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腦海之間閃過一道影。


    鍾三年眼睛直勾勾的,脖子幾分僵硬的像身後扭曲。


    在離著自己半步的距離便是直板的土地,方才所爬過的泥沼,似乎是如同幻覺一般。


    整個人隨著重量的下沉,緩緩地向下。


    而後退一步,便是可以夠到堅硬的土地。


    走嗎?


    鍾三年傻愣愣的問著自己要向後退後那一步嗎?隻要向後退便是可以逃開。


    可是…


    前方究竟是誰自己要追尋的身影,究竟是什麽人?


    她望著前方的道路若隱若現,隻有一道背影,在那不遠不近的地方安靜地等候著。


    無法見到究竟是如何的影子,隻是離著自己永遠有著一段的距離,致命的吸引力,緊緊的勾著心靈深處的渴望。


    鍾三年不知怎的抬起了手,繼續的向前。


    “啊!”


    整個人跳躍了起來,瞬間的蹦跳。


    緊緊的握住了喉嚨,大口大口的唿吸。


    沼澤順著嘴巴而轉入到了喉嚨之間,鼻子緊緊的堵上。


    不能有半刻的唿吸,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陷入在泥沼之中。


    緩慢看著在自己的上方凝結出了堅硬的土地,隻有自己陷入到一片泥潭之中無法掙紮,連一個尋找生路的道路也沒有。


    一絲希望也不曾留下,隻能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生命流轉,而不能有任何本分的掙紮。


    鍾三年大唿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的空氣,縱然是帶著幾分冷氣砸在嗓子裏也是無所謂。


    “我的天!”


    硬是過了十好幾分鍾,才算是勉強地迴過神來。


    鍾三年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快速的唿吸,令自身極度的缺氧,腦袋迷迷糊糊地向後一眨,失神的望著漆黑無光的天花板。


    “活著嗎?是…夢?”


    遲疑,無法確定,她甚至連自己究竟是身在何方也無法確認。


    未免太過於真實了一些。


    深深的倒映在眼眸之中的真相,如此的令人恐懼瞬間趴在了腦海之中,像是千萬隻小螞蟻互相爭搶。


    鍾三年緊緊的按著太陽穴,雙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我還是活著的。”言語呢喃之中連自己也無法確定,卻也是不停的重複著如此般。


    嘴裏說的口幹舌燥,連舌頭都覺得有幾分抽筋了,才勉強地停了下來。


    鍾三年伸出手來抓著自己的褲管子,支撐著力氣,坐了起來。


    “這也太實在了一點兒吧,夢怎麽會如此的真實呢?”


    言語無奈又掙紮,終究是化為了一句歎氣,摸索著打開了燈。


    未曾拉上的窗簾透露著外在暗沉的光芒,時不時的幾顆星星閃爍,在眼眸之間倒映出了零星的光點。


    老大的玫瑰花沾露著花瓣,層層疊起損失而開,邊緣展現著熒光點點。


    軟弱的光芒隨之展現,如同深海之中探尋著光亮的水母。


    鍾三年微微抿唇,窗外展現的滾滾流離並非想象之中,可得如今直麵應對卻有一番別樣的美感。


    輕輕的望著花瓣,在空中散發著獨特的光芒。美貌間飄然而來,不由自主的站在窗前望著,那空中的層巒疊起翹著,那紫翼風飛之間如同蝴蝶般的姿態。


    美,而妖。


    不是內心這種可接受的存在,與自然風景的相認的賞識太過於違背。


    若是曾經未曾碰到這般的存在,也許自己一生也不曾能觸摸到如此的領域,隻是看著影視劇中吐槽幾句過於誇張的特效了,此餘生平靜而溫和。


    鍾三年對於自己的未來有一段認真的規劃。


    學校這種畢業,尋找一個偏遠而又平穩的工作,老老實實的生活,攢錢買房子,等到步入中年的時候買一輛不錯的車。


    或許在計劃之中有些許的破損,一個人走入到生命之中,與此攜手共度一生。


    卻從來未曾想過如此的震撼人心,讓自己接觸到了根本無法觸碰的另外一個層麵。


    夢幻,殘忍。


    夢境過於真實,難免想到妖。


    鍾三年緊緊的皺著眉頭,終究是拉上了窗簾。


    門口金黃色發著光芒的身影,蜷縮在一團,眨著一雙琉璃般的眼眸,可憐巴巴的。


    鍾三年垂眸道:“金萄鳶,有些事情我想要請問。”


    金萄鳶頭一撇道:“哼!你這個人真是無理,殘忍冰冷的將我丟在門外,如今有什麽要求了,便是眼巴巴的過來,有沒有想過別人的心思究竟是如何的。”


    鍾三年點了點頭,迴頭便要關上門,“那你就去重新找一個好心的人家吧。”


    “等等。”金萄鳶一把拉住了門板,撇了撇嘴,“不是隻單純在外麵丟一天不就好了嗎?怎麽還就不要了呢?”


