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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靈技萬花齊綻,牢牢鎖定了屏障的某一個點上。


    下一刻,深藍的冰寒氣流、火紅的塵焰流星、銀紫的雷霆閃電、金黃的鋒銳神光、幽黑的寂滅暗影、純白的溫潤虹彩,各色各樣的強大靈技如同一場盛世華焰,點亮了這片暗淵世界。


    “嗡!”


    “轟!”


    “砰!”


    無數嘈雜的聲音充斥在眾人的耳膜,或尖銳或低沉,隆隆迴蕩,仿佛耳旁有無數隻蜜蜂蒼蠅嗡嗡作響不停,除了無窮無盡的喧囂,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身前是流光溢彩的焰火肆意蔓延綻放,渲染在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而在劇烈的震動和崩塌之間,身後是無數猙獰的裂縫在黑暗的世界撕扯開來,如同一塊傷痕累累的破布。


    該怎樣形容這滅世一般的壯浩景象。


    毀滅中似乎又在浴火重生,絕望中似乎又孕育出微弱的光明和希望。


    處在光與暗中的眾人踉踉蹌蹌地逃離黑暗,衝向五彩繽紛的光明。


    身後的裂縫追趕著撕扯而來,仿佛要將他們吞噬為塵埃,與這個行將破碎的世界一同沉淪,一同葬滅。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劇烈搖晃與嗡嗡作響的世界中,眾人已經看不清了周圍的景象,也看不清身旁的同伴,隻顧著拚命地往前衝、衝出這片死亡的藩籬。


    一片混亂中,墨風想要抓住身旁的紫塵若、念羽白等人,可是一個趔趄之後,他們的身影就變得模糊而遙遠,明明觸手可及,又似乎橫亙了一道天塹。


    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什麽都聽不見了,什麽也看不見了。


    隻剩下前方,那微弱而渺茫的光明。


    “嗤啦!”


    在最後一道裂縫觸及到後背之前,墨風奮力一躍,終於撲入到那片光明的世界中。


    一瞬間,由死亡到新生,如同從暮雪寒冬來到了陽春三月。


    整個天地,都隻剩下了茫茫一片光明的純白。


    墨風感覺自己跌倒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那嫩嫩的草葉兒劃得他臉上癢癢的,但還沒等墨風翻過身來看清周圍的景象,一股力不從心的虛弱困倦感便如海潮般襲來,讓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半夢半醒、似睡非睡間,墨風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無法掙脫的夢魘,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麵從他眼前一一劃過,交織成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


    荒涼偏僻的小道上,那個和別人扭打在一起,頭破血流的小男孩。


    冰涼的暴雨夜中,那個強行壓抑著恐慌,第一次拿刀殺人的少年。


    破舊枯敗的廢棄工廠中,那個帶著手下躲避追殺,不安地藏身於此的青年。


    迷蒙的燈光下,那個坐在最上端,大權在握意氣風發的男子。


    直到那一天替兄弟報仇成功,接到那個紈絝子弟橫死的消息後,男子平靜地下令讓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屬化整為零,按照他提前安排好的後路紛紛離開,或洗白、或繼續在這條血與火的道路中走下去。


    不過那都跟他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最後的最後,被送去那個陰森冰冷的實驗室,躺在毫無溫度的冷硬平台上,他才開始迴顧即將落下帷幕的一生。


    他叫秦風,他不後悔。


    冰冷的世界漸漸被溫暖的白光所覆蓋,像是躺在柔柔的春水中,又像是愜意地浸泡在溫泉裏,讓人怎麽也不願意醒來。


    意識混沌中,他好像看見了一片璀璨絢爛的星空,和星空中央一扇通體無暇的潔白光門。


    有光透過那扇門戶鋪灑開來,遍及了無垠無盡的星空。


    他隱隱約約地看到,白光中有一個上下沉浮的玉瓶,線條古樸優雅,仿佛千年前的文物古董。


    白光帶著玉瓶劃過了大半個星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裏有一顆深藏在茫茫雲霧中的星辰。


