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落從一開始來到這個地方,要說誰對天落最要好?非程度不可,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大牛,在天落心中絕不會叫程度小名,都是口稱程度大哥!


    拚了性命來保護自己,天落心都不痛嗎?一個陌生人對自己如此照顧,天落已經把程度當做親人一般。


    程度生死不知,天落悲痛之下,精神也變得有些恍惚。那個首領見狀,知道機會來了,獰笑著,準備上前去結果天落的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住手!”場中的打鬥頓時停了下來,而那個首領也聞言停下腳步。天落不知道自己撿迴了一命。


    這個聲音自然是待君大家發出的。


    見大家都望著自己,待君大家滿臉悲戚地說:“你們不就是想讓我跟著你們走嗎?我跟你們走就是,不過,請你們放了其他人。”語氣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和絕決。


    “小姐!”向伯低聲喊道。


    待君大家一臉苦笑:“向伯,我意已決,不要勸我了。為了我,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我真的於心不安。”


    沒想到那個首領卻忿忿地說道:“放了其他人?如果待君大家早說這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不過現在,遲了。你的人殺了我這麽多弟兄,這個小白臉又成功激怒了我,我不殺了他們,誓不罷休!”


    “對,誓不罷休!”剩餘的黑衣人也跟著喊道。


    “小姐,別和他們妥協,我們誓死保衛小姐!”見那些黑衣人並不想放過所有人,護衛們都激發了血性,語氣也更加堅決。


    畫舫上雖然人多,但是來偷襲的都是高手,護衛們根本不敵,而那些下人都沒有任何武功,形勢對歌舞團非常不利。既然他們不想放過自己,何不玉石俱焚,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談判不成,混戰再次開始,場麵變得一團糟。黑衣人首領再次被幾名護衛纏住。天落才得以來到程度身邊,此時程度奄奄一息地倒在甲板上,鮮血從胸前汩汩流出。


    “快來人啦,快救救程度大哥!”天落見狀,大駭不已,連忙大喊起來。他拚命地用手捂住程度的傷口,企圖阻止鮮血流出,可惜卻怎麽也堵不住。


    “大夫,你在哪啊?快來救救程度大哥!”


    此時,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大夫躲在房間裏,根本就不敢出來。就算能救活程度,他也不會來,因為他自己的命更要緊。


    一場混戰,又死了幾個護衛和幾名下人。


    “都給我住手!”待君大家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要的是我,而不是一定要殺了其他人。我想你們背後還有主子吧。如果我死了,你們也交不了差。你們如果不放過其他人的話,我就自殺,讓你們交不了差。”待君大家一臉的堅定。同時,她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頸口。


    “不要啊,小姐!我們拚死也要保護你!”這是那些護衛的心聲。他們自從被選為待君大家的護衛,個個眼高於項,現在才發現自己實力其實一般,不由非常慚愧,覺得愧對待君大家。但是他們也是鐵血漢子,對待君大家忠心耿耿,自然要誓死保護待君大家,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待君大家堅定地說道:“我意已決,不能讓你們再為我受傷或犧牲了。”


    見待君大家如此絕決,那個首領沉吟片刻,道:“待君大家,有話好商量。隻要你肯和我們走一趟,我們保證放過其他人,如何?”


    待君大家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正色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那個首領連忙說道:“一言為定!”


    “小姐,你”向伯的心情非常沉重。


    待君大家勸道:“向伯,放心吧,想必他們也不會為難我的,你們好好保重!”


    向伯哽咽道:“小姐,小心啊!我去請蒼王來救你。”待君大家隻是苦笑。這幫人,都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去哪救啊?


    那個首領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待君大家,好了麽?好了的話就請吧!”


    而在甲板上,天落正抱著奄奄一息的程度痛哭。


    “程度大哥,你不能有事啊!你如果有事,我該怎麽辦啊!”


    程度被劈中要害,搶救不及時,流血過多,迴天乏術。他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吃力地看了看天落,斷斷續續地說道:“天落...兄弟...你...你沒事...老哥...很高興...老哥...以後...不能...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說完閉上眼睛,斷了氣。


    “程度大哥!”一聲淒厲的大叫,經久不絕。遠處,隱隱有風雷之聲,似乎為程度的死哀嚎!


    聽到天落的大叫,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那個首領眼中閃現出殺機,但是很快消失。他很想殺了天落,但是已經和待君大家答成協議,如果此刻殺了天落,真不知道待君大家會不會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來。


    待君大家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如瘋似狂的天落,對那個首領說道:“我們現在走吧。記住你說的。”


    那個首領笑道:“隻要待君大家遵守承諾,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他們。”


    待君大家蓮步輕移,那婀娜的身段,讓人遐思。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慢著!”


    這聲音,比嚴冬的北風還要寒冷。


    大家聞聲看去,原來這聲音竟然是天落所發。所有人都愕然。歌舞團的人都想:這天落是不是瘋了?


