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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眾人看著這一番變故,都有些蒙圈。


    墨風忽而記起了某本古籍上的記載,若有所思道:“這是靈獸一族對人類修者的至高靈契,隻能由一族族長締結,從此雙方休戚與共,氣運融為一體,同生死、共興衰,互為反哺。但實質上很少會有哪些靈獸將一族族運都寄托在外人身上,所以這種情況極為罕見……”


    但對這隻綠色小蛇而言,整個一族都隻剩下它一個了。


    唯一的一個。


    看著有些茫然無措的少女,紫塵不禁浮起幾分明悟,輕輕說道:“緣之所至,不知所起。一念為善,造化天成。因果既結,莫非前定?”


    方子衿苦惱地撓著頭道:“師妹你在說什麽呀,搞得這麽高深莫測?要我說就是這小丫頭人品好,心底善,女孩子嘛心思細膩又多愁善感,本來就比較容易和小動物打交道,這也不奇怪。”


    小動物……


    被少女小心翼翼捧在掌心裏嗬護著的小蛇冷冷地轉過頭,盯住方子衿。


    “哎喲這小家夥這麽記仇,我又沒說你壞話,”方大師兄一縮腦袋,小聲對其他人道:“誒,你們說剛剛那一番對話若是撇開這麽個情景,是不是特別像言情話本裏的台詞?啊,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在場都是修者,哪個聽不到?


    璿珠恨恨瞪了方子衿一眼,羞惱得小臉通紅。


    “所以說,這小家夥男的女的?哦不,公的母的?萬一也是個小女生,你這麽表白就有點不太妥當了吧……”


    彌秋一死,看得出方子衿壓力大減,特別有心情調侃別人。


    “不想死的話就閉嘴。”墨風好心提醒道。


    隨後一抹綠影就一閃而逝,方大師兄駭然閃開,隻見那小蛇調轉過頭,繼續瞪大蛇眸死死地盯著他,眸子裏已經重新煥發了往日的神采,露在外麵的毒牙寒光爍爍。


    方子衿發怔道:“它它它……怎麽全好了?”


    “剛剛才跟你說了,締結至高靈契後,雙方互相反哺,同生死共興衰,此處取得是某一方的最大值,璿珠不是一直都好端端的麽,它當然也就跟著沒事了。”墨風不耐煩道。


    “我靠這麽逆天?那豈不是說,如果不能一口氣將他們兩個全殺掉,那不就等於白搭?”方子衿目瞪口呆。


    帶著被取名為碧影的小蛇,一行人休整了兩日便再度啟程。


    方子衿的傷勢好了個七七八八,卻又跟這小蛇杠上了,一直滿懷惡意稱唿它小毛毛蟲,每次都要遭到小蛇突襲撲咬,然而厚臉皮的大師兄絲毫不膩煩反以為樂。畢竟這小蛇失去了碧凝珠後,雖然得到了反哺的生機又重新凝結出來一顆米粒大小的雛形,但修為卻也從玄尊滑落到了通玄巔峰,遠不足以對方子衿造成威脅。


    “現在先找冬末,還是念師弟?”走在路上,紫塵若輕聲問詢道。


    墨風苦笑道:“這恐怕不是我們想找就能找到的吧?”


    紫塵若隻能默然。


    於是靈戒中沉寂了好幾天的暗淵之王突然冒出來道:“去淬淵池啊,你還傻著幹啥?”


    墨風實在忍不住刺他一句:“你沒死啊?”


    暗淵之王幹咳兩聲道:“這不是……休養了幾天麽,我已經差不多恢複了。”


    “嗯,挺好,那我們繼續幾天前的話題。”


    “咦,幾天前我們有說過話麽?對不起,我失憶了。”


    “……”連失憶這種狗血借口都憋出來了,墨風也是醉了。


    “淬淵池怎麽走?”他索性放棄了和這家夥繼續糾纏。


    暗淵之王鬆了口氣道:“你得倒迴去穿過紫栶林,一直一直向西北走,差不多……約莫走個三百裏路就到了。”


    “那不是離深處的暗淵海很近了?”


    “廢話,淬淵池的池水就是暗淵海深處海水湧流上來形成的。”


    “我的意思是,那裏豈不是很危險?”


    “淬淵池不危險,除非我同意否則誰都進不去,會被那裏的本源暗淵之氣給消化掉。但去淬淵池的路上嘛……的確會有那麽一點危險,因為我記得好像要經過凝生的領地。”


    “凝生?淵將?”


