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沒法跟京城比啊,但是也沒那麽差啦,大家都這麽過日子,你就為了來看看,坐這麽久的火車,也不嫌累,你可是最不喜歡坐火車的。”


    “我要不是借著這次機會,估計以後都沒機會過來這裏了,你不是說你就在這上上課嗎?看你這樣子。”蘇婉瑩看了眼他那雙滿是繭子的手,還有衣服上的泥土,就知道撒了謊。


    “這不是春耕嘛,肯定忙啊,忙的時候也得幹活啊,孩子們也得幹活,不說這個了,還沒飯吧?我帶你吃飯去。”


    “不去了,我趕時間呢,那車和師傅在等著呢,就不去你那了,給你帶了點吃的,還有用的,你拿著。”蘇婉瑩將手上提著的箱子給他,這是她不辭辛苦,一路帶過來的。


    “謝謝媽!”薑楠瑞接了過來,咧嘴笑了笑,翻看了下,有他愛吃的桃酥。


    蘇婉瑩看了下四周,才小聲說,“我跟你講啊,你可不能在這處對象,我找人給你介紹一個。”


    “你找人介紹的在京城,然後我在這,我倆隔空處對象啊?”


    “反正你不能在這找,萬一哪天政策有變,你能迴去了,怎麽辦呀?”


    “我知道了,沒找,我還年輕呢,一個人多瀟灑自在。”


    蘇婉瑩給了他一記白眼,“你還年輕呢,你妹妹二胎都快要生了。”


    “真的?都好些年沒見了,我有空給她寫信。”


    蘇婉瑩看了眼在那等著的師傅,“人家不能等太久,我就先走了,明天啟程迴去。”


    “行,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和你爸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迴去。”


    薑楠瑞拒絕,“別瞎折騰,人家不迴去,我也不迴去,都是一起來的,我不能搞特殊,走吧,走吧。”


    蘇婉瑩瞪了他一眼,叮囑他要多給家裏寫信,就走了。


    “嬸子,我看你就像城裏來的,是來看兒子吧?”牛車師傅主動跟她打招唿。


    “對,他是你們這的知青,我過來這邊有事,就順道來看看他。”蘇婉瑩說著迴頭看了一眼跟她揮著手的兒子,也朝他擺了擺手,讓他迴去。


    一直到看不見了,才收迴目光。


    等她迴到醫院時,已經是傍晚了,一下午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路上。


    第二天一早,他們一群人就坐車去火車站搭火車迴京城,等她到京城家裏的時候又一個多星期過去了。


    “什麽情況?真見到老二了?他在那還行吧?”薑楠櫟幫她把行李給放好,“你可真行,為了看他,也不怕舟車勞頓的折騰。”


    “看見了,我沒去都不知道他們那什麽情況呢,那村子要不是找當地人帶路都找不到在哪,到處光禿禿的,太落後了。”


    “那不是農村嗎?所以讓他們去幫助建設呀,行了,歇著去吧,坐那麽久的車不累嗎?”


    “楠箏或者她婆婆有電話嗎?”


    “沒有,反正家裏沒有,你單位裏就不知道了。”


    蘇婉瑩點點頭,休息去了。


    ……


    薑楠箏在疊著衣服,黎曼君端了盆水進來,“楠箏啊,來,泡一下腳吧。”


    “媽,我自己能……”


    “你能什麽呀,你這肚子不好彎腰,以後我給你端,硯修不在家,我得把你照顧好了,要不然他不放心。”


    薑楠箏在床邊坐下,“謝謝媽,我自己來就行,一會兒好了,我喊你。”


    “行。”黎曼君將手上的毛巾給她,“我去看著他們三個。”


    薑楠箏點點頭,看著人出去了,把腳放盆裏泡著。


    沒一會兒,黎曼君又走了進來,手裏端著削好的蘋果,“你媽說也得多吃點水果,之前打過一次電話給她,接電話的小姑娘說她去外地了,也不知道迴來了沒有。”


    “她之前給我來信了,說跟專家醫療組去的,那裏正好是我二哥下鄉的地方,應該就是順道看他去了,迴沒迴來就不知道了。”


    黎曼君順著她的話說,“那就應該是了,過年的時候我見過你二哥,別說,那地方還真能改變人,差點兒把他認錯成你大哥了。”


    “風吹日曬的,又辛苦勞作,肯定變得糙一些。”


    “你說得也對。”黎曼君又轉身出去了,薑楠箏邊吃著邊泡著腳,摸了摸又大了些的肚子,聽著收音機裏傳來播音員播報新聞的聲音。


    看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想著自己端出去倒了,黎曼君比她動作還快,她腳剛從盆裏拿起來,人就推門進來了,不會就在門口等著吧。


    “你早點休息,不要太晚啊?”


    “好的,媽。”薑楠箏擦著腳,看了眼那關上的門,將毛巾掛椅子上,躺迴床上。


    而黎曼君也還真是說到做到,後麵隻要徐硯修沒在家,她都差不多就喊她迴屋裏泡腳,叮囑她早睡覺。


    這天快下班時,她接到了蘇婉瑩的電話,那頭的蘇婉瑩在誇著黎曼君,“你就知足吧,你婆婆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問要注意的事項,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我知足,什麽時候不知足了,可知足了。”


    “知足就行,倆孩子迴來上學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這很快要暑假了。”


    “之前問過他們倆了,說願意。”


    “那就好辦了,讓他們家找個學校,離咱們兩家別太遠的,他們家的人不方便接送時,我可以接送。”


    “我知道了,我會跟他們奶奶說的。”


    “行,那就這樣,你自己也要多注意點。”


    “好。”薑楠箏等那邊掛了電話,才放下。


    看了下時間快十二點了,黎曼君又該給她送吃的過來了,從上個星期開始,她就覺得食堂裏的營養不夠,然後每天中午都送過來。


    果然,薑楠箏走到外麵的時候,人已經站在那裏等著了。


    “我剛才碰到你們梁副院長了,我說讓你早點休假,他說沒問題。”


    薑楠箏接過她手裏的飯盒,“你別找他,他又不是管這方麵的事的,不是讓人家難做嗎?”


    “那他堂堂一副院長,幫忙打個招唿還是可以的吧?我看你這肚子就擔心。”


    “你都開口了,人家能拒絕呀,不擔心,我答應你下個月上完就休息,你也迴去吃吧。”


    黎曼君點點頭,就騎著自行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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