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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中年的人類就是瑟蕾希的父親——奧希裏斯,龍族最著名的學者之一,尤其在研究人類文化方麵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素養。見慣了龍族原型的薩溫驟然看見人形的龍族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問候:“伯……伯……伯父……您好……很久……沒見了……”


    奧希裏斯親切地拍了拍薩溫的腦袋,笑道:“薩溫,你很久沒到我們家來了,在忙些什麽?”


    “就是,呃……上課。對,就是上課而已。”薩溫厚著臉皮迴答,旁邊的瑟蕾希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薩溫在學校裏遠遠稱不上是個優秀的學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課他都沒上。


    奧希裏斯點點頭說道:“嗯,很好,知識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好好學習。”


    薩溫和瑟蕾希跟在奧希裏斯身後一起進入了洞窟,薩溫忽然想起一個傳聞,奧希裏斯是龍族中的異類分子,長期都保持著人形模樣很少現出他的本相,難怪他居住的洞窟會這麽小,如果始終保持人形的話的確是不需要那麽大的空間。


    奧希裏斯居住的地方也布置得像人類的房間一樣,跟薩溫在沉船上看到的人類房間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首先一樣就是家具,大部分龍族都不會在自己的巢穴裏擺放家具,即使有也不會擺放,因為龍族根本用不上這些,但奧希裏斯的洞穴裏就擺著家具;其次奧希裏斯的洞穴裏擺滿了書籍,學者的美譽果然不是白來的。


    奧希裏斯徑自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那種優雅自然的姿態讓薩溫頗為神往,心說將來等我能幻化人形的時候我也要這麽來一迴。幻化成人形是龍族天生就具有的本領,這種本領既不是魔法也不需要學習,隻要成年以後就一定會獲得。因為長期生活在深海大洋中,現在的海龍族與人類幾乎沒有什麽交際,人類文化對於龍族的影響越來越小,因此很多龍族雖然可以幻化成人形,但他們卻更願意保持著本來的麵目。


    這種現象在龍族的平民家庭中尤其明顯,薩溫的父母在家有時候會化成人形,學著人類搞點什麽浪漫晚餐之類的,但薩溫的哥哥都伊爾就很少這樣,他為自己的龍形本相而感到驕傲,他尤其樂意在薩溫的麵前展示他發達的肌肉,和尖尖的獠牙。


    看著瑟蕾希的父親以一種近乎人類的方式生活,薩溫意外的有些羨慕這樣的生活,這個念頭讓他自己都感到吃驚,此前他可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即使看到自己的父母化作人形,他也隻是感到有些新鮮而已。但今天看著奧希裏斯的生活方式,薩溫突然對人類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人類究竟有什麽樣的魅力,竟能讓龍族最著名的智者也為之折服。


    奧希裏斯坐在椅子上,薩溫和瑟蕾希還不能化成人形,隻能趴在地上聽奧希裏斯講話。


    “你們找到的那兩個筆記本我已經處理過了,以後可以放心的閱讀。”奧希裏斯說著,就從桌子的抽屜裏取出了那兩個筆記本。


    “父親,你是怎麽處理的,以後都不用擔心會被泡壞了嗎?”瑟蕾希對父親如何處理人類紙張的問題很感興趣。


    “哦,這個很簡單,隻要給紙張施加特殊的咒語就可以了。不過最好的保存方式還是將筆記裏的內容抄錄在真正防水的材料上,這樣才能避免咒語失效的時候造成的損失。”奧希裏斯平淡地說。


    薩溫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兩本筆記裏究竟寫了些什麽內容,隻見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奧希裏斯手裏的筆記本,恨不能用嘴一下給叼過來。奧希裏斯看出了薩溫的急切,溫和地笑了笑,然後順手講筆記遞給了薩溫。薩溫用嘴接過筆記本,往地上一放,再用嘴唇輕輕地去翻動扉頁。人類的書本並不適合給龍族閱讀,一是書頁太小,二是紙張太薄,想用龍族的大嘴去翻動,難度可想而知。


