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山的路上,遇到幾處險峻的隘口均有山賊駐守,可被孫誌浩帶領的騎兵幾個點射就都給打散了。


    又摸黑行進了許久,終於來到了山寨門外。此時木質寨門緊閉著,木質望樓上有幾名山賊手持弓箭看著寨門外匯聚而來的軍隊瑟瑟發抖。


    孫誌浩帶人來到寨前,命幾名聲音洪亮的兵士大喊,讓寨主出來說話。


    十幾分鍾後,寨門打開,一個膘肥體壯的山寨頭目,赤裸著上身,身上綁縛著荊條走了出來,


    一路小跑來到孫誌浩跟前雙膝跪倒,哭道:“好漢爺爺,小的已經洗幹淨了,求爺爺隻吃我一個,是煮是烤絕無怨言,還請饒了我寨中其他的兄弟吧。”


    此言一出,身邊所有的士兵官佐全部用異樣的眼神看向孫誌浩,集體下意識的退開了一步。


    孫誌浩略感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對身邊的士兵說道:“這是一個誤會,以後再慢慢跟你們講。”


    然後轉過頭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不吃你,我和我的兄弟們隻是需要在你寨子裏暫住幾天。”


    那山賊頭目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隻是住幾天?”


    孫誌浩笑道:“當然是真的,我們走的時候再給你留些銀兩糧草,不會讓你虧了的。”


    那山賊頭目盯著孫誌浩的眼睛看了半天,感覺不似有詐,僵直跪著的身體忽的一下癱坐在了地上,長長的唿了一口氣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孫誌浩讓人解開了山賊頭目身上的綁繩,順手拾起了他剛才綁在身上的荊條,這才發現貼著後背的一麵荊刺早就被拔掉了,而且打磨的還挺光滑平整。


    孫誌浩拿著荊條笑道:“你小子,心眼還不少呀。”那山賊頭目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磕巴的解釋道:“我是怕紮壞了皮肉,影響了好漢爺爺的胃口。”


    孫誌浩笑著帶人進了寨中,讓那寨主派人與自己的人一同下山去接應其他的騎兵上山。


    一個多小時後,孫誌浩帶來的全部1500騎兵以及馬匹、輜重全部轉移到了山寨中。


    那山賊頭目看到孫誌浩手下兵容強盛,更是不敢再有任何異心,連忙讓寨中嘍囉搬出酒水食物。


    孫誌浩笑道:“住了你們的地方,怎麽好再吃喝你們的食物。”於是下令紮營做飯。


    士兵們迅速在山寨的空地中搭起了帳篷,火頭軍也開始生火做飯。出兵在外,吃喝也就沒有那麽講究了,用大鍋將肉罐頭、菜葉子一起燉煮,就著幹糧便是一頓飯了。


    這大鍋燉肉的味道散開,山寨中不少的兵丁和家屬都湊了過來,眼饞的看著一個個火堆上的大鍋。


    孫誌浩看他們破衣爛衫的,連一身像樣的軍服號坎都沒有,也估計到了他們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麽樣。


    於是說道:“叫你手下的兄弟和他們的家人也都來吃吧,我們這裏吃喝多的是。”


    那頭目大喜,客氣了幾句,最後下令所有人拿著飯碗瓦盆過來一起吃喝,還讓山寨的夥夫搬來酒水和一些醃菜、麵餅。


    眾人一邊吃喝,孫誌浩一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上山為寇?”


    山賊頭目歎了一聲道:“我們原本也都是良家子,但凡有條生路,誰願意頂著賊名過活。小人姓姚,本名姚猛。就是京城郊外姚家莊的人,本來家境也算是殷實,從小也念過私塾,還請教師爺傳授過一些拳腳槍棒。隻是後來......家中遭了橫禍,活不下去了,才上山當了賊。”說著,那姚猛的眼睛中居然閃起了淚花。


    孫誌浩喝了一小口燒酒,問道:“家中遭了什麽變故?”


