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將散發往耳後根一夾,聲音不自覺的放低問道:“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像是被感動到了,還抹了一下眼角。“連我自己都忘記這件事了。”


    “我不是說過我對你印象深刻嗎?”柳笑道。“關於你,我自然知道得比別人多很多。”


    “你是一直默默的關注我,沒讓我知道,對嗎?”薑姒慢慢將身體挺起來,向他的方向靠攏,低沉的音調中帶著許難以置信。


    柳笑能感覺她慢慢的抓著自己的手臂,然後貼著自己的身體。


    他白皙的臉頰上不由自主閃過一絲紅潤。


    盡管聲音依舊清越優雅,但因為薑姒此刻慢慢的抓上他的手心,令他一陣陣的發癢。


    這是一份難得的經曆。


    他的身體瞬間發燙,語調也情不自禁帶上幾分迫不及待:“有三年了。我一直都關注你。關於你的一切,我比別人更清楚。”


    “看不見我,會不會很辛苦?”薑姒慢慢的靠上他的身體,身體有一半的重量壓在他的胳膊上。


    這種親昵令柳笑渾身被觸電,陌生而刺激。


    原本抓在手中的六彩正方盒啪的落地,隨即他急不可耐的抓住薑姒,與她十指相扣。


    “我的能力,我能想象你的模樣。我每天晚上想的都是你。”他徑直欺身而上,直接將她摁在沙發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腰部頂住了一個硬物——是手槍——隻有薑姒知道裏頭已經沒有了子彈。不等他臉上閃過一抹吃驚,緊接著襠下一疼,他口裏悶叫一聲,本能的蜷縮滾下了沙發。


    “你…”他來不及緩解下體的疼痛,又被薑姒抓起頭發,一拳頭打中麵門,這一下他腦袋真的開始發蒙。


    這個女人肯定是用了全力。他都聽到自己鼻梁骨折斷的聲音。


    薑姒已經第一時間踹開地上屬於柳笑的那個擰成正方體的盲杖。


    這玩意兒又可以抽刀又可以彈射暗器。是個極其危險的東西。


    趁著對方捂著臉窩在沙發下半天起不來,她趕忙拿出剛才已經從背包裏摸出來繩子,將他捆得嚴嚴實實的。


    “你說,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薑姒嗬斥道。


    好半天柳笑才從被揍的發懵中迴過神來,扭了扭身子,語調有些好笑:“你剛才在色誘我?”


    薑姒臉上閃過不自然的惱怒——要是她自己戰鬥力爆炸,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她將他推到沙發上:“好好迴答我的問題!”


    柳笑依舊是含笑——不過此刻他的樣子有些淒慘——鼻血殷殷的往下淌。


    “你別動手…你會手疼的。”他輕聲歎息,語氣頗為無辜,“說真的,我沒有什麽目的。我隻是單純想和你一起。”


    “別以為我不知道。”薑姒的眼睛中帶著一點兒了然,“你是女王的人對吧?”


    柳笑低垂下眼皮:“女王是誰?”


    不過這句話的可信度並不高。


    薑姒沉默了,哪怕看不見,柳笑都能覺察到那雙眼睛像是淬了刀,如果那裏頭能殺人,自己肯定已經是千刀萬剮。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隻聽到薑姒低聲威脅道。


    柳笑遲疑了一下,篤定道:“你不會。”


    他對薑姒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拿著一把剪刀抵著自己的下巴。那個時候她的聲音可比這個時候要稚嫩得多,畢竟已經十年了。


    一個人有幾個十年?


    她當時也是用現在的語氣說道:“…快告訴我出口密碼,…你別搞別的小動作。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完全目盲,能依稀的看得見她的輪廓。小姑娘很慌張,很難相信她是怎麽避開四周密集的監視器和五分鍾一班的巡護達到最外層建築來的。


    如今十年過去了,她還是同樣的台詞威脅自己。柳笑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


    薑姒一巴掌狠狠的刮在他的臉上,打得他整個臉皮火辣辣的。


    “我最討厭磨磨唧唧!”她忍不住嘀咕道。


    柳笑啞然失笑,大聲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女王是誰。”


    “是嗎?”薑姒皺眉頭,但是她隻是頓了頓,剔骨刀的刀尖用力一刺,直接劃破他的脖頸。


    沒有經過進化武裝起來的嬌嫩肌膚,立馬就流出殷紅的鮮血。


    這一刀特意避開動脈,並沒有致命。


    柳笑隻覺得脖頸一疼,有些擔憂自己的皮膚:“你不會繼續刺下去,對嗎?”


    “的確不會。”薑姒抓住他,將他往沙發上一推。因為他雙手被捆在背後,根本不能保持平衡。幹脆麵孔朝下,深深的栽到沙發上,像個鹹魚一樣撲騰了半天。


    隻感覺薑姒在他手腕上劃了重重兩下,繼續道,“我不會直接殺你。但是我會推你下樓。你這個樣子,身上都是血,會引來什麽我也不清楚。”


    柳笑整個人一震,麵上這才露出一點兒吃驚。


    “好吧。”隨後他艱難的扭了頭,隻有這個動作,才不至於被沙發給完全堵住嘴鼻,窒息而死。“我如今不算是女王的人。因為女王她死了。”


    “死了?”薑姒眯上眼睛,有點不相信。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死,那個女人怎麽會死?


    薑姒又在他手腕上劃了一下。


    似乎能感覺液體一滴滴的滑下來,連同他的生命一起流逝,這令柳笑忍不住打一個哆嗦:“別別,你別這樣,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思索著怎麽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可信,“大概在前年,一夥恐怖分子襲擊了機構,拿走了所有研究數據。女王她也是在那場混亂中被槍殺的。”


    “你親眼所見?”薑姒道。


    “我是聽他們說的。”柳笑說著,感覺薑姒又要對自己做什麽,連忙補充,“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是那次之後,我們所在的機構很快被一家國外的公司收購,新來的管理員可能覺得我們沒什麽用處,給了一筆不少的遣散費。如果…女王她還活著,怎麽能容忍這種事?”


    “金蟬脫殼的戲碼,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薑姒的嘴角邊浮起一絲冷笑。


    十年前小鎮的那次輻射泄露事件,雖然因為催眠的關係,記憶變得不是很清楚。但自從她覺醒異能,關於其中的細節她還是能慢慢迴想起來。


    輻射發生之後,小鎮上的大部分人很快都畸變成怪物。一些武裝勢力出麵平複混亂。薑姒作為少數還保持完整人類特征和理智的一員,被當做重要對象護送到一處秘密基地做全身檢查。


    與其說是保守性治療,還不如說是人身監禁。


    那個時間長達兩年半之久。


    誰能想到,同樣沐浴在陽光普及的和平國度,曾經一度,薑姒是一件沒有自由意誌的臨床試驗品。


    而那場意外事件,她不僅僅失去她的自由,同樣失去了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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