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把他們屍體扔到路邊草叢中去,”薑楠冷聲道。


    “哦,”路北聽話照做,毫不費力地將三個人拖到荊棘叢中。


    收拾完後,他拍了拍手,訕訕笑道,“薑兄,都處置好了,我們繼續行路吧。”


    薑楠緩緩點頭。


    路北一路小跑到路邊撿起那個水袋,遞給薑楠真誠笑道,“多謝薑兄的水,很好喝。”


    薑楠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繼續行走。


    路北愣了愣。


    “水袋送你了,”薑楠輕飄飄的話語從前方傳來。


    路北立馬欣喜道,“好嘞。”


    他又忽然追上去擔心道,“那你呢?你不渴啊。”


    薑楠淡淡道,“我輕易不會渴。”


    路北撓了撓頭,“哦。”


    然後老老實實地跟隨著薑楠的腳步,緩緩下山。


    下山途中,薑楠突然皺眉好奇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路北一愣,\"什麽?\"


    薑楠嚐試著學道,“就是,嗎了個八子?”


    “就是這句很有氣勢的話語。”


    路北噗呲一聲,差點沒笑噴。


    “怎麽了?”薑楠疑惑。


    路北連忙擺手笑道,“沒什麽,那就是一句罵人的話,粗俗的很。”


    薑楠好奇道,“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髒話,念著又拗口又有氣勢的!”


    路北幹笑道,“這個啊,是我自創的,薑兄別學,你是個書生,這太粗俗了。”


    薑楠有些驚訝,“這個東西,還能自創啊。”


    路北尷尬一笑。


    薑楠在心中又默默跟著念了幾遍,學會了最終發音之後,內心暗感有趣。


    路北看了一眼思索中的薑楠,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可千萬別學啊,不好聽。”


    薑楠點頭,“放心,我一般隻動手,不罵人。”


    兩人一路行走,路北又忍不住好奇問道,“薑兄身手高強,莫非是修仙之人?”


    薑楠緩緩搖頭,“我走的是以武入道之途。”


    路北皺著眉麵露思索,有點聽不懂。


    薑楠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麽,好奇這個啊?”


    路北誠實地迴答,“有點好奇,沒走出過涼州城,對這個世界還不太了解呢。”


    薑楠點了點頭,“我可以講給你聽,你想聽什麽?”


    路北好奇道,\"就是那些武道高手,山上煉氣士之類的,都有什麽境界劃分啊?他們打起來誰比較厲害啊?另外,你是什麽境界的高手啊?\"


    路北一連串拋出好幾個問題。


    薑楠停下身來,看到已經又走出很遠,便找了處石頭坐了下來。


    路北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不遠處。


    明月高懸,晚風徐徐。


    趁著月色,薑楠緩緩開口。


    在這個世界,武者和煉氣士殊途同歸,皆可登頂山巔。


    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武者是靠煉化自身先天之氣強化自身,而煉氣士是憑借吸納天地之氣存於己身。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氣來運功拚鬥。


    純粹武者自身蘊養的一口先天之氣,遊走間動輒如大江大河奔流不息,極速爆發時能造成排山倒海的力量。


    煉氣士憑借吸收來的天地之氣也可使出諸多鬼神莫測的手段。


    二者不分強弱,但煉氣士因為可借用外力,所以晉升時天然比武者有速度優勢。


    煉氣士一旦煉氣成功,借用天地之氣,進境飛快,可快速的脫胎換骨,邁過凡塵五境。


    而武者是因為需要經過一步步的打磨筋骨,蘊養自身先天之氣,再達到脫胎換骨的效果,在打磨筋骨的時候比煉氣士用功很多,所以近身戰鬥時,武者的肉身爆發力和防禦力也比同階煉氣士強。


    另外,這天下修煉分為凡塵五境和超凡九境。


    凡塵五境分別為一階煉氣境、二階壯骨境、三階易筋境、四階換血境、五階脫胎境。


    凡塵二字代表這人的修煉還處於凡塵俗世階段,擁有的力量也都能被常理所認同。


    而突破脫胎境,進入了金剛境,便可稱為大宗師,也正式進入了超凡序列,開始擁有超脫凡世的力量。


    這超凡九境分別為,一品金剛境、二品自在境、三品逍遙境、四品神遊境、五品造化境、六品天人境、七品合道境、八品神劫境、九品仙人境。


    江湖流傳一句諺語。


    入金剛,觀自在,得逍遙。神遊太虛,功參造化,學貫天人。合大道,渡神劫,成仙人!


