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副駕駛座位上的保溫箱裏有盒飯……”


    這姑娘……我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去副駕駛座上拿到了盒飯。盒飯還溫熱,旁邊還有一瓶有些溫熱的礦泉水,以及餐具紙巾。看得出這並不是外賣,我想應該是她家裏人送過來的。


    ……


    “你吃完飯了?”柳如眉看到我後,立刻詢問。


    我點頭:“嗯,謝謝啊。”


    柳如眉白眼:“和我瞎客氣什麽呢。”


    “呃……”我憨笑,扭頭看了看忙碌的眾人,問:“挖到什麽了?”


    “自己不看嗎?”柳如眉繼續白眼:“還沒開始挖呢。”


    “呃……”我繼續憨憨笑。


    ……


    我設想過龍骨下麵埋藏著的東西,可能是青銅禮器,或是古代遺留的兵器,再或者是金屬錢幣,甚至或者是富含金屬礦物的岩板……


    但我萬萬沒想到,在龍骨的正下方,挖出來一輛鏽跡斑斑的卡車。這輛卡車已經鏽成一坨,和旁邊的泥土幾乎要鏽成一體,隻能靠其大體形態來推測其來曆。這應該是一輛二戰時期日軍配備中最常見的那種94式卡車,模樣有些像早起國產的解放卡車。


    在清理車輛的過程中又發現了幾具白骨,從身體上的彈孔來看,應該是經曆了一場遭遇戰後當場死亡的,但身份已經無從考證。


    “看來龍骨原本並不在這裏。”我看著眼前的卡車,皺著眉說:“我覺得應該是日軍偷運龍骨的過程中被截獲了,然後掩埋在這裏。”


    柳如眉點頭,問:“他們要這龍骨幹嘛?”


    我微笑,然後對她說:“有一種需求叫做家裏沒有,我就是眼紅。”


    柳如眉很無語地看著我。


    “咳咳……”我急忙正色說:“現在需要弄明白的不是他們要這東西做什麽,而是這東西是他們從哪來搶來的。”


    柳如眉點頭,指著地上那一大坨鏽在一起的卡車說:“應該沒什麽線索了吧,我覺得現在在這裏麵想挖出個完整零件都困難。”


    “是啊。”我扶額,也看了看那一大坨鐵鏽,安靜思考起來。


    “帶指北針沒?”我想了很久,終於開口問柳如眉。


    “帶了。”柳如眉點頭,說著話已經開始在包包裏翻找。


    “拿來我研究研究……”我說著話從她手裏接過了指北針。


    “地圖有沒有?”我繼續詢問。


    “有的。”柳如眉繼續在包包裏翻找。


    “攤開……”


    “嗯。”


    我看了看那坨鐵鏽,然後用指北針定確定了這裏在地圖上的位置。經過一番努力後,我終於找到了車頭的朝向,然後響應找出來車尾的朝向,再將這個車輛段走向在地圖上標記了出來。


    柳如眉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皺著眉一言不發。


    我做完這一切後,抬頭繼續問她:“解放前的地圖有沒有?最好是帶交通圖的那種……”


    柳如眉看著我,沒好氣地說:“你還真拿我當哆啦a夢了呀!我上哪給你找那玩意兒!”


    “呃……”我語塞,好像是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沒有那時候的地圖,即使知道了車輛走向也無濟於事,於是我厚著臉皮說:“我知道你沒有,但是你能量大啊,問問文物局的同事,看看誰知道哪裏有,我們又不要拿走,看一眼就行……”


    柳如眉也知道這個道理,歎了口氣後,掏出平板電腦開始敲敲打打。這姑娘的辦事效率總是讓人驚歎,五分鍾後,她將平板電腦塞到了我手裏。


    “自己看……”


    “咦……嗯嗯……”


    新舊地圖對比,找到兩者都還存在的地標,確定好龍骨所在位置,再畫出車輛行進方向……


    “舊火車站?”柳如眉在我身後突然出聲,她說是讓我自己看,結果還是忍不住好奇在後麵偷偷看。


    “嗯。”我點頭,緊接著又去看車尾方向。但是接下來這範圍可就大了,我由近到遠沿著道路放射性逆向推理,最後把手指定格在了一處地名上,這個地名很奇特就叫龍王觀,看來應該是一處道觀。我再對比新地圖,發現已經沒有這個地名。


    柳如眉也看出來了,說:“這個龍王觀應該就是龍骨原址,但是為什麽會連卡車一起埋在這裏呢?”


