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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道轟鳴不斷,兩人一路砍殺而去,終於在洶湧的黑霧中重新看到了那隻魂影,它一個躲閃不及,又被墨風的刀光掠過魂體,一瞬間就斷為了兩截,好不容易才重新拚接起來。


    魂影已經怒到極致,血瞳越發猩紅,開始默念一種晦澀不明的古語,雖然不知道它在說什麽,但墨風兩人卻同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還沒等兩人出手打斷,一道幽幽的聲音就從魂影身後突兀響起:“離魂,不經我同意,就隨意在我的地盤上逞威風,你倒是挺過癮的啊?”


    魂影念誦的古語瞬間戛然而止,遭到反噬之後,它那雙血瞳都變得暗淡無光,隻是眸中那既厭且懼的情緒卻再明顯不過。


    它受了驚般猛地飄離了幾米,這才幹巴巴擠出一絲笑容道:“啊,暗將大人好久不見,這不是……任務最緊要麽,您大人有大量,就不必計較這種細節了吧?”


    隨著它飄向一邊,墨風兩人也看清了那道突兀出現的身影,此人身著厚重的幽黑盔甲,手持一杆紫紅色長槍,槍身上那凝固的血跡似乎化為了一種烙印,頭盔將他的臉龐嚴嚴實實地遮蓋住了,隻有鮮紅的薄唇和下巴露在外麵,還有就是那雙和魂影一般殷紅的眼瞳。


    聽到離魂虛假無比的阿諛奉承,黑甲人隻是冷笑道:“當不起你這聲大人,不過規矩不能改,你還是莫要越界。”


    看到離魂還在猶豫地漂浮,黑甲人索性挑明了話淡淡道:“等你離開了,我自會拿下這二人,到時候功勞你六我四。”


    離魂咬牙道:“我七你三!”


    “隨便。”黑甲人冷漠道。


    “很好,記著你的話……”離魂滿意點點頭,但話剛說到一半,就愕然看到一杆長槍貫穿了它的眉心,完全封禁定住了它的魂體。


    “你……”離魂驚愕難言,就聽那黑甲人漠然道:“放心,這裏早就被我封鎖了,你的分魂就算被千刀萬剮,也不會被本體知道的。”


    “越丘,你好大的膽子……”離魂怒然尖喝,但它已經沒了拚命的機會,被黑甲人長槍一抖,魂體就徹底碎滅。


    剩下幾分零星的黑色光點還欲逃走,卻被黑甲人伸手招來一隻遊魂,幾秒鍾就吞噬了個幹淨。


    四下瞬間寂靜無聲。


    “你是……”墨風冷眼旁觀完這場“窩裏鬥”,一直安靜著沒有動作,因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隱隱感到這黑甲人有些眼熟。


    黑甲人沉默了片刻,方才輕輕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布滿黑色詭異魔紋的臉龐,兩鬢白發飄搖,配上那妖異的血瞳,看上去就如同從地獄裏爬出的厲鬼,無比猙獰可怖,絕對可以嚇哭三歲孩童。


    然而即便這張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墨風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黑甲人迎著他震驚的目光,隻是有些苦澀有些複雜地輕輕說道:“墨師弟,好久不見。”


    “你怎麽……”墨風是真的心中震動,能讓他驚訝的事情很少,但眼前這件事絕對算在其中,一個本應死去的人居然重新出現在了世間,而且還出現在了千裏之外的暗淵中,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的事情說來話長……現在也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我先送你們離開這裏吧。以後……希望以後不會再見麵。”


    嶽秋鴻重新覆上了頭盔,輕聲說道。


    當年風流輕狂的少年已經不再無憂無慮,曾經那段美好的時光也已支離破碎。


    他活了下來,卻還不如當初就死在明遠山。


    念羽白一臉問號地看向墨風,不懂他為什麽這麽驚訝,不過眼前這個人剛剛好像叫了一聲墨師弟?難道說他也是書院弟子?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有一點念羽白算是聽明白了,至少眼前這個兩鬢斑白的陌生男子是懷著善意而來,跟剛剛那個魂影不是一夥的。