    “你們殺死了程度大哥,你們就要為他陪葬!我要你們都死!”那冷冷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讓那些黑衣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那個首領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小子,就憑你,也想殺大爺!做夢吧你!別他娘的廢話了,給大爺滾到一邊,否則大爺連你也殺了。”


    “你得死!”天落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那個首領。感受到天落逼人的氣勢,那個首領心中一寒,竟然連退兩步。


    他怒聲道:“小子,識相的滾一邊去,別惹大爺生氣,否則大爺讓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你必須死!”天落仍然是那種語氣。


    見天落竟敢威脅自己,那個首領仰天狂笑,對待君大家說道:“待君大家,看到了嗎?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是這個小子不識好歹,一次又一次激怒於我,如果我不殺了他,我的臉往哪兒擱?在這些弟兄麵前,我也抬不起頭來。”


    “殺了他,殺了他!”剩下的那些黑夜人齊聲喊道。


    天落不屑地說道:“你還有臉麽?藏頭露尾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還想到要臉啊!”


    那個首領怒不可遏,哇哇大叫道:“小子,大爺今天無論如何要殺了你!”


    天落冷然道:“這句話,你今天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囉嗦嗎?我要殺了你,為程度大哥報仇!”


    那個首領反倒冷靜下來,仔細看了看天落,發現他除了是個小白臉之外,沒什麽奇特之處,剛才也試過他的身手了,完全是一個不懂武功的菜鳥。他輕蔑地說道:“就憑你?少胡吹大氣了,大爺一刀就可以砍死你!你憑什麽殺我?”


    天落無比自豪地說道:“就憑我是唐離塵。我記起來了,我的名字叫唐離塵!”在他的記憶中,他以自己叫唐離塵而自豪。


    那個首領哈哈大笑:“唐離塵?沒聽過。大爺們管你是誰,就算你是唐離塵那又怎麽樣?”那個首領覺得好笑:你唐離塵很有名嗎?大爺從來沒聽過。就算有名,馬上也要成為大爺的刀下之鬼了!


    天落對他的大笑無動於衷,隻是厲聲道:“今天,你們都留下吧,你們一個個都得死!”


    那個首領再次被激怒,朝天落惡狠狠地撲來,同時口中大喝道:“小子,受死吧!”


    天落不僅不閃不避,反而衝向那個首領。他抱著必死之心,要和那個首領同歸於盡。因為程度的死受到刺激,他的記憶恢複了一絲,但隻記起自己叫唐離塵,其他的都記不起來了。不過,他隱隱記得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原來唐離塵當日和萬世仙尊戰鬥,被萬世仙尊重創神念,隨後一劍劈到這個遙遠的世界,落在大運河裏,幸好為程度所救。


    因為神念受到重創,加上受傷嚴重,他一下子失憶了,什麽都記不起來。如果不是這次刺激太大,他要記起自己的名字也不容易。程度對他,可是恩比天高。唐離塵本來想等自己恢複記憶後好好報答他的,可是他卻因為自己而死,唐離塵恨啊,自責啊!


    “天落,你瘋啦!”見天落發狂似地空手迎向那個首領,歌舞團的其他成員大駭。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待君大家心中也隱隱有些擔心,她隻得輕輕歎氣。說起來這個天落也蠻可憐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落在運河裏,身受重傷,為程度所救,身體雖然慢慢好轉,可卻失憶了。


    在畫舫上,也隻有程度對他最好,在天落看來他就是天落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程度卻死了,他可能受到極大的刺激,也有了輕生的念頭。


    那個首領微微一愣,但是手上並不遲疑,一刀向天落當頭砍下,天落頭稍微一偏,避過這一刀,任由刀朝自己的左肩砍下,而他的右拳則如閃電般揮出,向那個首領的胸膛打去。


    看樣子,他真的是拚命了。拚了左肩不要,也要重創那個首領。他的信念就是,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塊肉。


    好多人都閉上眼睛,不忍看下去。在他們看來,這一刀劈下去,天落的左肩肯定保不住了。


    隻聽得哐當一聲,卻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慘叫聲,閉上眼的人都睜開眼睛,看了看場中的情形,不禁呆立當場。


    那想象中的血淋淋的場麵並沒有出現,相反,那個首領手上的刀卻寸寸斷裂。


    那個首領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手上隻剩下刀柄了,而刀的碎片落了一地。


    “這,這不可能!”他喃喃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絕不是真的。”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刀啊,怎麽就這樣斷裂了?


    再抬頭看天落的左肩,隻是衣服被砍破了,露出光滑的皮膚,絲毫沒有破損。


    “這刀是殺人的刀嗎?難道是假冒偽劣產品?”雖然很多人冒出這樣的念頭,但很快就被否決了。因為程度和其他幾個人就是被那個首領用這把刀殺死的,說明這把刀並不鈍,是殺得死人的。


    那現在的情況說明什麽呢?


    正在那個首領錯愕的時候,天落的拳頭已經重重擊打在他的胸膛上,隻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個首領倒飛出去,退後老遠,等停下來的時候,他突然四分五裂開來,血肉橫飛。


    天落見那個首領竟然四分五裂,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不過,不管怎樣,那個首領死了,他替程度報了仇。不但報了仇,他自己還沒事。看來是神靈保佑啊!


    “哈哈!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連天都幫我,讓這個天殺的家夥死了。”天落迴過神來,仰天大笑,狂吼道:“程度大哥,你看到了嗎?我替你報仇了。而且,我還記得自己叫唐離塵!”


