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困住在這小小的山神廟,是個人的脾氣都要暴躁。


    楚元元本想把張嫻打一頓好好發泄一下,結果被劉富阻攔了。


    揍人揍不爽,那就隻能多要點賠償了。


    雖然這點東西於她而言根本就沒多少用,但是可以分給昨晚守夜的幾人。


    隻是楚元元沒想到,她這邊的賠償才拿到手,那邊顧敏之三人卻攔住了想把人帶走的張大娘子。


    那意思很明顯,被偷了東西的可不隻一個楚元元,要賠償也不應該隻給楚元元一人。


    顧敏之道,“遭到損失的可不隻顧四一家。四弟妹也隻能代表顧四,畢竟他已經被大伯顧峰分出去了。”


    而三房和大伯二叔,也是早已分家多年了,當然不能混為一談。


    剛剛他們不急著出麵,隻是不想打擾楚元元揍人的興致罷了。


    劉富剛才對楚元元給他麵子停手有多滿意,現在看到顧家三兄弟攔人就有多不滿。


    可顧敏之三人才不怕他,流放多日,他們早已經把這些官差的底細摸得差不多了,


    劉富是三皇子的人那又如何,還不是要受付中節製,而付中,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皇帝的人。


    況且顧敏之說的很有道理,哪怕他不滿也沒得辦法,除非他願意替張大娘子出銀子。


    那怎麽可能呢,不讓她們多挨一頓打已經是極限了,他怎麽可能替張家母女出銀子。


    劉富冷哼一聲,幹脆甩袖走人了。


    張大娘子眼見人走了,有苦說不出,她身上已經沒有銀子了,


    隻能拿眼神去向張母求救,“娘,求您看在夫君的麵上救救嫻兒,她可是夫君唯一的血脈了。”


    張母耷拉著眼皮,冷漠的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嫻兒犯糊塗,你個當娘的怎麽就不能攔著些。如今出了事,我上哪給你們找銀子去。”


    張嫻滿臉嘲諷的看著昔日慈愛的祖母,母親每次弄來的糧食,至少有一大半是進了她的嘴,


    要不是她,母親又怎麽會被劉富得手。


    張嫻厭惡母親,對這個祖母就是仇恨了。


    父親和哥哥被抓時,她就一意從母親身上搶了銀錢送給官差,


    結果爹和哥哥沒救下來,她和母親還因此成了窮光蛋,


    她自己倒是把私房藏了起來,可藏起來又如何,還不是被官差給抄撿了。


    爹和哥哥沒了後,一點忙幫不上不說,每天隻會指使她幹活,還搶她娘弄迴來的糧,


    就這也堵不住她的嘴,每天咒罵她是掃把星,怪她不該招惹楚元元先,惹出來後麵這些禍事以致全家遭難。


    可明明就是爹和二叔他們起了貪念和妄想,關她什麽事。


    張嫻對於祖母不幫自己一點兒也不意外,


    但是,剛剛劉富幫母親說話讓她免於被楚元元揍,讓她體會到了有男人幫襯的好處……


    她突然就不想被打了,她不能讓自己身上再有傷,因為家裏已經不可能再給她弄到上好的藥膏了。


    她的舌頭不小心咬斷了一節,此時說話艱難,隻能含混不清的讓母親注意到她,


    才在她那根紮頭發的發帶裏抽出了兩根金線。


    同時也在心裏發狠,欺負了我的人都給我等著!


    我一定會找到一個最有權勢的男人,


    欺負了我的人,終將全都被我踩在腳底下!


    ……


    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在這天傍晚停了,天邊竟還出現了霞光。


    或許是對“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的深情厚望,


    所有人都歡唿了起來,紛紛開始期待明日天放晴,他們能夠順利的上路。


    之前每日趕路,累得氣喘如牛,總盼著能夠好好歇一歇,


    可在山神廟的這些日子,他們好似因為無法趕路一直在歇息,而實際上卻是每日在經受著饑餓的煎熬,


    隨時擔心著自己或家人會被餓死在這荒涼的山神廟裏。


    顧崢和顧嶼也鬆了口氣,可算是有轉晴天的跡象了,不然他們也要斷糧了。


    連著這麽多天的雨,每家的糧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楚元元這,明麵上的糧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後麵也是每天隻吃兩頓米粥,


    不怕被人惦記,而是怕太異常了讓人覺出不對。


    官差們鬆了口氣的同時,臉也苦了下來,


    在山神廟裏耽誤了這麽多天,雨下了這麽久,豐江必是漲水了,


    他們沒法渡江南下,隻能轉道雲州從西南插入嶺南地界。


    也不知雲州的旱情如何了。


    老張低聲叮囑秦芳,“今晚記得把水桶都裝滿,明日一早好出發。”


    秦芳應了,老張又不自覺嘀咕了一句,


    “竟然真的要轉道走雲州了,嘶,如果經過驛站還得多買幾個水桶備水才行。”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眾人再一次聽到了久違的銅鑼聲。


    眾人飛快的起身準備出發,


    秦一吼駕車,跟在官差的馬車隊伍後慢慢行進。


    楚元元的馬車裏上來了一位嬌客,此時她正在激動的說著,


    “四娘子,這可怎麽辦啊?芳姑姑說接下來要轉道雲州了。”


    秦一璿早上要出發時,和秦芳碰上了,


    秦芳悄悄告訴她,隊伍要轉道走雲州,想辦法多準備一些水。


    她一刻也沒敢耽擱,得了消息就趕緊來找楚元元了。


    她娘說,四娘子是有本事的,為人還體麵,有啥事和她說準沒錯。


    楚元元聽到要轉道雲州,有些意外,顧修之卻好像早已經猜到了。


    想到她可能對大啟朝的版圖不熟悉,顧修之解釋道,


    “我們南下要渡豐江,這幾日下雨怕是豐江漲水過不了。所以,轉道雲州是必然的。”


    楚元元恍然,可是,“雲州那邊現在是個什麽局勢?真要從雲州過,其他先不說,沒水可不行。”


    秦一璿連連點頭,“對對對!芳姑姑說讓我們多備水。那邊如今可還旱著呢,路上還可能會遇上大批逃荒的流民。”


    說到後來,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楚元元,想從她這拿主意。


    顧修之沒有理會秦一璿,而是對楚元元道,“不必緊張,午時我和父親他們商量一下再做準備不遲。


    “官差既然有此安排,肯定也會提前做準備的。屆時我們跟著官差一起行動,能多備些水糧便多備些。”


    楚元元點點頭,心裏盤算了一下後才對秦一璿道,


    “此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中午我會找秦大哥他們商量此事的。”


    秦一璿點點頭,雖然沒得到答案,但也隻能自覺的先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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