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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暗魔光一束又一束凝結而出,短短一秒之間,就已然成千上萬。


    如萬箭齊發,向異獸攢射而去。


    黑光淹沒了一切,其中一束精準地洞穿了蛟龍的眉心,並穿透了它的頭顱。


    在異獸蛟龍生機絕滅之際,它的白骨身軀也轟然崩塌,仿佛一瞬間被海水侵蝕吞噬,化作了無數細碎的白色粉塵,隻有無數精純的暗淵之氣從其中飄搖而起,有靈性般靠近了墨風周身。


    墨風頓時感覺到一種無法抑製的渴望,仿佛根本無法拒絕這些暗淵之氣的誘惑。待到下意識地吞噬吸收了所有氣息,他才忽然清醒過來,心中再次浮起壓抑不住的隱憂。


    這世間有兩種力量最難掌控,也最為危險,一是光明麵的力量,一是陰暗麵的力量。前者需要始終保持心神無垢,否則就會被反噬,後者則隨時要承受負麵情緒的侵蝕,一旦沉淪便很難再恢複如常。


    他的古荒訣和道原訣都沒有屬性,但如果長期被暗淵之氣浸染下去,會不會漸漸轉向暗屬性?


    不過,他好像也隱隱明白了為何這白骨蛟龍非要死纏著他,也許在這頭異獸看來,渾身充斥著暗淵之氣的自己就是最誘人的美餐。


    墨風剛想到這裏,海麵上便猛地傳來一聲爆響,連帶著整個海水都晃了三晃,無數暗流洶湧卷起,隨後一道身影就噗通一聲砸落下來,向著海底墜去。


    念羽白?


    墨風心中一凜,知道定然出了變故,等他沉下幾米抓住念羽白後,又有幾道身影出現在了四周,將他們圍困在了最中心。


    三個暗將,一位淵將,鎖住了四個方位。


    那個淵將雙瞳赤紅,滿是暴虐狂躁的氣息,似乎根本沒有人的理智,一看就是被暗淵之氣侵蝕得有些嚴重,已經沒剩下幾分清明了。


    其他三個暗將中有一個也是同樣的狀況,不過剩下兩個明顯就精明得多,似乎察覺到墨風不好惹,稍稍往後挪了些,似乎打算等著那位淵將率先動手。


    墨風先看了眼念羽白,發現他的狀況極為不妙,在暗淵海水的侵蝕下已經快陷入半昏迷狀態,等到墨風清除了他體內的暗淵之氣,他蒼白的臉色才稍稍好看幾分。


    “你的傷要緊不?”墨風發現念羽白的右肩上有一道斜斜的傷痕劃拉下來,幾乎快到腹部,但如此嚴重的傷勢,他竟然也沒有失血過多的症狀,甚至傷口似乎已經止血並且開始凝結了。


    “沒事,死不了,咱這生命力一向比較頑強……”念羽白咳嗽了幾下,嘴角剛溢出一縷鮮血,就被黑色的海水衝淡消失了。


    “我們殺出去,你選個方向。”墨風看到那四人已經開始緩緩逼近,尤其是那淵將,目光一直盯住他,那樣子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念羽白傳音道:“我用寂滅陣法牽製住那個淵將,你從東邊那個暗將處突圍。”


    墨風點點頭,也沒有什麽異議。東邊那個暗將實力化尊中期,而且神智清醒,這種人往往不願意拚命,恐怕潛意識裏會巴望著那位幻神淵將出手攔住自己兩人,隻要有了這樣的僥幸心理,他就很難使出全力。


    不過動手之前,還得做點迷惑性的工作。


    宰掉蛟龍之後,墨風隻感覺自己的靈力已經充沛到用之不竭的地步了,哪怕剛大戰了一場,他此刻的狀態反倒更加強盛,一出手便是無數暗魔光交織成天羅地網,線連成麵,麵構成一方世界,無死角向四人飛射而去。