    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震撼了,全場寂靜無聲。良久,他們才迴過神來。一拳將一個高手打得四分五裂,這是什麽概念?在其他人看來,隻有五馬分屍,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啊!可是這竟然是天落一拳打出來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根本沒人相信。


    原來天落竟然如此恐怖,還好他是自己人。這是歌舞團成員的想法。


    見首領被天落一拳打死,而且還死得這麽慘,剛才還得意洋洋的那些黑衣人變得慌亂起來,有些人甚至腿腳發軟。


    好多黑衣人都見證了這堪稱奇跡的一幕,本來以為天落必死無疑,可沒想到死的卻是自己的首領,而且死的如此不可思議。


    他們看向唐離塵的目光,都變得非常驚恐和畏懼了。


    天落,不,應該是唐離塵,一步步走向那些黑衣人。噠噠的沉重腳步聲,讓他們內心震動不已,就好像唐離塵的腳不是踩在甲板上,而是踩在他們心裏。


    如果仔細看唐離塵,可以看到他雙眼發紅,麵目有些猙獰,就像野獸一樣。


    本來那些黑衣人都有些退縮,突然有人大聲喊道:“怕他做什麽?他再厲害也隻一個人。大家一起上,殺死他!為首領報仇!”


    所有黑衣人聞言精神大振,蜂擁而上,亂刀砍向唐離塵。


    唐離塵大喝一聲:“你們都得死!”這一聲大喝,震得那些人耳朵生疼。


    對於砍向自己的刀,唐離塵並沒有閃避,而是直接迎向這把刀,同時隨手一拳打在旁邊的黑衣人身上,一聲慘叫,那個黑衣人直接爆體而亡,而他砍在唐離塵身上的刀和之前那個首領的刀一樣,哐當一聲,寸寸斷裂。


    眨眼之間,黑衣人的刀都砍在唐離塵身上,隻聽得數聲清脆的響聲,這些刀全部崩碎,而讓人驚奇的是,唐離塵隻是衣服被砍破而已,露出光潔的肌膚,肌膚完好無損,一點傷痕都沒有。


    所有人再次震撼了。


    “死吧!”唐離塵隨手一拳再次將一個黑衣人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橫飛,再左踹一腳,另一個黑衣人也有同樣的下場。


    看到這血腥場麵,很多人都想吐。就這麽幾下,已經有七八個黑衣人死在唐離塵手上,而且都是一樣爆體而亡,慘不忍睹。剩餘的黑衣人受不了了,直接從畫舫上跳了下去,跳進大運河裏。跳河才是他們的生路。


    “他是魔鬼!”


    周圍那些船上的黑衣人聽說了唐離塵的恐怖之後,都大驚失色。


    現在群龍無首,他們隻得救起部分跳河的黑衣人,然後迅速起錨,飛一般地開船逃離。


    唐離塵見狀大怒,追上未來得及跑的黑衣人,幾拳幾腳,那些人能叫都沒叫出聲來,就爆體而亡。


    歌舞團的那些幸存者看得心驚膽戰,這天落的拳腳也太重了吧,隨便一拳一腳,就能將人五馬分屍,實在太恐怖了。不過,這些黑衣人也確實該死!


    看到不少黑衣人逃離,唐離塵要追趕,待君大家開口道:“天落,別追了。”


    唐離塵對於待君大家的話似乎充耳不聞,追到船舷邊,看著遠去的船隻,恨聲不已。可惜沒有船隻,望河興歎啊!他差點就跳進河裏去追了。


    待君大家一連喊了唐離塵幾聲,唐離塵都沒理睬,這讓待君大家不禁有些生氣。


    想她待君大家,誰見到她不是客客氣氣的,就連剛才的黑衣人首領,也沒怎麽造次,可唐離塵竟然對她的話不理不睬,這著實讓她有些惱怒。


    “小姐,他一定是著魔了。”向伯在一旁小聲說道。


    在黑衣人首領死的那一刻,向伯就放下心來。這個天落明顯很不簡單,想來失憶之前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現在他又趕走了黑衣人,小姐安然無恙,真是謝天謝地。不,應該謝謝他天落。


    待君大家聽到向伯的話,娥眉微蹙,她思索片刻,就從房間裏取出自己心愛的千年古琴。這古琴,是由千年古木製成,上刻九隻翱翔的彩鳳,名曰九鳳琴,而彩鳳歌舞團,也由此得名。上次待君大家彈奏的那曲仙音,正是由此琴彈出。


    放好九鳳琴,待君大家端坐琴旁,伸出纖纖玉指,撥弦略一定韻,琴音繚繞。


    待君大家開始正式彈奏起來,仙音嫋嫋,飄蕩在夜空之中,這曲琴音,有如禪唱梵音,讓人心曠神怡,靈台清明。


    這曲名叫清心曲,是待君大家從一張無意中得到的古琴譜上學到的,這曲清心曲,據說能洗滌人的心靈,驅除雜念。待君大家隻是嚐試彈奏,沒想到真的有效果。


    天落眼中的火光慢慢散去,激動的心情也慢慢平複。


    一曲完畢,天落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轉身來到程度的屍體旁,怔怔地看著程度的屍體,一言不發。


