黑的墨色,敲在了自己的眼前,深深的嵌入到了心靈。


    冷秋寒手扶著她起身,拉著往前方走,並會訴說任何的言語,穿過了層層白紙覆蓋的地麵。


    火光,隨著二人走動的痕跡,悄悄的點燃了自己的亮光。


    鍾三年順著行走的道路,求著許多的藏書,在其中排列順序而再往前走,便可看到一排小小的木牌子。


    熟悉的,陌生的,甚至有些自己並不認識,似乎是古時代的文字。


    越往裏走,越有一種怪異的氣氛纏繞在身邊,似乎有些時候抓著自己的腳腕子而低頭看去,卻不見任何的影蹤。


    三步之外見一方光芒。


    極其的柔和並不刺眼,在旁邊火光的影城之下,很難注意到這樣光芒的存在。


    柔潤的珠光散來,淺淺的色彩縈繞在其中。


    仔細望著其中的物件兒,竟是個巴掌大的珠子,樣子好像是珍珠一般,雪白而光潔。


    鍾三年略微瞧了一眼,便被旁邊的東西吸引去了神采。


    “李桃園!”


    一個刻有了李桃園名字的木牌擺在了珠子旁,而在那牌子下麵明顯的按著一張紙。


    “這便是桃花真人的災禍。”冷秋寒輕聲道。


    鍾三年聽聞此言大跨步的衝了過去,將那牌子抓了下來,手中扯下了那張白紙展開。


    ‘瘋癲瘋魔,自殺而亡。’


    冷秋寒加快了幾步腳步跟在了身後,目光掃過這樣的一張紙條。


    “看來李家族長,已經安排好了她的死亡路線,自殺而亡?如此的必然是怨氣極大,想來她與之前的人相比,力量並非是如此充裕,便又受盡了苦楚,心中埋怨來彌補著力量上的差距。”


    鍾三年一手捏著牌子,一手攥著紙條,肩膀發抖。


    冷秋寒見此手輕輕地打上了對方的臂膀,“三年。”


    “我…沒事。”鍾三年將那兩樣東西攥在手裏,轉身問道,“秋寒,既然我們找到了,能把這東西解除嗎?”


    冷秋寒點頭,“自然是…”


    “不可以!自然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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