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張漁晚側身打量著開車的男人,他一手輕握著方向盤,一隻胳膊肘抵著車窗手指輕輕搭在自己嘴上摩挲著,壓著微微上揚的唇角,專注而鬆弛地看著前方的路。


    要不是宋長洲性格冷淡疏離,剛才她真的有一種錯覺,他好像在跟人炫耀一樣,抱著她在人前顯擺。


    哎~那幾個大姐好熱情啊!攔著他們不讓走,一直聊一直聊,真尷尬。


    以後天天麵對她們會不會變的社恐啊?她腿傷也是沒辦法的,當著那麽多人麵被抱著真的很難為情。


    張漁晚還在自己社死的迴憶而發愁著,宋長洲眼神輕佻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窩裏橫!在家裏什麽都敢,出了門成悶葫蘆了!”


    說完還不忘換手開車,掐了掐她臉。


    張漁晚伸手一巴掌打掉宋長洲的大手。


    好氣哦!


    她剛才一定很慫,大家背後都不知道怎麽笑話她呢!


    有時候張漁晚的偶像包袱還是很重的。


    她一臉莫惹勞資的表情,不想跟這個男人說話,閉眼假寐。


    宋長洲看了她緊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還壓不住翹動幾下。


    好不容易壓住的嘴角,肆意張揚地笑著。


    ……


    某軍區醫院,宋長洲在張漁晚寧死不屈地表情中搬下輪椅,把她扶下車後,推著她到了醫院裏。


    現在人不太愛到醫院,小病靠忍,所以醫院人不多。


    他們掛了號,沒等多久就輪到他們。


    段醫生是個有著濃密白發的老醫生,穿著白大褂,掛著厚厚的眼鏡,喜歡低著頭從眼鏡片上方瞅人,一看就是讓人放心的樣子,透出專業又嚴謹地專家模樣。


    “段大夫,您看看我愛人的腳傷恢複的怎麽樣了!”宋長洲扶著輪椅把張漁晚的病曆本交給段醫生麵前。


    “我看看!”段醫生扶了扶眼鏡,看著張漁晚打石膏的腳問道:“怎麽傷著的?”


    “開始扭傷了,後來被人用腳踩著了,有好長時間才看醫生,接上骨頭後醫生說不好恢複到原樣,有可能會有後遺症。”還有可能終身殘疾,宋長洲心中悶悶地,不敢說出來,覺得不吉利,生怕說出來後這件事就成真了。


    段醫生點點頭,仔細地把脈,時而皺眉時而閉眼,換了一隻手,還是一臉嚴肅。


    張漁晚都覺得這脈號得實在是久,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你腳能抬起來嗎?”說著在張漁晚麵前伸平手掌,“來用腳尖看看能不能夠到我的手掌。”


    張漁晚按照段醫生說的把腳向上舉起來,輕鬆地舉腿。


    “好的腳就這樣保持住,你試著動動腳趾頭。”段醫生又說出一個動作。


    張漁晚也是輕鬆做到。


    就在段醫生不斷增加動作難度,張漁晚積極配合,都完美地完成了所有測試。


    段醫生的表情也從嚴肅轉換成微笑,還不住地點點頭。


    最後在病曆本上寫長長一段文字,張漁晚看著潦草的字跡沒幾個認識的。


    段醫生一邊寫一邊說:“恢複得很好,正常情況下她後遺症還會很嚴重,而且傷口愈合很慢。要養很久,但是你護理的不錯,加上年輕她身體條件也比別人好一些,恢複得非常好。”


    “小夥子,你照顧得不錯啊!”段醫生對宋長洲忍不住誇讚道。


    “你倆剛結婚吧!”段醫生問道。


    “昨天剛領的證。”張漁晚迴道,心想這大夫也太喜歡八卦,我的病跟結不結婚有什麽關係。


    段醫生點點頭,抬頭望著宋長洲,“我看你雙目發赤,鼻翼有些紅脹,你讓我看看你的舌頭。”


    段醫生瞄了一眼宋長洲舌頭就肯定地說道:“要不要我給你開點藥?別憋壞了!得泄一泄!”


    “轟!”得一聲張漁晚腦袋定住,她秒懂了醫生的話,天~她真的太不純潔了,小臉緋紅,默默低下頭,不敢吭聲。


    段醫生耐心解釋,“夫妻房事也不是不能做,不過要注意點,小心點不妨事。”


    宋長洲兩眼放光,這哪是醫生啊!這是再生父母!


    “不過節製,千萬別過了。這一年半都不要想著要孩子,她身體的養份先養腿,等好徹底了,再計劃要孩子啊!”


    “我給丫頭開點藥,每天早晚一次,不能喝酒忌口辛辣刺激,好好養著,一個月以後來我這複查啊!我再給你開點計生用品。”


    段醫生熟練地在本子上刷刷刷寫著病例和藥方。


    張漁晚已經臊得雙手捂臉,無顏麵對任何人。


    今天什麽情況?走哪裏都有人拿這方麵的事說。熱鬧她愛看,不過她作為事故主角就是另一迴事了,不然高低跟著調笑幾句,尤其宋長洲憋壞那個點。


    “多謝段大夫。”宋長洲終於鬆了一大口氣,張漁晚身體能夠健康恢複,他心中也放心不少。


    推著輪椅,自己又跑上跑下交了費開了藥。


    人在醫院,嘴角的弧度是壓都壓不下。


    忙活了大半天就到飯點,宋長洲開車到了國營飯店,一口氣點了三個菜,一份紅燒肉,一條蒸魚,一盤炒青菜,一份湯,兩碗米飯。


    “你點這麽多太浪費了,我們吃不完。”張漁晚看著超大份的菜,忍不住埋怨道。


    宋長洲一臉坦然,“沒事吃不完帶迴家還能再吃一頓,醫生說了你需要營養,你腿傷才好得快。”


    他一邊說一邊盛一碗湯遞到張漁晚麵前,又拿出手帕擦擦筷子和勺子,也把勺子遞給她,服務不可不謂是周到又殷勤。


    “你可真聽大夫的話。”張漁晚抱怨著白了他一眼。


    “嗯!是該聽的。”宋長洲麵無表情地說著,給自己盛一碗湯,噸噸噸幾口喝完。


    張漁晚正用小勺斯文地喝著湯,感覺這句話很別扭,抬眼看著大口幹飯的宋長洲。


    意識到媳婦的目光,宋長洲笑得一臉燦爛迴看著張漁晚。


    張漁晚突然迴想起大夫的幾句話,什麽房事不要過度,要克製等等。


    張漁晚滿頭黑線!


    這個臭流氓,一肚子壞水。


    滿腦子的不正經。


    她氣得悄悄打了他胳膊一下,宋長洲頭伸到張漁晚和她頭對頭,挨得很近,熱氣傳遞到張漁晚耳邊,“媳婦,大夫說不讓我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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