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大光的一再鼓勵下,許大茂緩緩地說出自己的猜想。


    “我的前妻婁曉娥,她爸是軋鋼廠原來的董事長。我和他閨女離婚了,所以他有可能雇人收拾我。”


    “嗯,這是一個,我們會去調查。還有嗎?你再想想。”


    “我現在的媳婦兒,本來是她姐要介紹給我們院裏郭明的。後來親也沒相,就跟了我。我想郭明心裏一定恨我。”許大茂繼續說道。


    “嗯,還有嗎?”周大光追問著。


    “再有一個,我們院裏的傻柱,打小就跟我不對付。興許他看著我娶的媳婦一個比一個漂亮,他心裏不舒服,沒準兒他也能幹出這種事來。畢竟以前他有事兒沒事就喜歡打人,你們可以到院裏問問,這些年來他沒少打我。”


    “好,你繼續說。”


    “再就是軋鋼廠裏的了,楊為民最近總是看我不順眼。”


    “他為什麽看你不順眼?”周大光問道。


    “他有個對象是我們廠的播音員兒。我和他對象挺聊得來,所以他就看我不順眼唄。”


    “好,你還有嗎?”周大光強忍著想打人的衝動。


    “鍛工四車間的周大傻子,原名叫什麽我記不住了……”


    ……


    說到最後,就連跟著周大光一起過來做筆錄的公安都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小子能活到現在就算是命硬了。我特麽手都寫酸了,他居然還有仇人。他怎麽就沒死的呢?老天爺的眼真瞎了?


    ————


    從醫院出來,周大光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迴到所裏,周大光把一起辦這件案子的人召到一起。


    “許大茂被打一事,情況很複雜。今天小李跟著我去做的筆錄,具體情況讓小李說一下。”


    小李不辭辛苦,就把許大茂所有幹的缺德事兒講了一遍。


    等小李說完,周大光開始了他的總結發言。


    “好了,我總結一下。按說許大茂被打了,而且打得很嚴重,我們應該幫著找出真兇。可是說句良心話,我真特麽不想問他的事兒。這特麽還是個人嘛。當時聽他說出一個又一個人名,我都想再抽他一頓。”


    “所長說得對,當時我就是強忍著的。”小李附和著周大光。


    “但是,人家既然有懷疑了,我們還是要追查一下的,誰叫我們就是幹這個的呢。現在我把人員分一下,大家分頭行動吧。千萬可要把心中的那杆秤給端平嘍。”周大光吩咐著手下。


    ————


    很快去四合院調查的人就迴來了,氣得那兩個公安當場就把記錄摔在了桌子上。


    “那個許大茂活該,依我看就是打得輕。人家定好日子相親,他居然當天瞞著家裏的媳婦兒,帶著那女的去外麵逛了一天。活生生地把人家給拆散了。一對兒不要臉的東西。現在居然住在了一起。對了,據我們查證,他們還沒有辦結婚手續。”


    “那就拘了他們。”一位年輕的民警立馬給出了建議。


    正說著話,去軋鋼廠調查的人也迴來了。一個個又是摔桌子又是打板凳的。


    “許大茂就不該是個人。人家於海棠和楊為民好好地處著對象,他天天往播音室跑,沒事兒就纏著人家姑娘說話,還經常要請人家看電影、吃飯……人家對象找他理論,他還振振有詞地說一家有女百家求。他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求什麽求,就是耍流氓。”


    “你這個算什麽,他嘴裏的那個周大傻子,人家的外號就是他給起的。人家在廠裏踏實肯幹、熱心助人話不多,是個再老實不過的。他天天沒事兒就去招惹人家,罵人家是大傻子……”


    “你們這個都不算啥,我給你說件他幹得更缺德的事兒。據鉗工五車間的人說,許大茂經常去他們車間調戲一個姓梅的女工。那女人的丈夫癱了,她頂替上的班兒。許大茂見人家長得漂亮,就動手動腳的……”


    一時派出所裏成了許大茂的批判大會。


    這時候周大光推門進來,他衝著大家擺了擺手,安撫了一下大家夥的情緒。然後才說道:“我們該查還得查,畢竟許大茂……畢竟他……。算了,你們先把這之前手裏的活兒幹完,這件案子放放再說。反正我們正在追查,隻是一頭理不清頭緒嘛。”


    周大光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他的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他剛才說出來的話,對不起他身上的衣服。


    如果衝著自己的良心,周大光也想打許大茂一頓悶棍。


    ————


    許大茂在醫院躺著的時候,婁曉娥再次來到了四合院兒。天黑,沒有幾個人知道她迴來過。


    婁曉娥隻是敲了冷家的門。


    冷泉、陳純和婁曉娥在書房裏對坐著,婁曉娥感覺肚子裏有許多的話要說,可偏偏說不出來。


    過了良久,冷泉才開口道:“曉娥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今天過來取東西?”


