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以前不姓薑,後來母親嫁給繼父,她才改了姓氏。繼父薑重山上頭有個哥哥,因為在秘密機關工作,繼父和母親結婚的時候他沒有露麵,隻派長子薑顯代為祝賀。


    那時候跟在薑顯身邊,還有兩個鼻涕眼淚一起流的西裝花結小男孩。


    但是那場婚禮並不順利,薑姒全程隻記得兩個小男孩張著大嘴缺門牙的霍缺。後來她和未婚夫葉城說過,要是她以後的婚禮有這樣的花童,她估計連死的心都有。


    要論起來,薑姒隻和名義上的大堂兄薑顯來往密切。純屬小姑娘對少年軍人的單方麵的崇拜。


    那會兒,婚禮結束,繼父和母親去了偏遠小鎮,她跟著一起,經過繼父同意,就個人興趣愛好寫信問了薑顯許多關於武器方麵的問題。


    薑顯的確是個極其溫柔的少年,無論她問什麽,總能迴複她想要的,那個時候他還給她推薦相關方麵的書籍,考慮到市場上有些書籍異常難求,另外郵寄給她。這一度令她很感激,將大堂兄視為最重要的人。


    隻是信件持續來往一年左右,薑顯也被調派到秘密機關,迴信的任務由他鄭重其事托付給兩個弟弟。


    顯然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之後雙胞胎兄弟負責起來迴信就天馬行空起來,有時候前麵還很正常,後麵就有意見分歧,等寄過來的書信,都有兩人用各色筆圈起來的詆毀對方的暗文。當然比起互懟,他們更喜歡在信裏嘲笑她的無知和幼稚。


    這樣的通信對於薑姒來說便再也沒有意義。


    小鎮輻射事件之前兩個月起,薑姒就沒有迴信了。


    無論是薑朋,還是薑明,她心裏沒有一個好印象。


    他們都隻是會鬧事的小屁孩。。


    驀然聽到多一個人叫自己姐,薑姒下意識眯上眼睛,依稀從他明朗的輪廓中,找到類似繼父的神韻——他們薑家人都是高鼻梁,深邃的眼睛,仿佛那裏頭藏著無盡的智慧。


    當然,估計眼前這位和智慧兩字完全不搭噶,咧著一口大白牙,像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薑明,阿明。你堂弟,我小叔是你爸爸。”他笑說著,想要抱一下薑姒,被她拿著槍指著停住了腳步。


    繼父說過,他哥哥的雙胞胎兒子比不得老大薑顯,薑顯是家族的驕傲,而另外兩個就是混世魔王,不提也罷。以至於當初在監獄聽到薑明的名字,根本不會想到和自己堂弟是同一個人。


    “你為什麽在這裏?”薑姒皺著眉頭打量著薑明。“薑朋呢?”


    這一對雙胞胎向來形影不離。


    “他現在應該在京都。我就是趁著他被新女友纏著,來這裏找你的啊。”薑明頓了頓,又道,“姐,上次你怎麽就走了?你救我的事,我還沒有謝你呢。”緊接著他恍然大悟,“姐,你當時是不是沒認出我來?”


    薑姒忍不住一陣臉紅,將手槍別在衣服下,轉頭就走。


    那薑明連忙追上來道:“姐,我的親姐,我不是給你看了我的照片,你怎麽就沒有認出我?”


    薑姒是看過薑明最近的照片,但畢竟多年未見,照片和真人怎麽就一樣。更何況,他們見麵是在那種情況下。別說她是否認得出薑明,恐怕他當時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就是他沒血緣關係的堂姐。


    “你什麽時候來的魔都?”薑姒問道。


    “也沒有多久。我約莫聽到一些消息,想悄悄帶你和小叔迴京都。但是小叔他不肯。我就隻能來找你,可惜電話號碼記錯了,後麵兩位數學搞反了。等迴過神來,我就被困住了。還是姐你救了我一命。”薑明說著不好意思的搔頭道。


    薑姒猛地停住腳步:“你來這裏你爸媽知道嗎?”


    “不···不知道吧。”薑明道,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要是他們知道我是來接你和小叔迴家,肯定會大大的誇獎我一番的。”


    “胡鬧!”她忍不住嗬斥道。“現在好了,你也迴不去了。”


    “是啊。”薑明的臉色一瞬間暗沉下來,但是很快就煙消雲散,“我這不是見到姐了嗎?沒關係,我已經是進化者,擁有很厲害的異能,要是有喪屍過來,我就把它們通通殺掉!姐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他說著拔出他背上的長刀,做了幾個斬劈的動作。


    正好韓波從她身旁走過,向她微微頷首:“真是你弟弟?”


