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掩藏的真相


    季朗並沒有急於返迴卡座,而是特意繞路至宋一霆身旁,以一種近乎悄然的姿態,輕聲細語,聲音中帶著幾分刻意壓低的親密感,“哥,能否借一步說話,有些事,我想私下跟你說說。”


    華雪伊幾乎是在季朗話音未落之際,以她獨有的溫婉卻又不失強勢的姿態,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季少,何須如此見外呢?”


    她笑語盈盈,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意味,“難道你和一霆之間還有什麽秘密,是我不能知曉的?”


    季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作輕鬆地說,“華小姐言重了,若是你真有興趣,我自是樂意當著你的麵分享。隻不過,我這次是想讓我哥給我推薦些佳人,畢竟單身久了,難免感到寂寞難耐。”他的話語間,既有對女性的紳士風度,又不失一絲風流不羈,讓人難以捉摸其真實意圖。


    華雪伊雖心中不悅,但礙於宋一霆的麵子,她仍維持著那份優雅與得體,微微一笑,得體地退讓,“既然如此,你們兄弟倆便好好聊聊吧。”說完,她以一種看似不經意的姿態,悄然轉身離開,心中卻已是五味雜陳。


    待華雪伊的身影逐漸遠去,宋一霆這才緩緩端起酒杯,與季朗的杯子輕輕相碰,發出清脆而略帶寂寥的聲響。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蘊含了他內心難以言喻的沉重與思緒萬千,看似隨意的動作中卻透露出幾分沉重,“她怎麽了?”他的目光越過人群的喧囂,直直射向卡座中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眼中滿是複雜情緒。


    季朗輕歎一聲,收斂了先前的玩世不恭,認真道,“小女生的心思,細膩又敏感。她說了,看到你和華小姐在一起,心裏頭不是滋味。但她又是個懂事的孩子,不願意讓自己這種情緒影響到你,更不願因此去討厭你所在意的人。”


    “哭了?”宋一霆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要沉入心底,每一個字都像是被沉重的情感壓榨而出,帶著深深的自責與痛楚。他緊握著酒杯,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這樣才能稍微緩解內心的煎熬。他懊悔,懊悔自己為何如此遲鈍,讓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讓那個本該在陽光下無憂無慮綻放笑容的女孩,卻因為他而承受了如此沉重的壓力負擔。


    “是啊,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卻又在不經意間泄露了心中的脆弱,像是一層薄紙,輕輕一觸就會破碎。”季朗望著宋一霆那複雜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哥,你得知道,小丫頭真的長大了,她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哄騙的小女孩了,但她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如果你再不主動一點,或許真的會再次錯過她。如果你還繼續猶豫不決,或許真的會再次與她擦肩而過。”


    說到這裏,季朗的語氣變得更為認真,“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對你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叔侄之間的界限。哥,不要讓這份珍貴的情感,因為你的遲疑而留下遺憾。”


    “我最近,內心深處總是被一股難以名狀的衝動所占據,幾乎無法抑製地想要靠近她,想要將她擁入懷中,那種感覺強烈而複雜,想要她。”宋一霆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卻也難掩其中蘊含的絲絲無奈與掙紮。


    季朗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宋一霆情感的理解,也有一絲對他長久以來自我克製的調侃,“哥,你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清心寡欲得幾乎要成佛了,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她嗎?”


    “可她不知道,也不聽話,還給我搞了個初戀、同居,還要落到被人拋棄的地步。”說到這裏,宋一霆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與失望,也是對自己無力改變這一切的憤慨。


    “誰這麽大膽?竟然敢欺負她!”季朗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憤怒與關切,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仿佛要穿透重重迷霧,找到那個膽敢傷害她的人。季郎知道,宋一霆對墨陌的感情遠非一般,那份深藏不露的溫柔與守護,是他多年來未曾改變的堅持。此刻,看到宋一霆因她的遭遇而顯露出的情緒波動,季朗的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陣酸楚與同情。


    “哥,我總覺得你和小陌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或者是……忘記了?”季朗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試圖引導宋一霆去迴憶那些可能被遺忘的片段。


    宋一霆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複雜難辨,他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仿佛是在努力迴憶著什麽被塵封已久的往事,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再次重複了那個讓他心頭一震的問題,“阿朗,我那天問她,和那個人的第一次是怎樣的?”


