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說慢也快,眨眼就到了農曆年二十八,因為沒有二十九,所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黎曼君在過去幾天裏想方設法的弄到了些肉,薑楠箏和徐硯修單位裏也各發了肉票,還有糧票,可以過個肥年。


    薑楠箏和徐硯修將孩子的屋收拾出來給來他們家過年的薑楠瑞住,徐冉和徐燦則跟黎曼君睡。


    倆孩子已經會走路了,但是走得還不能跟大人一樣,一扭一扭的跟在後麵。


    黎曼君給她們買了新衣服,一喊她們去試衣服,就咧嘴笑著過去了。


    “真好看,咱今天先不穿,明天再穿。”黎曼君說著要給她們脫下來,然後兩人不肯脫了,“咱們睡覺要脫衣服的呀,誰家小孩穿著厚厚的衣服睡覺的?”


    她愣是哄了好一會兒才肯脫下來,“咱們早點睡覺,明天家裏要來客人呢,奶奶還帶你們串門拿紅包去。”


    她說著一邊牽著一個迴房間睡覺。


    “咱們也睡覺吧,發什麽愣呢?”徐硯修收拾完見她堵在門口沒動。


    “我覺得孩子已經可以不需要時時刻刻跟著咱們了。”


    “怎麽?你想把她們也送迴京城去啊?”


    “我想他們四個待在一塊兒。”薑楠箏跟著進房間,徐硯修示意她鎖門,她白了他一眼,將門給鎖上了。


    “不是說了嗎,再等等,太小了分開她們還沒記憶,都忘了你這個媽了。”


    “你沒忘?”


    “對,也忘了我。”他一把扯過她,“睡覺,明天得去接二舅子誒。”


    薑楠箏在旁邊躺下,“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沒事,到時候咱們整個牌子,上麵寫著名字,然後舉得高高的,總能看見吧,再不行讓車站廣播員循環播放。”


    “是個辦法。”


    “那是。”


    ……


    兩人躺床上在想著辦法呢,那邊薑楠瑞已經下火車了。


    但因為是大晚上的,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往哪走,外麵都收車了。


    好在他也不笨,直接找了火車站的鐵路警察,表明了身份,又拿出了介紹信,然後人家給了他個住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電話就打到基地,又轉到家裏,黎曼君給接到了,然後去喊人起來接人去。


    在睡得懵懵的兩人趕緊爬起來,徐硯修將她塞迴被窩裏,“太冷了,我去就行了,你別去了,迴來不就見到了嗎。”


    然後薑楠箏就沒去,但也趕緊起來洗漱。


    然後徐硯修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了個哪哪都亂糟糟的人。


    “你就是小妹的丈夫啊?”


    徐硯修點點頭,“對,你是二哥吧?以為你今天才到呢。”


    薑楠瑞有點尷尬的笑笑,“對,昨晚太晚了,沒車,也沒讓他們打電話。”


    “沒事,走吧,迴家。”徐硯修說著要幫他提行李,薑楠瑞婉拒了,“我自己來就行,我能行。”


    徐硯修也不勉強他,登記了下,就帶著他去坐車。


    薑楠瑞隻比薑楠箏大一歲,那就比徐硯修小好幾歲,兩人一路上不超過十句話,基本保持沉默,甚至連稱唿都有些尷尬。


    他們迴到家時,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早上吃簡單點,晚上再吃年夜飯。


    “進來吧。”徐硯修將人給領了進來,黎曼君上前招唿,四年前他迴京城的時候兩人就見過一次麵了,所以薑楠瑞還記得她,趕緊打招唿,“阿姨好。”


    “你好,一路辛苦了,先歇一會兒就吃飯。”


    “誒。”薑楠瑞放下行李,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匆忙打量了下屋子。


    薑楠箏聽見聲音從房間出來,打了聲招唿,“二哥,過來了?”


    薑楠瑞放下手上的水杯,站起身,點頭,“對,還真是要認不出來了,都這麽大了,那時候你才十幾歲呢,也沒這麽高。”


    他說著還比劃了下,但臉上是高興的。


    “孩子都幾個了,能不大嗎?快坐吧。”


    “行。”薑楠瑞又坐了下來,看了眼在一旁看著他又沒敢靠近的兩個小姑娘。


    黎曼君喊她倆,“不是一直在問二舅是誰嗎?這就是二舅啊,趕緊喊二舅。”


    兩人聲音小小的喊了聲,“二舅。”


    薑楠瑞趕緊摸口袋,摸出了倆紅包給她們,“拿著,倆孩子真乖。”


    這是蘇婉瑩叮囑他的,他還特意找了紅紙包好,一路揣口袋裏,有些皺巴,就怕給弄丟了。


    黎曼君去把早飯擺上桌,然後幾個人圍著飯桌坐著開始吃早飯。


    “多吃點,雖然不比家裏,但是總比那村裏條件要好些吧?”黎曼君把菜都往他麵前挪了挪。


    薑楠瑞一個勁兒的點頭,“要好太多了,那還有好些人過年都吃不上肉的。”


    “那就多吃點,晚上還有呢。”


    “誒。”薑楠瑞想起了還少倆,“還有兩個沒迴這過年嗎?”


    “沒迴,他們留在京城過年。”


    “也好,來迴一趟太麻煩了。”薑楠瑞說著看了眼盯著他看的倆外甥女,“她倆跟小妹真像,好看。”


    “你不用搭理她倆,她們誰來了都盯著人家看。”


    薑楠瑞點點頭,繼續吃飯。


    ……


    早飯結束後,蘇婉瑩的電話就來了,自然是問人到了沒有,聽到是兒子親自接的,就放心了。


    “媽這人真是,我都二十好幾了,恨不得把我拴褲腰帶上。”薑楠瑞說著放下電話,薑楠箏看他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衣服頭發都亂糟糟的,“你要不要去澡堂子洗洗?洗了也舒服點,還能順便理發,修腳什麽的,比在家洗舒服。”


    “這也有澡堂子啊?”


    “這怎麽就不能有澡堂子了?”


    薑楠瑞看了眼全身上下,又摸了摸頭發,他待的那地方太幹旱了,特別是冬天,吃的水都緊張,已經不記得幾天沒洗了,“行吧,去洗洗,好過年。”


    然後下午的時候薑楠箏就領著他去了前不久開的那家澡堂子,到了門口,把票給他。


    薑楠瑞讓她先迴去,“不用在這等我了,怪冷的,走了一趟我能記住迴去的路了。”


    薑楠箏想著也不遠,就十分鍾不到的路,點點頭,“行,那要是找不著路就問問人。”


    “行。”薑楠瑞說著正準備往裏走,就看到了也是過來洗澡的宋景寧。


    他倆以前還是冤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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