    不知道為何,薑姒有種被人笑話的感覺。


    她硬著頭皮應了一聲:“嗯。”


    但她尾音未落,薑明已經率先擠過來和他握手道:“剛才我都看到了。雖然你的飛鏢比不了我,但是還是很厲害。”


    韓波的眼角抽了抽,奮力將手從中掙脫開,一言不發的邁步遠去。


    薑明還在原地向他揮手:“剛才多謝你幫著我姐。以後常來我家玩哈。”


    薑姒把目光投到薑明身後的金蘭,幾日不見,她比之前看起來憔悴許多,眼角邊多出來好幾條細紋。顯然經曆了不少打擊。


    “發生什麽事了?”她問道。


    當時他們所在的小區距離監獄不遠。那麽大的動靜,監獄那邊肯定是有所波及的。


    她其實也是在問,監獄那個老者,還有其他人怎麽樣了。


    還有就是,金豔她是不是食人魔。


    但是她沒有明確的問。


    金蘭的狀態並不好,她像是一根直挺挺的樹木,並沒有多少韌性的樣子。


    如果逼問她,指不定她直接崩潰掉。


    但是薑姒隻是看她神情就已經知道所有答案。


    監獄裏頭,那個擁有典獄長特權的竇老,甚至包括叫敏敏的姑娘,都死光了。


    隻剩下她和薑明。


    他們兩怎麽逃出來的,都很大程度是操控巨蟲的人放的水。


    金蘭張了張嘴,但什麽都沒說。


    “你別管她。是她自己想不通。”薑明冷哼道。“她覺得是她自己的錯。但是這人除了給自己做主之外,還能管得了別人嗎?”


    這應該是個直男。


    難怪活了20幾年,還沒有女朋友,單身是有原因的!


    不過他這話的意思是指金豔的身份暴露了?


    那個與動物親和的能力。在末日中,的確令人羨慕。


    也許是他們一起逃命出來的緣故,薑明對金蘭的心灰意冷有了免疫。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還時不時纏著薑姒追著問東問西,時不時就要上前來索要擁抱。


    薑姒沒讓他得逞。


    以至於劉眠都忍不住多問一句:“這個哥哥,莫不是個傻子吧?”


    薑姒忍不住扶額,但還是大概講了下自己末日來後的經曆。


    薑明聽後唏噓不已。當然他唏噓的點和普通人不同:“姐,不是我說,你真是笨。一輛車都搞不定。真不知道之前大哥給你買的書你到底認真看過沒有。”


    好吧,這孩子至今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不過以後別怕,有我。這路上暢通無阻。”


    他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薑姒隻是笑了笑,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好不容易走到江邊,江水枯竭,隻有中間少量深水,水麵不寬,更多是裸露的黑沙地。一隻貨船斷了兩節衝到岸邊,完好無損的船頭高高翹起。


    幾隻灰亮色的鳥停在上頭,一陣風吹過來,它們隨風而起,身上嶄亮的羽毛發出類似金屬的嘯響。


    薑明仰著頭,這才注意纏繞在斜拉橋繩索上的東西。


    橫跨幾千米的大橋上,鋪蓋上一層灰白色半透明的膠狀物,膠狀物下垂著長長的裙帶,一直延續到水中。


    他眯著眼睛盯了半會兒,有些咽喉發幹:“這不是海裏的東西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這是單細胞生物,結構簡單。”薑姒道。


    薑明眉頭一挑,露出了然的神情:“我知道了,被排擠了沒辦法。隻得進了淡水區。”


    “可在淡水區,它這個體格,也是無敵的存在。”薑姒說著的時候,那隨風飛起的鳥群,有一隻停在它身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整個宛如不規則蘑菇狀態的東西迅速做出反應。從距離傷口最近的伸出來的一隻觸手,像是打氣筒般,顫顫巍巍擠出來一個和成年人差不多高的氣泡。


    氣泡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向那隻鳥撲過去。鳥被驚起來的速度很快,但是爆炸衝起來的火焰也不慢,巨大的氣浪令眾人都蹲在地上。


    那隻鳥來不及逃走,就化成了灰。而它的同伴見到此場景,隻得奮力振動翅膀,遠遠離開一個一言不合就開炸的無腦怪物。


    有一根殘留的羽毛落在眾人麵前,薑姒將它撿起來收成卡片。


    “是一氧化碳爆炸。”她道。“可是這樣,它自己不也受傷了嗎?噢——”她瞬間明白過來,看向劉眠。


    劉眠臉色並不好。


    能活在現在,很多人依靠在於自身的無知。


    因為懂得越多真相,很難再有論證證明自己能夠活下去。


    反正,劉眠有些絕望。


    省科學院裏頭那個黑色人形怪物的生命強度是正常人的十倍。這個超級水母,比之又高出十倍。


    再加上剛才的爆炸,想到他們會從這隻超級水母肢體縫隙間穿行前進,他頓覺自己還不如立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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