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星空帝君點了點頭,笑著道,“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李純陽的六世輪迴竟同你又成了摯友,並將無塵物歸原主,嗬嗬,想不到吧?”


    白舒點了點頭,今日他的所聞所見完全是超出了自己可接受的範圍,若這星空帝君再說些更奇怪的事情,他也見怪不怪了。


    “那麽說來,方才我所見的李純陽是李純陽六世輪迴中的一世?”白舒眉頭皺了皺,道,“那為何會出現在藏蘊?”


    “的確是李純陽的一世。”星空帝君點了點頭,“不過,你剛才所在的地方卻不是你口中的藏蘊。”


    “不是藏蘊?”白舒眉頭一皺,“那方才那裏是?”


    “自然是時間長河。”星空帝君迴答道,“否則,你如何能見到李純陽的另一世?”


    “可當時若雪也在,現在怎麽……”白舒問道。


    “那個女孩?”星空帝君笑了笑,“自然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白舒心頭猛跳,“若雪也是假的,也是你演化中的一個片段?”


    “不然呢?”星空帝君笑了笑,“不過呢,她也算是半真半假吧,因為她帶有你的執念。”


    見白舒有些疑惑的樣子,星空帝君解釋道,“半真是相對於白舒來說,半假則是相對於我的演化來說,而執念這東西,有時候會讓虛假變成真實。”


    “不光是這個女孩,包括你遇到的微茫大陸所有的人,都是半真半假。當某一天,你心中的執念都消失了,她們都會消失,再度迴到這時間長河中。”


    “嗯?”白舒眼神一動,有些慌張起來,星空帝君方才所言若是一切屬實,那麽,他所見到的一切幾乎是半真半假的,包括忙暘,包括葉馨兒,包括玄黃秘境甚至包括柳若雪……而他某一天,執念一散,便都會消失,這些都是白舒不能接受的。


    他不希望先前經曆過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嗬嗬。”星空帝君笑了笑,“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我告訴你,確實如此。”


    白舒心中失落起來,猶如破了一個洞一般。


    “不過……”星空帝君頓了頓,笑了笑道,“夢做得多了,也便成了真實。”


    聞言,白舒眼神一動,隻見星空帝君露出一番若有所思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讓我沉醉於夢中,不再醒來?”


    “可以這樣說。”星空帝君開口道。


    “可我是真實存在……”白舒反駁。


    “不,你不是真實存在。”星空帝君搖了搖頭,“你僅僅是我的演化,雖然某種原因讓你成了真實,但依舊擺不脫是我演化的本質……”


    沉默了片刻,白舒笑了笑,淡道,“你給我說這麽多,我想你的目的不會隻是告訴我,我的真實來曆吧?”


    “所以說……”白舒眸子微冷,繼續道,“請告訴我,你的真實目的吧,星空帝君。”


    “嗬嗬。”星空帝君笑了笑,然後,眼眸中突然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冷道,“我想讓你做走出太古的第一人。”


    “走出太古的第一人?”白舒越發地糊塗起來,“這是什麽?”


    “我想讓你成仙。”星空帝君冷冷地道,“去覆滅那個肮髒的紀元,讓這微茫大陸成為一縷煙。”


    “我沒有瘋……”白舒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成不了仙,也沒有那個能力去覆滅紀元,更不能去讓微茫大陸成為一縷煙。”


    “如果,你想複仇。你大可自己出去,不必來找我。”白舒開口道。


    “嗬嗬。”星空搖了搖頭,道,“我若是出去了,你便會消失。”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白舒冷笑道,“怎麽,堂堂星空帝君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了?”


    “嗬嗬。不必激我。”星空帝君笑了笑,“我最開始的目的,便是將你帶到微茫大陸,從而讓我重生,我不取而代之你,是有兩個原因。”


    “哦?”白舒嘴唇微張,問道,“何種原因?”


    “其一……”星空帝君緩緩地開口道,“這棋局我已擺了千萬局,唯有你來,此字才形成,所以,也隻有你才能接觸真正的仙路,因為你是被大道所認可。”


    “其二。我想看看,你的執念到底有多深,我不否認你的真情實意,但是,真情實意並不代表真實,你想讓你身邊的人都留存下來,就要看你是否值得他們去守候,你是否願意為了他們而拋去自己的生命。”星空帝君淡淡地開口道。


    “那我需要怎麽做?”聞言,白舒心頭一動,反問道,“除了讓我做那走出太古的第一人外,還能如何?”


