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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端,一襲白衣的司燁略顯不安地來迴踱著步,明明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小妖卻不在天上當值了。她又不會飛升術,肯定不會跑迴西丘去,莫非,她又跟離朱迴了遣雲宮?


    想到上次雪沁去找離朱後,蹲在地上哭,他心中隱隱難安。他化作光影向遣雲宮飛去,當他到達遣雲宮時,隻看到綠萼梅影依舊,芳草仍舊纖美,但宮闕卻無人到的痕跡。


    既然不在遣雲宮,那便是去了月宮了,他又向著月宮飛去,月宮的宮門緊掩,他飛過強去,桂樹樹影斑駁,一池春水微皺,玉兔蹲在池邊的石上,看見他後便撒腿往宮殿內跑去。從玉兔的反應來看,宮殿內,必然是有人的。


    他向宮殿內走去,腳剛上台階,便聽到宮殿門被打開的聲音,一襲紅衣油油地出現在他的麵前,紅衣女子手捂著胸口劇烈地咳了幾聲,有氣無力地倚著門,說:


    “你終於來了。”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在了她那蒼白的病容上。司燁微微抬眼,與離朱已有些時日不見,她似乎比往日消瘦了些,風起她的衣袂飄飛,形容頓減。他低聲問道:


    “你這是怎麽了?”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他從未這樣關心過自己,離朱略感欣慰,臉上微微有了些紅潤的光澤,那枯萎花瓣般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她想迴答他我病了,隻是他的提問讓她頓時失去了迴答的勇氣,也讓她的心情徹底跌到了穀底。


    “雪沁呢?”


    一聲“雪沁呢”把她從幸福的雲端拉迴了冰冷的現實,她苦苦地笑著,原來,他來月宮,並非為了尋自己,更不是故意來看自己的,而是,前來尋雪沁的。她眼睛的光亮頓時黯了下去,搖著頭低聲說道:


    “我不知道。”


    他以為雪沁跟著離朱走了,雪沁既然不在遣雲宮,也不在月宮?那她能去哪?但既然當下不在月宮,他隻好微微拱手作揖,道:


    “打擾了。”


    他轉身想趕赴下一個目的地,卻聽到離朱大喊了一聲:


    “站住!”


    他迴過頭來,看見離朱緊閉著眼睛,眼淚卻如豆般掉落在地,良久,她才緩過來,睜開眼道:


    “我生病了,你都不關心慰問一下嗎?你的心裏,隻裝著雪沁嗎?”


    司燁看她如今的情形,卻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他呆立原地,一臉錯愕地望著她,淡聲道:


    “那請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他執意退去,可是離朱卻不依不饒地哭喊道:


    “她是你的徒弟,你知不知道?作為上神,你是不是忘了,師徒結合是要遭天譴的!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麽要喜歡她?”


    她的眼淚如脫線的珍珠往下掉,嘴角偶爾還會扯動幾下,一臉的哀傷。司燁一臉的冷漠,冷聲道:


    “月神,請自重。”


    “我就是因為太過自重了,喜歡你喜歡了幾千上萬年,一直隱在心裏不敢說。我把雪沁當作我最好的姐妹,和她無話不說,可她呢,她既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喜歡上了我喜歡的人。”


    司燁想起那天和雪沁一起迴西丘時,雪沁和他說的其實,離朱很喜歡你,你和離朱在一起挺好的,原來,小妖說這番話,是為了離朱。他又聽到離朱說: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該喜歡她。”


    他冷冷地答道:


    “怎麽?我的感情還需要你替我安排嗎?南帝對你太縱容了,你也許應該好好看看《帝女經》,不要自踐身份。”


    他不想再跟她辯論下去,因為再辯論下去於他而言也毫無意義,他說完便化作一道光消逝了。隻留下離朱一人跌坐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捂著心髒的位置嗚咽抽泣。


    “師父,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是喜歡你的,而且不是因為你是我師父而喜歡你,而是,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雪沁那晚的話縈繞在他的耳畔,他心中五味陳雜,怎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飛到了澄鑒宮,澄鑒宮單身的仙婢看見了他忍不住羞紅了臉,因為過於激動而結結巴巴地拜道:


    “拜,拜見日.....日神。”


    說完又是一陣臉紅,既然是日神耶,天庭中單身女子心儀對象的兩大男神之一,另一個男神是度辰殿下,可惜度辰殿下有了司雲仙子,眾女仙除了璿璣外,還真沒有幾個敢打度辰的主意。


    司燁看見仙婢一副花癡狀,有些不勝其煩,他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免禮,問道:


    “殿下可曾迴宮?”


