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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這色澤豔麗,玉笑珠香的雪牡丹,能常年盛放於紫霄宮的各處角落。


    正在擺弄雪牡丹的美婦人對近旁的仙婢說道:


    “這兩株雪牡丹偏瘦弱,多照料些。畢竟,雪牡丹不似梅花,以瘦為美,太瘦反而不好看。”


    一旁的仙婢看見那兩株瘦弱甚至偏枯黃的雪牡丹後,不禁誠惶誠恐地答道:


    “是。”


    若非天後娘娘寬宏大量,她估計此刻早已被罰了,早知道,就不該拿俸祿去賭,輸了不說,還忘了給雪牡丹澆水,治理蟲害。正當仙婢懊惱之際,門外行來的仙婢緩緩彎腰向美婦人拜道:


    “啟稟天後娘娘,白帝求見。”


    “哦?”


    白帝?許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西方的主神,向來不理天庭中事也不愛管天庭俗務,怎的,今天會突然來找她?她心下狐疑,對婢女說道:


    “宣見。”


    來人一身白色的錦袍,花紋圖案用金絲穿繡,英眉朗目,氣宇軒昂。他略抬了抬手,拜道:


    “白帝見過天後娘娘。”


    天後溫柔大方地點頭迴敬道:


    “免禮。來者是客,白帝,請隨我到大殿喝杯茶吧!”


    白帝沒有拒絕,紫霄殿內,牡丹盛放於各個角落,天後似乎對牡丹情有獨鍾,就連茶具都是清一色的牡丹浮雕樣式。


    天後問道:


    “不知白帝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白帝緩緩將茶杯放下,道:


    “為了司雲仙子雪沁。”


    天後心下一驚,心想難道這個單了幾十萬年的西方白帝也看上那丫頭了?可是以白帝的年紀都可以做她爹了,她有些不自然地硬擠出一個笑,這,未免也太不相稱了。白帝瞥了一眼萬分錯愕的天後,緩緩道:


    “雪沁,是我女兒,所以,我此番前來,乃是和天後娘娘商議,恢複雪沁帝女的身份。”


    天後多少有些始料未及,又為剛剛自己先入為主的所想而感到羞愧難當。是了,前兩天度辰還說度辰的生父是天神,她怎麽就給忘了?一想起度辰來,她不禁喜上眉梢,言道:


    “這個自然。隻是,聽度辰說,雪沁一直生長在西海的汐宮,其母為靖玄,靖玄為女媧之女,又怎會與白帝相識?”


    她從未聽說過白帝和靖玄相關的秘辛,隻知道白帝一直無帝妃,以至於白帝說雪沁是他自己的女兒時她多少有些難以置信。


    白帝歎了口氣說: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他似乎不願提及當年往事,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而問道:


    “怎麽?度辰賢侄也與小女認識?”


    他頗為好奇。


    “豈止認識,說起這倆孩子,倒也是有緣份,怕隻怕這倆孩子,早已是情根深種了。”


    天後緩緩答道。白帝驚疑,問道:


    “竟有這樣的事?”


    他昨晚於西丘,見日神司燁對雪沁似乎格外上心,可如今卻又聽天後說度辰已於雪沁情根深種?他一臉的狐疑。


    天後唯恐白帝不信,便開始扒起雪沁和度辰兩人的秘辛來,說道:


    “白帝不在天宮,也不愛理天中俗事,故對天庭的雪沁和度辰的傳聞知之甚少,也罷,今日閑來無事,待我細細說與你聽……”


    天後將度辰如何在西丘認識雪沁,又是如何在人間再遇雪沁,將雪沁帶到天宮上來的過程詳述了一遍。白帝微微頷首,說道:


    “原來是這樣,這倆孩子倒是挺有緣份的。”


    天後一臉的燦笑,說道:


    “可不是嘛,天帝還和我說,雪沁第一次見他,跟著度辰叫他父帝,哈哈。”


    白帝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女兒還沒嫁人就先改口了。不過看天後的表現,似乎對他的這個女兒還算喜歡。


    天後一方手帕捂住嘴笑,繼而補充道:


    “我聽度辰宮裏的仙婢說,度辰天天讓他們換著花樣給雪沁做吃的,就連王母也跟我抱怨,說三千年一結果的蟠桃被度辰采了去當尋常水果給雪沁吃。還有我那外甥女離朱也說,度辰給雪沁守夜,又去魔界尋了雪飲劍送她,對了,度辰就連自己的坐騎火鳳凰也一並送給雪沁了,就差送人了。你說這孩子,單身十幾萬年,從未見對哪個女孩上過心,但是對雪沁,那可真的是捧到心尖上來疼。”


    白帝聽完迴以一個禮貌的笑,天後娘娘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並沒打算要收,她又說道:


    “我聽仙婢說,雪沁親手給度辰親織了雪綃呢,現在度辰身上穿的便是,度辰這孩子,以前就愛玄色的衣裳了,現在改穿雪色的衣裳了,你說他們之間若彼此沒有情意,說出去誰信呢?”