    白光到此時已經黯淡了很多,隻淺淺地包裹住玉瓶,沒入了這顆星辰外圍的無盡雲海中。


    幾經波折,白光和玉瓶在劃破大氣層的時候仿佛受了什麽顛簸,彼此錯開了一個微小的角度。


    於是,分別墜落而下的兩者就隔開了一個微妙的距離。


    不遠,也不近。


    白光落入一片樹林中,玉瓶則砸入了一處沼澤,貫穿了一個幽幽的深洞。


    看到這幅畫麵,墨風猛然驚醒過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有花香,有鳥叫,祥和得如同世外桃源,讓人不自禁感到放鬆和安寧。


    墨風下意識想要從草地中坐起身來,然而剛剛一動,那種力不從心的虛弱感便再度襲來,讓他連動彈一下都無比費勁。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墨風拚命思索,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夢魘中無法蘇醒,完全沉淪在了對往事的迴憶中。


    可是……不應該啊,他怎麽莫名其妙地開始傷春悲秋緬懷過去了?那些記憶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觸及,按理說也不會突兀地迴想起來才是。


    還有最後看到的玉瓶與白光,這豈不就是……


    墨風沉心靜氣,看著魂海中靜靜沉浮的神秘玉瓶,可以肯定它就是那些畫麵中的白色玉瓶,而且別忘了,他的確是在古連沼澤中的某個深洞中撿到它的。


    所以……


    墨風心中轟然一震,那伴隨著玉瓶而來的白光,難道就包含了他的意念?畫麵中的那片樹林,不就是身體前主人被平家高手圍殺的那個地方嗎?


    所有的事情,忽然間就被串聯在了一起。


    他所看到的那些畫麵……難道是這個玉瓶的記憶?


    墨風不禁啞然失笑,感覺自己的思維也太離譜了,一個瓶子而已,怎麽會有記憶這種東西?感覺它不像是有器靈的樣子,否則跟了自己這麽久,那器靈再沉得住氣也該露頭了吧?


    如果這些畫麵都是真的,那麽他和這個神秘玉瓶都來自同一個地方,來自那扇佇立在星空中的白色光門。


    光門背後,究竟是什麽?而且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忽然之間讓他看到了一些真相?


    突然,一道輕微的呻吟聲打斷了墨風的思路,他勉強側過頭看去,隻見不遠處正躺著束瑾葉,她那身華美的錦衣已經染上了很多灰塵,而且還有破損之處,看著也不比乞丐裝強上多少了。


    墨風努力了好半天才勉強爬起身來,隻感覺渾身上下還是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無力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


    可是他的身體明明好端端,既沒有受傷也沒有遇到中毒之類的亂七八糟的事兒啊?


    不對!


    墨風忽然間注意到,自己的靈力完全陷入了沉寂狀態,像是被斬斷了和自己的聯係,再也指揮不動。


    在這個靈力為主的世界,一個修者失去了靈力,又與普通人何異?


    不是墨風忽然間變弱了,隻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強大靈力的存在,如果一切突然清零,那種格格不入的不適應感就會讓他無比虛弱疲乏。


    墨風心下一沉,關於對光門玉瓶的疑問瞬間被他拋之腦後,現在身在未知之地,又處在一個如此詭異的狀態,他哪還有心情好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等他扶著一棵樹勉強站穩身體,這才注意到周圍並不僅僅隻有束瑾葉。


    方子衿、念羽白、紫塵若、於涼、梁崗、墨靈笙,這些與墨風距離最近的人現在都和他在一個地方。


    但其他人卻是完全沒有了蹤影。


    “墨風?”不遠處,傳來紫衣少女帶著幾分虛弱無力的輕輕唿喚。


    “你現在怎樣?”墨風慢慢地挪到了她跟前。在他放棄溝通靈力,隻專心運轉起玄力之後,他的狀況便開始漸漸好轉,從那種靈力清零的不適感中恢複了很多。


    幸好靈力雖然詭異的失聯了,但他還有魂力和玄力可以動用,總算不至於淪落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悲催境地。


    “我的靈力……好像用不了了。”紫塵若輕聲道。


    墨風頓時再無僥幸心理,輕歎道:“這個地方有古怪,靈力恐怕被封印了,但其他兩大體係卻不受影響。”


    “還有……為什麽,冰域內環,會是這樣的景象?”紫塵若又道。


    墨風不禁一愣,他都險些忘了他們是在冰域中,周圍這茂盛蔥鬱的樹林放在別處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景,但在冰域,尤其是冰域的內環地帶,這就透著一股濃濃的詭異感。


    “總之,我先把其他人叫醒,然後一起想辦法吧。”墨風隻能這麽說道。


    等到墨風挨個走了一圈,眾人都被喚醒了過來。


    原本修為最強的墨靈笙卻成了最虛弱的那個,臉色蒼白地道:“為什麽連我的靈力也完全被封住了?”


