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的時候。


    床上隻有蔣阮一人。


    而那個男人早就不知所蹤,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又被整理得很幹淨,一點昨晚的痕跡都沒有。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可撕裂的疼痛感讓蔣阮清醒地知道,那不是夢。


    周倦出軌是真的,她失身也是真的。


    這段她曾想一生一世的婚姻,在所有不堪終於擺在台麵上的時候,大概率是進入倒計時。


    於蔣阮而言,婚姻感情都沒什麽可奢望的了。


    她現在要麵對的是,如何在與周倦的博弈中,成為不那麽被動的那一方。


    害怕嗎?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除了咬牙堅持,她別無退路。


    想起昨晚被羞辱的場景,蔣阮雙手緊握成拳。


    心髒是疼的,眼底熱意滾燙。


    她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裏建設,才稍稍平靜下來。


    正想要尋找手機的時候,她就看到她的包包放在不遠處的櫃台上。


    蔣阮掀開被子,下了床。


    拿到包包,她檢查了一遍,所有東西都在。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拿出手機,打開一看,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電量竟然滿的。


    想到昨晚那個男人。


    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起他那上下滾動的喉結。


    還有硬邦邦的觸感。


    蔣阮恍惚了一瞬,甩了甩頭。


    她趕緊打開手機,哪知道微信置頂上赫然多了一個新加的好友。


    昵稱就隻是一個句號,頭像是一隻老鷹。


    蔣阮的眼睛縮了縮,心跳不自覺加速。


    手有些抖。


    點開空空的對話框,指腹落在上麵,她在猶豫要不要拉入黑名單,


    倏地,叮咚一聲,有微信信息跳進來。


    蔣阮退出來。


    是好友沈藜。


    【阮阮,我到了。】


    看到這則微信信息,蔣阮才想起跟沈藜相約今天去逛街的。


    可她現在哪裏有心情逛街。


    她直接給沈藜發了個定位,然後說【你到這裏來,我有事跟你說。】


    半個小時不到。


    沈藜就風風火火趕過來了。


    一進門,她就看到蔣阮鎖骨下麵有個很淺很淺的印子。


    把人拉到床上,掀起她的衣服,小腹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讓沈藜倒吸一口氣的同時,興奮極了。


    她挑了挑眉,調侃道,“行啊,出息了,昨晚戰況蠻激烈的,喊我過來,想必是炫耀來著。”


    炫耀她終於睡到周倦了。


    蔣阮喜歡周倦,所以婚後各種討好,隱忍,都不在話下。


    沈藜是她獨角戲中的見證者。


    話落,不等蔣阮迴答,她就哼了聲,開始憤憤不平,“周倦那個死渣男,隻顧著自己爽,睡完就把人丟下,還......”


    “阿藜,不是周倦。”


    平靜的聲音,把沈藜未說完的話打斷了,卻如一個驚天巨雷,讓一向快人快語的她驚訝到張著嘴,一時語塞。


    迴過神後,她磕磕巴巴,“你...你,真的包養弟弟了?”


    畢竟以前兩人開過這種玩笑。


    蔣阮,“......”


    她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藜聽完,氣到把周倦罵了個狗血淋頭,就差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上。


    罵完,她抱著蔣阮,哽咽著道,“阮阮,你受苦了,要不,我們報警吧。”


    蔣阮搖頭,說,“現在報警也解決不了問題。”


    沈藜,“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算了。”


    蔣阮看著她激動的模樣,拍了拍她的後背,反倒安慰起她來,“實力不允許,隻能忍著,不過我會努力的,總不能一直扮演一個隱忍的角色,書中不是說了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天他周倦這麽對待我,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把他踩在腳底下。”


    “再說了,扔掉一根爛黃瓜,我還賺了呢。”


    “至於昨晚的事,報警鬧開了對目前的我沒一點好好處。”


    說著,她笑了笑。


    眼眶裏卻閃著淚花。


    沈藜聽到她這麽說,更加心疼了。


    她問,“你準備怎麽做?”


    蔣阮,“我腦袋還有些混亂,緩幾天再說吧。”


    這是一場持久的戰役,她需要好好規劃。


    晚上。


    蔣阮迴到周家老宅。


    剛進家門,她就跟周夫人撞了個正著。


    看到她,周夫人皺起眉頭,不悅道,“感冒就多住兩天院,這麽快迴來做什麽。”


    生病住院,是蔣阮替昨晚沒迴來找的借口。


    周夫人讓她多住兩天院也並非關心她,而是純粹不喜歡看到她。


    蔣阮沒吭聲,往樓梯方向走。


    被無視的周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晚飯你自己解決,上桌影響別人。”


    蔣阮充耳不聞。


    迴到臥室,她直接進了浴室,又將身體洗刷了一遍,很用力,


    可她一點都沒覺得疼,好像這樣做了,那段記憶就能抹去。


    蔣阮沒聽周夫人的。


    洗完澡,見鎖骨下方那個淺印幾乎看不見,於是換了一件顯身材的吊帶長裙,又畫了個精致的妝容,然後款款下樓。


    周夫人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


    蔣阮不光臉蛋漂亮,就連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瘦但又不是骨感的類型。


    腰細臀翹,胸也有料,但是她平時的衣著相對保守,妝容也很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軟軟的,很好拿捏。


    但是這會兒,她變了個人。


    烈焰紅唇,嬌豔欲滴,像隻勾人的狐狸精。


    周夫人迴過神來的時候,怒氣騰騰往頭頂竄,“大晚上的,你特地打扮這樣給誰看。”


    蔣阮聞言,懶懶道,“這不是第一個給你看麽?”


