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說話的意思,是想要幫我找個活兒來做,隻是你又不說讓我去你家裏……莫非是你家裏有哪個孩子,想要來我們的世界,讓我去給他補個習?”


    荒唐的猜測連自己都不信。


    鍾三年歪著頭也隻能有這麽一番的猜測,金萄鳶言語中太奇異,一麵驕傲自己出身,另一麵就不許她過去,既然毫不相幹,又何必在此時說這麽一句呢?


    金萄鳶臉頰上的肉觸動了一下,眼睛不停地轉悠著,到底是肩膀微微的向下耷拉,悄悄邁起腳步走到對麵,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可憐巴巴看著對方,卻又這樣砸著幾分的自己的驕傲,兩處情緒互相碰撞的,反而是怪異又可愛。


    鍾三年倒是默默的挪住了一個位子。


    像可愛的暴力是非低頭。


    金萄鳶整個人陷入到沙發裏麵,身子微微的向前傾,兩隻腳都想踩到狐狸尾巴上,隻是尾巴好像長了眼睛一樣靈活的閃開,倒是落個空,他倒也是沒賭氣,雙手捧著臉蛋兒,“呐……自從我被封印之後,外麵發生了什麽,我很難記得清楚,隻是隱約可以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而。”


    鍾三年將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拿一雙金黃色的眼眸盡顯著了落寞,放到了自己眼睛裏麵,反倒是有著三分擔憂。


    金萄鳶周遭的氣息全然是沉了下去,延伸這種茫然無措,又帶著些許的絕望。


    “那你是讓我幫忙去打探?”鍾三年摸不著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隻能自己私下猜測。


    金萄鳶轉頭看她,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隨後又轉到另外一側,說話聲音便是低了下去,“我也不曉得現在的世界是怎麽了,發什麽好多陌生的事情,總覺得自己無法適應了似的。”


    鍾三年倒是無法深刻理解,隻能抬起手來拍拍對方的肩膀,留作安慰。


    金萄鳶道:“你去金家跟家主說金萄鳶迴來了,叫著消息傳過去,讓他們過來找我。”


    “為什麽不自己迴去呢?”鍾三年對金萄鳶倒是心情複雜,隻是瞧著那一副落寞的樣子,自己也不忍心就這麽眼睜睜看著。


    既然對這世界有太多的茫然,依然停留了多年的時光,無法繼續接受著一個全新的麵貌,何不自己親自迴到家裏麵去,與家人一起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時間呢?


    鍾三年倒是想要勸勸。


    既然能夠有家人一起度過,自然好過一個人的。


    她不清楚家人和睦到底是個什麽滋味,隻是偶爾看到別人的相處,心裏麵難免是羨慕的,金萄鳶提起自己家族,全然都是驕傲的口氣,想來家裏麵相處也是極好的。


    她羨慕那一份美滿的家庭,也想要讓對方迴到自己的家中去。


    而且……


    這位大哥的破壞力也實在太大了,繼續留下去說不定還得破壞了什麽東西,自己的經濟狀況不是那麽明朗。


    再說了,怎麽說留在這裏也算是占著一個位置呢。


    再說屋子就這麽大點兒,非要擠上那麽多存在才算是好的嗎?


    “我……”金萄鳶表情上帶著些許的茫然,望著周圍的景象,將目光從這邊天花板上沾染了兩片羽毛,而慢慢地帶落到在那廚房裏不停跳躍的投影儀,隨著時間一直走過,直到落到鍾三年擔憂的臉上。


    不知怎的,他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跳了一下,帶著些許的奇異,自己抹上了心口,感受著那一份跳動。


    緩緩的靠到了沙發的背上,“我怕。”


    “怎麽?”鍾三年倒是不明白了,自己心裏麵期待著家庭能夠美滿,可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怕家裏麵的好呢?


    莫非是自己想錯了不成,若是家裏麵相處不好,為何一說話言語之間卻是驕傲?


    金萄鳶道:“原本我是家族,可以說出去的存在,提起金家,頭一個想起的便是我金萄鳶,向來都是家族的驕傲,父母也好,爺爺也是,從來都是拿我當心頭寶。”


    “這不是挺好的嗎?你不曉得這種心,恐怕有好多人都在羨慕呢。”鍾三年越聽越是疑惑,怎麽也是不理解。


    像自己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是不是還想要,迴家去看看,隻不過都是自己這種情況特殊,但凡迴家總是不受待見,要是遇上運氣不好的,說不定還得挨兩個耳光,才是慢慢的不想迴去了,隻是逢年過節的,難免心裏麵還想要找個人團聚。