    “而且是幻神中期,”暗淵之王頓了頓,又補充道:“反正,你去不去自己決定。要我說你們現在也沒什麽選擇的餘地了,要麽等古雍察覺彌秋死了之後派大量淵兵過來查探情況,要麽就趕緊離開彌秋的領地,然後繼續往深處走或者往迴路逃,但無論你們怎麽走也都走不出暗淵,最終隻能與所有淵兵淵將為敵。”


    “聽起來好像就隻有死路一條。”


    “事實就是如此,但你要是肯幫我,多少會有一些生機。除此之外,你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還有條路就是,你直接放我們出去。”


    “嗬嗬,你覺得可能嗎?”


    “你覺得不可能?”


    暗淵之王的聲音中便多了一抹冷意:“這個話題我不想再探討了,你要是敢投靠他們,絕對比幫助我還要死得更慘,好歹我族之人還是講信用有底線的,但你們人類的莫測人心我已經是領教過了,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還會有更大的欲望,無止無盡永遠不知道滿足。”


    “若非如此,人類又怎會不斷進步,直至成為封靈星的最高等種族?”


    暗淵之王頓時陷入了沉默。


    也正是這時,方子衿又開始調戲小蛇:“毛毛蟲,你說我們去哪兒好,要不你選個方向?”


    小蛇氣極,嗖地一下就消失在原地,憤憤地去咬方子衿的臉。


    “誒不要這麽親熱嘛,你主人在那邊。”方子衿滑溜地往旁邊一閃,笑嘻嘻地指了指璿珠,便一把抓住了小蛇的七寸。


    “別亂說,碧影和我是朋友關係,不是主仆!”璿珠咬牙切齒糾正。


    “哎,都一樣都一樣嘛,”方子衿瞅了眼手裏拚命掙紮的小蛇,一本正經地順著它腦袋的方向望了望:“你選西北啊,那西北就西北吧,大家說咋樣?”


    眾人哭笑不得,隻看到璿珠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搶迴了小蛇,心疼地將它捧在手裏。


    墨風抬頭看了眼小蛇,沒有說話。既然這麽巧選定了西北,如此也好。


    “西北是淵將凝生的領地,其修為幻神中期。”墨風提前說明。


    方子衿倒吸一口冷氣道:“那換個方向唄?有沒有軟柿子好捏?要不咱們掉迴頭去找張獷的晦氣,要不是這龜孫子打了我個措手不及,我何至於弄得如此狼狽。”


    倒黴的方大師兄追著蛛絲馬跡一進暗淵就遇上了張獷,對方起先和和氣氣跟他講解暗淵的相關事宜,等他鬆懈了警惕才忽然翻臉動手。本來張獷化尊後期的修為也不至於能重傷他,但架不住白骨暗兵如海潮啊,殺了一批又一批,方子衿靈力很快就消耗見底了,最後好懸才保護著紫塵若逃去了吊橋這一端,然後沒喘息幾天,又更倒黴地撞上了彌秋。


    總之,照方子衿的說法,也是遇到墨風之後,他才開始轉運的。


    紫塵若搖搖頭道:“迴去殺了張獷又如何?且不說會被那盔甲強行套上變成暗將,張獷死後,淵將之首肯定會派淵兵前去查探原因,這麽一撥一撥又一撥地殺下去,淵兵無窮盡,我們又能撐到什麽時候?”


    “那怎麽辦?”方子衿苦著臉道。


    “事情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的,要想了解真相尋出離開的辦法,逃避是肯定不行的。但理是這個理,幻神境的淵將對我們而言始終是無法逾越的大坎……”紫塵若輕輕蹙著眉頭。


    眼下千頭萬緒,卻始終沒有破局之法。


    “還欠缺一個契機。”墨風忽而和紫塵若同聲說道。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都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雖然因為上次幻術反噬鬧得不太愉快,但兩人達成共識忽略了此事後,反倒多了一層默契,也多了一分親近和信賴。


    “行了行了,你倆別眉目傳情了,咱們繼續往深處走就是,反正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隻是除了凝生,還有沒有更弱的淵將可以選?”