    仙婢隻覺得這英俊帥氣的日神說話的聲音都讓她遍體著酥,她隻是一味地出神,臉上堆滿了豔如春日的桃花笑,司燁清咳了兩聲,說道:


    “我問你話呢,殿下可曾迴宮?”


    仙婢正才迴過神來,誠惶誠恐地答道:


    “迴來了,但是又出去了,具體去哪,婢子也是不知的。”


    司燁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哦,知道了,下去吧!”


    仙婢做足禮數地揖了幾揖,隨後便退下了。


    如他所料,度辰迴宮了,那雪沁,應該是跟著度辰走了。司燁略感惆悵,踱著步便在宮外繞著圈來迴走著。


    當他走到南天門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個白發金服的中年男子向他行了過來,眉宇間英氣未減半分,舉止儒雅。司燁站立在地,抬手作揖:


    “見過白帝。”


    白帝隻是微微一笑,立在他身前,說道:


    “賢侄不必多禮,多年未見,賢侄益發長得清俊了。”


    司燁心想這話怎麽和羲和母神說的差不多,他迴以淡淡一笑,對於白帝的記憶,實是不多,因為這位司章西方的帝君,向來不喜過問天庭中事,也甚少露麵,他今日能上天宮來,這讓司燁多少有些感到意外。


    “承蒙謬讚,司燁眼下還有別的事,就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拜訪白帝。”


    白帝微微頷首。司燁剛轉過身,就看到雪沁從南天門外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師父”,十足的孩子樣。當她到達司燁跟前時,扯著司燁的衣袂說:


    “師父,原來你在這裏啊,我剛剛到處找你都沒找見。”


    白帝原本準備走了,聽見女孩的聲音後便轉身過來,結果那一襲白衣的女子,有著一張讓他感覺無比熟悉的臉,墨發如潑,眉目如畫,纖腰皓腕,膚光勝雪,氣質形容與世無雙。他微微有些出神,心想這也太像了,他指著雪沁忙問道:


    “這是?”


    雪沁聽見聲音,迴過頭來才發現司燁的身後站著一個白發金服的男子,服飾華貴,氣質儒雅,她從來未見過這個神仙,但是確覺得好似在哪見過。雪沁的手還扯著司燁的衣袂,司燁略微尷尬,用手別開了她,然後推著雪沁到跟前道:


    “這是我的徒弟雪沁,雪沁,快見過白帝。”


    白帝?雪沁一臉的狐疑,但還是乖乖地拱手作揖,做足了禮數,道:


    “雪沁見過白帝。”


    白帝看著她,心裏有些激動,卻又不能表現出來,他顫聲問道:


    “雪沁仙子,請問你今年貴庚?家住何處?家裏可還有其他人?”


    啊?雪沁撓了撓頭,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了,歲數對她來說是個很模糊的概念。至於家住何處,她也沒有家,正不知道怎麽迴答好,白帝看她有些難為情,便說:


    “是我唐突了,仙子莫要見怪。因為,仙子和我的一位故人長得很像。”


    雪沁慌忙搖手道:


    “不不不,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多少歲了,而我家,額,哦,我住在西海海底,無父無母,是櫻離姑母一手帶大的。”


    司燁把雪沁拉了一把,扯迴了自己的身後,他有些無法忍受來自白帝的目光灼灼,白帝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用意,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暗暗地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師父,倒是對弟子看護得很緊呐,而雪沁,既然無父無母,又何靖玄長得如此之像,他難免疑心。隻是,他眼下也有事情要處理,便隻好說道:


    “賢侄,仙子,我尚且有事,等忙完了再去西丘拜訪你們,先告辭了。”


    雪沁和司燁點頭目送著白帝離去,等白帝消失後,司燁那溫和的臉一下又變得冷酷起來,他冷冷地問道:


    “你今天去哪了?為何又擅自離開?”


    她低著頭,手捏著衣角,小聲答道:


    “啊,師父,你不要生氣嘛,我今天和度辰去找我的坐騎了。”


    “那度辰呢?”


    “他送我迴了雲巔後,便下界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忙什麽。對了,師父,我的坐騎火鳳凰她有寶寶了。我跟你說啊........”


    雪沁一臉興致地將她去南禺山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可是司燁卻完全沒有心思去聽,她興致不減,仍嘮嘮叨叨地說著:


    “師父,你知道嗎,那梧桐樹可大了,樹巔上都可以住人.......”


    司燁隻是無奈,聽見她嘰嘰喳喳,沒玩沒了的說著,心想自己怎麽就收了這麽一個像夏蟬的徒弟,一聒噪起來就永遠沒完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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