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爆!學生王子鄧廣榮被捕,警署高調喊話殺你全家》


    《江湖大風暴!疑因社團尋仇,秀茂坪昨晚被炸平》


    《深度長文,萬字解析,起底聯順樂坐館鄧廣榮發家史(上)》


    第三條新聞是翟遠搞出來的。


    不親自動手不行啊。


    論標題,港媒確實能吸引讀者,但內容實在空洞,跟看完就忘的短視頻一樣。


    所以翟遠請了一個在小報上連載武俠小說的撲街寫手,讓他開始編纂鄧廣榮的生平事跡,給大榮哥著書立說。


    “這幾本是南美毒梟的傳記小說,結合點本土實際情況,照著上麵的內容抄。”


    “需要人名時就寫乜鬼大佬俊、師爺輝、神仙湯這種爛大街的花名,或者直接寫根據知情人士透露,模糊中要透出真實感。”


    “我希望你們能寫出一種,讀者看完就覺得‘我丟你老母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令他們可以拿出去傳播吹水做談資。比如李嘉城之所以能拿到地,全靠鄧廣榮幫他斬死競爭對手!電懋跟邵氏競爭的那般激烈,突然間電懋老板飛機失事,從此邵氏一家獨大,當然是鄧廣榮提前在飛機上放了炸彈嘛!香江寶島咁鬼多靚女明星,鄧廣榮全部強堅過,而且最中意讓她們塞高爾夫和比賽夾斷春卷!記住,不要指名道姓,但是要你寫出來之後,大家都知道你說的是誰。”


    翟遠向撲街寫手傳授起先進的創作經驗,勢要將鄧廣榮捧上神壇。


    新記、號碼幫、和聯勝想搶我大榮哥的風頭?


    不答應!


    我們香江也要有自己的阿爾卡彭!


    第二天,一篇長達四千字的長文就炮製出來。


    翟遠大概翻了下,還挺像那麽迴事。


    就是文筆跟不上時代,半文不白,還有方言俚語,讀起來有點晦澀。


    難怪你撲街呢。


    “這位大作家,伱能不能寫的更直白點?”


    “老板可不可以給點示範?”


    翟遠略一思忖,提筆刷刷點點寫下一段文字,然後將整張紙遞給寫手。


    “嗱,平鋪直敘,這個才叫文筆,照著這種風格寫。”


    寫手接過那張紙,默讀一遍。


    “白潔這幾天正為了評職稱的事鬧心,畢業才隻有兩年,雖說學曆夠了,可資曆太淺,但如果學校的先進生產者能選她,那就有把握多了……”


    嘿!果然通順多了啊。


    ……


    修修改改的的新聞終於見報。


    翟遠付費投稿。


    ‘萬字解析’這篇文章瞬間登上十幾家中小型報紙的頭版。


    大報稍微有點節操,但不多,也將文章擺進了自家的連載專欄。


    一時之間,香江社團內外的氣氛陷入一片焦灼。


    有跟這篇文章中撞了花名的江湖人,要麽吹噓是真人真事,要麽主動出來辟謠,把水攪得越來越渾。


    普通市民的話題也從樓市、股票,轉到了江湖、社團,言必稱黑社會控製了香江,一如說猶太佬控製了世界。


    陰謀論三要素:要抓人眼球,要有部分事實,要有一個神秘組織站在大眾的對立麵。


    鄧廣榮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在輿論裹挾下,他背後那些還在觀望的老板們,再也不敢開口。


    一夜之間,聯順樂的地盤全部遭到查抄,警方根據搜出來的社團賬簿和海底名單,徹底坐實了他坐館龍頭的身份。


    於是,大榮哥就成了自1974年廉政公署成立之後,全港第一個因卷入龍頭案而遭到起訴的江湖大佬。


    一審判監入獄七年。


    鄧廣榮不服氣,提出上訴。


    結果二審不但沒贏,商務罪案調查科還意外查到他洗黑錢的罪證,反而多加了三年刑期。


    “這都不能判死刑?還有王法嗎?”


    這是翟遠聽到宣判結果後的第一反應。


    “香江早十幾年就不執行死刑了,除非鄧廣榮今晚越獄,再衝進港督府懟冧尤德,才有可能會破例判他繯首。”


    沈威很有耐心的解釋。


    “丟你老味!這座城市就不該讓鬼佬打理,邊個搞事就拖出去打靶嘍,哪會像現在這樣烏煙瘴氣?”


    翟遠罵罵咧咧嘟囔幾句,話鋒一轉:“保誠的賠付款該催一催了啊,最近窮的要死,眼看還有幾天就過年,我等米下鍋。”


    “知道,那我現在就去催?”


    見翟遠點頭,沈威也不多做停留,起身告辭。


    開門時,還能聽到客廳裏趙美珍讓他留下吃飯的客套話。


    “終於告一段落。”


    獨自一人坐在書房,翟遠靠在椅背上唿了口氣。


    錄像廳停業,暫時沒有收入,好在秘密花園逐漸有了點傳播度,開始有付費電話打進來。


    但是傳播度不夠廣,所以效果也不太理想,六部電話都打不滿,每晚收入隻有三千多塊。


    三千多塊扣掉成本人工、房租水電這些雜項,到翟遠手裏就更少。


    “明明我自己很努力了,為什麽還是攢不下錢呢?是不是給她們的工資開太高了啊?”


    坐在千呎大屋裏,翟遠思索起所有老板都感到困苦的問題。


    流鶯底薪一千二,接聽電話每分鍾一毛錢提成。


    他開始在考慮要不要找個由頭,把什麽打卡考勤、績效罰款搞起來。


    或者幹脆不給底薪,隻給提成!


    但轉念又一想,不行啊,這群流鶯可比普通打工人高貴,人家到哪兒都不缺工作,真撂挑子不幹了可咋整。


    “唉,當老板真難!”


    ……


    缺錢的問題,在三天後得到解決。


    在翟遠都忍不住想挑唆沈威,讓他去保誠集團樓下下跪扯橫幅的時候,賠償款終於下來了。


    十間錄像廳,平均每間賠償二十二萬。


    停業十六天,平均每天毛利潤賠償一萬塊。


    總計賠償金額,三百八十萬。


    足額,不交稅。


    翟遠的身家瞬間翻了三四倍,還榮獲了一張跟保誠集團經理的合照。


    照片裏,翟遠和經理兩人舉著放大版的支票,站在保險公司樓下,喜笑顏開。


    但他始終不會忘記,這筆錢不是保險公司賠給他的,而是來自已經進赤柱監獄服刑的鄧廣榮。


    感謝榜一大哥送來的嘉年華x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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