    季朗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哥,你真是變態,怎麽能問女生那種問題,你確實是有點……不過,你現在提這個幹嘛?還是說,她的迴答讓你想起了什麽?”


    宋一霆沒有立即迴答,而是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努力捕捉那些模糊的記憶片段。過了片刻,他緩緩睜開眼,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她講的時候,我有一種很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就像是我自己經曆過的一樣。”


    季朗聽到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宋一霆,“她就直接那麽毫無隱瞞地跟你說了那些細節?”


    宋一霆深吸了一口氣,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繼續說道:“她說,‘我的第一次是怎樣,她的就是怎樣。’說那話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人是我。”


    “哥,你不會碰了她,自己渾然不知吧?”季朗大吃一驚,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她十八歲生日那天?”


    “你確定?”宋一霆疑惑地問道。


    “哥,其實那天慶祝完小陌生日,你是要送她迴去的。結果我們不留神,有人趁虛而入,在酒吧裏,你被算計了。”季朗點了點頭,“是貝諾來接你的。”


    “之後呢?”宋一霆的追問中帶著一絲急切,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後續的發展,仿佛那些被遺忘的細節能夠為他解開困惑的枷鎖。。


    “後麵的事不知道。”季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隻記得你當時非常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你堅持讓貝諾送你去醫院,還特意叮囑我們,帶小陌離開,你說你怕自己失控,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更怕她會因此受到驚嚇。”


    “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卡座,幫我看著她。我去給貝諾打個電話問清楚。”宋一霆的聲音恢複了平靜,說完便疾步走出了宴會廳。


    宋一霆站在陽台上,夜風輕輕吹拂著他的發絲,帶來一絲涼意,卻無法平息他內心的翻湧。他緊緊握著手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透過這冰冷的金屬外殼,抓住那段缺失的記憶,他努力迴想著那天的事,他隻記得醒來是在墨陌的公寓,中間的事完全沒有記憶。


    “喂,阿貝,是我。”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宋一霆的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哥,怎麽了?是要我去宴會接你迴來了嗎?”貝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幾分關切。


    “阿貝,我想問你關於小陌生日那天的事情。我們……你們最後把我送醫院了嗎?”宋一霆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似乎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貝諾聞言,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哥,那天的情況確實有些複雜。我們原本打算送你去醫院的,但考慮到種種因素,媒體的關注、你的身份……我們最後決定讓齊醫生直接來處理。”


    “齊醫生?他來了之後呢?”宋一霆追問,他的心跳不禁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齊醫生給你打了針,想要幫你穩定下來,但遺憾的是,藥物的效果並不明顯。你當時的狀態很不穩定,一直在說著胡話,我們沒辦法,隻好按照你的要求,把你送到了小姐的新公寓。”貝諾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懊悔。


    “真是……”宋一霆低語,閉上眼睛,努力迴想那個夜晚的每一個細節,但記憶如同斷片般無法拚接完整。他感到一陣強烈的懊悔湧上心頭,自己怎麽會如此失控,尤其是在小陌如此重要的日子裏,“你們怎麽沒有告訴我?”


    “哥,我們以為你記得。”貝諾試圖安慰宋一霆,但他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沉默與沉重。


    宋一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依舊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深處的掙紮與痛苦,“我知道了,你先過來,我應該也差不多要迴去了。”


    (5)墨陌與宋一霆的“第一次”


    那天晚上,其實墨陌也有些醉,所有的事都是朦朧美好的,清醒過後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是真的,直到她看到床單上那一抹紅。


    當時,貝諾把宋一霆送到公寓便離開了。


    坐在沙發上的宋一霆,迷糊中,眼神在見到隻披了一條浴巾的墨陌時瞬間變得深邃而熾熱。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理智都離他而去,他隻想緊緊抱住這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輕聲喚道,“小妖怪,幫幫大魔王。”