    “天落,你沒事吧?”在待君大家的眼神示意下,向伯走過來問道。跟隨待君大家也有不少時日,自然和待君大家配合默契。


    雖然知道天落是自己人,但想起剛才天落的恐怖,心中多少還有一絲餘悸,不敢過分靠近他。天知道天落會不會因為受到刺激過大,突然發狂,以致暴起傷人呢?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近距離看天落,隻見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亂刀砍得破破爛爛,露出古銅色的完美肌膚。不過,雖然被亂刀砍過,但是他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確切地說是一點印記都沒有,甲板上都是刀的碎片。


    盡管都成了碎片,但是從刃口來看,刀是極其鋒利的,可以輕易割破人的皮膚。可是沒想到如此鋒利的刀,竟然不能傷害天落分毫,由此可見,天落的身體是多麽的強硬了。


    有人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人的身軀?再堅硬的石頭,一刀重重砍下去,就算不砍下一塊,也要留下印痕啊!


    真的是太妖孽了,他是妖怪嗎?可是不像啊!他是程度親手從河裏救起來的,這是大家都親眼見到的事實。


    “這到底是什麽功夫?明顯刀槍不入嘛!”那些護衛自然是識貨之人,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天落練的究竟是何種功夫,但也知道厲害無比,練就這種神功,刀劍難傷分毫,堪稱不死之身。眼前的天落,年紀輕輕,就擁有這種功夫,而且似乎已經大成,達到極高的境界,所以才不懼這些鋒利的刀劍。


    任何地方都是實力至上,強者為尊。護衛們看向天落的眼神,愈發恭敬起來。


    不過,他們想起天落的來曆,心中有些發寒,天落都如此厲害,擁有不死之身,竟然還能被人給打傷,那人該有多厲害啊!看來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們以前個個都眼高於項,在人家真正的高手眼中,隻能算是螻蟻!


    天落淡淡地看了向伯一眼,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看他的樣子,除了衣服有事之外,身上一點事都沒有。當然,他的心裏也有點事。至於他心裏想些什麽,其實別人也猜得出來。


    是悲痛?是難過?是懊悔?是自責?基本上都有,反正心情很複雜。


    “唉,程度已死,你節哀順變吧!”向伯深深歎了口氣。他知道程度對天落的好,也很能體會天落此刻的心情。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他心裏也很難過。


    天落默然,半晌,他唱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恨!嗚唿!”哀傷之情,溢於言表。


    聽著天落的悲唱,想起周圍的人的慘死,眾人不禁悲從中來。生命啊,竟然如此脆弱!有不少人甚至悔恨自己為什麽沒學武,現在能活下來,真的是運氣,以後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運了。


    突然,天落的腦海中閃現出一組詩,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


    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


    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


    得失不複知,是非安能覺?


    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


    在昔無酒飲,今但湛空觴。


    春醪生浮蟻,何時更能嚐?


    肴案盈我前,親舊哭我傍。


    欲語口無音,欲視眼無光。


    昔在高堂寢,今宿荒草鄉。


    荒草無人眠,極視正茫茫。


    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


    四麵無人居,高墳正嶕嶢。


    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


    幽室一已閉,千年不複朝。


    千年不複朝,賢達無奈何。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這是陶淵明的擬挽歌辭,最著名的是第三首。以前唐離塵曾經讀過,沒想到現在竟想起來了。


    天落吟唱出來,自然有聲有色。待君大家眼睛突然一亮,給天落伴奏起來。待君大家給人伴奏,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自然有專門的挽歌挽樂,但是待君大家發現天落所唱的別具一格,她非常感興趣。


    在她這種音樂大家的修飾下,這挽樂變得非常完美。這讓待君大家對天落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沒想到天落竟然能即興賦詩,那他沒失憶之前,應該不是普通人。


    因為死人了,畫舫上一片血腥,好多人都狂吐不已。雖然此時四周仍然漆黑一片,正是睡覺的時候,可是大家都沒有睡意,一來是擔心受怕,二來是惡心,哪有心思再睡覺?


    天落自顧自地在程度屍體旁坐了一夜,唱了一夜。而其他人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畫舫。


    第二天天亮,畫舫靠岸,眾人將那些死人的屍體抬上岸去火化,至於那些黑衣人的碎肉,都被清理幹淨,扔進河裏喂魚了。


    看著程度在大火中慢慢化為灰燼,天落放聲大哭,哭聲震天動地,真誠感人,其他人都潸然落淚。


    向伯等人開始苦勸痛不欲生的天落,最後天落終於停止哭泣,親手揀出程度的骨灰,裝在一個盒子裏,心中默默地說道:“程度大哥,是我害了你,我唐離塵在此發誓,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待君大家蓮步輕移,款款來到天落身邊,柔聲道:“天落,節哀吧!逝者已矣,你已經為他報了仇,他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天落搖了搖頭,冷靜地說道:“不,還沒有報仇。死的那個人雖然是殺死程度大哥的元兇,但看得出來,他背後還有主子,我要殺了他背後那個主子,才算給程度大哥報了仇。”


    這是他已經想好了的。那個主子才是真正的主謀,元兇首惡,隻有找出他,親手殺了他,才是真正為程度報了仇。


    待君大家聞言皺了皺娥眉,歎道:“唉,他們的主子是誰,為什麽要抓我,一點頭緒都沒有,你怎麽去報仇啊?再說了,程度是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不希望你為他冒險。”


    她理解天落的心情,可是這樣也太固執了。況且這些黑衣人背後的勢力有多麽龐大,一點也不知道。以一人之力去對付那個神秘組織,就算你再厲害,不也是雞蛋碰石頭嗎?


