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


    張漁晚可是有反骨在的,剛才她就打算拿出罐頭補償給大家。


    可是跟杜梅吵了一架,才不願意把罐頭給她,憑什麽啊!還以為她好欺負呢!


    “這樣吧!李能這罐頭你就收起來吧!然後你把熱水給杜同誌用。剛好我這邊有一瓶罐頭,是之前張同誌讓我幫大家打開,說是用了大家的水不太好意思。我們今天也豪氣一迴,沾張同誌光了!”宋長洲渾厚有力的聲音穿透力極強,所有人都看著他手中已經打開的罐頭。


    “你以後盡管用水,隨便你用,我們願意用罐頭換。”韓斌也開玩笑對著張漁晚說道。


    旁邊幾個人也應和著開玩笑,打破了僵局,“對,不夠用說一聲,我提前一天打滿水。”


    “讓張同誌破費了,實在不好意思,以後我水壺就是你的水壺!”


    緊張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張漁晚皺皺小巧的鼻子,不服氣地說道:“算了吧,我隻有這兩罐罐頭,以後還怎麽給你們,拿命給啊?”


    張漁晚盯著宋長洲,調皮地眨了下眼,宋長洲微微挑眉抬抬下巴表示收到。


    倆人眉眼官司被韓斌盡收眼底,他奪過宋長洲手中的罐頭,毫無意識到擋住倆人視線,笑嘻嘻地說:“聞著就香,今天真是有口福了。大家把自己的碗拿來我們分一分。”


    一堆人像過年一樣,都跑著去拿自己飯盒。


    “韓同誌你給我一塊大一點的,就那個。”杜梅胳膊伸得老長,眼巴巴盯著他手裏的罐頭。


    雖然沒有辦法吃一整罐罐頭,分一塊自己絕對不能吃虧。


    杜梅賤兮兮地對張漁晚說:“晚晚,以後我水壺你也能用!”


    張漁晚一陣惡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也好意思叫晚晚,忍不住懟了過去,“我稀罕你!”


    杜梅並沒有受影響,張口吃了一塊罐頭,眯著眼睛細細品味起來,咂巴兩下嘴,嘴裏還嘟囔著:“這也太好吃了吧!我也就小時候在親戚家吃過一迴罐頭。這可是我第二次吃,真希望天天能吃到罐頭,讓我少活十年我都願意。”


    丁敏用胳膊肘對了一下她,笑著打趣她,“吃著東西還縫不住你的嘴。還少活十年,你可真敢說。”


    杜梅毫不介意,不死心對著李能說:“我不要你的熱水,你把那罐罐頭給我吧!”


    李能才不答應,嘴裏塞著一口罐頭舍不得咽下去,對著杜梅翻了個白眼,“那不行,我給你兩壺水,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咱倆一人一半,我不要水,我這個月都可以不用熱水。”


    杜梅相當能豁得出去。


    韓斌給每個人分一小塊,再倒入糖水,最近幹活超級累,人體特別缺糖,這點罐頭大家雖然每人隻分一點,但是都品的很細致。


    到最後還有一塊韓斌給張漁晚吃。


    張漁晚搖頭拒絕,“我不用給大家吃吧!”


    宋長洲皺眉看著她,“大家都有你也吃。”說著把自己那份也遞給張漁晚。


    張漁晚一手捂嘴,悄悄靠近他的耳朵,低聲說道:“我不愛吃,太甜了,我不能吃太甜的東西,我戒糖呢!”


    少女香甜溫熱的氣息撲到宋長洲耳朵邊,讓他身體變得無比僵硬。


    跟個木頭樁子一樣一動都不動。


    韓斌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毫無顧忌大聲問道:“戒煙我聽過,戒糖我怎麽沒聽過。為什麽要戒糖?”


    “我樂意戒糖,你管呢!”張漁晚可不慣著他。


    韓斌歪著頭咧嘴一笑,上下打量了張漁晚,“你這小同誌,一天到晚脾氣暴躁,應該多吃點甜的,人才會嘴甜。”


    張漁晚笑容不達眼底,客氣又禮貌地問韓斌:“韓同誌,你有對象了嗎?”


    韓斌愣住了,怎麽突然問他有沒有對象,難道是有啥想法?順著話迴道:“沒有啊!怎麽了?”


    張漁晚一臉姨母笑,官方播音標準普通話正式地說:“這就是你找不到對象的原因。”


    周圍安靜一兩秒,突然傳來爆笑聲,韓斌羞惱地紅了臉,氣哄哄看著宋長洲,眼神透出你也不管管的表情?


    宋長洲一點不給麵子,夾一塊罐頭塞嘴裏,一邊享受到搖頭晃腦一邊嘴裏“嗯~嗯~”地快樂迴應著韓斌,噴香爽口。


    杜梅鋼鐵直女也毫不忌諱說道:“感覺張漁晚這句話比跟我吵架殺傷力還大啊!”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午飯從吵吵鬧鬧到笑聲不斷的氣氛中結束。


    吃完飯李能搶著去打水,平時幹活都沒這麽積極,今天護著水桶跟護著自己仔一樣,誰都不許碰一下。


    吃完飯各人刷各人飯盒王巧芳問張漁晚,“小張你身體好了,劉知書問我你是不是要上工了。


    你可不能耽誤工期太久,不然你沒有糧食吃,而且不好好到時候批鬥你,把你送農場到時候苦日子更難過。”


    這消息像是雷劈一樣,直接劈得張漁晚外焦裏嫩。


    她生火做飯都不會的人還要下地,以前的世界裏她唯一接觸過炭火的時候是野炊燒烤,自己動手體驗生活。


    農村生活就在農家樂體驗過。


    不行她要想辦法盡快解決自己城市戶口,返迴城裏。


    找一個臨時工隨便幹幹,等到改革開放,上學也好做生意也好,反正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


    實在不曉得原主是有多包子,家裏自己是親生的還有那麽多錢,居然還下鄉。


    張漁晚可憐蟲一樣看著王巧芳,“王姐姐,我現在看起來好些了,可是還是虛,隻要多站一會就頭暈惡心。”


    王巧芳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拉著她到角落裏悄悄說:“我跟劉知書求情了,現在農忙,咱們村孕婦都在地裏呢,沒有一個人能脫離勞動。你可千萬別動歪心思。”


    她又看著張漁晚的驕氣樣,隻能低聲安慰:“劉知書也知道你的情況,要不是你差點差點出事,他不可能給你這麽鬆的。反正農忙時候你出力氣也是不頂用,他讓你割豬草,這個都是小孩子才幹的,你可不許拖後腿的不然最苦的活一定分給你,幹不完不許下工,不過割豬草工分低,你要有心理準備。”


    工分低又怎麽樣,她又不差那三瓜倆棗的。


    她既不想當勞模又不想當戰士更不想當烈士,她就想躺平。


    王巧芳知道她有積蓄,也不會計較工分多少。


    “就這麽說定了,啊!低調點別讓人知道。”說完眼神向周邊看看。


    劉愛國派她去割豬草並不是顧及張漁晚身體,她的閑話已經傳到別的村了,隻是怕當事人再聽到受刺激。


    “明天啊?晚一天可以不?王姐姐我剛來我要去鎮上買些東西!拜托啦,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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