    “別無他法。”星空帝君搖了搖頭,“穿越時間長河,走出太古,超脫輪迴,你便能做那走出太古的第一人。”


    “你將會是從曆史中走來的人,那時,你的執念將會深入到一種極其微妙的境界,你身邊的人,自然便會從夢中變成現實。”


    “從曆史深處走來?”白舒眉頭一皺,問道,“這曆史跨越了百萬年,那豈不是我還未走出,便已經老死了?”


    “你可沒有表麵這樣簡單。”星空帝君笑了笑,“先前你飲過一杯酒,這酒名為輪迴酒,可以讓人加速輪迴,即便你老去,這輪迴又會讓你年輕起來,如此循環,所以,我才說此酒的勁頭有些大了。”


    “輪迴……”白舒自語著,旋即反問道,“那我這樣豈不是永久不死了麽,永生了?”


    “不會。”星空帝君搖了搖頭,“此輪迴酒隻限於時間長河中有效,所以,並不存在真正的永生,除非你能成仙。”


    “成仙麽……”白舒喃喃,旋即搖了搖頭,自語道,“這些對我來說實在太過遙遠,不過……”


    “不過,這酒既是輪迴酒,那麽它定然是隻會對那有輪迴印的人才有用,我雖然是你的演化,但你並沒有進入輪迴,你隻是打破了自己的極限,從而還未徹底死去,所以,我不可能有著輪迴印,那麽,我將如何跨過時間長河?還是說,輪迴的含義不是那生老病死再延續新的生命麽?”


    “嗬嗬。”星空帝君打斷了白舒的話,笑了笑道,“這樣快便隱隱有些理解了輪迴。生老病死,日月更替,山川變化,萬物生長,零落……皆是輪迴。”


    “一物死,一物生。一物凋零,一物盛開……”星空帝君迴答道,“一物的衰亡,總會有一物的盛開,從而,生命便得到了延續,永遠地向前,輪迴不過如此……”


    “那我不需要輪迴印?”白舒眉頭微皺。


    “你本就是輪迴中的人,還需什麽輪迴印?”星空帝君笑了笑,反問道。


    “嗯?”白舒略顯疑惑起來,“你說的,我不明白。”


    “還不明白?”星空帝君笑了笑,道,“罷了,我便告訴你吧。”


    “你還記得茶聖陸羽麽?”


    “茶聖……陸羽前輩?”白舒有些一滯。


    “不錯。”星空帝君點了點頭,“你在他那裏不是喝過一杯三生茶麽?”


    “好像是有這樣一迴事。”白舒點了點頭迴想著,“那茶有什麽問題?”


    “茶沒有問題。”星空帝君搖了搖頭,“不過你有問題。”


    “嗯?”


    “你已清楚自己的來曆,你是我的演化,但最終出了些問題。所以,白舒和我的演化其實便成了一體。”


    “……”白舒不語,默默思索著。


    “三生茶,前塵,今生與來世,悟出這三生,你便能跳出輪迴,活出下一世。而你和演化成了一體,那麽,你既是真,又是假……因此,你便永遠無法跳出這輪迴,無法活出下一世。”星空帝君開口解釋道。


    “所以,那時,我喝的三生茶才是寡淡如水?”白舒反問道。


    “沒錯。”星空帝君點了點頭,“因為,你無法跳出輪迴,所以,你隻能活出一世,因此,你想要活下去,便要一直在這輪迴之中前進。所以我說,你本身就是輪迴之人。”


    “那我要打破了這輪迴如何?”白舒笑了笑,顯得有些戾氣十足。


    “嗬嗬。我沒意見。”星空帝君笑了笑,“如果你可以,那麽,我也算是得到了拯救。不過,想要打破輪迴,你至少也要得道成仙吧。”


    “不成仙,一切皆無可能。”星空帝君有些苦口婆心,“而如今這走出太古,便是你的機會。”


    “你會幫助我麽?”這時,白舒放棄了所有的警惕,因為若是這星空帝君想要擊殺他,是易如反掌,所以萬全沒有必要,而是發揮了其本質特征,厚臉皮。


    “……”輪到星空帝君不語了,他沒想到方才還冷眼的白舒,現在的眼神中卻有一絲奇異的燥熱,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會吧?”白舒繼續問道,“星空帝君你會幫我的吧?”


    “我怎麽幫你?”星空帝君反問道。


    “難道星空帝君你沒有辦法麽?”白舒故作遺憾,道,“那麽,我便走不出這時間長河了,也不能再成仙了,或許,星空帝君,你的算盤都會打空了。我走不走出太古都無所謂,隻是,帝君你想要和我一樣,擺脫這輪迴的宿命,我們也不再是一體,就沒辦法了。”


    聞言,星空帝君眉頭微微一皺,自語道,“果然聰明……”


    旋即,星空帝君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縱山觀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紙墨殘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紙墨殘年並收藏縱山觀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