    三個暗將一陣手忙腳亂,隻不過其中一人已經沒了神智,所以哪怕身上多了好幾個窟窿,還是紅著眼橫衝直撞而來,那個淵將同樣如此,隻不過以他的境界,當然不會有什麽傷勢。


    念羽白及時將寂滅陣法扔過去,暫且阻了一阻,便跟著墨風向東麵殺去。


    站在東麵的暗將頓時變了臉色,心中叫苦不迭,但還是硬著頭皮運轉靈力,鋪展開了一片冰錐箭網,劃過一個弧形向墨風二人收攏而去。


    然而墨風長刀一砍,便蠻橫地破開了大網,再一記沉山勢,就將這倒黴暗將劈入了海底。


    “小心!”念羽白忽然猛地一推墨風,一道銀紅色的死光就飛掠而過,擦著念羽白的衣袖消失在了海水深處。而他那塊兒的皮膚就像是被墨水點染了一般,暈開一片不正常的黑色,並且還在試圖蔓延。


    眼看著那淵將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追了過來,念羽白又狀況不妙,墨風也來不及廢話,直接將他往海麵上一送,斬釘截鐵道:“你先走!”


    念羽白趕忙把一顆水色晶石塞給了他,這也是他布設的移動型寂滅陣法的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了,不過如果連眼下這一關都過不去,又何談未來?


    他也知道危急時刻不是推推攘攘的時候,便順勢向海麵上浮去,同時還要壓製手臂上擴展的黑色斑紋。


    兩百米,一百米……


    對幻神強者來說,這都不是距離。


    但哪怕隻有短短的零點零幾秒,也足夠墨風運起所有的靈力,攪動海水發出他能力範圍內最強大的一擊。


    這一擊,他融合了暗魔光的暗屬性,融合了沉山勢的禁錮封鎖與壓迫,融合了深紅之殺的暴烈與陰柔,甚至融合了他以前養氣境靈技的精髓……


    一切信手拈來,水到渠成,所有的靈技都在這一刻完美地納為一體。


    難以形容這是何等的威勢。


    仿佛海水被無形之手攪在了一起,洶湧地碾壓著任何一切物體,成為了一個死亡大漩渦,將所有事物都分崩離析。


    顛倒,錯亂,分離,崩潰。


    甚至連墨風自己都被波及了進去。


    他一退再退,吐出的鮮血瞬間被海水稀釋不見,因為到最後關頭便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住了,這甚至超越了化尊修者的能力範圍。


    甚至他忍不住在想,自己多少年以後,才會重現今日之威?


    畢竟,暗淵之氣所帶來的力量,終歸不可能永恆。若將他打迴原形,他什麽時候跨越進化尊境這道坎,都很成問題。


    更別說,像今天這樣,酣暢淋漓地和一位幻神強者正麵相抗。


    幻神啊……十七域中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自己那位老師就是這個級別。


    如此遙不可及,此刻卻觸手可及。


    墨風也不打算等到結果,直接返身向海麵上浮去,因為他心知肚明幻神淵將絕不是這麽好對付的。


    然而,他似乎還是低估了對方。


    準確說,是低估了那套鎧甲的作用。


    墨風猛然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危機,勉強側身一閃,一道和先前那樣的銀紅色死光就貼著他的衣袍飛射了過去,匆匆一瞥間,他也看到那個淵將穿著一身有些變形的鎧甲暴怒地衝了過來,速度還是那樣快得讓人絕望。


    除了動用寂滅陣法,他似乎沒有更多的辦法了,就連剛剛那巔峰一擊,也不可能再重現。


    但即便用了陣法之力,便當真能借機甩脫對方麽?


    雖然他很厭惡運氣這樣不確定的東西,但此時此刻,卻似乎隻能看運氣了。


    還沒等墨風甩出那顆水色晶石,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忽然從他背後響起:“達枯喏……”


    達枯喏,這三個字眼對他而言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是那個被乾魂叫做戍的怪物,可是它不是已經……


    墨風隻看到後方有一道黑光射出,隨後就像是流水一般蔓延暈染了開來,直到覆蓋了墨風的所有視野。


    “摩多羅……”那怪物又不知說了句什麽,墨風轉過身看向它,發現這個本該被轟殺成渣的怪物居然模樣大變,半個頭顱恢複了完整的樣子,不再有惡心的蛆蟲鑽進鑽出,身上的膿瘡也消失不見,隻有一層若有若無的黑氣繚繞在身體表層,而腹部的傷口也愈合如初,不再是半截腸子吊在外頭。


    隻有一雙眼睛依舊是空洞,眼眶中並沒有眼珠。


    他見墨風沒反應,直接伸手抓住他肩頭,以一種難以言喻的速度帶著他衝出了海麵,不知向什麽地方疾馳前行。


    念羽白在遠處瞧見這一幕,趕忙急匆匆跟上。起初他還以為這怪物也不懷好意,但墨風跟他使了個眼色後,他便安心了不少。


    不過很快念羽白就叫苦不迭,因為戍的速度實在是快到要超越人類極限,他拚了老命也被拉得越來越遠,要不是還有魂力可以追蹤,他恐怕早就跟丟了。


    好在疾馳了一個時辰後,戍就停在了一個孤島上,一張口就是:“達裏摩斯達枯喏維利安敦?”


