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隨著邪功修煉的不斷深入,城主府的財力虧空,拿來修煉的犯人也越來越少。城中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兩人害怕東窗事發,這才有了一舉滅掉潘、葉兩家的大膽想法。這樣做,既可以緩解經濟上的虧空,又可以分散城中百姓們的注意力。計劃的實施雖然算不上順風順水,好在總算是誤打誤撞,達到了他們預期的結果。


    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唐青山這個變數。他竟然憑借著一己之力,收集線索,一路追蹤。更是大膽到夜探城主府!好在一切都是有驚無險,最後更成功的解救了城主宇文建元,緝拿了賊人莊裕。


    城裏的大戶人家聽到這裏雖然憤怒,但是都還能克製自己。可是老百姓可就不幹了,蘿卜、雞蛋、石頭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開始往莊裕身上招唿,沒有半炷香的時間,莊裕就被埋在了菜堆裏。更有婦人衝上前來,抓住莊裕的衣領大聲的質問。


    “我們家小鵬呢?你說戰事告急,強行把我們家小鵬抓了去!他如今是生是死?”


    婦人撕心裂肺的呐喊,刺激著百姓們的神經,又有婦人衝出人群。他們衝到莊裕麵前,拳打腳踢。場麵漸漸開始失控,更多的人衝出了警戒範圍之外。城主府的護衛已經有心無力。


    “嗵!”


    一聲炸響。原來,是唐青山飛身到了半空之中。真氣灌輸到雙臂之間,雙手緩緩上抬,掌心雷高舉頭頂!驟然發力鐵錘像一顆炮彈一般,徑直砸進了人群之中的空地上。一道強大的氣浪順著掌心雷落下的方向朝外四散。百姓們被吹的東倒西歪,迷惑不解的看向了唐青山。


    “俗話說的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應該相信,宇文城主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你們貿然上前對罪人動用私行,這樣已經算是壞了規矩,速速退散!城主府既往不咎!”


    聽到唐青山的話,本來已經要瘋狂的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城主府侍衛抓住時機,重新戒嚴。把城裏的百姓控製在相對安全的距離。從始至終,城主宇文建元沒說過一句話,隻是冰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場慌亂。


    “城主大人,潘大年被害一案,他老婆何氏肯定參與其中,為何隻有莊裕一人受審?”


    葉流雲從一開始就壓製著心底的這個疑惑。不是因為那個婦人,自己根本不會被絞進這個可怕的泥潭之中!此時說了出來,他也隻想知道自己這場無妄之災,到底會是怎樣的收尾。葉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踢了一腳自己的兒子,早上出門之時交代的話,這才過了多久?自己這個長不大的兒子馬上就開始犯渾。


    “潘府何氏已於昨夜暴斃家中,據仵作迴報,應該是死於腐血之毒。”


    宇文建元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葉流雲。葉流雲被盯視的低下了倔強的頭顱。葉老爺子看著氣息內斂,觀察全局的唐青山。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默默歎了一口氣。


    場外有心之人又聽出了話外之音,這莊裕本來就嗜淫成性,又身中血毒。潘家何氏又昨夜暴斃,也是身中血毒。看著莊裕,又看了看宇文城主。聽著周圍人小聲的議論,葉流雲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自己這點可憐的清白,和城主家的醜聞相比,確實屁都不是。難怪剛才城主看自己的目光如此冰冷。


    自知闖禍的葉流雲不敢再多言,老老實實的站在父親的身後。


    “莊裕,你已罪大惡極,殺你一百次,也不足以彌補你對鐵浮城造成的損失!但是,念你多年跟隨與我,為我開疆拓土。我就罰你流放徒刑,到屏蘭堡做個流民士兵,為國效死吧。”


    雖然,眾人知道莊裕很可能死不了。但是,卻沒想到宇文建元真的能忍住這口惡氣。如今,還要放走他。人群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一會兒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你千萬不要出來搗亂,我自有安排。”


    說話的時候雖然抓住了兩個人的手,但是唐青山卻死死地盯著葉流雲。看著葉流雲迷惑的點頭,唐青山大步走到了府門之前的空地上。彎腰撿起了自己的掌心雷,看著城主笑了笑。


    “城主大人做事很公道,既能挽迴顏麵,又能平定亂世於無形。唐某人佩服。”


    一邊說話,一邊朝著莊裕身邊兩個侍衛走去。突然,唐青山起手發難。反手劈砍,奪下其中一人的砍刀,飛起一腳,踹向那人的小腹。掌心雷迎著另一人的砍刀,直接正麵砸去,巨大的慣性侍衛根本無法抵擋。一瞬間,兩名護衛同時飛出場外。


    “唐少俠,你這是何意?”


    宇文建元依舊語氣冰冷,不過此時額頭青筋卻是若隱若現。


    “沒什麽意思。你想保留你的顏麵我管不著。但是,我和這個卑鄙的小人還有死仇,我若這麽放他離開。迴家之後,上愧對我家的列祖列宗,下愧對鄰裏百姓。所以我不能讓你就這麽把他送走!”


