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男人會自己開門,大門卻在他們走近時從裏麵打開。


    一個稍顯年紀的女人站在那裏,她一臉笑容。


    “阿程,又是這麽晚,喝酒了?”她的語氣中滿滿的擔心!


    “沒,吳嬸,你給這個……?”


    說到這裏時肖程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他迴頭剛想詢問?沈晴已經領會到他的意思,主動報上自己名字“沈晴。”


    男人喜歡她的聰慧,給了一個欣賞的眼神。他笑著對吳嬸說:“今晚給沈小姐準備個房間。”


    沈晴看到男人的笑容,心想,原來他也會笑,笑起來還很好看。誰會想到?這個好看的男人有著一條毒舌。


    吳嬸一臉驚訝,她在肖程和女孩說話時,才看到肖程身後的人。


    更讓她震驚的是,這女孩身上是什麽?破損的連衣裙上到處都是汙漬。還有那雙腳,居然沒穿鞋?腳上除了泥巴好像還有血漬?


    肖程從小就是個有潔癖的孩子,他的玩具和東西都不許人動。連帶那些一起長大的發小們,都不能破例。為了這個,小時候他們幾個小猴子們沒少置氣。


    她還在猜測?肖程卻讓她安排房間。這讓吳嬸這個跟隨肖家多年的人,這個晚上也要驚掉下巴。


    “好,好、”說著話的吳嬸,人都有些結巴了。她畢竟是經驗豐富,不動聲色的穩定自己的心緒。她很自然的與沈晴打招唿,有理有節。


    說完話的男人獨自先行離去,沈晴看著他穿過客廳走到拐角處,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她跟隨吳嬸走過客廳,富麗堂皇的客廳裏。她很想仔細看看別墅的樣子。又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沒見識!


    她假裝不在意的跟在身後,眼睛卻忍不住偷看牆上的畫作。很確定她都不認識,就是覺得好看。


    吳嬸的熱情很有分寸,沈晴很想問問她男人的名字。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一麵之緣,男人今晚的幫助也隻是覺得自己可憐。


    對,就是可憐。就像發了善心,救助外麵的流浪貓狗。自己此時不就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坐在客房裏的她,看著關門離開的吳嬸,這才有時間仔細得看看房間裏的陳設。


    不算豪華,精致的簡約風。比起電視裏金碧輝煌的豪氣裝修,這裏顯得更加雅致。


    厚厚的床墊看著就舒服,沈晴此時才感覺到自己很累,很困。


    眼皮忍不住開始打盹,她起身瞬間,被自己腳上的傷口痛的呲牙咧嘴。


    一瘸一拐來到洗手間,這裏已經放著一套嶄新的睡衣。她翻開看了看,不分男女,這該是為客人早就備好的。


    洗澡的時候,她拚命的洗漱自己的身體,似乎想要洗掉那讓她惡心的感覺。


    準備上床睡覺,肚子卻在此時忍不住抗議。她今晚根本沒有吃東西,現在她也沒得吃。這裏不是自己家,她不能再麻煩別人。


    “叩,叩、叩、”輕柔的叩門聲。她忙起身去開門,洗過澡的身體,乏力極了。


    腳上的傷口讓她小心翼翼地行走,好不容易走到門口。


    打開門,看到端著托盤站在門外的吳嬸。


    吳嬸一臉熟悉的笑容,卻並不熱情。“沈小姐,這是我們肖先生囑咐的。”


    沈晴很意外,“阿姨,他還沒休息嗎?”


    吳嬸沒接沈晴的話,她笑了笑。“沈小姐,盤子裏有個塑膠袋,還有一小碗小米粥和一碟小菜。”


    沈晴帶著疑惑看向她。吳嬸跟著解釋:“這包東西,肖先生說你用得到。這碗粥和小菜,這裏一直都有準備,肖先生有時迴來晚,也會吃點。”


    說著話的吳嬸,準備把托盤裏的東西放在桌上。


    沈晴忙伸手去接,“阿姨,不用你端,我自己來,謝謝他,也謝謝你。”


    吳嬸笑了笑,“有什麽需要就叫我,我就住在樓下。你房間有電話,可以打給我,記得按0。”


    準備離開的她,又迴頭囑咐一句:“沈小姐,叫我吳嬸。”


    送走了吳嬸,關起門的沈晴輕吐一口氣,她嘴裏小聲嘟囔著:“有錢人家,規矩真多,叫個阿姨都不行。”她總感覺吳嬸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冰冷。


    她拿起桌上托盤裏的東西,一包藥棉和一瓶酒精,外加一小瓶“雲南白藥。”


    “原來他是個心細的人,什麽都看在眼裏,隻是不想說。”這是沈晴給他的定義。


    沈晴剛才也耍了心機,她故意在吳嬸麵前沒有用“肖先生”這個稱唿。就是不想讓對方覺得她和他不熟!


