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我一聲慘叫,整個人已經被踹翻在地。我此時也已經看清楚踹我的人正是王波這個死胖子,他自己也倒在地上,摔的隻哼哼。


    “死胖子,你發什麽神經,踹我幹什麽。”過了一會,我看胖子倒在地上沒反應,自己就試著站了起來,先用手揉了幾下被踹疼的大腿,然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除了大腿和屁股有點疼之外,其他地方並無大礙,然後俯身去看胖子。


    胖子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躺在地上翻著眼睛盯著我。


    我有些無語,問他:“你沒事吧?……啊?……要不要叫救護車?”


    胖子繼續保持姿勢,盯著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過了好一陣子才咕咚的一聲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叫……叫你妹救護車……快……快點拉胖爺……起來。”


    我用腳輕輕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說道:“你妹!你神經了,幹嘛踹我。”說完後,伸手拉住他一隻手,讓他借點力翻個身。他要真躺著不動,我根本不可能把他拉起來,不是我沒力氣,而是他真的太胖了,我拉不動。我扶著他,讓他自己趁著勁,緩了好一陣子他才慢慢坐了起來。


    胖子緩過勁,開口說道:“你還有臉問我,胖爺一路狂奔過來,隔著玻璃門就看見你拿個刀子往手腕上比劃,我說廢物,多大點事用的著尋死覓活嗎?”


    聽他這麽說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這死胖子以為我在割腕自殺,於是我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又拿過來小刀讓他自己看。


    胖子也沒理會我遞過去的小刀,而是從一旁的地上撿起我剛剛被踹倒時掉落的那捆鈔票。他仔細的看了看,還湊上去聞了聞,皺著眉頭捧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最後用手把塑料捆紮帶的接口處往外一番,變戲法一樣輕輕一拽,把那幾條都徒手撕了下來。


    他把那一摞錢放在腿上,從中拿起一疊搓開,用指頭撚著防偽,眉頭皺著對我說:“廢物,你不是說有二十萬嗎,另外十萬呢?”


    “在這兒。”說著我已經掏出了另一捆鈔票遞給他。


    胖子也不吭氣,接過去後直接撕開包裝,拿起一疊又仔細的查看起來,嘴裏麵含糊不清的念叨著:“……不可能吧……現在的假鈔高仿到胖爺都看不出來……”


    我拿起一疊鈔票仔細的研究了半天,也有些疑惑,就又抓了幾疊查看。最後,我有些沒好氣的拿著手上的一疊鈔票,在胖子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說:“別看了,都是真鈔。”


    胖子明顯也看出來這都是真鈔,隻是有些不相信。他被我這麽一拍後,一臉懵逼的低頭看著手上的那些鈔票,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麵無表情的問我:“秦奮,你說誰這麽缺心眼,花二十萬買你那些抄家貨。”


    “我哪知道。”我衝胖子翻了個白眼,然後將一旁的空牛皮紙袋扔給他。


    胖子拿起牛皮紙袋又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然後自言自語:“怪呀!這年頭還有做好事不留名的。”


    “什麽叫做好事,這是正經的交易。”


    “什麽正經交易,你自己那些抄家貨能值幾個錢自己心裏沒底嗎。”胖子反駁我,說著已經把錢全部塞進牛皮紙袋,裝完後扔給我,看看四周後接著說:“這哪裏是買你的東西,這是要給你搬家啊。”


    “哦?”我被他這麽一說,心裏恍然但又覺得不可思議,於是說:“不會吧,誰會這麽幹?”


    “不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胖子一臉深不可測的說:“話說迴來,和你談二十萬的買賣你都沒先打聽清楚買家啊。”


    “姓楊的給過我名片,我不知道放哪了。”我的迴答有招來胖子一陣鄙視,於是我有些不憤的說:“再說那人來的時候說得清楚,是你王波王老板的朋友,我哪會懷疑。”


    胖子被我說的有些無語,他表示自己無辜,前幾天聽我說要關鋪子都沒往心裏去,更沒記得給誰講過,再說誰會這麽無聊,自己花錢買東西,哪還用捏造一個介紹人出來,這麽做又有什麽好處。總之就是一個字“妖”,肯定有人在後麵整幺蛾子。


    東西已經拉走了,錢也收迴來了。我想不出胖子說的幺蛾子會出在什麽地方,索性不去考慮。我把牛皮紙袋包好塞進紙箱,對胖子說:“算了,反正錢拿在手裏,想那麽多幹嘛。”


    胖子聽我這麽說也不再糾結,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活動了一下身體,呲著牙說:“也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廢物啊,想不到你的境界提高了。”


    “你妹的境界,存完錢請你擼串去。”我笑罵著,搬起紙箱自顧自的離開。胖子一聽說要去擼串,頓時來了精神,似乎身上也不疼了,邊走邊和我討論一會去哪一家。


    存完錢後,我和胖子找了一家大排檔,因為不是飯口,店裏沒人。胖子嫌棄座位擁擠,把背後靠過道的一張桌子朝後推了二尺,然後才入座。


    我們胡亂點了些東西,就在我和胖子正要開吃的時候,對麵桌子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位老頭,他低聲念叨著:“大禍臨頭嘍。”


    我聽他這麽講,心裏也一陣反感。坐我對麵的胖子正拿著一串往嘴裏塞,看我臉色不好,含糊不清的問:“廢物,剛剛老頭說什麽呢?”


