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意思,隻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封星緯本是想逗逗她,可她迴答的認真,他反而沒了逗她的欲望,便隨意的指了指一邊阮欣剛剛帶過來的果籃。


    “那你給我弄點水果吃吧。”


    阮欣立刻點頭,起身將果籃打開,又沒有聽到封星緯到底想吃什麽,便隨意拿了最常見的蘋果,坐在椅子上削皮。


    封星緯看著半低著頭專心削皮的阮欣,她臉上還有明顯的紅腫痕跡,幾個已經結痂的指甲印。


    “還疼麽,你的臉?”


    阮欣勾了勾唇,輕輕搖了搖頭:“已經不疼了,而且,這點小傷,跟你比……”


    她話沒說完,封星緯明白她的意思,趕忙換了話題:“祁子騫呢?他知道你過來看我嗎?”


    “他知道的,即使他送我過來的,這會,應該還在樓下吧。”


    封星緯眯了眯眼睛,竟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封以彤迴到醫院的時候,這才發現在吸煙區角落的祁子騫。


    她想了一下,還是上前叫了一聲。


    祁子騫聽到,將半倚著牆的身子站直了,指尖的香煙也隨意的按滅在垃圾桶中,這才轉過身來。


    “祁先生,你怎麽不上去?”


    “阮欣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封以彤手指捏緊了兩分,“昨天……”


    “都過去了,”祁子騫快速的打斷她的話,“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吧,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封以彤啞然失笑,“我,可什麽都還沒有說呢。”


    祁子騫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你果然,很喜歡她呀。”封以彤淺笑著低下了眼眸,“我印象中的祁子騫好像一直是冷靜自持的,難得今天見到這樣急切的你。”


    像極了,欲蓋彌彰。


    封以彤頓了一下,這才道:“還是一起上去看看吧,他們現在都在樓上。而且,昨天你讓我帶給他的話,我想,還是要由你自己來說比較好。”


    ……


    “其實,這次這樣危機的時刻,你能想到我,我還是很開心的。”


    “呃……其實也不是……”


    “不是什麽?不危機,還是沒有想到我?”


    “都,不是吧。不過,還是很感謝你能過去救我,還害的你受了這麽有嚴重的傷。”


    “這都快好了,你就不要一直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的。”


    阮欣點了點頭,終究還是沒忍心說出那日之所以會找封星緯,根本沒有她參與。是阿賓他們誤以為她是封星緯的女人,所以才找的封星緯。


    但封星緯一臉高興的樣子,阮欣覺得這種時刻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太好。


    “你這次迴家,可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


    見阮欣再次陷入沉默,封星緯貼心的轉換了話題。


    “高興的事?”阮欣想了一下,“見到母親,陪伴弘兒,都很開心,對了,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陪著弘兒去了遊樂園。”


    封星緯很輕易的就察覺出阮欣表情的變化,麵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


    “是不是,還有祁子騫?”


    阮欣不知道他問的是,高興的事中間有祁子騫還是遊樂園中間有祁子騫。


    但是,好像哪一個,都包含了。


    她緩緩點了點頭,將手中已經削好的蘋果遞給了封星緯。


    封星緯接了過來,咬了一口,這才發現,他現在虛弱到連咀嚼蘋果都有些吃力。本想直接放下的,但突然想到了什麽,他隻停下了動作。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蘋果在他指尖搖晃,像極了他的心情。


    “你問。”


    “如果沒有祁子騫,或者你沒有遇到祁子騫,你會愛上其他人嗎?”


    阮欣愣了一下,一邊拿紙巾緩緩擦著水果刀,一邊仔細的思索了一會。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很輕,“但是我已經遇到了祁子騫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想,大概我這輩子,也就隻能用盡所有心力去愛那麽一個人吧。”


    封星緯點了點頭,勾起唇笑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我姐姐應該快迴來了,你也快走吧,他還在下麵,別讓他等太久。”


    “我等你姐姐迴來了再走吧。”


    “不用,我累了,剛好睡會。”


    封星緯看了一眼手中的蘋果,到底還是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其他,他根本沒有任何累了的意思。


    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阮欣今天可以坐在他麵前,可能明天就不一定了。他現在,或許是光明正大看著她的最好的時間。


    但是,他還是閉上了眼睛。


    他向來不喜歡去幹注定會沒有結果的事情,就像是那個蘋果,他吃不了,卻也不願放下。


    像極了對待阮欣,他放不下,卻也得不到。


    所以,他隻能盡可能的去控製自己,不去想她。


    可是結果怎樣,他也不敢保證。


    “阮小姐。”


    他正想著的時候,封以彤的聲音傳來。


    兩人到門外去聊了,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封星緯聽不清。


    在再次出現腳步聲的時候,封以彤冷笑的聲音一同傳來:“還裝什麽呢,人都已經走了。”


    封星緯悠悠的睜眼,“我,想出院。”


    ……


    阮欣在樓下的車裏並沒看到祁子騫,離開的時候,他說了在車裏等他她。


    阮欣正想要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突然看到他拿著一包東西,從醫院中走出來。


    “去給你拿了點藥,耽誤了一會。”


    上車後,祁子騫先開口跟阮欣解釋。


    “我已經沒事了。”阮欣眨了眨眼,“還是多謝你。”


    祁子騫捏著藥包的手緊了緊,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麽。


    這次阮欣迴來之後,明顯是跟他刻意保持著距離,謝謝這樣的話隨時都在嘴邊。


    他不喜歡,偏偏拿她沒有辦法。


    就像是封星緯的事,他也不喜歡她去看他,可是他沒有辦法。封星緯剛剛救了阮欣,他不但不能阻攔,甚至還要親自送她過來。


    很久沒有這樣憋屈的感覺,祁子騫油門狠狠的踩到了底。


    阮欣側過頭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卻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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