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見兩人這樣,便知道他問了也白問,略想了想,他改變了策略。


    “你們誰身上有老鬼新弄出來的強效蒙汗藥?”


    聽到大當家這話,眾人互相看了看,有人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們哪個會想到換那玩意兒呀。


    老鬼的藥可不便宜,尤其是這種新弄出來的,說是強效也不知道藥效具體咋樣,還死貴死貴的,誰舍得換。


    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咳嗽了一下,道,“我這有點……”


    接收到一群人的目光,對方略尷尬了一下,解釋道,“我原想著拿去水源那頭,藥幾頭馬鹿的……”


    聽到這話,眾人眼睛一亮,馬鹿啊!那可是好東西。


    如果那什麽強效蒙汗藥真的能藥倒馬鹿,那可太劃算了。


    “老馬,你那藥分我點?”


    隻是還不等老馬迴答,便被大當家叫停了,他不管這群人私下裏想幹什麽,但是絕不會允許他們壞他的事。


    他要這強效蒙汗藥可是有大用的。


    “這樣,老馬,你一會兒和大強一起去前頭路口會會他們,王五你帶著其他兄弟們在小王村等著,今晚我們……”


    說著大當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其他人見狀,有懂了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還有人附和的奉承道,“大當家這招高明!”


    沒看懂的人也不露怯,直接跟著拍馬屁就對了。


    “大當家英明!”


    “都聽大當家的。”


    ……


    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原地。


    而那邊向前一行人,七手八腳的忙活了好一陣,終於把兩個少年從樹枝上解救下來了。


    “三叔!”


    青年腳踩實地後,才終於有種劫後餘生的真實,慶幸自己和弟弟真的被救了。


    “三叔!嗚嗚,終於見到你了……”


    年齡小些的少年,似乎是見到了親人有了依靠,心中的恐懼和害怕終於發泄了出來,忍不住嗚咽著哭出了聲。


    才十二三歲的小少年,跟著哥哥在山裏跑了一天一夜早沒了力氣,也因此才會慌不擇路下摔倒,還倒黴的連累了哥哥一起摔下山崖,沒死真是命大啊!


    要不是今天幸運的看到向前等人,兄弟倆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東哥,小北,來,先喝點水。”


    向南見大哥和小弟被父親和村裏的叔伯們從樹上救下來,趕緊上前遞上自己的水筒。


    向前見到兩侄兒終於被救了下來,看著兩人蒼白的臉和幹裂的嘴唇,心裏激動又心疼,


    猜也能猜到他們怕是從那晚逃出來後,就沒能喝上一口水,更別說是進食了。


    隻是他自己身上除了水也沒糧食了,此時,他不由得把希冀的眼睛望向了不遠處楚元元的馬車。


    隻是馬車上除了駕車的秦一吼,並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


    不過沒關係,一會兒趕路時可以再找機會厚臉皮問問。


    至於顧行之,他根本沒敢指望,在向前看來,他覺得女娘應該會更心軟一些。


    隻是,還得先迴去對麵隊伍裏才好說其他。


    向東見到有水,雖然很渴,但還是先遞到了弟弟向北的嘴邊,“來,小北,先喝點水。”


    向北也沒顧上客氣,他是真的一點兒力氣也沒了,嘴裏幹澀,也說不出來多餘的話了,見到哥哥遞了水來便先喝了一口,喝完才閉口示意哥哥也喝。


    剛剛看到人的時候,向北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甚至有一秒都想過:


    三叔他們是不是來接自己和哥哥去地府團聚了……


    可是想到被他連累的大哥,又是愧疚和不甘心,等再定睛看向對麵越來越近的人群時,才恍惚也許他不是眼花。


    他不由得期待,也許他是真的見到了三叔,而且,三叔身邊跟著的人也眼熟,


    有堂弟向南,旁邊還有幾人看著是村裏的叔伯。


    生的渴望讓他不由得越發期待起來,沒想到和大哥提了這事後,大哥也覺得是三叔,


    也好在大哥還有力氣,不僅力氣比他厚,聲音還比他亮,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吸引來三叔他們救自己和哥哥。