    煉氣士起點高,武者的基礎好。


    所以無論是武道還是煉氣士修行之路皆如攀爬高山,都需要長年累月的堅持,也需要一定的天賦,才可登頂山巔,領略超凡,掌握那超脫凡世的力量。


    有了那種力量,估計在這世間也能真的隨心做事,任爾逍遙了吧。


    薑楠講到此處,便停了下來,靜靜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什麽。


    路北聽的心向往之,又忍不住問道,“薑兄,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小宗師,脫胎境,”薑楠平靜道。


    路北驚歎道,“那你豈不是快要超凡了?”


    薑楠麵露感慨,“超凡才是剛開始,五品之後才能真的奪天造化,宛如天人。”


    “當然,那種人也如同鳳毛麟角般稀少,早已不染世事塵埃。”


    路北若有所思道,“這世俗間你最多見過什麽級別的高手?”


    薑楠向往道,“我曾親眼見過一位造化境巔峰的強者出手,出手間氣吞萬裏如虎,異象環生,已經無限接近天人手段了。”


    路北一臉驚歎,仿佛看到了畫麵,他追問道,“那天人境以及再往上呢,沒人見過嗎,什麽手段?”


    薑楠皺眉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說了嗎,五品造化境之後便已經如同鳳毛麟角般稀少,他們往往居於名山大川,雲遮霧繞,看不見,也摸不著。”


    路北還想問,薑楠搶答道,“江湖之上,大多是凡塵五境,金剛境也常見,但真的入了自在境就開始變得稀少許多。”


    “因為這世間之人,大多都受心境和天賦影響,無法超脫自在。不能自在,又哪能逍遙?”


    路北欲言又止。


    薑楠又說道,“江湖之中,各門派掌門之人,大多是一些自在境和逍遙境。”


    “當然,金剛境已經被稱為宗師,也可開山立派,”薑楠又補充道。


    “到了神遊境之上的人,都已經開始進入那世外仙山,蓬萊仙島之類的地方修行,所以,你幾乎沒機會見到的。”


    路北眼睛明亮,心向往之。


    薑楠好奇道,“怎麽,你想學武啊?”


    路北愣了一下,眼神期待一瞬,但又突然想到什麽,慌忙擺手,“不學,就是問問。”


    薑楠訝然,又惱怒道,“你不學還問那麽多?”


    路北心口不一的搓了搓手,“這不是純粹好奇嗎,哈哈。”


    薑楠白了他一眼,站起身道,“行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了,接下來繼續趕路。”


    路北跳起身來,拍了拍手,“好嘞。”


    薑楠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真的不學?看在同行的份上,我可以教你。”


    路北撇撇嘴,一臉滿不在乎,“不學,我天生神力,等逃的距離夠遠了,再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瀟灑過日子,夠用了。”


    薑楠輕哼一聲,“好,那你想學了也別求我。”


    路北低著頭小聲嘟囔,“都沒宗師呢,就想著收徒弟,想得真美。”


    薑楠猛地停下身來,“你說什麽?”


    路北眼珠亂轉,又立馬哈哈大笑,“我說薑兄長得真美,我一個男人看到都忍不住心動。”


    說完轉身便跑走了。


    薑楠的明亮眼睛頓時睜大,詫異地看著路北的背影,又看到他那不著調的樣子,緩緩鬆了一口氣,最後又忍不住嘴角微翹的笑了起來。


    月夜下,荒山中。


    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好長,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又緩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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