    鍾三年挑眉道:“沒有辦法呀,你既然是抱著如此的想法,我也沒其他的意思,你我之間性格不合,何必互相生怨,幹脆一拍兩散,兩相歡喜。”


    “別別別。”


    金萄鳶快速的跳進門來,笑嘻嘻地將門關上,“你也知道我這年輕氣盛的,從小有鬧個脾氣的時候,你別放在心上,我可正經把你當做我母親一般的存在。”


    “嗯?”鍾三年歪頭。


    金萄鳶立馬堆笑,“姐姐,是當做我的親姐姐一樣真心真意的對待,偶爾有個小脾氣你也就別再放在心上,我看你這屋子也挺大的,就是收留我這個可憐的小可愛吧。”


    鍾三年默默的貼在門板上,沉靜的壓了一下口水,“金烏霸王呢?之前那個囂張討厭的金萄鳶,究竟去哪兒了?”


    “喂!”金萄鳶雙手掐腰:“你不要太過分了,要不是怕冷秋寒,我才不會這麽客氣的對你呢!”


    鍾三年頷首,“沒錯就是你了。”


    她拉著對方的袖子坐到沙發上,順手將狐狸散出來的大尾巴,自然的抱在了懷裏。


    “幹什麽?”金萄鳶挑眉,眼睛悄悄的眯成了一條縫上下的,看了一圈,“你又打著什麽奇怪的主意呢?我跟你講要是涉及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可不會幫你做的……”


    略微停頓了一下嚴肅認真的道,“如果涉及到我的麵子問題,酌情考慮幫不幫你做。”


    鍾三年笑著推了對方一把,“瞎想什麽呢?我是正經問你一件,關於你們妖的諮詢問題。”


    金萄鳶挑眉,雙手抱在身前,緩慢的向後依靠,翹起來二郎腿,隨後長長地歎為了一句。


    鍾三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位大哥似乎根本不靠譜的樣子。


    突然間後悔跟這樣的人來諮詢了。咱攢錢去找心理醫生不好嗎?就算解決不了問題,至少還能開解開解自己心中的雜念。


    “我,想問問你們作為妖,有沒有可以控製別人思想,或者說是從那夢幻,幻覺之中攝取某些存在的能力?”


    金萄鳶呆愣,“你問這麽刁鑽古怪的問題幹什麽呀?”


    鍾三年撓了撓臉,倒是並不想跟對方說出心中真正疑惑的困境,隻是這話題到,瞬間,也沒那麽輕易變造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來。


    “哦,你是不是想寫書畫故事?”金萄鳶捶手含恨道:“當年有個姓蒲的,過來找我問話,結果我一時間想差了打了他一頓就走了,根本就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要真的有的話,現在你們應該也在拍我的故事了吧。”


    鍾三年沉默:蒲鬆齡老爺子,還能扛得住你這種人一頓打?就你這一拳下去,估計這聊齋就得下結局了。不對!就不應該讓你隨便看我的書,小小年紀開始胡編亂造,你有那麽老嗎?


    金萄鳶道:“不過你問這問題還挺好的,隻不過大多數的妖,都有這種類似的能力。”


    “啊?”鍾三年道:“不能拉出來一個都有這麽厲害吧?那我們地球人是怎麽繁衍這麽多年的,並且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為什麽還沒有被圈養啊。”


    金萄鳶挑眉,“什麽叫做你們站在食物鏈頂端呢?明明我也超厲害的好嗎?算了,懶得跟你這般的小女子計較,你問的這些能力可大可小,有些剛出來的小妖,便有這份力量,隻是讓人有些迷糊。”


    鍾三年微微的向對方靠去了一些。


    “就比方說這隻狐狸吧,若是有心想要對你怎麽樣,便是用了老大的力氣,在你麵前是個法子,會讓你迷迷瞪瞪地度過幾個小時。轉頭一想,一瞬間的時光便丟掉了。”


    金萄鳶隨即有得意道:“若是我這般的力量,想要把你迷住,便也能使喚你兩天當我的使喚丫頭,叫你幹什麽你都不知道。”


    鍾三年冷漠挑眉,“那有可以控製幻覺或夢境的力量嗎?”


    金萄鳶向後一癱,麵容的得意也隨之而凋謝,“這方麵就比較偏科了,除非專修的,否則也沒有會的了。”


    “哎?你們也有五年迷人三年夢境嗎?”鍾三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年頭怎麽幹什麽都不容易?


    金萄鳶嘟嘴,“沒有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包括什麽夢境幻覺,有繁瑣刁鑽,若真的願意來修行的話,基本把所有的力氣都放在這兒了,其他的都做不了,若是古時,活不了幾天,便被人做下酒菜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千年情緣纏上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歲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歲畫並收藏千年情緣纏上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