    宋一霆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請求,更多的卻是無法言喻的情愫;墨陌也被驚住了,她從未見過宋一霆如此失態的一麵,但那份突如其來的親密感卻讓她無法抗拒。她輕輕地迴應,任由他將自己抱起,帶進了房間。


    那一夜,對於宋一霆而言,仿佛是夢境與現實交織的奇跡,他的眼裏隻有墨陌,那個讓他心動、讓他瘋狂的女孩。他以為自己在夢中,但他能夠感受到墨陌的溫暖和柔軟,那是如此真實而強烈。


    那一夜,對於墨陌來說,這一夜同樣充滿了不可思議,她的心裏充滿了宋一霆的身影,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讓她心動不已。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又無法否認自己內心的感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迴應他的每一個需求。


    折騰了好幾個迴合後,他們終於在彼此的懷抱裏平靜下來,宋一霆也疲倦得昏睡過去了。


    墨陌坐在床邊,眼神中閃爍著溫柔與疼惜,她輕手輕腳地為宋一霆擦拭著汗水浸濕的額頭和脖頸,動作裏滿是細心與愛意。隨後,她小心翼翼地幫宋一霆換上了幹淨的睡衣,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她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


    那一夜,他們彼此擁有了對方。那一刻,墨陌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所有的猶豫與不安都被洶湧而來的幸福所淹沒。然而,當激情逐漸退去,理智開始迴籠,墨陌開始意識到,自己需要麵對的不僅僅是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感,還有更多未知與複雜。她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紮,想要向宋一霆表達自己的心意,卻又害怕自己的出現破壞了他原有的生活軌跡。


    正當她猶豫不決之際,宋一霆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她看到了宋一霆的手機華雪伊的信息:一霆,我在家等了你很久,你不是說參加你親戚家的小妹妹的生日宴會就過來嗎?


    簡單的話語卻如同一道驚雷,瞬間擊碎了墨陌心中的美好幻想。這信息如同冷水一下潑向了墨陌,將她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心涼,她原以為自己是宋一霆心中的特別存在,原來她僅僅隻是妹妹,而這一切的親密與溫柔,不過是藥效作用下的一場誤會,一場鏡花水月般的夢境。


    然而,盡管心中充滿了失望與苦澀,墨陌卻發現自己無法輕易割舍對宋一霆的那份情感,她貪戀著他給予的溫暖與寵愛。她試圖說服自己,這隻是暫時的迷失,但內心深處那份不舍與眷戀卻如同野草般瘋長,難以遏製。


    最終,墨陌選擇了沉默與隱忍,開始整理房間,將那些散落的衣物一件件歸置原位,仿佛是在整理自己混亂不堪的心情。她輕輕地拿起那張床單,那是他們親密瞬間的見證,上麵還殘留著彼此的溫度與氣息。但此刻,它隻能成為過去的一部分,被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放入衣櫃的最深處,與那段記憶一同被塵封。在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墨陌也在心中默默地與自己達成了和解。


    所以第二天,墨陌沒有絲毫猶豫,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衣物,隨便找了個理由,匆匆踏上了返迴學校的路。迴到學校,墨陌的心情依舊沉重。然而,在這個時候,高學明像往常一樣,用他那溫暖的笑容和關懷的話語包圍著墨陌。在高學明的陪伴下,墨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依靠。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享受與高學明在一起的時光,那些簡單的日常,那些平凡的快樂,都讓她感到無比珍貴。


    終於,在高學明又一次真誠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後,墨陌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高學明一個機會。她答應了高學明的追求,盡管在此之前,她隻將他的話當作玩笑話。但這一次,她是認真的。她知道,自己需要時間來療愈心中的傷痛,而高學明,正是那個能夠給予她溫暖和力量的人。


    其實墨陌和高學明之間最親密的事估計就是蜻蜓點水的吻,偶爾的摟摟抱抱。即便是在同居的日子裏,他們之間的界限也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沒有急於更進一步。她很確定當時自己對高學明的心意,不然分手的時候也不會差點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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