    “東北是荀合,幻神後期,而且被侵蝕了幾百年,腦子已經不大清醒了。”墨風問了問暗淵之王,便開口道。


    “……那算了,向著西北進發!”方子衿高高舉起一隻手臂,做豪邁狀。


    “嘶嘶。”小蛇不屑拆台,傲嬌地撇過小腦袋。


    “毛蟲,你選的路,要是出了問題你擔著。”方子衿瞪眼道。


    小蛇仰頭望天,權當沒聽見,它又不傻。


    景月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好勸解什麽,隻感覺書院有此大師兄,他也是開了眼界,刷新了三觀。


    一路行至紫栶林深處,比剛才還要深入。


    直到方子衿跟一頭背插雙翅的怪異靈獸大戰了三百迴合將其趕跑後,一棵粗壯到難以形容的古木很快映入眾人眼簾,樹冠如垂天之雲,蔚為壯觀。


    吸納天地之精華,與日月共枕眠,與天地同壽誕,方才能孕育出如此巍峨之巨木吧?


    眾人仰首看去,震撼難言。


    就是這麽一棵古木,恍若撐起了整個世界,入目所及,盡是它的枝椏和那碧綠發亮的狹長型葉片,漂亮得如同少女的丹鳳眼眸。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那千年呢,萬年呢?


    幽綠靜謐的世界中,隻有那撲麵而來的滄桑氣息,仿佛跨越了亙古的時空,走到了歲月的另一端。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香氣和靈氣,淡淡的並不馥鬱芬芳,但卻沁入人心縈繞不散,仿佛世間最醇香的茶,入口清淡卻迴味無窮,比那烈酒更醉人。


    璿珠情不自禁地上前了兩步,肩頭的小蛇卻焦急地“嘶嘶”了兩聲,使勁地拽了拽她的頭發,將她強行拽醒。


    “怎麽了?”少女一臉茫然。


    小蛇探出腦袋,點了點那粗壯的樹幹,尾巴上的倒鉤搖了幾搖,也不知它想表達個啥。


    璿珠卻莫名地有所明悟,目光凝固在深褐色的樹幹上,乍一看那隻不過是粗糙不平的表皮,但其實……上麵覆滿的都是密密麻麻微小的褐色蝴蝶,數不出是幾萬還是幾十萬,甚至幾百萬?


    璿珠頭皮一麻,捂住嘴才沒有驚叫出來,弱弱地低聲道:“我們、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萬一把那些蝴蝶驚醒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暗淵之王也在靈戒中可惜地道:“看來你運氣不夠好,一年之中十一個月蟻蝶都會在這裏沉眠,以十丈為禁區,但還是有一個月會集體外出覓食的,看樣子你除非有耐心等上半年,否則是得不到萬年栶木樹汁了。”


    蟻蝶,螞蟻的蟻,蝴蝶的蝶。


    如螞蟻一般無窮無盡,又有著蝴蝶的外形,這名字卻也恰如其分。


    墨風本來也沒抱有什麽期望,隻是略有些遺憾地點點頭道:“保持十丈距離,繞過這裏繼續前行。”


    紫塵若忽然遲疑著開口道:“等等,我試一試。”


    少女取出古琴,閉目而奏,琴音嫋嫋如煙雲,又如流水潺潺而過,仿佛緩緩鋪就了一副山水畫卷,正是那一曲《入畫》。


    一隻蟻蝶的翅膀忽而輕輕一顫,隨後它似乎受到了什麽召喚,有些迷茫地翩翩飛來,融進了這幅山水長卷中。


    在眾人震撼的凝視中,越來越多的蟻蝶撲簌簌飛來,繞著撫琴少女翩翩飛旋,明明是土裏土氣的灰褐色翅膀,但如此情景卻平白多了一分仙靈之氣。


    蝴蝶翩翩舞,山水美如畫。


    有紫氣東來,縈繞不散,落在了最為小巧的一隻蟻蝶身上。


    它懵懂地看了少女一眼,一身兇戾氣息忽而變得柔和,翅膀邊緣也染上了一絲紫意,仿佛開了竅般,靈氣四溢。


    它離開複折返,背上忽而多了幾片碧綠透亮的樹葉,樹葉被精巧地相互串聯,打了個結,凹陷處淺淺地盛放著一層薄薄的液體,紫瑩瑩如霧一般。


    正巧一曲終了,紫塵若輕輕接過這個簡陋的樹葉容器,那蟻蝶便振翅飛起,與其他同伴一齊圍繞著紫塵若轉了三圈,最後重新飛迴了古木樹幹上,再次變成了沉默不動的塑像。


    “這是什麽?”璿珠好奇地湊過來。


    “萬年栶木樹汁。”有暗淵之王做後盾,墨風絕對是這暗淵中最博學的人。


    “怎麽感覺跟外頭繚繞的紫霧特別像……”璿珠對此心有餘悸,之前神不知鬼不覺中了紫霧之毒,差點她就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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