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豔麗的服飾,化著淡妝一身香氣的李芸開始頻繁地同張風約會,兩個人瘋狂的愛欲遍布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張風帶著李芸踏遍了所有的高級場所,當他在為李芸購置衣物、化妝品和手飾時,李芸有意拒絕著,每次在推拒多次後才裝作盛情難卻似地接受。她說這樣不好,會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搞得不清不楚的,張風卻說他就是喜歡為她買東西,因為她給了他一種滿足感。李芸卻不這樣認為,她知道有些東西必須保持一定的速度才能達到好的效果。短時間內她還沒有結束這場婚外情的打算。但張風堅持著,他從李芸驚喜的眼中知道李芸其實喜歡。看著這個女人依然姣好的容顏和風情萬種令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初戀時的甜蜜時光。李芸從不品論東西的好壞,但她知道這些文昌治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現在卻有人在殷情地為她置辦著,心裏便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該交房款的時候了。李芸做好晚飯等著文昌治和兒子。她把電視聲音開得老大,但卻阻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馬。她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厭惡見到文昌治,那厭惡有一種見到一堆屎的感覺,令人有一種避之不及的惡心,她知道她與文昌治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對一個人出現了不能容忍的憎恨,這憎恨如同雨後的藤蔓,很快便表現在臉和身體上了。幾次夜晚文昌治試探著想和她親近,她都幹脆而粗暴地拒絕了。其實她也知道她有這樣的義務,但每一想到體內或許還殘留著張風的體液時,便有些害怕她與張風的事被文昌治感覺到。文昌治性情溫和,連做那事兒如他做人一樣不溫不火。他總是在沒有前奏下就進入主題,許多時候幹澀會讓她疼痛難忍,但文昌治絲毫不知情,三下五除二便結束了,倒在一邊沉沉睡去,留下李芸一個人翻來覆去難已入眠。她甚至記得和文昌治結婚以來共有過幾次高潮。

    門外傳來文昌治和小強親熱對話的聲音,李芸站起來到衛生間裏洗了一把臉,出來便看見文昌治和小強已經坐在飯桌上吃飯了,怒火便又蹭地冒了上來。

    那邊今天在催交房款,錢你借到了嗎?他們說必須一次性到位,否則超過期限便取消購房資格。你倒是能吃能睡,沒有能耐還這樣心安理得,你吃什麽飯,你去寫呀,去寫你的長篇大論去呀!咋的,你也知道餓?你怎麽不去寫晚飯和房子呢?李芸一屁股坐到桌邊,沒好氣地數落著,房款十天之內必須交,我不管你是偷還是搶,到時候住不上新房你就等著一個人過吧!

    文昌治胡亂扒了幾口飯,聽妻子越說越不像話,便放下碗,剛想進裏屋去看書,馬上又覺不妥,索性坐迴桌邊,任憑李芸咬牙切齒地討伐。

    媽,你這是幹嘛?爸不是在想辦法嗎?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麽樣子了?現在對爸越來越不像話了。兒子小強像個大人似的責備李芸說。他看著爸爸委屈地坐在椅子上不吭聲便為文昌治抱打不平。

    李芸將手中的碗猛地往桌上一頓,啪地放下筷子,小孩子家懂什麽,大人說話小孩不準插嘴,媽還不是為了你能住上新房,將來你大了,我們總不能讓你一直睡客廳吧!

    不是還早嘛!再說我大了自己也能掙錢買房。兒子滿不在乎地迴嘴道,這不禁讓李芸惱羞成怒。

    好,你心疼你爸,你大了能自己買房,我不管了,文昌治,你看看你的好兒子,丁點兒大便會頂嘴了,你若是真的沒辦法,那就等兒子大了掙錢買房給你住吧!言罷李芸將飯碗端起來向文昌治臉上砸去,隻到哎喲一聲,那隻碗隨之掉在地上摔成了幾塊。

    爸爸流血了。小強驚唿著上前扶住文昌治,李芸一見文昌治臉上真的流了很多血,便慌了。起來轉過身進臥室去手忙腳亂地換了衣物,拿起包就往外走,任憑兒子在身後喊叫,不管不顧地衝出門。她感到自己在這個家裏多呆上一會兒便會發瘋。

    文昌治接過兒子遞給他的毛巾摁在額頭上,到衛生間裏洗了洗,在鏡子裏看見隻傷了一條小口子,便吩咐兒子找了張創可貼貼住,自己用毛巾將臉上的血跡擦盡,轉身見兒子緊張的臉都變了顏色,手也在不停地哆嗦,便故作輕鬆地對兒子說,沒事,沒事,隻破了一點皮。

    小強心疼得隻掉淚。爸,疼嗎?媽也太過份了,不就是房子嗎?這房子又不是不能住。

    兒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了,他嘴邊已經長出了一層黑絨絨的胡須,這令文昌治感慨不已。的確,兒子長大了,也懂事了。

    文昌治並沒有在意妻子的變化。他隻是從李芸身上的香水味才發現妻子最近買了許多衣服和化妝品,他以為這些隻不過是李芸在同他賭氣,也沒計較,隻是李芸頻頻跑迴娘家讓他惱火。因為妻子一走,家務便落在他身上,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做晚飯和家務,這使他寫小說的計劃變得很緩慢。但他並沒有指責妻子。他也知道因為自己借不到錢傷了她的心,他也想讓妻子過上優越的生活,可能力有限,對於妻子的反應,他努力克製著,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為妻子過上一段時間便會好的。

    廠裏最後將文昌治安置在倉庫,從一個處長直接降到最低層。書記找他談了一次話,推心置腹地說了當前的形勢,並許諾文昌治隻是過渡過渡。其實文昌治明白是怎麽迴事,但他還是很感激書記。買斷工齡的方案也下來了,以全市下半年人均月工資為標準計算,凡願意上班的,必須以買斷工齡的錢入股,不願上班的馬上付給所有的錢,廠裏便不再對此人負責。廠裏一時人心浮動,幾個和文昌治要好的同事都憤憤不平地辦了手續離開了廠子,他一時間竟有兔死狐哀的感覺。

    辛娟打了幾次電話,一直遊說他買斷算了,要他出來幫幫她,並一再說文昌治是她最信賴的人。對於辛娟的遊說文昌治並不動心,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經商的材料,有可能給辛娟幫倒忙。便未應諾。辛娟卻不死心,連連請文昌治吃飯。文昌治隻要有時間都慨然應諾。他知道辛娟離婚後一個人生活很孤單,又沒有別的什麽朋友。盡管期間辛娟都同他裝瘋賣傻地說些瘋話,他都一直不為所動。打心底他還是比較欣賞辛娟的。雖然李芸已經變得不可理喻,但他始終和辛娟保持著恰當的關係。

    爸爸,要不我為你買些藥迴來?兒子收拾好碗筷,並將地上的碎碗和飯菜掃進垃圾桶後進衛生間問道。

    文昌治趕緊擺擺手說,不用了,小強,這會兒爸爸已經不疼了,你去做作業吧,做完了早點睡。爸爸和媽媽吵架你別埋怨媽媽,其實都是爸爸不好,惹你媽傷心。你也大了,這些也應該知道。他拍拍兒子還很幹瘦的肩,有些動情地搖了搖。

    窗外的風一陣高過一陣,漆黑的天上沒有一顆星子,電線嗚嗚叫喚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弄堂裏空蕩蕩的,仿佛所有的行人和嘈雜都被風吹到了天外。文昌治一直走到街口都未見到妻子的蹤影,知道找也是徒然,便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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