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箏聽說給錢了,還有些好奇,“你們給他錢了?那給了多少錢?”


    “一塊二毛錢,身上就這麽多了。”


    黎曼君笑著說,“他們那花錢不方便,供銷社離得遠,給錢也沒用,他有錢,別操心他了,吃完了就洗澡去吧,都臭了。”


    徐樂指著徐陽,“他在車上抓雞來著,有雞糞的味道。”


    徐陽聞了下自己的衣袖,“你身上才有雞糞的味道。”


    “真有。”


    黎曼君假裝捂住鼻子,打斷他倆的話,“你倆身上都有,我說呢,一進門就聞到了,別在這嘰嘰歪歪了,洗澡去。”


    她說著起身給他們準備洗澡水去。


    薑楠箏看向還在坐的徐讚,“去你爸那好玩嗎?”


    徐讚搖搖頭,“那裏還沒建好,學校也很小。”


    “你爸真那麽慘啊?”


    “沒有,是徐樂不愛吃那的饅頭和菜。”


    “那你愛吃啊?”


    徐讚又搖了搖頭,“不愛吃,餓了就能吃。”


    黎曼君喊他洗澡,他放下碗筷迴房間拿衣服也去了衛生間。


    薑楠箏仔細嚼著嘴裏餅,腦袋裏想著那男人盼著她去,這麽不方便,她去幹什麽,在這再熬個兩三年,說不定她也能趕上好時候往上升一升呢。


    因為1978年全國科學大會以後才開始實行新的職稱技術評定製度,在這之前,由於職稱評定體係的不合理等原因,晉升隻屬於少數人。


    大多數人就算有能力有技術都隻是中低級職稱,甚至有的幹到退休還隻是個醫師或者醫士。


    衛生間裏傳來吵鬧聲,她也不慢慢吃了,吃完之後,去倒騰陽台上她種的花,因為近段時間溫度適宜,有的已經破土而出長出了嫩芽。


    ……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月,嫩芽已經茁壯成長,再過些時間就該開花了。


    黎曼君買菜迴來,看到她在倒騰那些花,“我剛才看到沈玉珍來了,好家夥,前後都背了一大包東西,是郝萌快生了嗎?”


    “對,就這幾天了。”


    “你也別忙活了,挺著個肚子不累嗎,難得不上班就休息休息唄,我買了雞,晚上燉雞湯。”


    “不累,我心裏有數。”


    黎曼君見勸不動她,便隨她了,進去開始準備晚飯。


    ……


    沈玉珍過來的第三天晚上,郝萌就生了,隻是失算了,不是心心念念的閨女,而是個七斤八兩的小子。


    “小子才好呀,你拉著個臉幹什麽呢?”沈玉珍看向匆匆趕過來,聽說生的是兒子,心情有那麽一瞬間失落的李默,“閨女以後還能要的嘛。”


    李默點點頭,“知道了,媽。”


    “這就對了。”


    李默看向一旁的薑楠箏,點頭打了聲招唿,“師娘。”


    薑楠箏也朝他點點頭。


    這時產房的門再次被打開,郝萌和孩子被推出來了,李默趕緊迎上前,“郝萌,你怎麽樣了?”


    郝萌一直醒著,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虛弱,“我沒事。”


    “欸喲,這小子才出生眼睛就睜開了,不得了誒。”沈玉珍笑嘻嘻的盯著外孫子看,一臉激動的說。


    其他人聽她這麽說都紛紛湊近些看。


    郝萌看向薑楠箏,“你都大著肚子呢,還在這等這麽久,很晚了吧,趕緊迴去吧,我沒事。”


    薑楠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就迴去。”


    劉秀真和另外的醫生護士將郝萌和孩子送迴了病房,薑楠箏也跟去看了一下,就迴去了。


    她是下午在上著班,然後郝萌要生了,沈玉珍喊了人幫忙送過來的,她下班之後就在這陪著等到了八點。


    病房裏,沈玉珍看了眼出去辦手續的李默,湊到郝萌麵前,“閨女啊,趕緊讓李默給你婆婆去個電話,讓他們家匯點錢過來,這坐月子可馬虎不得,你媽我那時候是沒得吃,但是你不同,給他們李家生了這麽個大胖孫子,可不得好好補補啊,知道吧?”


    郝萌隻是動了下就疼得厲害,“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人家已經給過了。”


    “給過了?什麽時候給過了?”


    “之前過來的時候給的。”


    沈玉珍給她一記嫌棄的眼神,“那時候不是懷著嗎?這懷和生那是兩碼事好吧?生出來就沒事啦?他們家孫子自己會喝西北風長大呀?”


    “不是,你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他們家孫子還是關心錢啊?”郝萌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兒子,她和李默連名字都給起好了,結果是個小子。


    “當然是你了,你坐月子,沒錢吃什麽呀?我肯定是沒錢的,隻能出出力氣。”


    郝萌看向她,“你要沒空,也不用你出力氣,我有產假呢。”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我在這為你好,你還要趕我迴去啊?”沈玉珍瞪了她一眼,然後拿著暖水瓶打水去了。


    郝萌歎了口氣,眼皮有些犯困,眯著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薑楠箏走迴去,到樓下的時候,正好碰到黎曼君拿著手電筒從樓上下來,黎曼君將手電筒給關了,“我正想著這路看不清楚,給你送手電筒去呢,怎麽這麽晚呢?加班呐?”


    “沒加班,郝萌生了,我等她出了產房才迴來的。”


    “生了?什麽時候去的醫院,也沒聽說呀?”


    “下午就送過來了。”


    “我下午都沒出門,難怪不知道,是個閨女還是兒子啊?”黎曼君打開手電筒,一塊往樓上走。


    “兒子,七斤八兩。”


    “嘿,又是兒子,不管她了,趕緊迴去吃飯,你先喝杯水歇一歇,我給你熱飯去。”進屋之後,黎曼君就直接去了廚房。


    房間裏傳來三小隻的鬧騰聲,突然門被打開,徐樂探了個腦袋出來,看向迴來的薑楠箏,“媽,我爸打電話迴來說,他明天迴來。”


    然後門又被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在廚房的黎曼君也想起來了,邊往外走邊說,“對,我差點兒給忘了,他在電話裏是這麽說的,不過你這又得上班,也是不巧,飯菜還熱著呢,不用再加熱了,趕緊吃吧,這麽晚了,別給餓著了。”


    “好的,媽!”薑楠箏在飯桌前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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