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啊?秋寒?”鍾三年迴神道:“抱歉,我沒看見你在這。”


    冷秋寒道:“三年,心思中是在想什麽呢?”


    鍾三年微微愣住,倒是笑著擺了擺手,“也不算什麽大事,自己心思裏麵隨意的亂尋思,頂多算些女兒家的胡思亂想罷了,不算什麽正經的。”


    冷秋寒頷首,“如此便是不問了。”


    鍾三年點頭,對方的言談舉止總是在一種極度舒適的舉動之下,從來未曾給過任何人難堪的舉動。


    她並不是不想訴說自己心中的糾結煩惱,隻是這些話卻是無從說起。


    說真的說出來,似乎是想是埋怨又是抱怨,著許多的話語,自己來迴的糾結著,卻無法將這份心思真正的表露。


    人生,早已經踩入到了泥沼之中,緩慢的向下陷著,從來是掙紮,也不過是加快了如今的腳步。


    就連自身也無法理得清楚,這一分的思緒究竟是如何,又怎麽能夠與外人所說的,將這份煩惱添加的,更為遙遠些。


    也許自己能夠想的明白,應該站在什麽樣的角度來說,這是如今並沒有真的相同,又如何更巧妙的言語。


    鍾三年需要一段時間,哪怕是極為短暫的將自己這份心思緩慢的沉穩下去,不再迷茫之中亂跳。


    二人順著前方的小路緩慢的行走,腳印輕輕的踩入塵土之間留下了個淺淺的印子,二人並未有什麽言語的交流,隻是平靜的與對方向前走著。


    一縷夾雜著桃花的風,輕輕地纏繞著。


    鍾三年聞到那淡雅的氣息,不免得有些發愣,恍惚之間想到了那意外去世的李桃安。


    在冒險之中去時,似乎又參加著各路的密雲,又像是被人說的是天意而為,卻又如何能夠如此這般呢?


    不過…


    鍾三年微微的抿住了嘴唇。


    也許自己不應當,對於自己未來的生命太過於樂觀,或許在短暫的時間之中消失,又或許緩慢地度過了這漫長的百年。


    “秋寒,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冷秋寒頷首道:“有什麽話說就是了。”


    鍾三年道:“秋寒,在你看來,人的一生究竟是該如何的?”


    冷秋寒垂眸道:“一生該如何走過,倒確實是有個有趣的問題,三年可有過什麽設想嗎?”


    鍾三年聲音極其的飄,自己也很難真正的聽清每一個。


    “我不清楚,我原本以為我會對自己的未來人生有一定的規劃,隻是今天與人聊了聊,才明白自己的規劃似乎有過於虛無。


    呐,秋寒,人的一生到底是要走的,有些意義,留下自己獨特的痕跡,還是泯滅於時間之中,隻是為了自己一人的行走呢?”


    她略微的頓了頓,冷落片刻的時間道:“或者隻為了自己,可那其中又有許多的選擇。”


    冷秋寒聽到這邊的言語,陷入了冷冷清清的沉默之中,遠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鍾三年並不著急等著迴答,隻是腳步緩慢的向前行走。


    “三年。”冷秋寒輕輕地唿喚著她的名字,道:“如果你現在憑著自己的本性,看來是安穩的度過一生,還是跟隨著心中的念想過一些不一樣的路徑。”


    鍾三年抿唇。


    糾結的念想,有一次就跑到了自己的麵前。


    如今摸著自己的內心來選擇,究竟該是一道什麽樣的道路。


    鍾三年望著二人前往行走的走道,蜿蜒的道路擺在麵前,是未曾修建過的土路。


    走路之間有些悄悄地帶起了一些塵土,不過略微的飛揚便是歸於地麵之上。


    她不清楚往前走究竟會走到一個什麽樣的地方,自己並不清楚這究竟是哪兒。


    不過是順著方才情景前行。


    這並不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道路,隻是自己如今也已經走過來了。


    她的人生,在走路的有哪裏躲雨餘的小巷子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此時此刻,就算是在怎麽歸於平靜,早就已經是在其他人生道路上的波瀾了。


    隨著自己心中原本的思想,這並不是真切的可以選擇的道路,反而是自己要向前行走的勇氣。


    “我想我會隨著心中的念想向前行走,總讓人知道會有許多的阻礙,卻也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就算是被勉強推著向前走的,到底也是要擁有了自己的人生。


    冷秋寒眸子光芒緩慢的閃爍,古井一般的目色之間悄悄地徜徉著一些思緒。


    “如此極好。”


    鍾三年跟著點了點頭說:“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呢。”


    埋藏在腦海之中的陰霾,昏暗的散去,縱然是多少的憂慮徘徊在心中,終究是要緩慢的散開,縱然是麵前一片驚奇,隨著時間的轉移,依舊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鍾三年嘴角緩慢地掛上了一抹微笑,“我自己都是想明白了。”


    “嗯。”


    冷秋寒注視著她,不忘記為柔軟一張冰冷的麵孔,讓似乎有些許的笑容緩慢地流轉,隻是那樣的溫柔轉瞬即逝,被他靜靜地掩藏在深處。


    “三年,為何會想到如此這般的想法呢?”


