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純父母到來之前的日子裏,冷泉的生活特別充實。


    每天早起打拳鍛煉身體,然後去學校裏教書育人,迴到家裏就跟著何雨柱學手藝。


    就連陳純他都沒有時間去陪。


    很快就接到母親的通知,明天下午四點,火車到站。


    冷泉從父親那裏借了吉普車,帶著陳純就去火車站接人。


    陳純看著一臉緊張的冷泉,她笑得很甜蜜。


    “泉哥,從來沒見你這麽緊張過。我爸媽又不會吃人,你不用怕的。”


    “他們可是決定了我什麽時候才能娶到媳婦兒。我能不緊張嘛。”


    “我姆媽很好說話的,阿爹很疼我的。你又這麽好,他們不會反對的。”陳純安撫著冷泉。


    “這事件好有一比。就好比蠍子趴在我手背上,抬起尾巴尖要蟄我,可是還沒有落下來,心裏害怕得緊。人的恐懼來源於未知。要是蠍子真蟄到了肉裏,我一巴掌拍死它也就算了,後麵該如何就如何。”


    ……


    火車照著慣例晚點了。這年頭一趟火車,尤其是長途火車,要是不晚點個把鍾頭反而有些奇怪。


    陳純終於在五點二十多,才從出站口看到父母。她一下就跑了過去。


    看清是自己的女兒,林茹惠摟抱著女兒,遲遲不願意鬆手。


    陳正均站在一旁,拎著大包小包,幸福地看著妻女。


    這時候冷泉硬著頭皮走到三個人跟前兒。


    “伯父好,伯母好。我叫冷泉,是小純的對象。”冷泉盡量讓自己不緊張。


    陳正均的目光從妻女身上挪到了冷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


    “小冷,儂好。”


    “伯父,我來幫你拎東西吧。車就停在那邊,我們現在過去吧。”


    這時候林茹惠也鬆開了女兒,看著眼前的冷泉,還是比較滿意的。


    “小冷你好。謝謝你來接我們。”


    “伯母,您太客氣了,咱們快上車吧。林叔他們正等著咱們呢。”


    ……


    冷泉開著車,才暗出一口氣。總算開了頭兒,後麵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看著準女婿開車,坐在副駕上的陳正均還有些奇怪。


    “小冷,哥嫂給我們的信上說,你是大學裏的老師。”


    “是的伯父。”


    “那你這車?”


    “車是在我父親單位借的。”


    “你還會開車,滿好咯,實梗結棍唧呀。”


    “伯父,儂過獎了。”


    “儂聽得懂我們那邊的方言?”陳正均對這個準女婿越來越感興趣。


    “伯父,我是學古漢語的,對各地的方言略有一點研究。因為越是南方方言,裏麵越藏著古音。”


    “來賽。”


    ……


    一路上冷泉就這樣和陳正均聊著,很快陳純就發現,冷泉居然漸漸地在用自己的家鄉話在和父親聊天。雖然個別音還有些問題,但是已經算是很標準了。


    ————


    林大江和張美蘭、冷恆泰和江雁翎、冷涵秋和林雅芳,已經等得很急躁了。尤其是林大江,一趟趟地往外麵張望。


    “大江,你就不能在那兒坐一會兒。你這一趟趟的看得我頭暈。”張美蘭擠兌著丈夫。


    她知道丈夫盼親人心切。


    這時候就聽到樓下有汽車聲,大家感覺人應該是來了,於是都出門去迎接。


    林大江看著林茹惠,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小妹,累不累?趕緊到家裏休息一下。”


    “大哥,我阿爹讓我問候你嘞。”


    “好,好,我叔他老人家的身體好嗎?總是說去看望他,一直都抽不出時間來。”


    “滿好滿好個。”


    ……


    進到屋裏,好一通介紹,等陳正均夫婦稍微洗漱了一下,然後一行人出門去了飯店。


    坐在飯桌上,從拘謹、生疏,很快就都熟絡了起來。


    江雁翎趁著氣氛熱烈,正式向陳家提親。


    張美蘭又在旁邊不斷地說著冷泉的好話,陳純也眼巴巴地望著父母……


    哪有什麽不樂意的。陳正均和林茹惠自然一口應允了下來。於是飯桌的上氣氛更加熱烈了。


    “冷大哥,你養了個滿聰明的孩子,我看著很喜歡的。”陳正均喝了一些酒,臉上滿是紅暈。


    “哪裏哪裏,你過獎了。小孩子還算過得去吧。”冷恆泰當然要客氣兩句。


    “你是不曉得的,從車站在大哥家裏,不到半點鍾的時間,他就學會了我們的家鄉話。很是聰明的。”