    姚猛抹了一把臉道:“我十五歲那年,兗州侯才京郊狩獵,路由我姚家莊歇腳。


    我家是莊子的首戶,保正便將兗州侯安排到了我家休息。


    正在用飯的時候,正巧我姐姐從姨媽家串門迴來,被那兗州侯看見了。


    因我姐姐長得美貌,那兗州侯竟然在院子裏當著眾人糟蹋了她。


    我爹娘和哥哥欲要阻攔,都被那兗州侯手下的衛士給殺害了。


    因嫌我父母哥哥吵鬧,壞了他的興致,後來竟然將我姐姐向豬狗一樣的綁在莊子路邊的大樹上,讓他手下的衛士輪流淩辱致死。


    隨後就以謀逆之罪抄了我家,所有錢財田地房產,都被那兗州侯霸占了。


    那時我正在師父家中習武,才逃過了一劫。得到消息後,我當天夜裏就跑去了長安縣衙擊鼓鳴冤。


    那知縣聽完我的遭遇後雖是同情,但他也不敢招惹兗州侯,就悄悄把我趕出了縣衙,讓我遠走避禍,永遠不要露麵。我最終走投無路才上山當了山賊。”


    此時,姚猛的臉上已是掛滿了淚水。最後索性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孫誌浩聽完,胸中好似鬱結了一口氣般,憋悶的難受,於是拍了拍姚猛的肩膀。


    又問道:“你說這裏之前的老寨主被你殺死了?你還糟蹋了他的女兒?”


    姚猛哭了一陣後,哽咽的說道:“那不是我幹的,我們老寨對待手下和朋友主雖然義氣,但是手上非常狠辣,一旦動手就會斬盡殺絕,連婦孺老幼都不放過,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後來不知被哪裏的高手給趁夜滅門了,之後又被官軍剿過一次,寨中的兄弟們死傷慘重。我們四散躲藏了一個多月才重新迴到山寨。


    剩下的兄弟們因為我會些刀馬功夫,就推舉我做了這個寨主。”


    孫誌浩聽完也沒再多說什麽,吃喝完畢,各自迴到帳中休息。之後的幾天,孫誌浩就帶著部隊駐紮在了這山寨之中,每日在山中操練。


    一日早晨,孫誌浩剛剛撩起帳篷的軟門,就看到姚猛和幾個山賊頭目跪在了帳篷門口。


    孫誌豪大為疑惑,問道:“姚寨主,你這是何意呀?”


    姚猛說道:“將軍,這幾天看了您的兵馬操練,我才知道,以我這千把的烏合之眾,恐怕這輩子都報不了仇了。


    我也看出來了,您雖然也是朝廷的官軍,但和那兗州侯等人並非同路。我想投到您的麾下,跟著您當兵打仗,說不定有一天還能有報仇的希望。”


    孫誌浩打量了姚猛一番,把他們叫了起來,讓他集合山寨中所有的人來。


    姚猛依令立刻讓小頭目去將整個山寨的人都叫了出來。


    孫誌浩一看就傻了眼,整個山寨有著兩千多人,多一半都是破衣爛衫的老幼婦孺。


    青壯年男子也就600人左右,而且一個個站沒站相,毫無隊列陣型可言。


    孫誌浩問道:“這些都是你山寨的兵丁?”


    姚猛說道:“其中跟過老寨主的隻有100來人,其餘的都是後來陸陸續續收留下的災民和被搶占了土地家產的窮人和他們的家眷。”


    孫誌浩皺了皺眉,說道:“你是真心投我?”姚猛以手指天道:“我姚猛發誓,真心追隨將軍,如有二心天雷誅滅。”


    孫誌浩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我命人重新整編一下你的隊伍,以後你要嚴格要求,帶著他們好好操練,等待我的命令。”


    姚猛大喜,當即表態一切由孫誌浩做主。


    孫誌浩讓手下的官佐從那600多青壯男子中,選拔出了500人,組成一營步軍,任命姚猛為營將。


    在讓手下官佐訓練這些人的同時,派人前往京城,持自己的親筆書信將月滿西樓的掌櫃請來山上。


    當日下午,月滿西樓的掌櫃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山寨。那中年富商向孫誌浩行禮後,恭敬地詢問:“大人,命屬下至此,有何吩咐?”