    他見鍾三年微愣,道:“思考人生,對於三年你的年紀來說會不會有些早了?”


    鍾三年笑著將自己所遇到的事兒說了出去,關於李月和與自己過於自來熟的情緒,或在那其中討論的哲學問題。


    冷秋寒垂眸,“李月和?李家的孩子與你說這些來做什麽?”


    鍾三年微微的鬆了一下肩膀,“如果突然跟我聊這樣的話題,我會覺得蠻奇怪的,不過……相比之前的客套,我覺得聊這個還好了。”


    冷秋寒頷首不語。


    腳步緩慢地踩過了,沉著將歇息的塵埃緊緊地壓睡在地麵。


    些許夾雜著桃花的香氣,緩慢地轉悠了過來。


    悄悄地走過了一絲一毫的思緒纏繞。


    鍾三年雙手超在了,略有寬大的袖子裏向前走。


    隔著些遠的地方,見著了幾個小土包,腳不累有些停頓,隻是眼瞧著前方的嶄新的土包,有一個名字過於顯眼了些。


    ‘李桃安之墓


    堂妹李桃園立’


    鍾三年隱約在那塵土與微風之中,敲到了這兩行字。


    不自覺地有一份心酸的氣息緩慢地纏繞上來。


    也不過是個年少輕狂的年紀,便將自己的姓名交代在了深山之中。


    連著墓碑也居然隻是堂妹立得,其中有多少的心酸,往往是自然是難以訴說,在這家庭之中的環境複雜,何嚐有辦法理得清。


    鍾三年走上前去,看著對方那一個落滿了塵土的墓碑。


    用自己的袖子掃起了上麵濃重的塵土。


    “三年,可是認識這一位嗎?”


    鍾三年頷首,“並沒有見過這一位,他堂妹李桃園,曾經與我聊過他的故事。”


    冷秋寒微微矮身,指尖劃過石板紋路,瞬息間一道颶風順著那石板緩慢地徘徊,迅速將塵土吹落遠去。


    而站在還沒有一步之遠的二人身上,卻圍成展覽到一絲的塵埃。


    “多謝。”鍾三年道。


    冷秋寒搖頭,“不過是舉手之勞,沒什麽可感謝的。”


    鍾三年將目光轉到墓碑之上,經過風吹雨打的石塊,難免有些許的磨損,縱然時間定位如何的久遠,到底是見著邊緣破碎的痕跡。


    隱約的可以從這方向,透露出些許的桃花味道,嶄新的土包上,些許的雨水沐浴後的森林氣息,悄悄地纏繞。


    也許小桃早就已經過來看過了,飄渺而溫柔的身影,留戀在早經離去的朋友身旁。


    隻是見著自己往事裏麵的朋友迎年早逝,如今不過是白骨一把,其中的悲傷哀愁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出來。


    脆弱而柔軟的聲音,一直輕輕地敲著自己的耳朵。


    夜色混沌間,窗戶縫隙中透過月光打來的粉紅紗幔,何嚐不是包含著悲切的影蹤?


    鍾三年站立在一旁,認真地鞠了一個躬。


    是給早早沉眠睡在地下的李桃安,也是給那段無法再可見麵的散與時空之中的友情。


    鍾三年直起了自己的腰板,雙手交疊在身前,沉默了片刻道:“秋寒,你知道嗎?他有一個妖的朋友。”


    冷秋寒微微蹙眉:“李家族人,與妖,雖說這些年緩和了些,並非是早年間的勢不兩立,如今若是說作為朋友,似乎有些逾越了。”


    鍾三年垂眸,不知怎的想要反駁對方如此的話語:“正是如此,才格外獨特。”


    冷秋寒道:“倒也是,隻是妖與人,從事如何深厚的情感,也無法抵擋住歲月的流轉,相比於普通人間所有的交往,這般的感情過於脆弱了些。”


    “是啊。”鍾三年提起這般的話語也難免的,有幾分的哀愁,“李桃安到底也沒有,等來跟自己朋友告別的話,自己孤身一人留在了山林,將最後一抹身影送給了雨水洪濤,跌入山澗。”


    冷秋寒指尖觸碰鍾三年的袖子,劃過了對方袖的紋路,輕柔的不敢帶去任何痕跡。


    鍾三年支撐起了一抹微笑,“我隻是有些可惜,也許他會想著自己有太多的事沒有完成,有些人連最後一句告白也沒辦法說,定是有許多的念想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千年情緣纏上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歲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歲畫並收藏千年情緣纏上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