    “我遲早會查清楚的。程度大哥的仇,我不能不報。否則,我於心難安,愧對程度大哥。”天落的語氣非常堅定。不管有多麽艱難險阻,他都要去做,因為這是他欠程度的。


    見天落英俊的麵龐上呈現出一臉的堅決,待君大家俏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男人嘛,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才是真男兒!


    待君大家深深看著他,露出思索的表情,隨即她嫣然一笑道:“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我也不多說了。不過,天落,你今後又什麽打算?”


    天落搖搖頭,道:“待君大家,以後請叫我唐離塵,我記起我的名字了。”


    待君大家訝然問道:“你的記憶完全恢複了?”她突然有種想知道天落來曆的衝動。之前,待君大家對天落並不怎麽關注,因為她見過的年輕才俊海得去了,自然不會輕易對人另眼相看,而天落隻是偶爾被程度救起的一個路人,根本不值得她去過多關注。


    不過,現在待君大家卻對他感興趣起來。昨晚的表現來看,天落的實力近乎妖孽,而又出口成章,還妙語連珠,待君大家那對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自然閃現異彩,對他刮目相看。


    天落一定是有來曆的人,隻是以前沒聽說過他的事跡。


    唐離塵,世界上的年輕才俊中沒有一個叫唐離塵的呀!不過,待君大家也知道,有些隱世家族的子弟,雖然不出現在世人麵前,但也有不少驚豔才絕之輩,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俊雅倜儻,風流不羈。或許唐離塵就是隱世家族的子弟呢?


    “不,我隻記得自己叫唐離塵,至於其他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不過,既然能記起一點,那說明記憶是可以恢複的,隻是時間問題。”唐離塵淡淡地迴答道。他對自己記憶的恢複,還是有信心的。他堅信總有一天記憶會完全恢複。


    待君大家雖然有些失望,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嬌媚一笑,道:“原來你叫唐離塵,那我以後就喊你唐離塵好了。”


    唐離塵點點頭,道:“待君大家,我打算從現在就開始追查這些黑衣人的下落,直至找到背後主謀。”


    待君大家蹙起黛眉,道:“可是你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啊,怎麽去查?”黑衣人突兀而來,狼狽離去,沒留下什麽線索。


    唐離塵習慣性地聳聳肩,道:“其實已經有線索了。”


    “哦,何出此言呢?”待君大家頓時來了興趣。她畫舫上死了這麽多人,她自然覺得很不爽,想知道主謀是誰。她自問沒有得罪過誰,卻平白無故招來這樣的無妄之災,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君大家”話剛出口,待君大家便打斷道:“不要喊我待君大家,喊我小姐,你是我畫舫上的人,凡是我畫舫上的,都喊我小姐。”


    唐離塵無奈地說道:“可是我來曆不明,還不是畫舫上的人啊!”


    見唐離塵有些吃癟,待君大家心情稍好,道:“程度曾經跪求向伯向我求情,讓我留下你,我答應了,所以你已經是我畫舫上的人了。”


    唐離塵隻得苦笑道:“既然小姐這麽看得起我,那我隻好謝謝小姐了。”


    待君大家嬌嗔道:“說得這麽委屈,以為我很稀罕呢。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


    唐離塵見待君大家似乎有些生氣,連忙道:“不,程度大哥希望我過得好,希望我留在畫舫上,我自然尊重他的意願。”


    “難道你自己不願意麽?”待君大家閃閃生輝寶石般的烏黑眸子盯著唐離塵的眼睛,讓唐離塵有些心裏發虛。


    唐離塵躲開待君大家的眼神,支支吾吾地道:“這我還要去查背後主謀呢?”


    待君大家看唐離塵窘迫的神態,有些好笑,反問道:“你不是說有線索了麽?”


    說到線索,唐離塵一掃窘態,侃侃而談道:“是的,雖然我們不知道那些黑衣人的來曆,可是我查看過他們的兵器,都是刀,而這種刀,據說是石國特有的產品。


    另外,他們的衣服,特別是內衣的裝束,是石國的特色。


    另外,據我所知,石國似乎和蒼國摩擦不斷,邊境經常有戰火。”在畫舫上的時候,程度曾經和他講了許多各地的風俗。


    不忙的時候,程度就和唐離塵在一起侃大山,唐離塵失憶了,隻能聽程度在那裏侃,雖然程度是個粗人,但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程度隨歌舞團周遊各國也有幾個年頭,去過很多地方,對各地的風俗也有一定的了解,講起來那是遊刃有餘。


    待君大家聞言一怔,道:“你是說這些黑衣人是石國的人?我想起來了,那些黑衣人,似乎是石國的口音。難道石國有人想要抓我?”


