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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轟隆前行,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車廂中已經沒有人行走,大部分都在休息。


    吳秋的旁邊是一個女孩,她正趴在小桌上打瞌睡,身上陣陣如蘭似麝的香氣飄散出來,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感覺,她的胳膊比較白皙,一身天藍*短袖短裙顯露出她勻稱的身材,對麵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都顯得有些黑瘦,穿著一身洗的泛白的迷彩裝,男人閉著眼靠著窗,女人掛在男人的身上。


    吳秋此時正閉目思索著訓練計劃,希望能夠盡快成長起來,正當他心中定下計劃準備休息時,旁邊傳來了輕微的抽泣聲,他扭頭一看,是之前打瞌睡的女孩醒了,也許是做了什麽噩夢被嚇著了,正縮在一旁抽泣。


    小孩子哭累了自然會停,可是這女孩的哭聲卻越來越大,被吵醒的旅客目光紛紛看向吳秋,仿佛帶著責備,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小妹妹,請教你一個問題。”猶豫了一下,吳秋還是和女孩打了個招唿。


    “嗯?”女孩果然注意力被轉移。


    “你知道竇娥是怎麽死的嗎?”


    “好像是遇到什麽冤屈吧。”女孩略作思考小聲迴答道。


    “是啊,就像我現在一樣。”


    “你現在?”女孩疑惑。


    “快被周圍那些目光殺死了。”吳秋裝出一臉的悲憤狀。


    女孩抬頭看了看周圍,發現不少人看著自己,趕忙低下頭,隨後明白過來,她噗呲一笑道:“不好意思啊,讓你背鍋了。”


    “沒事,看就看吧,反正我又不會少塊肉什麽的,既然你沒事了,那就再休息一會兒,現在還不到三點呢。”


    女孩看著也就二十出頭,臉蛋稍顯嬰兒肥,柳葉眉桃花眼,確實挺美,隻是吳秋總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


    女孩見自己被冷落,歎了口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哭?”


    “咱倆素不相識,知道這個幹嘛?”


    “有些話憋在心裏難受,說出來可能會舒服一點,素不相識更好,以後不會有什麽交際,也不會尷尬,對嗎?”女孩的話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讓吳秋不由自主的同意,等他反應過來,女孩已經開始講起她的故事。


    “自懂事起,我就是家裏的小公主,吃著百花蜜,喝著晨露水,無憂無慮,快快樂樂,朋友們都過著自給自足的幸福生活。”


    “幾個月前,家鄉來了一批外地人,他們強行占領了各處資源,據說是要開發旅遊。”


    “我們的日子越來越艱難,隻好背井離鄉,去尋找適合生存的地方。”


    “白天,我就在火車上看啊看啊,希望能尋找到適合生存的環境,晚上就聽著廣播裏介紹當地的特色,實在是熬不住了,才休息一下。”


    “剛才想到家鄉的事,再想到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忍不住傷心起來,抱歉。”


    現在全國旅遊業大興,即使占用了山裏人的土地,也會給予補償,看她的衣著相貌,不像是山裏人,吳秋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全當故事聽之吧。


    “你不相信我說的事?”女孩似乎很敏感,一語中的。


    “信與不信,有區別嗎?”吳秋有些無奈,一個故事而已,有必要這麽較真嗎。


    “當然有區別了,我剛才在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氣息,好像對我幫助很大,是那種既渴望又害怕的感覺,所以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女孩有些猶豫,可憐兮兮的望著吳秋。


    “氣息?”吳秋不確定的問。


    “對呀,每個人都有他特有的氣息。比如我後麵那個女的,滿身的紅塵氣;對麵那兩個人,男的一身苦氣,女的一身鄉土氣。”


    吳秋有點明白了,每個人的經曆和職業都會隨著時間,慢慢形成他們特有的習慣,變成自身特有的氣息,隻是許多人沒有注意到而已,那麽自己呢?


    “那我身上的是書生氣還是學生氣?”吳秋問道。


    “不是,書生的是文氣,學生的是稚氣。”女孩搖搖頭,輕聲道。


    “那親情呢?”


    “能讓人放鬆。”


    “友情?”