    “嗯。”


    “什麽時候去南方?”


    “明天晚上。”


    “你不該告訴我的。”


    “我相信你。”


    冷泉去地窖把東西取了出來,擺在婁曉娥麵前。婁曉娥當著冷、陳的麵兒,把皮箱打開。裏麵露出來厚厚的幾遝綠鈔,還有許多的大黃魚、小黃魚,剩下的就是一些首飾珠寶什麽的。


    婁曉娥從裏麵拿出一個檀木首飾盒,擺在了冷、陳的麵前。


    “泉子,小陳,你們結婚我也沒送你們什麽東西。這是一個手鐲,今天就送給小陳吧。也算是給你們留個念想。也許過了明天,此生不能再見。”


    冷泉當著婁曉娥的麵兒,打開了首飾盒,一個晶瑩的羊脂玉手鐲顯露出來。


    冷泉看了看,又讓妻子看了看,然後把盒子推迴到婁曉娥麵前。


    “曉娥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鐲子應該是你母親心愛的物件兒。我們可不能收。”


    “讓你猜對了,這是我外婆傳給我母親的。當然,這個以後也會傳到我手裏。再珍貴的東西,也沒有人心珍貴。今天我就送給你們吧。以後千萬別忘了我。”


    婁曉娥沒有把盒子推迴去,她把鐲子拿出來,戴在了陳純的手上。陳純要摘下來,被婁曉娥按住了。


    “好了,我也該走了。”婁曉娥平穩了一下情緒,拎著重重的箱子走了。


    冷泉和陳純沒有送出門。冷泉在心裏送著她。


    直到出了四合院的大門,婁曉娥這才流出淚來。過了一會兒,她抹了抹眼淚,抬起頭繼續著她的行程。


    婁曉娥剛才當著陳純的麵兒,有很多的話不能說,其中就包括婁勖之對冷泉的感謝。


    照著原劇情,婁家是在被女婿許大茂告發之後,他們才下定決心離開的。


    而現在在冷泉的推波助瀾之下,婁曉娥提前離了婚,婁勖之也把冷泉通過婁曉娥轉告的良言勸告聽進了心裏。於是婁家提前三個月離開了四九城。


    因為時間充足、準備充分,所以婁家帶走了家裏絕大部分的財產。至於房產地產,粗笨家具,扔也就扔了,值不了什麽。


    ————


    許大茂終於出院了,被秦京茹推迴四合院的。沒受內傷,胳膊腿兒可以迴家靜養。再在醫院裏待著實在沒有必要。


    “呦,我說大茂,你夠可以的,被人家收拾成這樣,還能活下來,你的命可真夠硬的。”傻柱一見麵兒,要是不調戲兩句,心裏就是不得勁兒。


    “你還沒死,我比你還小幾歲呢,怎麽好意思死你前麵。”許大茂反唇相譏。


    “都說禍害活千年,你能活千年嗎?要是真活了千年,你不就成王八了嘛。”傻柱的嘴不饒人。


    “我祝你活一萬年。京茹,咱們迴家,我看到這個人就感覺眼髒。”許大茂嘴裏痛快了一下,趕緊要走,他怕傻柱動手收拾自己。


    “孫子,怕個什麽勁。我就算再想打人,也得等你好利索了才打你呢。老子從來不乘人之危。”何雨柱挺明白許大茂的心思。


    “孫子,誰怕你個傻子。老子這是餓了,迴家讓我新媳婦做飯吃去。娶過兩個媳婦嗎你。”


    “沒有,老子沒有你臉皮厚。老子這輩子也不學你個王八蛋。”


    ……


    易中海坐在屋裏,聽著院裏兩個人鬥嘴,他的腦子就沒停過。也許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機會得靠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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