    我怕胖子聽了鬧事,忙說:“沒事,吃你的吧。”


    沒想到,那老頭把頭扭了過來,正好衝著我和胖子,聲音也大了些,說:“你倆要大禍臨頭,吃吧,吃吧。”


    胖子這次算是聽明白了,嘴裏麵的串也不知道嚼沒嚼爛,抻著脖子咽了下去,有些不相信的對我說:“廢物,這老頭是在咒咱們吧?”說著他已經把剛剛擼幹淨的幾根鐵簽子抄在手裏。


    我一看胖子這架勢,知道這貨是來真的,於是低聲對胖子說:“等會,我先看看什麽情況。”


    “看個毛線……”說著,胖子就又要起身。我急忙把他摁住,低聲勸他不要動粗。


    “大禍臨頭嘍。”老頭的聲音又幽幽的傳來。


    我也有些生氣,一邊用力摁住要暴走的胖子,一邊轉頭說:“老師傅,您這……不是說我們吧。”


    我這麽說,算是給他台階,他要識趣,說句“不是”“喝多了”之類的話,事情就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老頭點點頭,還伸手指著我們說:“就是說你們倆。”


    “擦!”我在心裏罵了一句,壓住火接著問:“老先生,咱們無冤無仇咒我們幹什麽?”


    老頭接著說:“實話實說。”


    聽他這麽說,我完全有些不知怎麽接下去。


    “死老頭,你放的什麽狗屁……”胖子罵著,示意我不要再攔他。這種情況下,我哪裏敢鬆手,一邊心裏罵娘,一邊使勁勸胖子別動手。


    胖子使勁想要掙脫,我感覺有些摁不住了,他伸手把鐵簽子朝老頭扔去,我急忙伸手一擋,鐵簽子“嘩啦啦”的落在兩桌之間的空地上。


    看到鐵簽子落地,老頭也不管一邊正在撕扯的我和胖子,而是低頭看著地上的那些鐵簽子。


    我看他如此,忙勸胖子:“胖子算了吧,這老頭像是喝多了。”


    胖子看老頭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再掙紮,罵了句晦氣,悻悻的坐下。我心裏也很不舒服,畢竟咒人短命這種事情多少讓人覺得膈應。


    “奇怪……奇怪……”老頭低著頭嘴裏不住的念叨:“怎麽會有天卦之象……奇怪……”


    我是學考古出身,又自幼受爺爺熏陶,周易八卦多少懂一些。雖然有些反感,但還是好奇的順著老頭的目光望去。隻見那地上剛剛被我拍掉的鐵簽子,整整齊齊的一根挨一根平行排列,我數了數正好六根。這些鐵簽子排列的太過形象,讓我一眼望去就想到六十四卦裏的第一卦象“乾為天”,這可是第一大吉的上上簽。


    “天卦啊。”我嘀咕了一下,雖然我看得出來也知道寓意,但是我卻沒有太在意,畢竟現在是科學的時代,抽簽打卦這種事情太迷信了。


    這老頭似乎很在意這個卦象,他一邊念叨一邊搖頭。畢竟是我也懂得一些的卦象,這讓我不免有些好奇,但我覺得這老頭主動引起我的注意應該沒有什麽真本領,或許是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我想明白這些後,故意好奇的問他:“老先生,懂得卦象?”


    果然,老頭聽我問後,抬起頭來看著我。過了好一會才說:“小夥子,老頭喝了點酒說話沒深沒淺你不要生氣啊。”


    “哪裏,哪裏。”我一邊嘴上客氣,心底裏卻忍不住想笑,老狐狸憋不住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嘴裏麵能吐出幾朵蓮花來。逢這種人一般都是打蛇隨棍上,你要一直不搭理他就沒事,一招惹他能把死的說活活的說死,總之就是想盡辦法讓你花錢。我故意問道:“老先生,你這是看出點什麽來了嗎?”


    老頭點點頭,很認真的說:“你的買賣關張了,對不對?”


    我不由一愣,臉上笑容僵硬了一下,原本以為他要借這些鐵簽子說事,沒想到他能說這個。一旁的胖子坐不住了,伸手拍了我一下,壓低聲說:“廢物……”


    我攔住胖子不讓他再說,而是繼續微笑著問:“老先生,您說的對,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老頭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接著說:“你是不是剛剛得了一筆財,而且是驚中有喜,喜中又驚,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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