    周夫人是個無神論者,但是這一刻有種感覺,麵前這個女人是不是被奪了舍,換了魂。


    怎麽住了一天院,就變了個人咧。


    連她的話都敢懟了,“你是瘋了,還是中邪了。”


    周夫人繼續嘲諷。


    蔣阮沒再理會她,自顧自往餐桌走去。


    剛落座,周夫人就跟了過來,坐在她斜對麵。


    “蔣阮,你真能裝,平時在老爺子麵前跟隻小白兔一樣,現在他不在家裏,你就露出狐狸尾巴,真是......”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輕咳聲就響了起來。


    蔣阮下意識抬眸,看過去。


    目光正好跟走過來的男人撞上。


    他身姿頎長,長相格外出眾。


    白皮膚,高眉骨,深眼窩,給人一種寡冷的感覺。


    但在跟蔣阮四目相對的那一瞬,他卻笑了一下。


    蔣阮衝他頷首作為招唿。


    隨之垂下眼眸。


    他是周夫人的兒子,祁焰。


    是周倦異父異母的哥哥。


    隻是,他不是在國外嗎?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了。


    祁焰落座。


    正好坐在蔣阮的對麵。


    周夫人看到他,麵色陰轉晴,嘴角帶著笑。


    “明天的相親,不要再搞砸了,秦家那姑娘漂亮又能幹,跟你同個大學,比你小一屆,去年剛畢業,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


    最後這話,她意有所指,無非就是在嘲笑蔣阮是個假千金。


    祁焰應了聲,“好。”


    語氣雖淡,不過聽得出來,他挺配合的。


    蔣阮卻在他的那個“好”字落下後,脊背僵住,渾身震了震,條件反射那般看向他。


    聲音怎麽有點像。


    祁焰正在吃東西,認真,鎮定自若,似乎一點都沒發現蔣阮在看她。


    很快,蔣阮否定想法,是自己瘋了,產生幻聽。


    其實那男人的聲音,她當時迷迷糊糊,高度緊張,也不是聽得很真切。


    再說了,從祁焰的外貌看,他也不是會紋那種紋身的人,似乎也沒那麽猛。


    是幻聽,肯定是。


    蔣阮想著。


    而她看祁焰的舉動落入到周夫人的眼裏,她眯了眯眼,隨之冷聲道,“原來是心術不正,主意可別亂打。”


    蔣阮迴神,跟她對視了一眼,這次沒迴懟。


    而她的反應,讓周夫人覺得,她在心虛。


    小賤人,竟然不安分到想勾引她兒子,怪不得醫院不好好呆,特地迴來打扮這一番。


    想必是從哪裏得知祁焰要迴來。


    周夫人已經開始盤算要怎麽教訓蔣阮。


    突然想起什麽,她說,“老爺子生日宴會時你借的那串項鏈,還沒歸還。”


    蔣阮本身沒什麽拿的出手的飾品,平時的小宴會,她都是怎麽簡單怎麽來。


    但是大場合上,為了周家的麵子,周夫人在穿搭上對她都會有一定的要求。


    所以,每每那樣的時刻,無論是脖子上掛的,還是手上戴的,她都得從周夫人那裏借。


    借多少,什麽時候歸還,她都有記錄。


    這欺負人的規矩,是周夫人為了討好周倦而定的。


    蔣阮放下正喝湯的勺子,抬眸看周夫人,直言,“弄丟了,等爺爺迴來,我會主動跟他道歉。”


    雖說庫房裏的珠寶是周夫人在管的,但是所有權可不是她。


    周夫人聽到這話,慌了,“你是想害死我嗎?”


    老爺子根本不知道這個規定。


    蔣阮彎了彎眉,“我可沒那麽大的能耐。”


    “我看你能得很。”


    “真能的話,就不會同是周家媳婦兒,從進門開始,我就要被你強壓一頭,隨便欺負。”


    周夫人氣得哦,臉一陣青一陣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蔣阮,我真沒想到你這麽能倒打一耙。”


    桌上火藥味十足。


    祁焰始終未發一言,不著痕跡打量了蔣阮一眼後,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裏漾出的笑帶了點痞。


    周倦的到來打破了這場唇槍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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