    ……墨風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除了中間達枯喏他知道是指王以外,別的恕他實在不是語言學家無力解析啊。


    戍似乎有些焦急,又接著問道:“沃利農達枯喏芬可達理伊南?”


    墨風一陣頭痛,當即道:“你先打住,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不過聽到兩次出現達枯喏,再聯想到之前那一幕,墨風猜也能猜到戍肯定是在問跟暗淵之王有關的事情,不過……問題是他現在早就跟某人失聯了啊?


    戍似乎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死心不改地繼續道:“沃利農達理芬莫德馬納思必盈?”


    墨風隻能苦笑道:“你聽得懂我說話嗎?你要聽得懂,就點頭。”


    好在麵前的這個怪物點了點頭,那麽應該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你就隻用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你剛才是不是問我你的王的事情?”


    戍繼續點頭。


    “我現在也不清楚他是什麽情況,不過應該不容樂觀,上次在淬淵池我就和他斷了聯係,你如果想找他的話,我恐怕幫不了你。”


    戍人性化地皺了皺眉頭,剛要張口就被墨風打斷道:“我倒是想問一下你,你之前遇到乾魂,不是被她滅殺了嗎?”


    戍搖了搖頭。


    “你其實還活著,逃過了她的感知?”


    戍還是搖頭。


    墨風這就有些無法理解了,想了想道:“那就是她放水了,其實不想殺你?”


    戍猶豫了一會兒,先點頭,後搖頭。


    “你是說,你也不清楚?”


    點頭。


    “那……乾魂究竟是個什麽態度?她到底想不想殺了你們獨占暗淵?”


    還是不清楚。


    戍遲疑了片刻,還是找來一根樹枝,在地上粗略地畫了一個小女孩的樣貌,有著一張大大的笑臉,然後他又劃掉了小女孩,再在旁邊畫出了一個粗糙的女子形象,但表情中的冷漠殘酷卻生動地表現了出來。看來戍雖然沒有眼睛,但似乎並不影響視覺。


    “你是說,很久以前乾魂對你的王很好,後來卻變了?”


    戍點頭。


    “原因你能表達出來嗎?”


    戍想了想,畫了一個金字塔,指著上麵最頂端的位置念了一聲達枯喏,然後底下他畫了很多淵兵暗兵,而暗淵之王的下麵就是八大魂將和古雍。他將古雍和乾魂連接了起來,然後又畫了個箭頭指向暗淵之王。但畫到這裏,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最終苦惱地用樹枝將整幅圖畫攪亂得支離破碎,搖了搖頭便沉默下來。


    “也就是說,很多事情你也不確定或者不清楚?”


    戍沉默著點頭。


    墨風若有所思,雖然跟戍交流得很是困難,但他也算是得到了不少有益信息。


    這個時候,念羽白也喘著氣從遠方飛了過來,看見墨風後便當場墜機了,癱倒在地上不肯動彈,不住地抱怨道:“你們也太能跑了吧,簡直跑廢我半條命啊,你有沒有考慮到我還是個傷病員?”


    戍冷漠地“瞥”了念羽白一眼,似有殺機浮起。


    墨風跟他對視著堅決地搖了搖頭,戍這才退後兩步,安靜不語。


    又幫念羽白清除了一遍體內的暗淵之氣後,某人不禁唉聲歎氣道:“要不我放棄治療吧,愛咋咋地,不然這樣好不方便。”


    “現在晚了,暗淵海的暗淵之氣絕對能把你消化成渣,知不知道循序漸進的理?”


    “他是誰?”念羽白便轉換了話題,抬頭望向戍。


    “不是之前才見過嗎?”墨風皺了皺眉頭,才意識到現在的戍模樣大變,看起來已經跟正常人區別不大了,難怪念羽白沒認出來。


    其實,他也是靠那一聲達枯喏,才先入為主知道戍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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