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燈火葳蕤,幾支小小的油燈,照得屋子裏有些昏黃,在映照下,人也顯得有些昏黃。


    白舒已經在準備晚餐了,他心情很好,因為,許久都沒有如此愜意地享受一下生活的樂趣了,在這裏,他感受到了一絲“家”的溫馨。


    像黃金龍鯉這樣的奇珍,用來燉成濃鬱鮮香的湯最好,輔以白舒許久之前的在滂州城買,以及或多或少自己采集的藥材,最後放上一小把簡單的粗鹽,便最能使之靈力鎖住,不喪失。


    鼎中的湯沸騰著,這是一鍋金色的濃湯,鮮香四溢,整個木屋,甚至紫鳶花穀,都飄蕩著濃鬱的香氣,那黃金龍鯉的所有靈力都鎖進了這些濃湯之中,那些藥材也散發出草藥的獨特馨香,這是一鼎大補之湯。


    另一邊,白舒架好一堆木材,幾條魚已經烤得金黃,肥厚的魚鰾溢出一滴滴魚油。白舒在上麵撒上一些粗鹽,抹了些微茫大陸用來增添辣味的落山果的粉末,同辣椒粉類似。


    靈璿默默地看著白舒準備著晚餐,像是在看一場藝術表演,她不清楚,眼前這個實力如此強悍的男人,為何連做晚餐都如此精致。


    她撥弄著手中的紫色鳶尾花,如同拿著一件最愛的寶物。


    白舒告訴她,可以摘些紫色鳶尾花,插入一個瓶子中,瓶子中裝些清水,紫色鳶尾花可以再多綻放幾日,白舒說這是“花瓶。”,是他們那裏的一種叫法。擺在屋子裏最好,可以給屋子裏增添一些生機。


    因此,靈璿乖巧地點了點頭,采了些紫色鳶尾花,插在了瓶子中。


    “舒,應該會喜歡的吧?”靈璿自語道,顯得很是開心,她喜歡看白舒的笑容,那是一種極為溫暖的笑容,每當白舒一笑,她都會莫名地覺得安全了許多。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嗎?”靈璿暗暗想道,臉色有些微微發紅,“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可惜……”靈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舒,那樣優秀,我怎麽能配得上他,還有,他一定很愛他的妹妹吧,她好像叫白靜。”


    靈璿迴想起當時白舒提起白靜時的眼神,溫柔如水,滿滿的,全是愛意,前兩日,二人閑談,無意間,談及到了白舒說的妹妹,其實就是白靜。當白舒提到白靜,那時候,他的嘴角不知覺就露出了笑意。


    “我怎麽能想這麽多,舒救了我,現在還同我一起住在這紫鳶花穀,我就應該知足了,為什麽還想要和他一起……”


    正當靈璿胡思亂想之際,白舒端上一鼎香氣四溢的黃金龍鯉湯來,打斷了靈璿的亂想。


    白舒笑了笑,說道,“璿,可以吃晚餐了。”


    白舒一邊說著,一邊給靈璿盛上黃金龍鯉湯。


    “好香啊。”靈璿看著一鼎濃鬱金色湯,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做飯如此厲害。”


    白舒隻是笑了笑,道,“香的話就多吃一些。”


    說著,遞給靈璿一條烤魚,“嚐嚐我做的烤魚,看看合你的胃口嗎?”


    聞言,靈璿淡然一笑,道,“你能給我做晚餐,我就很知足了。”


    白舒笑了笑,道,“那就多吃些,不夠的話,明日我再做。”


    “好。”靈璿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以後都你做。”


    白舒有些無奈,但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白舒看著桌上的美食,感覺缺了些什麽,突然,白舒靈光一現,便從空間手環中拿出了一瓶酒來。


    “這樣的美食,怎能少得了這東西呢?”白舒笑了笑。


    見白舒拿出一個瓶子,靈璿有些疑惑地問道,“舒,這是什麽?”


    “滿庭芳。”白舒迴答道,“是一種味道很好的飲品。”


    “滿庭芳是什麽?”靈璿更疑惑了。


    白舒笑了笑,便將那“滿庭芳”打開,刹那間,一股濃鬱酒香氣息彌漫在屋子中。


    “咳,咳,咳。”靈璿卻捂住了口鼻,有些奇怪地說道,“舒,這東西好難聞……是壞了嗎,有的果子壞了,都有些這樣的味道。”


    聞言,白舒有些詫異地看著靈璿,接著,白舒便明白了,原來,百萬年前的微茫大陸,那酒神杜康還未造出酒來,因此,靈璿不知道酒,當然,也聞不慣這酒的氣息。


    至於靈璿所說有的果子壞掉也是這種氣味,就是因為果子在腐化的過程中有些微微的發酵,所以,才有了些淡淡的酒味。


    想到這裏,白舒笑了笑,說道,“沒有壞,這是我們那裏的飲品,很好喝,你可以試試。”


    聞言,靈璿有些好奇,她也想嚐嚐白舒說的“滿庭芳”的味道,可這氣味讓她有些抗拒。


    “我,還是不喝了吧。”靈璿搖了搖頭,“它的氣味很怪……”


    白舒沒有勉強,隻是拿著酒瓶,一邊吃肉,一邊飲著酒,看起來很是享受。


    看白舒很是享受的樣子,靈璿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舒,我,我可以嚐一點點嗎?”