    孫誌浩笑道:“上次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你姓名。”


    那中年富商抱拳道:“啟稟大人,屬下為軍事情報處派駐京城的主管,在處裏編號第五,您就叫我甲五即可。”


    孫誌浩點頭道:“甲五啊,這座山寨是我新收編的,以後交給你來代管。


    這寨中有新組建的一營步軍,今後你要在這裏派人常駐,每日督促他們操練,並要嚴加管束。”


    甲五抱拳道:“屬下遵命。”


    說罷,孫誌浩把姚猛叫了過來,為他介紹道:“這位是甲五,常駐京城一帶。以後你就歸他直接管理。”


    姚猛聞言,立刻口稱尊令,又行禮拜過了甲五。


    孫誌浩從口袋中取出兩銀票交給姚猛,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就不再是山賊了,以後切不可再打家劫舍。


    這些錢你留在山上,買些糧食布匹。再有組織不能從軍之人和老弱婦孺在山上開墾一些梯田,


    再讓人在山邊附近收買一些土地,種些糧食桑棉,養些豬羊雞鴨,也好解了山上人的後顧之憂。”


    姚猛聞言,也激動的學著甲五的樣子叉手道:“屬下遵命。”


    說罷,姚猛拿著銀票退出了帳篷。孫誌浩繼續對甲五說:“你要把這裏打造成我們在京師附近打下的一顆釘子,作為情報工作與特殊軍事行動的基地。


    我來的路上,看這山路頗為崎嶇,也有著不少險要的隘口,你要用些心思,把這裏改造成一處易守難攻的堡壘。”


    說罷,孫誌浩又取出兩萬兩的銀票交給甲五,作為改造山寨的經費。


    然後取出紙筆,寫了兩封親筆書函,交給甲五道:“你速派人趕迴銅山,讓張地龍調撥56式半自動步槍500支,56-1式機關槍10挺,小口徑步槍1000支和相應的帶藥運到這山寨中。


    另外,再派人持我書函前往城南貨棧,把駐紮在那裏100名精銳也調到這山寨中,讓他們負責此處新軍日常的軍事訓練。”


    甲五收好信函和銀票,辭別了孫誌浩,帶人下山返迴了京城。


    又過了數日,在山下望風的偵騎遇到了趙夫人派來的家人,趕忙將他護送到山寨。


    那家人見自己被逮到了山賊的寨子裏,本意是嚇得麵如土色,直到見到孫誌浩,才終於放下心來。趕忙脫下靴子,用小刀挑開靴底取出一封密函,交給了孫誌浩。


    孫誌浩捏著密函直皺眉頭,說道:“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藏?”


    說著打開一看,上麵正是趙夫人的親筆:“獲悉後天一早押解老公爺的人馬,將從東門出城。


    約午時過山穀去渡口乘官船,從渾水前往雲州。此次押解隊伍為禁軍重甲騎兵一千,京營步軍兩千人。


    帶隊之人為禁軍副將丁大可,屆時他將率自家親兵三十人,護衛在老公爺囚車周圍。


    這三十人著甲不具盔,均頭戴紅巾。在你展開營救之時,這三十名親兵將會誓死環護在囚車周圍。”


    孫誌浩看完,拿了20兩銀票賞給了送信的家人,將他轉告夫人,此次必定成功。


    打發走送信的家人後,孫誌浩叫來隨行的軍官,把囚車的路線告訴了他們。幾人親自前往穀中來迴巡視幾遍,挑選合適的伏擊位置。


    孫誌浩說道:“你們迴去務必叮囑所有士兵,一定要保正老公爺和護衛他的親兵安全,切不可發生誤傷。”


    第二天,孫誌浩和各位軍官率領部隊在山穀中進行了數次實地演習,反複修改了幾次方案,感覺沒有什麽瑕疵後才命眾軍迴營好好休息。


    第三天一早,孫誌浩的部隊吃過早飯,早早地就進入了各自的攻擊陣位,等待著囚車的到來。


    孫誌浩也讓傳令兵數次向所有部隊重申,千萬要沉住氣,一定等到他打響第一槍後再同步開始行動。


    天近午時,偵騎迴報,一支部隊已經臨近山穀。此時,孫誌浩全軍已經進入了高度戒備。


    所有的部隊都隱蔽在自己的陣地內,看著押送部隊緩緩通過山穀。


    直到一輛囚車來到孫誌浩下方的山穀中,孫誌浩仔細一看,正是一名頭戴紅巾的金甲將領騎著戰馬跟隨在囚車旁邊,


    周圍有三十名身穿鐵甲,外罩黃袍,頭戴紅巾的重甲騎兵圍繞在囚車周圍。


    擔心出錯,孫誌浩還用望遠鏡仔細辨認了一下,確認囚車中正是老公爺梁烈。


    這才舉起06式衝鋒槍,朝著囚車前麵的一隊戴著頭盔的重甲騎兵就是一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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