    怎麽在家中受盡寵愛,作為家族的驕傲,與父母爺爺都要那種心頭寶貝一般的人,還不敢往迴家去走呢。


    狐狸趴在一旁,原本是沒什麽所謂,搖著毛乎乎尾巴,似乎有所感覺到這些情緒,便將尾巴往這邊遞了遞。


    鍾三年是順手的摸起來,手指在毛皮之間穿梭,暖融融的皮毛,在自己的指尖,帶去些許的溫暖,軟乎乎的,都是讓人心裏麵有幾分安。


    她餘光將著眼望了一下,雪白的狐狸歪過腦袋,瞧著自己細長的眼睛,反倒是帶著些許的晶瑩,順著手去摸了摸狐狸的頭。


    養著一隻寵物也不錯。


    也不用吃飯,也不用自己收拾。


    這是稍微占一點地方。


    都是這麽尋思著,眼光往衛生間那邊瞧了一眼史萊姆整個果凍躺在洗手池裏。


    自從發現有史萊姆的存在之後,倒是認真想過自己有沒有對果東做過什麽。


    隻是沒什麽記憶,反而是時不時的,即便看到洗手間水龍頭被偷偷打開。


    嚴肅認真的批評過很多次,倒也沒見著有什麽用。


    不過……


    見著呢,整個癱在了洗手池裏麵的果凍。


    在危機的時刻,就是這小家夥躺在自己麵前,就算沒什麽用處,也用了自己弱小的身軀,不停的活躍。


    其實這個小家夥拿出了傘。


    正是多虧了他才不至於受到什麽傷害。


    大不了費點水費也就是了,好好的養著。


    等自己攢夠了錢,不再租這邊房子的時候,也把這小家夥帶走吧。


    鍾三年手為這麽一走神,反而是恍然間意識到,自己雖說家人不待見,但在這奇異的經曆之間,反倒似乎是收留到了些許的牽掛。


    不過是短短兩周的時間。


    現在已經是有寵物,和重要的果凍了!


    咦?


    怎麽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就算是家養寵物也很重要的好嗎?


    “喂!”金萄鳶伸手來在對方麵前打了個響指,將注意力轉迴來,“你這個家夥聽我說話呀,逗什麽神呢。”


    “哦。”鍾三年立馬的將心思轉迴來,反倒是自個兒心情好了很多,“你說。”


    金萄鳶臉蛋兒微微的嘟著,倒是老多的不高興,“我說的是家裏麵這麽看重我,可我卻偏偏一個不當心被個老道給封印住了,這麽許多年來,他們也沒過來尋我,我……”


    “你怕他們心裏對你失望了?”


    鍾三年望著對方垂垂不安的眸子,“所以說你想叫我們先去幫你探探口風,看他們對於你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你再找個機會迴家?”


    “嗯。”


    金萄鳶沉悶悶的答應了一個聲,自己頭顱慢慢低著,脖頸也跟著向下壓。


    許連他自己都沒在意到,連肩膀都向裏蜷縮著。


    鍾三年見了也是拍拍對方的肩膀。


    連續做這種動作,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是到底還沒有什麽,其他可以言語的話題。


    畢竟自己沒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也不清楚這種安慰,是從何而起,如果換做自己的父母的話,麵對這種事情,恐怕,早就已經興高采烈的,把自己丟開了……


    雖然這麽講有一點悲哀,但也隻有這麽一個可能性。


    為啥心裏那麽難受?


    “我與你寫一封書信,你倒是幫我遞過去。”金萄鳶說話言語之中,依舊帶著那無法忍受的沉默,他又如何能夠自信自己家族能夠接受這一個被封印過的妖怪,手放在身旁略微有些顫抖,好在及時的壓住,在不至於在對方麵前丟麵子。


    “你倒是過些時間在幫我送過去,我不在心裏麵留著,給你一些銀錢,也就當算是彌補了今天的損失。”他說話時停頓了一下,“你一個人過去,別讓別人知道了。”


    他不想讓這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就算是不同的人類,也不願意多幾個,不然的話自己的麵子到底是要放在哪裏呢?


    “好。”


    鍾三年瞧著對方的樣子,便是答應了下來。


    “等等。”鍾三年突然間停頓了一下,“你們家裏麵……安全嗎?”


    “……”金萄鳶微微的抿著嘴唇,望著對方的眼神,便是點了點頭。


    鍾三年接著他如此堅定,老是鬆了一口氣,立馬答應下來,“放心吧,你太放心,我肯定給你送到的。”


    說罷起身,倒是想將馬桶蓋子,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羽毛拾掇拾掇。


    “嗯。”金萄鳶眉眼間似乎帶著些許的笑容,倒是氣氛上躍上了幾個台階。


    隨後又閃現了一次怪異的由衷,一蹦一跳地往臥室的房間走,在踏入門的那一瞬間,立馬的傳出來一句,“你最好帶上冷秋寒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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