    聽見靈璿的聲音,白舒淡淡一笑,道,“璿,若是你想要喝,自然可以。”說著,便將酒瓶遞給了靈璿。


    靈璿淺淺地嚐了一口,刹那間,苦味,辣味便彌漫了整個口腔,這令得靈璿大驚,她想要吐出來,但看著白舒看著她,默默地將酒咽了下去,一股淡淡的灼燒感,在她體內彌漫,她的臉羞得緋紅,連連將酒瓶還給白舒。


    她不明白,白舒為什麽會喝如此難以下咽的東西,難道是因為他是如此與眾不同?


    白舒自然看清楚了靈璿的窘態,但他沒有笑,隻是說道,“這滿庭芳會喝的人會感到很好喝,不過,不會喝的,大概就會同璿你一樣吧,所以,沒關係的。”


    “嗯……”靈璿點了點頭,不多時,她捂著自己的頭,說道,“舒,我怎麽頭有些暈了?”


    白舒也有些詫異,暗自道,“不會吧,這樣一小口就醉了?”


    於是,白舒說道,“璿,沒事的,可能你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便好了。”


    靈璿點了點頭,她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白舒的信任都超過了信任她自己,因此,白舒說什麽,她就願意相信,哪怕她知道白舒是在騙她,她也願意相信。


    酒過三巡,白舒臉色有些微紅,他有了醉意,靈璿倒是清醒了許多。


    一鼎濃鬱無比的黃金龍鯉湯已經所剩無幾,白舒感到了有一股精純無比的靈力流進了混沌金海之中,身上的一些輕微的暗傷,也有了些愈合之勢。


    雖然靈璿沒有修行,但體內有著一些精純的靈力,也有許多好處,至少可以延緩衰老,提高免疫力,減少生病的風險。


    看著眼前如小鹿般活潑可愛的靈璿,白舒的心緒很亂,但有的話,他還是得說出口。


    經過白舒的再三思索,白舒還是將憋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


    “璿。”白舒喊著靈璿的名字,“我們可以談談嗎?”


    聞言,靈璿有些一愣,旋即,眼眶有些發紅,但還是笑了笑,說道,“舒,你想談什麽?”


    “我……”白舒欲言又止,“我……我想替你開辟氣海。”


    “氣海?”靈璿有些疑惑,但或多或少也猜到一些,隻是試探性地“氣海是什麽?是你存儲神力的地方嗎?”


    “不是神力。”白舒搖了搖頭,“氣海是存儲靈力的地方,開辟了氣海就能修行了……”


    “修行……”靈璿默念,接著說道,“我不止聽舒你說過一次了。我修行了,就能和你一樣厲害嗎?”


    聞言,白舒笑了笑,道,“以璿你的聰明才智,超過我都是早晚的事。”


    “舒。”靈璿自然知道白舒不過是哄哄她,於是有些嚴肅地問道,“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突然想要幫我開辟氣海了呢?”


    頓了頓,靈璿繼續說道,“舒,你是想離開我了嗎?”


    聞言,白舒一愣,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的緣故,他看見了靈璿眼眶中的淚水竟如流水一般地流下,尤其是她說出這一句話後,這讓白舒的心緒更加地雜亂。


    但白舒知道,現在不是應該動情的時候,他給不了靈璿什麽,所以,他寧可做一個壞人,也要將一些事情說出口,以好斷了靈璿的一些想法。


    於是,沉默了片刻,白舒說道,“璿,其實,我離開是遲早的事,我之所以想要替你開辟氣海,是因為這微茫大陸危機重重,我想讓你在我離開後,能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以至於不那樣輕易地喪命。”


    靈璿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聽著。


    “不過……我暫時不會離開你。”白舒笑了笑,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來。


    當白舒這句話說出口後,靈璿的麵容突然好看了些,原來,靈璿也是在做著心理鬥爭。


    “原來,舒,心裏是有我的……”靈璿暗自想道,“那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我知道舒離開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更應該好好珍惜同舒在一起的時間……”


    “所以,璿,你願意開辟氣海,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嗎?”白舒並未注意到靈璿的表情,隻是繼續問道。


    “我願意。”這時,靈璿開口了,她笑了笑,露出一絲好看的笑容來,說道,“舒,就按你的意思吧。”


    白舒點了點頭,心中默念,“我倒是不怎麽希望你踏上這條路啊,不過,若我離開後,這能成為你自保的手段,那麽,你還是踏上這條路吧。”


    鼎中最後一滴的黃金龍鯉湯被白舒喝光了,木屋中,兩人一言一語地交談著,油燈閃爍著,房間中昏黃映著昏黃,木屋外,月亮很大,很圓,散發著蒼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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