    仔細檢查一翻被救下來的兄弟倆後,向前更是後怕不已,


    兩人不僅被掛在樹枝上兩天了,向北身上竟還有傷,看那沾了血的破褂子就知道流了不少血,


    好在傷口早已結痂,可在這山裏血腥氣總意味著更多的危險,兩人能平安無恙等到他們來救,實在是太幸運了。


    向前略檢查了一下兩人的情況後,便一把把大侄子背在了背上,向北則讓十五歲的兒子向南背著,


    有同村的漢子想幫忙,被向前拒絕了,人家能幫著把人從涯上救下來已經是好的了,哪還能不知足,


    如今吃喝都成問題,大家的力氣都得省著點用,這一路可不短。


    幾人才迴到營地,付中略看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想了想,還是讓秦芳給那邊送了兩個黑麵餅過去,


    再多就沒有了。


    就這,還是看在後麵要用到向前的份上。


    向前感激的道謝,他本來是想著去找四娘子借點糧食,如今付中給了黑麵餅雖然是粗糧,但好歹是糧食。


    向東拿到黑麵餅也不管好不好吃,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裏送,他是真的餓狠了。


    向北也沒比他哥哥好多少,隻是他實在是沒多少力氣了,這黑麵餅又硬,他吃得很費勁。


    向前見到了不由一陣心疼,想著還是得去找四娘子借點細糧,


    隻是還不等他去找楚元元,付中便催著眾人趕緊出發了,


    剛剛一行人耽誤了一柱香的時間,可不敢再繼續耽誤下去。


    流放的隊伍裏雖然有人不滿被耽誤了時間,但是看了看付中等幾位官差,終究是沒人敢說什麽。


    向東在吃了一個黑麵餅後略緩了緩,便掙紮著從向前的背上下來了,


    他看著在向南的背上昏睡了過去的弟弟,手上還攥著個隻啃出了一個牙印的黑麵餅,既心疼又難受,


    向前見此,和向南略交待了兩句,讓一個本家扶著向東,便向楚元元的馬車行去。


    顧行之不知為何,今天一路總有些心神不寧,尤其是這會兒,更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此時也沒在駕自家的馬車,而是和父親一起,擠在了顧修之和楚元元的馬車上。


    才上馬車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外頭傳來的動靜,正是向前在向坐在車轅上的楚元元借細糧。


    向前其實也不確定能不能成,隻是之前有聞到過楚元元馬車上的肉包子香味,這會兒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想著對方才出城不過半天,會不會有一些富餘。


    楚元元倒是沒為難,向前隻是想借一個包子給那個剛救迴來的小少年,她便轉身從車廂的包袱裏拿了遞出去。


    聽對方說等有了糧食後就還,也沒在意,


    她雖然不會濫發善心,但是這種明顯就是救急的事,她不介意做一做,萬一有功德呢?


    就算沒有功德也沒事,不過就是一個包子的事,她還是給得起的,


    雖然有點煩會被一些自以為是的人借此打秋風,但她也不是什麽聖母,如秦族長媳婦那種人,隨便打發便是了。


    不過再看到周圍那打量和算計的目光後,楚元元還是轉身進了馬車廂,沒在坐在外頭車轅上透氣。


    此時她才注意到顧行之的臉色,不由奇怪的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這麽糾結的樣子?


    顧峰和顧修之正在下棋,聽到楚元元此話俱抬頭望來,顧行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顧峰看了一眼沒說什麽,便又把心神放迴了棋盤上,小四的棋藝又有精進了。


    顧修之看到大哥這樣子,看了眼外頭的新加入隊伍的人群,若有所思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楚元元眼眸微眯,不知想到了什麽,最後還是沒再開口,隻是挑開簾子看向了隊伍前方。


    突然,前方樹林裏竄出來個什麽東西,


    仔細看是一個高大壯碩的青年,背上背著個好像已經昏迷的人,那人的右腳褲腿已空,鮮血卻還不停的往地上滴,看著好不可憐,


    見到流放隊伍便大喊“救命”,形容急切又欣喜。


    楚元元正尋思不會知道路上會不會遇上什麽事,這便看到了前方兩個明顯遇上事要尋求幫助的人。


    隻是這兩人好像不似一般的村民,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幹什麽的,其中一人居然會沒了一條腿。