    隨著嶽秋鴻一擺手,麵前洶湧的黑霧就連帶著那些冤魂一同退迴了崖壁中,穀道幹幹淨淨再無他物。


    三人向著迴路走去,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念羽白是啥都不知道也不好插話,嶽秋鴻是怔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墨風則是積蓄了太多疑問,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直到走出了穀口,嶽秋鴻才迴過神來,開口說道:“周盛、柳熙月還有兩個姓影的雙胞胎都逃到了這片區域,等他們休息好了我才指揮那些幽魂將他們逼了出去,畢竟這裏雖然是我掌管,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淵兵過來巡查,要是被它們發現我徇私舞弊,到時候就有大麻煩了,所以我隻是將一具化尊境的骸骨派了出去,暗中保護他們向東走,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那你還見到過書院的其他弟子嗎?比如徐澈、許明淵、白沐寒幾人……”墨風見他開口說話,便也順勢問道。


    嶽秋鴻搖搖頭道:“沒有,我不能離開這片區域,所以不知道峽穀和荒野以外地區的事情。剛才我在崖上麵的山林裏閉關修煉,要不是後來動靜太大,我還不知道離魂跑到了這裏撒野。”


    “對了,我記得你應該不認識周盛他們才對……”


    “是不認識,不過聽他們談話,一會兒就知道了,尤其是他們老念叨你和一個叫念羽白的人的名字。”


    “咳咳,正是區區在下……”念羽白隻好出聲道。


    嶽秋鴻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道:“暗淵裏也有一套森嚴的結構,中心地區由十二淵將坐鎮,統領淵兵,淵將都是幻神強者,正是這些年來身陷暗淵無法離開的‘失蹤者’,無數年來一直更替,除了淵將之首一直活著,不知活了多少年,其他的淵將都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位了,我懷疑淵將之首有著超越幻神的修為。至於淵兵……就是些死物了,換言之就是鬼兵,不過也有不少通靈的。”


    “邊緣地帶就是我們這些暗將駐紮,人數不定,現在的話應該是八十多人,都是化尊實力,也是進入暗淵後無法離開的修者,隻不過呆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被暗淵同化,恐怕擁有清醒神智的不超過二十,想必我再過十年也就成了那副德性。至於我們的手下,就是隨處可見的白骨兵了,不值一提。”


    “同樣,暗淵中還有很多天生的魂體,就是一些幽魂厲鬼,大部分都沒有靈識可言,而且他們的攻擊力都不怎麽樣,隻是擅長一些歪門邪道的鬼蜮伎倆。但也有例外,比如八位幻神境的魂將,依屬性不同按八卦命名,剛剛那個就是排在最末的離魂,準確說是它的一縷分魂,它的本體同樣不能離開暗淵深處。不過我也不太清楚它為什麽煞費心思將你們騙到這來,反正你們早點離開就好。”


    嶽秋鴻輕描淡寫寥寥幾語,就將暗淵的等級架構闡述得一清二楚。


    “化尊以下的修者還不太受規則限製,比較容易出去,養氣境更是完全隨意,不過稍稍遇到什麽危險,他們肯定第一個先掛。當初我到這裏來,就比較倒黴,直接撞上了鎮守此地的暗將,而且還是個沒有殘餘神智的,要不是耍了點心眼示敵以弱,恐怕我就直接淪為血食了。結果僥幸殺了他後,卻被這具盔甲強行套了上來,然後就再也不能離開了。”


    雖然聽懂了嶽秋鴻是怎麽變成暗將的,但墨風還是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嶽秋鴻是如何從明遠山活下來的?又是為何來到了冰域?而且當初他還隻有通玄中期的修為,這一年不到的時間,哪怕是僥幸,他又怎麽可能殺得了化尊境的暗將?偷襲也得建立在一定實力的基礎上啊。


    隻是這種問題,嶽秋鴻自己不說,他也不太好問。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深黑色的暗淵界限邊,嶽秋鴻停住腳步,望著眼前通天徹地幽影繚繞的屏障,淡淡說道:“你們走吧。”


    墨風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言詢問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脫離暗將的身份?”


    嶽秋鴻微澀道:“要麽等我死了,要麽就是暗淵之王親自許可。”


    “暗淵之王?你是說那個超越幻神修為的淵將之首?”