    唐離塵笑了笑,斷然道:“不,恰恰相反。這些黑衣人絕對不是石國的人派來的。”


    “為什麽呢?”待君大家驚訝地看著唐離塵。


    唐離塵解釋道:“這個幕後主使之人很聰明,黑衣人並沒有透露他們的來曆,卻留下了可供追查的線索。


    他們如果大張旗鼓地說自己是石國的某個勢力,這反倒讓人生疑,所以索性他們不說,卻操著石國口音,拿著石國的兵器,穿著石國風格的衣服,讓人一步步被迷惑,認定是石國的某個勢力所為。”


    看著美目閃爍的待君大家,唐離塵繼續道:“可是,這樣的把戲怎麽能騙得過我?如果是石國的勢力,何必不遠千裏來到此地,早在石國的時候就應該下手了,以這些黑衣人的實力,對付畫舫山的護衛,那是綽綽有餘,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另外,為什麽我敢肯定這不是石國的勢力所為,是有原因的,要弄到那些刀和衣服很容易,變化口音也沒什麽,隻是人在最恐懼的時候,發出的一定是最熟悉的口音,不知道你們注意過沒有,那些逃走的人的口音就是蒼國的口音。”


    待君大家妙目閃閃,道:“你是說是蒼國的某個勢力派來的?”


    唐離塵點頭道:“沒錯。”


    待君大家問道:“難道沒有可能是秋國派來的嗎?如果蒼國和石國發生摩擦,他們坐收漁翁之利啊!”


    唐離塵沉吟道:“這我也想過,也是有可能的。我一直考慮他們這些人的動機,做什麽事情,一般都會有動機。為什麽要抓小姐,或許就是衝著蒼王的壽宴去的。”


    待君大家反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動機麽?”


    “別的動機?”唐離塵疑惑地看著待君大家。


    待君大家微微有些生氣,道:“動機就在我這張臉上。”說著取下臉上的麵紗,一張鬼斧神工的完美容顏出現在唐離塵麵前。


    容光明豔,有若仙女下凡,梨渦淺笑,秋波流盼中,讓人神為之奪,魂飛天外。真是玉潔冰清,美豔不可方物。


    唐離塵為之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取下麵紗後的待君大家的真正容顏。


    “天底下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唐離塵在內心感歎道。不過,很快另外兩個絕美女子的容顏閃現在他腦海之中。他隱隱聽到她們似乎在嬌唿:“夫君,你快迴來吧!”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呢?”唐離塵努力去想,可是一想頭就痛。


    為什麽我腦海中總浮現這兩位美女的影像,到底她們和我是什麽關係?


    見唐離塵驚訝於她的絕美容顏,待君大家並不覺得奇怪。第一次見到她真麵目的人,都會有這種驚豔的感覺。


    待君大家嫣然一笑,有如百花盛開,讓唐離塵如沐春風。“怎麽樣?這算不算動機?”


    唐離塵差點失態,好容易迴過神來,道:“唔,我忘了考慮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的曠世容顏,舉世無雙,自然也會讓那些宵小趨之若鶩,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聽到唐離塵的連珠妙語,待君大家向他微微一笑,牙齒潔白,齊如碎玉,一雙鳳目中,閃著柔和的光輝。那優雅的姿態,讓唐離塵如入仙境,哪還知人間何世。


    待君大家的完美容顏,自然引得無數人覬覦,想要一親芳澤的人數不勝數,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動機了。


    “那這樣說來,你的分析豈不是沒用了?”


    唐離塵搖搖頭:“不,我們在分析問題的時候,就要把所有的情況都想到,綜合所有可能的情況,剔除不合理的部分,留下合理的,這樣就縮小範圍了。”


    有一段時間,唐離塵特別著迷於神探狄仁傑對他的神斷之法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學到了一些斷案之法,無形中就運用了起來。


    “對,範圍越小越好。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待君大家柳眉微蹙。


    唐離塵笑了笑,道:“要找線索,我們要遵循三斷的原則。”


    “三斷?哪三斷?”待君大家好奇地問道。


    “推斷,判斷和果斷。首先我們要根據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推斷出所有可能性。”說著,唐離塵看了待君大家一眼,繼續道:“當然,一個人可能並不能將所有情況想全,比如剛才我就忘了那些人垂涎小姐的美色也是一種可能性。”


    待君大家心想:也隻有你這樣的木頭,才對本小姐無動於衷。不過看你剛才的神態,好像很驚豔的樣子,那本小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計較了。


    如果唐離塵知道待君大家的想法,肯定要大唿冤枉。一來他現在心情悲痛,隻想著報仇,那有心思想著美色,美色當前,都視而不見。二來,他就根本沒見過待君大家的真麵目。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不過,他也不想想,人家可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色,他又不是沒聽程度說過,連剛才這點都沒想到,實在太失敗了,也難怪待君大家生氣。


    見待君大家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唐離塵連忙接著說道:“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就要集思廣益,才能將所有可能性一一列舉出來。”


    唐離塵想要繼續說下去,待君大家突然打斷道:“臭皮匠是誰?諸葛亮是誰?”