    “是嘛,看來是有點小聰明。”冷恆泰說著違心的話,嘴角其實已經快壓不住了。


    ……


    接下來的幾天裏,冷泉請了假,專門陪著嶽父嶽母逛著四九城。


    當然,他也把從何雨柱那裏學會的手藝,在二老麵前展示了一番。


    陳、林二位對女婿更加滿意了,他們知道女兒嫁給冷泉這孩子,一定不會辛苦。一個願意下廚的男人,會很疼媳婦的。


    相聚短暫,終究離別。林大江和陳純,掉著眼淚把陳正均、林茹惠送上南下的火車。


    冷泉在站台上擺著手,陪著他們一直到看不見火車,這才一起離開。


    此時此刻,冷泉的心才算徹底定下來。


    ————


    林大江看到外甥女的事情定了下來,他心裏實在放不下自己的閨女。於是把林雅芳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爺倆對坐,林雅芳給老父親倒好清茶。


    “小芳,你坐下,我有些事要跟你說一說。”


    “爸,什麽事這麽認真。”


    “那個汪清波已經到了香港,路上走了這兩個多月,還算順利。”


    林雅芳聽了父親的話,臉色一下就變了,有舍不得也有欣慰。


    “人既然走了,你也該考慮一下你自己的事情了。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總得為你自己的將來打算打算。”林大江語重心長。


    “爸,我暫時還沒想好,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你這個丫頭,都讓我給慣壞了。如果沒有汪清波這個人,你和冷泉估計早就成了,真是造化弄人啊。話說迴來,我隻能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來平複心情,年底的時候,你必須去相親了。二十二歲的大姑娘,時間不等人呀。”


    “爸,我知道了。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迴屋了。”林雅芳不想再聊下去,她的心很痛。


    林大江衝著女兒擺了擺手,等林雅芳出去之後,他長歎了一聲。


    “唉……”


    ————


    冷泉和陳純定下親事,陳純主動來四合院的次數越來越多。這天,冷泉剛迴到家,就看到陳純正站在院裏和閻埠貴聊著天。


    “小純,你來得這麽早。”


    “今天我可是帶著一眾實習生的重托來找你的。”陳純一見到冷泉,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這麽鄭重,我怕我肩膀窄,承不住。”冷泉開著玩笑。


    “你個臭小子,哪兒都好,就是人太懶。趕緊迴屋吧,外麵都起風了,不是說話的地兒。”三大爺笑罵了冷泉一句,轉身迴家。


    他是怕院裏有那壞了心思的,要壞冷泉的婚事兒,所以他才站在院裏,陪著陳純一起等冷泉。他相信,有他在這裏,壞心思的人不敢靠前。


    坐在書房裏,陳純解釋了半天,冷泉才弄明白。原來和她一起實習的那幫同學,想讓冷泉抽點時間,專門迴答他們一些不懂的問題。


    冷泉開始是不樂意的,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幹嘛給自己找事兒。不過沒架住陳純的央求,尤其是在熱吻之後,冷泉投降了。


    就這樣,每周一、三,冷泉都會到陳純實習的學校,給實習老師們解答疑問。


    結果人越來越多,學校裏本來的那些老師,漸漸地也加入到了這個行列裏。


    這天他一一解答完問題,都晚上八點多了。校長很不好意思,要請冷泉吃頓飯,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冷泉開玩笑地說道:“都說知識是無價的,您自掏腰包請一頓飯就解決了?看來我得收門票了,一人一次一塊錢,價格不高吧。”


    校長是個嚴肅慣了的人,他差點把冷泉的話當了真。要不是陳純在一邊提醒冷泉,冷泉趕緊向校長道歉、解釋,校長還真動了收費的念頭,當然是替冷泉收的錢。


    迴家的路上,冷泉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覺自己這幾年裏過得太順了,反而不太注意別人的感受。


    就像今天,自己居然很隨意地和一位長輩開玩笑,而且是一位不太熟悉又很嚴肅的長輩,這很是不應該。


    如果沒有陳純在旁邊,今天將會造成很大的誤會,也會給別人很不好的印象。


    得注意,一定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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