    我想了想說:“可能是日軍運走龍骨,在這裏被伏擊了。”


    “伏擊?這裏嗎?這裏可是一個小山包,最不適合伏擊了吧。”柳如眉疑惑。


    我點頭,接著說:“你看舊地圖上這裏的名稱叫什麽。”


    柳如眉拿起平板電腦看了半天,然後說:“杏花嶺,這裏是一條嶺。”


    我微笑著說:“既然是嶺,這條路要穿過去的話,這裏以前應該就是一條溝,在溝邊上打伏擊就合理了。”


    柳如眉也想了想,接著我的話說:“山溝兩側埋上炸藥,等卡車一到,引爆炸藥,然後也就掩埋了卡車和龍骨。”


    “不錯,不錯。”我在一旁鼓掌誇讚。


    柳如眉卻沒有得意,搖了搖頭說:“不錯是不錯,可惜隻是推斷,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我笑著說:“怎麽能沒有意義,合理的推斷往往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合理嗎?”


    “不合理嗎?”我微笑著說:“別糾結這個了,還是去龍王觀那邊看看去吧,所謂雁過留聲,時間雖然久遠了些,但是我想多多少少還是會留下點線索的。”


    柳如眉皺著眉說:“連地名都沒了,還找得見嗎?”


    我指著新地圖上一處叫做團結村的地方說:“咱們就去這,這兒和那個龍王觀是一個地方,估計是解放後改的名字。”


    柳如眉的眉頭都擰到一起了,她指著地圖上的團結村問:“這兒隻看名字就知道是解放後才有的村子,能有什麽線索。”


    我:“也不確定,還過去看看吧。”


    “行吧。”柳如眉沒有再糾結,直接給司機去了電話。


    ……


    團結村的情況確實讓我有些無話可說,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新房子,青磚紅瓦,闊氣的過分。


    柳如眉微笑著問:“現在還去打聽嗎?”


    我底氣非常不足,但還是死鴨子嘴硬:“打聽,必須打聽,這兒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村子……”


    “嗯嗯,走吧。”


    要打聽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必須先找到年齡足夠大的老人。總之運氣還不錯,村裏小廣場上遇到了足夠多的老人,當然其中也有足夠大年齡的那種,經過一番打聽,果然還是有些收獲的。


    團結村以前就叫做龍王觀,這裏以前是一個香火很盛的道觀,據說裏麵供著真龍的龍頭。後來鬧日本鬼子,龍頭被搶走了,觀裏的道士們也都死走逃亡,偌大的道觀就這麽破落下來。再後來就到了“破四舊”的年代,不光是拆了已經破敗不堪的道觀,還改了村名。


    老人們能說上來的也就這麽多,雖然依舊沒有什麽重要信息,但是已經直接證明了我們之前的推斷。


    ……


    “也沒什麽有用的信息啊。”柳如眉看著遠離的村落淡淡地說。


    “嗯,還好吧。”我迴答。


    我們是想調查關於羽人族的事情,這裏的收獲看上去對調查羽人族遺跡好像並沒有什麽幫助。


    我想了想後說:“這裏有一件事,基本上可以說通了。”


    柳如眉不解,問:“哪一件?”


    我迴答:“李二家那幅怪畫。”


    柳如眉繼續問:“有聯係嗎?”


    我點頭,說:“李二家那幅畫可能就是來自這個道觀,清末民初我想這裏的香火一定還很興盛,而龍骨上雜亂的刻痕十有八九是被當做天書之類的東西,被人臨摹用來辟邪也不為過。”


    道理是能講通了,但事實還隻是推斷,也無法進行進一步的確認,再加上這件事被來就不是主要關注對象,我們倆隨便聊了一會後,也就不再糾結。


    “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我迴頭看了一眼已經消失在視野盡頭的團結村,接著說:“日寇為什麽要搶龍骨。”


    “不是因為眼紅嗎?”柳如眉反問並強調:“你剛說過的。”


    “嗯。”我點頭,接著說:“如果僅僅如此,事情也就簡單了,我覺得羽人族遺跡的事情,這些日寇當年應該也在調查。”


    柳如眉:“有證據?”


    我:“直覺。”


    “喔……”柳如眉想了想接著說:“就算是調查過,現在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吧,這都是多久的陳年舊事了。”


    我搖了搖頭,說:“喬二一夥人能對羽人族遺跡這麽執著,說明羽人族的東西有足夠的吸引力,如果這些事情日寇也知道,他們很有可能會一直追查下去,就算是戰敗也有可能還在暗中繼續調查。”


    “這麽說也有可能。”柳如眉點頭,但話鋒一轉,接著說:“不過,這也沒有什麽意義吧?”


    我點頭,但是不知為什麽,總感覺這其中還是有關聯的,至於哪裏有關聯我又說不上來。可能還是因為現在得到的信息太少,使得整件事情不能串連起來考慮。


    “你說喬二的後台會不會是日本人?”


    柳如眉突然腦洞大開問了我這麽一句,我皺著眉思考了半天,說:“應該不會吧,喬二好像是哪位高官的人,這要是的話,那現實就太可怕了。”


    “黑衣人呢?”


    柳如眉繼續腦洞大開地推測,讓我滿臉黑線。


    “小姑奶奶,黑衣人是軍方,目前和咱們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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