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強,還帶著讓人暈眩的觸感。


    我觀賞地平線上龍門的微縮街景。


    從這裏看,不可一世的摩天大樓像一根針樹在日落中央,整個城市變得模糊又後現代的優雅。


    無與倫比的閃耀。


    風來了。


    燒焦的碎片穿透鋼鐵叢林,肺部的灼燒感也減輕不少。


    風過去了,腳下的鋼鐵戰車已經停止前進,


    “太好了!”


    腳下傳來盾衛大哥們嗓音嘹亮的歡唿。他們試圖把小小的科學家拋到天上去,但是馬上被隨手防狼手電暗中製裁,動彈不能。


    噠。


    略帶猶豫的腳步聲。


    下一股強風來臨時,空氣中多了一股少女的氣味。


    經年累月在外行軍,無數次穿越生死。


    被感染者信賴的前領袖。


    結果是,笨手笨腳的白發德拉克弄翻了一大堆被壘起來的雜物,掀起的灰塵讓她更加灰頭土臉。


    “唔……咳咳……”


    意味不明的擬聲詞。


    原本的她,其實就是時常會在親密的人麵前露出一些少女才有的小動作。


    不擅長家務,做黑暗料理,油嘴滑舌。


    屬於她的行事風格,是個不完美的人。


    重新將雜物一件件碼好,塔露拉輕手輕腳坐到我身邊,像是抱怨,又像是想搭訕卻找不到話語的笨拙社恐。


    “為什麽你會一個人坐這裏?”她問。


    “看風景。”


    “啊。”


    順著我的視線,塔露拉也看見了遠處隻有蘋果大小的龍門。


    她很快別開視線,肢體語言表達出內心的不安。


    “……”


    “別裝作默不作聲啊,你不是有話想講才過來的嗎?”我反而來勁了。


    好玩的。


    “我把緊急製動鑰匙交出去了。”


    “嗯。”


    如果你不交出去,w肯定會扒了你的皮,我們也該被龍門的城防炮轟炸,至少摔個七葷八素。


    坐在天台邊緣的我肯定第一個被搖晃的城市甩出去,摔死。


    沒有發生這些事,是因為你肯定一早把鑰匙交出去了。


    所以。


    “不要沒話找話。”


    我不留情麵給少女一個指彈。


    “你特意跑過來是想問那條黑蛇的事?”


    “嗯。”


    “放心吧。”抽了抽鼻子,乘機抬手摸了摸白色的腦袋,我用相當鎮定的聲音宣告:“雖然他在最後關頭想要像附身在你靈魂上那樣詛咒我,但我可和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輕信老男人的叛逆期少女不同,這玩意奈何不了我。”


    我說了假話。


    就算不死黑蛇的源石技藝確實奈何不了我。


    但終結詛咒的方案在我貧瘠的記憶宮殿內根本找不到一丁點。


    即便知識上了解了,但說到經驗上的話,肯定有很多地方非常不一樣吧。


    在情急之下,我選擇故意向黑蛇透露出我的強大,露出破綻引誘他上鉤。


    現在計劃很成功。


    被成功纏上了。


    “小塔隻要做小塔自己想做的就好了。”我安慰。


    “騙子。”


    “……”


    好家夥。


    越說越錯,實在是亂七八糟。


    謊言被戳穿太快,我真掐著脖子想高聲唿救,卻隻能強裝鎮定,繼續麵無表情,雲淡風輕。


    說起來,“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完全是為德拉克定做的台詞,可王子救公主那套卻在維多利亞卻絲毫沒有賣點,真是太令我遺憾。


    “被它控製那麽久,我怎麽可能什麽都感覺不到。”


    幾乎快要哭出來,溫熱的指尖直接穿過襯衫觸摸著我的胸膛。


    “這裏……有它的臭味。”


    塔露拉不由分說湊近,微弱的唿吸打在我身上。


    咚……咚咚……


    心髒逐漸狂跳,感覺耳根子在發燙。在我下巴處,持續傳來少女強裝鎮定、卻又掩飾不住無比懊惱的聲音。


    “對不起。”


    兩句話間,那雙眼睛,居然落下淚來。


    “對不起。”


    少女又說一遍。


    “找到了!撲街仔你在這……你、你哋在做乜(你們在做什麽)?!”


    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不妙的聲音,我和塔露拉猛然分開,轉過身。


    “……死。”


    站在那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暉潔。


    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但是赤霄確實是實實在在出鞘了。


    感覺看到了道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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