    “使人安心。”


    “愛情?”


    “心中甜蜜。”


    “你什麽氣息都能感覺出來?”吳秋有些吃驚,這似乎和精神修煉者的介紹有些相似。


    “嗯,可能是種本能吧,我是在你的眼睛裏感覺到的那種氣息。”


    “眼睛?”吳秋仔細迴憶昨天的情況,似乎有一股暖流進入了眼中,讓他感到眼睛不適,難道那是在進化?可效果又是什麽呢?


    一段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化非長,化乃有無之破,長乃融累之限。”


    女孩能感覺到他眼睛中的氣息,很大的可能是第一種精神引導修練者,這一類進化者的感覺很敏銳,隻是女孩自己還不明白而已,這種氣息讓她害怕和渴望,說明等級不低,至少比女孩現在高。


    想到這裏,吳秋緩緩念出:“順應本心,體悟天心,其路自現。”


    女孩聽到吳秋所說,思考了一會問道:“然後呢?”


    見她能聽懂,吳秋便能確定她是修練者了,隻是不知道她目前到了哪個階段,便接著念出一段口訣:“心所想,體所現……謂一。”


    這次女孩沒有思考多久,便繼續問:“然後呢?”


    “心所至,體所納……謂二。”又一段口訣念出。


    “然後?”女孩這次明顯有些急切了。


    “沒有了。”見女孩急切,吳秋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沒…沒有了?怎麽能沒有了?這…這這…”女孩急的站了起來,語氣有些焦急,又有些無措,就像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已經到了臨界點,愛人卻不動了……


    女孩能感覺到吳秋是故意的,她有種撲上來咬吳秋兩口的心,卻又像顧忌著什麽,最後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一咬牙,一跺腳,重重的坐下,臉朝窗戶,仿佛帶著無盡的委屈一般道:“隻要你告訴我後麵的,我…我什麽要求都…都…答應你。”說到最後,聲音幾乎不可耳聞。


    “好啦好啦,看你委屈的樣,聽好了:心所動,體所化……謂三。”吳秋見女孩如此,也不好再逗她了,緩緩念出最後一段口訣。


    從這女孩的反應看,她肯定到了二級,而吳秋連入門的一級都還不算,如果真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至於女孩所顧忌的眼睛,吳秋心歎:隻可威懾無法克敵呀。


    吳秋的話如天籟之音,讓女孩觸摸到進階的可能,自然激動萬分。


    激動過後,女孩不確定的問道:“還有嗎?”


    “沒了沒了,你咋這麽貪呢,咱們還是先把剛才的約定完成吧。”吳秋有些無語,後麵的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約定?什麽約定?沒有吧?對,沒有,嗯,肯定是你聽錯了。”女孩似乎感覺到吳秋沒有騙她,再一聽要完成約定,開始耍賴了。


    吳秋板著臉一直盯著女孩看,看的她心裏泛虛,軟軟的道:“要不你先說說要求,如果不是太過份,我答應你就是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吳秋沉聲道。


    “藍雲驚。”


    “好,藍雲驚,做人要講誠信,以後別輕易許諾自己做不到的事,這次就算了。”吳秋說完揮揮手,示意女孩別再打攪他。


    “人家又不是人。”藍雲驚嘀咕了一句,可惜吳秋沒聽清。


    “什麽?”


    “沒…沒什麽。對了,我要迴家鄉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或許能解決家鄉的困境,既然你沒什麽要求,下一站我就下了。我這裏還有點百花蜜都留給你吧,一天一滴還可以用百日,多了就浪費了。”說完她從身上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玉瓶,放在吳秋身邊。


    “記下我的電話吧,以後如果你想找我,可以打電話。”吳秋給她留了自己的電話。


    他確認了夢境的真實性,沒想到這世界上真有修練的人,而且還讓自己碰到了一個,難道以前的修練傳說都是真的?


    藍雲驚已經離開,火車依舊在不斷的前行,它並不會因為車廂內的一點沉寂而有所改變。車窗外偶爾透進來的光,晃花了人的眼,有人會打開窗簾,欣賞那因為光而變得五彩繽紛的城市;也有人會閉合窗簾,絲毫不為外物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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