    唐青山擲地有聲,圍觀之人一看,事情居然還有這種轉機。全場立刻恢複了平靜,等待下文。


    “哦?不知道唐英雄與這莊裕還有什麽死仇,居然能讓你在這大庭廣眾與我對峙。”


    宇文建元咪起雙眼,靜靜地等待著唐青山的迴答。


    “說起來也是真巧。還和城主大人有點關係!”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就連葉流雲都瞪著眼睛,好奇的朝著這邊望著。


    “哦?本城主怕是有六年時間都處在渾渾噩噩之中,與你又是如何結怨?”


    宇文建元依舊是不急不緩。


    “莊裕,我且問你。可還記得巴冬和裴永真?”


    莊裕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眼神驚恐的望著唐青山,嘴裏的牙齒在不停地打架。宇文建元卻是接過話去。


    “巴冬、裴永真皆是我府內高手,多年前已經殞命。不知唐英雄提及此二人意欲何為?”


    唐青山並沒有理睬宇文建元,隻是盯著莊裕。


    “不認識?可以,那你可還記得,為你們爭取逃脫時機毅然赴死的安虜?你大哥要是在天有靈,知道自己一條命最後救活的,卻是你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說他晚上會不會化成了厲鬼來找你索命?”


    莊裕此時已經徹底崩潰了。屎尿齊流,時而大笑,時而哭喊,狀若癲狂。城主府門口依舊鴉雀無聲,宇文建元似乎也聽出了這裏的話外之音。唐青山靜靜地講著,場上心軟之人皆已泣不成聲。敘說著往事,亦是在揭開他唐青山自己的傷疤。三人如何進村,巴冬二人如何戰死,唐家嶴為何差點就被屠戮殆盡。


    春天的風,透著點刺骨的寒冷。吹在了人們的身上,更吹進了他們的心裏。這莊裕豈止是禽獸不如,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看著還在癡笑的莊裕,唐青山單手持刀,走到莊裕身前。


    “我若不殺你,唐青山便枉來世上走這一遭。”


    沒有任何的顧忌,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唐青山甩出長刀,刀光激射,飛向莊裕的咽喉。


    “噗。”


    一抹殷紅飛舞,唐青山輕輕歎息。雖然是第一次殺人,可是唐青山卻沒有一般人在殺人之後的那種恐懼,可能...他殺的根本就不是人吧。


    看著蔚藍的天空,唐青山的思緒卻早已飄迴了家鄉。莊裕!下輩子你也別做人,不然我還得殺你。


    “來人呐!”


    眾人都在愣神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居然是宇文建元。


    “在!”


    眾侍衛的高喊聲也驚醒了圍觀的眾人。


    “緝拿殺人狂徒唐青山。即可歸案!”


    宇文建元一揮手,身邊侍衛立刻將唐青山圍住。


    “住手!”


    葉流雲掙脫了父親。跑到了唐青山身前,將他死死擋在自己身後。


    “城主大人,你這是何意?”


    葉老爺子看著自己兒子衝了上去,已經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是何意?唐青山當街行兇,目無王法!我若不治罪於他,這鐵浮城以後還不變成個無法之地!”


    葉流雲聽到宇文建元的話,怒極反笑。


    “哈哈哈哈...好一個治城有方,好一個大公無私!你包庇手下人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如今,我兄弟更是說出了莊裕的驚天秘密。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生,別說我兄弟殺了他,就算他現在再活過來,全鐵浮城老百姓一人殺他一次又有何難?”


    葉流雲說到激動之處,已經渾身顫抖。快步走到了莊裕的屍體旁邊,舉起了砍刀,對著莊裕的頸部砍去。葉流雲生平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看著眼前的場景,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跑到一邊狂吐不止。


    “來人呐!葉流雲藐視鐵浮城法紀,毀壞證物,和唐青山一並定罪處置!”


    宇文建元今天好不容易擺脫多年困境,都沒來的及高興。三番五次的被這個叫葉流雲的小鬼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如今更是出言不遜,宇文建元決定殺雞儆猴。


    “把他二人打入大牢!三天之後。發往屏蘭堡,全都為國效死去吧。”


    看著自己兒子剛得到的自由,馬上又要被關押。老人真是痛心疾首,為什麽自己就沒攔住他呢。這下可好,屏蘭堡乃是對抗魔物的最前方戰場。都不用說九死一生這種無聊話,自己兒子那點斤兩,到了屏蘭堡必定是十死無生。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老人剛叫喚兩聲,卻聽宇文建元說道。


    “不要替他二人求情!誰再求情,就按包庇罪通判!”


    本來有幾家跟葉家交好的人家也打算出來為葉家老爺子說上幾句。被宇文建元這麽一嚇唬,全都把脖子縮了迴去。老人望著自己兒子再一次被侍衛帶走,心中悲憤欲絕。車夫趕忙攙扶著自家的老爺,這才避免老人摔倒。與葉家交好的幾個家族,都有人上前寬慰老人。承諾,等今日城主氣消,定會上門拜訪。為葉家公子求情。老人一一拜謝,含淚坐進馬車,馬車夫趕著車緩緩朝葉家祖宅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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