    唐離塵愕然,他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臭皮匠和諸葛亮是誰,隻是印象中好像有這樣的話,就順口說了出來。他硬著頭皮說道:“呃,我也記不起來了,或許臭皮匠就是指那些普通人,而諸葛亮是指聰明絕頂的人,這句話的意思是,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


    大家集思廣益,就能將事情考慮得更全麵,要比一個聰明絕頂的人考慮問題還要全麵些。”


    待君大家深深地看了唐離塵一眼,點點頭。


    見待君大家露出讚賞的神色,唐離塵心中頗為得意,繼續說道:“這就是我說的推斷。至於判斷,那就需要我們有一定的判斷裏,判斷出所推斷出的情況之中合理的可能性,最後果斷出擊。”


    待君大家突然蹙眉道:“唐離塵,你所說的這些都隻是理論上的,這和紙上談兵沒有什麽區別。”


    唐離塵笑了笑,道:“小姐,我們現在隻是分析而已,至於行動,還沒開始呢。但是,我可以通過推斷和判斷分析下去,隻有通過分析,才能更好地指導我們行動,否則就會盲目。


    比如,來抓小姐的人,他們動機何在呢?一來是為了小姐的美色,隻是,小姐出道有很多年了,豔名早就驚天下,為什麽現在才有人打小姐的主意呢?


    所以這種可能性稍微低一點,但是並不能否定。二來,可能就是衝著蒼王的壽宴來的。小姐是蒼王邀請的貴賓,可以說,有小姐在座的壽宴,才是最尊貴的壽宴,如果小姐不能到場,氣氛會很尷尬,豈不是打蒼王的臉麽?


    這種可能性很大。第三點,就是前麵兩者結合起來,既為小姐的美色,又為了蒼王的壽宴。這是極其有可能的,因為這樣做的話,那可是一箭雙雕啊!”


    沒想到他思維如此敏捷,實在是個人才啊!待君大家的心再次觸動了。


    但是待君大家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問道:“還有呢?”


    唐離塵侃侃而談道:“接下來我們再考慮這些人的來曆,其實無非是來自三國的勢力。剛才我們排除了石國的勢力,是因為這幕後之人手法很高明,不是明顯的栽贓嫁禍,如果不仔細分析,就會被迷惑,認為是石國的勢力。


    但事實上不是的。如果這股勢力是來自秋國的,他們抓走小姐,嫁禍給石國,加劇兩國的矛盾,挑起戰火,坐收漁翁之利,這是有可能的。


    另外,我們不能忽略,這股勢力也有可能來自蒼國,在蒼國,他們是地頭蛇,對小姐的行蹤了若指掌,便於突襲,此外,還可以有政治上的目的,如果這股勢力是蒼王的對頭,是很合理的,他們目的就在於破壞蒼王的壽宴,讓蒼王難堪,成為天下的笑柄。”


    待君大家鼓掌道:“這樣的分析很合理。那你認為哪一種可能性更大呢?”


    唐離塵斷然道:“我覺得這股勢力很有可能是來自蒼國。”


    待君大家好奇地問道:“為什麽?”


    “直覺。”唐離塵神秘地說道。


    待君大家撲哧一笑:“你這是什麽理由?難道沒有其他原因嗎?”


    唐離塵解釋道:“如果是其他國家的勢力,要動手的話,也不一定要等到現在。如果是想破壞蒼王的壽宴,那最好是在壽宴上去搗亂,豈不是更有效果?所以綜合判斷,我覺得是蒼國的某個勢力所為。”


    待君大家沉吟道:“據我所知,蒼國的上邪王對蒼國的王位一直虎視眈眈。”


    唐離塵鼓掌道:“這就對了嘛。


    唐離塵聽程度說過這個上邪王,他是蒼王的弟弟,被封在上邪。不過,這個上邪王野心極大,一直暗中經營,蒼王對他很是忌憚,想對他動手,卻苦於抓不到任何把柄,隻能看著他的勢力日益壯大,再加上和石國經常摩擦不斷,蒼王也是有心無力。


    待君大家訝然道:“你是說是上邪王所為?”


    唐離塵點頭道:“從我們得分析來看,他的可能性比較大。”


    待君大家長歎一聲,道:“唉,如果是他的話,我勸你別追查下去了,你是惹不起他的,連蒼王都讓他三分。”


    唐離塵仰天大笑:“哈哈,天底下還沒有我唐離塵惹不起的人。”同時,唐離塵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勢。


    骨子裏的那種傲氣,讓唐離塵絕不會低頭。他恨聲道:“如果我查出來真的是他所為,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站在旁邊的待君大家聽到這話,心中頓時感覺到一陣寒意,她不禁搖搖頭。


    雖然唐離塵很厲害,可是上邪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勢力龐大得很,擺在外麵的,隻是他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


    但是就顯露出來的實力,都不可小視。唐離塵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他或許不知道上邪王的厲害。


    不過,對於唐離塵的這種氣概,待君大家還是很欣賞的。好男兒,就應該這樣。人不能驕傲,但不能沒有傲骨。


    見待君大家仍然有些擔心,唐離塵勸道:“小姐,別擔心,我們這隻是推斷而已,不一定是他所為呢。”


    待君大家一想,是啊!這隻不過是推斷而已,還沒證實呢,何必太當真呢?想到這裏,他就釋然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待君大家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唐離塵想了想,道:“我決定順著這些線索繼續追查下去。我相信終有一日會真相大白的。”