    或許這是小女孩的虛榮心,她和一個陌生男人迴家,本就不是她所受的家庭教育。可今晚她做了!父母如果知道,大約會瘋掉。


    餘暉陽掛了沈晴的電話,在客房裏稍坐了一會兒。腦袋裏一直都是他和沈晴的事情。想久了,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他這才起身出門。


    酒店樓下大廳裏,陳馨兒已經等得不耐煩!看著走出電梯的餘暉陽,陳馨兒故意低頭看手機,不想搭理他。


    餘暉陽走近她身邊,輕敲她的肩膀,陳馨兒才微抬眼簾。她嘟起嘴“怎麽這麽久,你家親戚太沒眼力勁。這都幾點了,還麻煩你?”


    “走吧,她也是沒辦法。家裏有病人,我剛好是學醫的,不問我,還能問誰?”


    說著話的餘暉陽拉起撒嬌的陳馨兒,陳馨兒順勢挽起他的手臂。


    餘暉陽低頭看了看倆人交叉的手臂,提醒著。“一會兒到了酒吧,可不能這樣了,他們看到了不好。”


    “暉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能見人?為什麽每次你都說這種話?”陳馨兒很不滿!說完這些話,她用力的甩開男人的手臂,氣鼓鼓的離開。


    “馨兒,你又何必這樣?”男人追上賭氣的女孩。他習慣性左右看了看,拉起女孩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店大廳。


    剛走出酒店大門,男人就忍不住抱怨:“你明知道我和家裏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好,你非要現在逼著我,不是故意為難我?”


    爭執的倆人,一路來到酒店旁的隱蔽處,他們都不想讓人聽到談話內容。


    陳馨兒甩開餘暉陽的手,聲調拔高:“餘暉陽,我一個留美迴來的人,比不了你那個家鄉的小土妞?”


    “不是這樣,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家裏都定了我們結婚。現在咱們倆在一起,我需要時間和機會跟她說,也要跟家裏交代。”


    “哎,你生在古代嗎?還娃娃親?”陳馨兒不滿餘暉陽定親的事。


    “有些事,是當時的決定,不適合現在。可那個時候就是發生了。你現在計較這個有什麽意思?我怎麽知道後來我們會遇到?”餘暉陽不滿陳馨兒的任性。


    “你找個時間吧,我和你一起去見她。你不好說,讓我來說。還有你家,你如果不知道怎麽開口,那就還是我來說。”陳馨兒覺得自己太委屈!


    “馨兒,不要這樣。我會盡快處理好,不會讓你傷心!”餘暉陽保證道。


    “暉陽,我家很關注你,你腦袋要清楚。我也不會一直替你瞞著家裏,我媽已經問了幾次了,我們倆的事在院裏不是秘密。這次出差你該明白,不是我爸,你有機會嗎?來這裏行程又是誰安排?”說完話的陳馨兒已經委屈的泣不成聲。


    餘暉陽上前一把拉過她,緊緊地抱著眼前的女人。他的唇微掃過女人的發間,男人深深地歎了口氣。低沉且溫柔的說:“馨兒,別哭了,是我錯了。我會很快處理好,你放心吧。”


    男人的聲音就像是魔咒,對於陳馨兒來說,那是喝了幾斤酒也達不到的醉意。她沉迷在溫聲細語中!


    餘暉陽的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摩挲著。這一刻的陳馨兒什麽都不在乎了,她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男人。


    手輕撫過女人的臉頰,女人像小貓依偎在男人懷裏。倆人訴說各自的難處,很快聽到女人開心的笑聲。


    私家車開到酒店時,這一對剛剛鬧情緒的男女,早就卿卿我我。當倆人關上車門,車子駛離江城“萬登酒店,”去往這裏的一處高級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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