    “不是,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外來者,暗淵之王的實力高低沒人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早就失蹤了,失蹤了幾百年。”


    墨風隻能默然,本來他還想著能不能有什麽辦法幫嶽秋鴻一把,還上明遠山的人情,但聽他這麽一說……感覺這完全是個死結啊。


    看到墨風和念羽白緩緩走向暗淵邊界,嶽秋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塵若……她還好嗎?”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問了,”對著這個按理說是“情敵”的青年,墨風倒並沒有惡感,隻是平靜說道:“這次書院的雪暮之旅放在冰域,所以很多人都來此曆練了,她之前和我一隊,為了找尋周盛等人的蹤跡,往西北方向走了,有大師兄照應,應該不會有事。再說,她也是分靈境的魂師了。”


    “你們還是早點出去,讓她不要到暗淵來涉險,到分靈境或者化尊境這個級別,就進來容易出去難了。”嶽秋鴻輕聲道。


    他頓了一頓,又有些苦澀悵然地說道:“我現在這個鬼樣子,就不要說給她聽了,就當我已經死了吧……以後,就拜托你照顧好她了。”


    念羽白隻覺得這倆人的關係好像遠比他想得還要複雜,這對話是越聽越怪異,不過現在也不適合他開口詢問,便安靜地站在一邊。


    墨風默然了幾秒,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徑直走向了暗淵界限。


    然而剛一觸碰這道屏障,一層幽光就“嗡”地一聲擴散開來,瞬間便漫進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不自主地倒退出幾十米,噴出一口帶著寒氣冰渣的鮮血,方才從那種陰冷森寒的僵硬中緩過來。


    念羽白也沒好到哪裏去,緊隨其後被屏障反彈開來,臉色同樣被凍得一片青白,隻感覺整個人如被冰封了一般。


    看到兩人的異狀,嶽秋鴻也是一怔,沒料到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


    他皺著眉頭走向屏障,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眼神中瞬間多出了幾分震駭。


    “怎麽迴事?”見到嶽秋鴻目光變幻不定,說不清是喜是憂,墨風便抹掉唇邊的鮮血,開口問詢道。


    他倒沒懷疑是嶽秋鴻故意害自己兩人,其一是因為沒理由,其二是被屏障反彈迴來,兩人也沒受什麽大傷,最多隻有一瞬間的僵硬麻痹,嶽秋鴻既然沒趁著兩人無法動彈的時候動手,那就說明他也沒料想到會有這番變故。


    “怪不得……怪不得暗毒一絲不剩,也怪不得妖月黯淡無光……原來是它迴來了……”嶽秋鴻隻是喃喃自語,怔怔出神。


    “他?”墨風光聽口語可聽不出來是他、她還是它。


    嶽秋鴻也沒有故作高深,隻是有些複雜地道:“是暗淵之王……”


    “啥?你沒搞錯吧?”念羽白瞠目結舌,也顧不著禮貌不禮貌了,下意識質問道。


    因為若要他相信,那顆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黑色晶石就是傳說中的暗淵之王……這、這反差也太大了吧?就算那暗淵之王不是人的形態,好歹也不該是個物品吧?


    嶽秋鴻詫異問道:“你們……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念羽白神情怪異地指了指墨風:“如果……如果你沒有說錯的話,阿風剛靠近這裏,靈戒中就飛出了一顆黑色晶石,然後就衝向了天空的妖月,再後來就下了一場黑雨……”


    嶽秋鴻也怔住了,眼神有些恍惚。


    當年,他在明遠山拚命擋下靈獸讓墨風和紫塵若先走,是墨風欠了他一份情誼。


    現在,墨風來到暗淵,讓暗淵之王迴歸,使他多少有了一絲離開暗淵的希望。


    就好像一個因果輪迴。


    念羽白仍然難以置信地道:“喂,阿風,我說你一直帶著一個超級無敵大魔王,居然都沒出什麽事?你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麽?”


    “誰知道,我雖然覺得那顆晶石有些奇怪,但扔在靈戒角落裏一直沒動靜,早就忘了……”墨風無奈道。


    “慢著,話說你在哪兒撿到的?”


    墨風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明域北部,古連山脈中的古連沼澤。而且它本來是一位化尊高手的東西,隻是那人幾十年前就被追殺隕落,隻剩下靈戒埋在沼澤的一個深洞裏,被我機緣巧合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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