    束瑾葉訝然道:“怎麽會?你不是幻神中期的高手嗎?”


    “姐,一點都用不了?”方子衿也感覺一陣不可思議。


    “我騙你們幹什麽!”墨靈笙深深蹙著眉頭,強行壓抑著心頭的不安和憂慮。


    “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連幻神境都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什麽鬼地方啊?”方子衿表示前途一片黑暗。


    以他們現在這種狀態,一旦遇上什麽危險,恐怕就要死得無比憋屈了。


    興許是怕什麽來什麽,紫塵若忽然聲音一沉道:“不好,有人來了。”


    “先藏起來吧。”墨風說完才意識到眾人還橫七豎八地躺在這裏,貌似除了他這個修有玄力的還能四處活動,其他人根本虛弱地動彈不得。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就從右邊響起,隨後一杆冰晶長矛就撥開了草叢,走出來兩道身影。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兩個從草叢中走出的人,一時間隻覺得如夢似幻,刷新了世界觀。


    兩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都身形纖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然而即便再粗線條的人也不會覺得他們是人類。因為這兩個人的膚色實在是太白了,不是那種白裏透著紅的白皙,而是真真正正的“雪白”,簡直快要透明了。


    雪白的皮膚,雪白的長發,雪白的眉,隻有瞳孔是冰藍色的,就連他們穿著的也是雪白色的獸皮衣物,估摸著不是狐皮就是貂皮。


    再配上兩人手中的冰雪長矛,任誰看了都會感覺到一股冷氣撲麵而來,眼裏隻剩下白茫茫一片了。


    束小公主呆呆地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忽然又冒出了個無厘頭的想法,如果這些人的皮膚稍稍多點血色,那他們的輪廓五官應該還是挺俊美的吧。嗯,以人類的審美觀。


    墨風觀察的重點當然跟她完全不一樣,他首先注意到這兩人手裏的長矛材質堅韌,矛尖鋒銳,做工很是精致細膩,恐怕至少也是地級以上的水準,而且兩人的手腕上都帶著一串鑲滿藍色珠子的手鏈,上麵蕩漾著一種很奇怪的波動。更讓墨風警惕的是他們眉心間那塊菱形藍色晶體,流光溢彩如同藍寶石一般,但話說這麽嵌在血肉中真的不會感覺疼嗎?


    咳咳,想偏了。話說迴來……總感覺那菱形晶體不會是什麽擺設,說不定就跟這個異族的攻擊手段有關。


    看他們步伐輕盈飄忽,十指纖長綿軟,似乎不像是修煉了肉身玄力的樣子,但他們既然拿著長矛,那肯定是有類似靈力的力量,否則魂師是不需要這種直接拚殺的武器的。


    墨風心中念頭急轉,看到這兩人麵無表情,便開口說道:“請問這是哪裏?”


    對麵個頭高挑的女子轉過頭對身材瘦弱的少年說道:“塔西穀裏諾努?”


    “伊迪伊迪達斯。”少年疑惑地搖搖頭。


    完了……這節奏是,又落入了語言不通的悲慘境地?


    之前和戍打交道就已經累得墨風快吐血了,現在又遇到這種無法溝通的情況,他真的是唯有苦笑了。


    隻見那女子臉色一沉,冷冷說道:“馬裏諾斯吳大,秋齊利馬嘿!”


    墨風感覺不妙,下意識從靈戒中抽出了一柄長刀,沒想到對麵的少年瞬間炸了毛般死死盯著他手裏的長刀,大聲對女子道:“伊利烏斯,塔基大!”


    “黑伊利諾,散枯西沃物。”女子麵沉如水,矛尖指了指對麵,似乎跟少年吩咐著什麽。


    “他們在說什麽?”方子衿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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