    白帝心想若雪沁能找到像度辰這樣的夫婿,又有天帝天後這樣的婆家,倒也是件幸事,他聽天後說這對小兒女倒還真的有幾分意思。他答道:


    “嗯,如此一來甚好,我對度辰殿下也甚是喜愛,隻是,剛認迴女兒,我還舍不得讓她嫁那麽早。”


    白帝臉上稍顯難舍之色,天後連忙答道:


    “這個倒也不著急,兒女婚禮的事等水到渠成就好。我和天帝都很是喜歡雪沁這孩子,度辰對她又是要了命的喜歡,心底裏,她早已是我們的兒媳了。”


    白帝隻是不言語,天後隻怕催急了反會引起白帝的反感,忙話鋒一轉,言道:


    “我打算過幾日,給雪沁舉辦個認親宴會,給她帝女的體麵,白帝意下如何?”


    白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答道:


    “如此甚好。隻是,白帝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雪沁生母是靖玄的事,我希望天後替我保密,怕對雪沁不利,若有旁人問起,可說隻是人間不起眼的凡人女子便是。”


    傳言得女媧者得天下,當年六界為了爭霸,為了取得女媧一脈的神力而掀起了多大的腥風血雨,如今,世人皆以為女媧一脈已隕滅,六界也難得一片祥和,若被旁人知道女媧後裔仍存活於世,又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波。天後緩緩地點頭道:


    “這個自然。”


    從紫霄宮出來,白帝一路向著雲朵飄來的方向尋去,隻見雲巔之上,一身雪色素裙的雪沁正在漫天布雲,雲花在她的腳下流淌著,不一會兒,便形成一簇又一簇的雲團。


    她感覺身後仿佛有人在盯著她看,令她感覺很是不自然,她一迴頭,發現來人是白帝時,心裏百感交集,又不想被白帝知悉,趕在白帝尚未到自己跟前她便逃離了。


    白帝看見她從雲巔跳下來,頭也不迴地走了,她的表現,似乎對自己這多年不出現的父親生父極其不滿,他不禁黯然神傷。


    司燁看見白帝呆佇在雲端,表情黯然,而雲巔,雪沁早已沒了蹤影,他踟躕片刻,最終還是走到白帝的跟前,問道:


    “白帝,可否賞臉和晚輩手談一局?”


    白帝望了一眼雪沁消失於盡頭的雲端,心想雪沁一時半會估計也打不開自己的心結,而她的師父司燁,似乎是自己當下不可多得的稻草了。他點了點頭,隨司燁行至桃花樹下,司燁順手一揮,石桌上便多出棋盤和棋子來。


    兩人落座稍定,司燁便緩緩地打開了話匣子,問道:


    “白帝,晚輩有一事想請教。”


    “可是與雪沁相關?”


    話間一枚銜著的白子落下,司燁也不多加隱瞞,迴道:


    “正是。”


    “但說無妨。”


    白帝料定司燁此番前來必然是為了雪沁的身世,他這樣開門見山地問也挺好,有時候,直接也是種美德。


    “白帝,若你是雪沁的父神,那雪沁的母親是什麽人?”


    白帝微微皺眉,那淡漠的眼睛裏閃現出異樣的光,那光影似乎濃縮了無窮的往事,他的唇微微動著,言道:


    “雪沁的母親,是靖玄,女媧之女。”


    司燁心下一驚,想起雪沁的種種往事來,他把她救迴西丘後,她說喝藥對她傷口沒有好處,讓雲扶把她埋到土裏去療傷,原來,她竟是女媧的後人,難怪泥土能促進她傷口的愈合。她每次做噩夢都會夢到巨蟒,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條巨蟒是她的先祖吧。他怔怔地出神,直到白帝喚了一聲:


    “賢侄,該你了。”


    司燁這才迴過神來。


    “白帝,晚輩還有一事不明。晚輩在西海遇到的雪沁,當時她被族人所傷,渾身鱗甲盡毀,紫血難凝,而且她當時,還有一條魚尾巴。”


    “魚尾巴?”


    女媧和靖玄都是蛇身,怎麽雪沁成了魚身?他心下納悶道。


    “是的,魚尾巴。而且,雪沁跟隨晚輩的這段時間來看,她一旦受傷或在月圓之時,都會露出一條銀色的魚尾巴來,頭發也會隨之變成淡紫色,皮膚比往日的還要再白幾分。”


    司燁本還想繼續描述下去,但又覺得自己描述得太過,反而顯得自己有心觀察雪沁一般,沒好意思再說。


    白帝聽後,隻覺得詫異,他緩緩道:


    “按理說,的後代元身要麽隨父要麽隨母,我還沒見過有出現變異的。”


    “聽雪沁說,她自幼便生長在汐宮,由族人撫養長大。我之前為調查她說身世,曾去過西海海底一趟,可是雪沁所說的汐宮,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設下了結界,晚輩試著打開,可用了十成功力也未能將其打開。剛聽白帝說,雪沁為女媧之後,會不會,那道結界是女媧娘娘設下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


    司燁指尖銜著白子舉在空中,尚未落定,他又開口道:


    “那,雪沁身上的魚尾巴,會不會也是女媧娘娘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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