    薩溫努力了幾次,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翻不開那薄薄書頁,這要不是在瑟蕾希的家裏恐怕他就要發飆了,龍族可沒那麽好的耐心。奧希裏斯見薩溫一副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用手將筆記翻看然後攤在了薩溫的麵前,薩溫見狀心裏一喜,急忙去看那筆記中的內容,筆記自然是用人類的文字寫成的,雖然學校裏也教過一些,但薩溫從來沒有認真學過,對於筆記中的內容看得是一知半解,一句話裏能看懂兩三個詞語,越看越是稀裏糊塗。


    這時,奧希裏斯說道:“我大概看了一下,這兩本筆記應該是某個人類船長留下的,一本是他的航海日誌,記錄了每天航行的情況;另一本則是他個人的見聞,裏麵記錄了很多他曾經到過的地方和見過的趣聞,其實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奧希裏斯說著,眼睛裏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聽了奧希裏斯的話,薩溫對其中的內容更加感興趣了,可惜自己能認識的詞語有限,大部分都看不明白。


    瑟蕾希也湊過來跟著一起觀看,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大部分內容她都能看懂,薩溫對此不禁頗為羨慕,看來認真上課還是有好處的……此時的薩溫已經沒心思繼續看下去了,但瑟蕾希正看得入迷,他倒也不好意思打斷,於是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薩溫心想:“瑟蕾希對人類文字能掌握這麽多,恐怕不光是認真上課的結果,家裏有這麽一個學者老爸,要是人類文字學的不好那才奇怪。”薩溫用眼角看了看瑟蕾希又看了看奧希裏斯,心裏忽然想:“奧希裏斯這麽喜歡人類的生活方式,大概跟他喜歡看人類的書籍有關吧,為了能方便的看書,所以就始終保持著人的樣子,長期養成的習慣,讓他越來越像個真正的人類而不是龍族了……”


    就在薩溫胡思亂想的時候,奧希裏斯忽然問道:“薩溫,你長大以後想幹什麽?”


    奧希裏斯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看著薩溫,而是自己抱著一本書在看著,薩溫抬頭看了看奧希裏斯,見對方並沒有盯著自己,顯然是給自己從容思考答案的時間。薩溫眯著眼睛想了想,發現自己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作為龍族長大了自然是像龍族一樣的生活,似乎並沒有特定的目標。龍族是最強大的種族,似乎已經沒有太多目標可以去追尋了,最大的目標也許隻剩下讓自己的家族更好的繁衍了。


    薩溫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隻能淡淡地說:“好像……也沒什麽目標。”


    奧希裏斯繼續問道:“那有沒有想做的事?”


    薩溫歪著腦袋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我想到很多地方去看看,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奧希裏斯合上書,笑道:“當然也算,你想去什麽地方看看?”


    “這個……”薩溫也說不清,他覺得海洋這麽大,能去的地方一定很多。


    奧希裏斯見薩溫說不上來,倒也不勉強他,轉頭問自己的女兒:“瑟蕾希,你呢?”


    瑟蕾希直起脖子,很有自信地說:“我要想媽媽一樣,成為龍族的女議員,繼續家族的榮光!”


    奧希裏斯和薩溫都笑了,兩人仿佛看到了瑟蕾希變成她媽媽的樣子,不過奧希裏斯的笑是溫暖的,而薩溫的笑則多少有苦澀。


    告別了奧希裏斯,瑟蕾希將薩溫送到了洞***薩溫忽然轉過身對瑟蕾希說道:“瑟蕾希,你的人類文字那麽好,是跟你父親學的吧?”


    瑟蕾希點點頭道:“對啊,我跟他學了不少呢,就連尤伯師傅都沒我知道的多,上次我發現尤伯師傅有好幾個地方都講錯了……”


    “那你能不能跟你父親說一下,我也想跟他學習人類的文字?”薩溫很認真地問。


    瑟蕾希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一向對學習不怎麽認真的薩溫突然提出了這樣的請求,這可不像平時的他呀。


    “你怎麽突然想到要跟我父親學習人類文字的?不說清楚我可不幫你。”瑟蕾希說道。雖然嘴上是這麽說,其實瑟蕾希的心裏早就同意了,一想到能和薩溫一起學習,瑟蕾希的心裏不知有多高興。


    薩溫搖了搖尾巴,然後朗聲說道:“將來我想去看看人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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