    不等兩人靠近隊伍,付中警覺的把人攔住了問話。


    他可還沒忘記,這一路上可能會遇上山匪,雖然對方隻有兩人,卻也是要小心一些。


    來人見官差執刀攔人,果然不敢再上前,趕緊停下,局促不安的答話,


    據漢子交待,他們是這附近的村民,打獵時遇到了野豬群,打獵的隊伍被衝散了,隻有他和他背上的兄弟往這邊逃了,其他村民不知去向,


    “求大人救我兄弟一命,他的腿被野豬撕咬,血流不止,如今人迷糊不醒的。”


    邊說著漢子把背上那瘦小的兄弟放下,向眾人示意其斷腿處的空褲管,那塊地方因為兩人停留時間過久,已經染紅了一大片。


    有不少本來看熱鬧的人,心有不忍的這會兒紛紛側目,


    顧行之在來人被付中等官差攔下時,便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此時也走近了兩人。


    隻是不等他上前查看兩人的情況,劉富先一步上前,一邊打量著兩人,一邊說道,


    “救你們?你們有什麽東西能拿來換的?”


    顧行之聞言皺了皺眉,付中見此卻沉默不語,甚至在劉富上前後還隱隱退後了一步。


    漢子很識趣,一聽劉富的問話,便主動的把別在腰間的袋子承上,“差爺你看,這隻石鯪魚可行?”


    劉富接過袋子往裏瞧了一眼,心裏滿意麵上卻不顯,


    他原以為這人身上那鼓起來的袋裏,最多不過一隻野雞或是兔子,


    不想竟然是隻穿山甲,不錯不錯。不過,


    “隻這麽點東西可不夠,你兄弟這腿傷明顯很重,如今的藥可不好買啊!”


    漢子聽了這話一愣,臉上劃過一絲隱晦的譏誚,心想:


    一隻四五斤重的穿山甲竟然還嫌棄不夠,也不怕撐死你!


    但他卻隱而不發,反而又從腰上摸出一個錢袋子,一臉肉痛的遞給劉富,


    “大人,這已經是小人的全部家當了,求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兄弟,”


    劉富接過顛了顛,不屑地笑了,


    雖然這錢袋裏明顯是碎銀子,可也不過隻一兩左右。


    漢子見對方拿了東西和銀子還不給句準話,一咬牙,退而求其次道,


    “實在不行,隻要幾位大人載我兄弟一程即可,我們是前頭小王村人,村裏有懂藥的郞中,隻要迴得及時,想來我兄弟還能有救了。”


    劉富聞聽此言,倒是多了個心眼,招唿了向前問道,“這前頭果真有個小王村,此人你可認識?”


    漢子聽到這話心頭一跳,扶著其兄弟的手不由緊了緊,想起身上藏著的那包藥粉心又定了定,


    萬一穿幫了,有這些藥粉,足夠把這為首的幾個官差放倒了,


    至於其他人,在漢子看來,不過是些軟腳蝦和兩腳羊,何懼之。


    好在,他擔心的最壞情況並未發生,


    向前走到近前,打量了兩人後搖頭道,“迴大人話,前頭卻有一個小王村,隻是小的不認識村裏人。”


    這卻是沒辦法了,小王村屬茅江縣,且離縣城較近,比起他們向陽村可富裕得多,他哪裏有機會和小王村的人攀上交情。


    心裏這麽想著,向前便把自己知道的小王村的事情和劉富都說了一遍。


    劉富看了眼付中,以眼神詢問,付中隻瞟了一眼便離開了視線,


    這點銀子他是看不上的,不過那隻穿山甲獸嘛?倒是還可以,


    所以眼看著劉富想留下人,他也隻是挑了挑眉頭,眼神巡視了一下剛剛兩人出現的地方,


    丟下一句“莫要耽誤行程”,便又招唿眾人趕緊繼續上路。


    劉富明白這是付中沒看上,但卻也不阻止他發一筆小財,


    反正,藥卻是沒有的,隻是順便載個人上路倒無所謂。


    一眾人見沒熱鬧可看,官差又開始執鞭趕人出發,便都紛紛散開往前行。


    顧行之雖覺得劉富此舉不妥,可他不過一個流放犯,哪裏有他說話的份,隻得迴了自家的馬車和父親說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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