    待君大家覺得心裏似乎少了些什麽,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去蒼陽城嗎?”蒼陽城是蒼國的都城,也是待君大家此行的目的地。


    唐離塵搖搖頭,道:“不了,和我在一起你們會很危險的,我不能將你們置於危險的境地。”


    待君大家聞言,脫口而出道:“廢話,你已經是我畫舫上的人,就應該和我們在一起。再說了,他們要抓的是我,你和我們在一起,可以保護我,這樣我更安全。


    他們這次沒有成功,說不定會再來,如果再來的話,你還可能得到更多的線索。”說完瞪眼看著唐離塵,大有你如果敢離開畫舫就和你沒完之勢。


    看著待君大家激動的神色,唐離塵隻得苦笑道:“既然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我遵命就是。”


    待君大家淺淺一笑,拋了個媚眼道:“這還差不多。”這媚眼一拋,讓唐離塵差點暈了。


    天啦,仙子一樣的待君大家竟然也有這樣小女兒之態。這真是聞所未聞!


    見唐離塵答應,待君大家重新戴上麵紗,帶著滿意的神色嫋嫋婷婷移步離開,那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步姿,讓人陶醉。


    唐離塵嘴角露出隱隱笑意。欲擒故縱之法,已經被他運用得爐火純青。


    向伯統計了一下傷亡人數,護衛有十五人死亡,其餘三十五人或多或少受傷,下人們死亡三十八個,受傷近五十個。不過歌舞團的核心成員都沒事。


    整頓一番之後,畫舫繼續起航,雖然死傷這麽多人,讓士氣不禁有些低落,但是有唐離塵在,或多或少讓大家有安全感。


    本來,待君大家讓唐離塵搬到甲板上去住,畢竟甲板下那是下人住的地方,但是唐離塵說什麽也不願意搬,他還是住在程度的房間裏。見唐離塵堅持,待君大家也沒有勉強。


    待君大家的畫舫被不明勢力襲擊的消息很快傳到蒼陽城,蒼王極為震怒。


    “什麽人膽敢在我蒼境內襲擊待君大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待君大家是本王最尊貴的客人,如果遭遇不測,本王將顏麵何存?”蒼王氣急敗壞地道:“來人,給本王去查,一定要查出來!”


    看到蒼王發怒的樣子,宮中的下人們都嚇得瑟瑟發抖。


    很少見蒼王這樣發火,看來他對待君大家相當重視。這也難怪,待君大家是天之嬌女,不但有傾國傾城之色,又以才藝震驚天下,能有她前來為自己賀壽,壽宴能增彩。這也是蒼王重視待君大家的原因。


    大臣們也都對這消息感到震驚。待君大家,舉世無雙,誰人不以禮相待,竟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襲擊她的畫舫,這還了得?還好她沒事,可是她卻受驚了啊!讓這樣的美人受驚,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臣們都紛紛表示要追查到底,一定要將這件事查清楚,還待君大家一個公道。


    雖然大臣們都要求追查到底,可是對於此事,一點線索都沒有,如何去查,這是大問題。因為缺乏線索,這件事相當於是一個無頭公案,相當棘手,大臣們也沒給出一個好的方案,討論了半天,都沒討論出一個結果,蒼王拂袖而去。


    迴書房後,蒼王坐在寶座上,對身後說道:“蕭老,對於這件事你怎麽看?”


    一個老者突兀地出現在蒼王背後,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出現的。那個老者,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老頭,在茫茫人海中,你一定看不出他與其他人有什麽區別。


    “迴大王,老奴不敢說。”那老者恭聲道。


    “哦,但說無妨。”蒼王擺了擺手,示意老者說下去。


    蕭老輕聲道:“老奴懷疑是上邪王所為。”


    “是他?”蒼王為之一怔。對於上邪王,蒼王自然有些忌憚。作為一方諸侯,上邪王的勢力相當龐大,多年來,他一直苦心經營自己的勢力,勢力不斷擴大,對中央政權有著極大的威脅。


    但是平常上邪王十分小心謹慎,從來不露出破綻,也不留下任何把柄,蒼王一直想對他動手,可是苦於沒有合適的理由。


    本來,大王要對誰動手,不需要理由,不過這個蒼王有些優柔寡斷,加上有些老臣一直支持上邪王,蒼王投鼠忌器,以至於養虎為患。


    現在,蒼國又和石國在邊境常有摩擦,時不時燃起戰火,其實之前蒼國和石國一直很友好,不知道為什麽石國首先發難,挑起紛爭。真是內憂外患,讓蒼王很是苦惱。


    蒼王看了一眼蕭老,問道:“你有證據嗎?”


    “沒有,這隻是老奴的猜測而已。不過,有這種實力的,而且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除了上邪王,老奴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說著,蕭老停了下來,看著蒼王。


    蒼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繼續說。”


    蕭老繼續說道:“為什麽要襲擊待君大家的畫舫?老奴想來,這隻是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蒼王訝然道。


    “大王請想一想,待君大家因何來到我蒼?”蕭老正要繼續說下去,蒼王不耐煩打斷道:“這還用想嗎?當然是為了大王的壽宴而來。她可是本王邀請的最尊貴的客人。快點說重點吧。”


    蕭老笑了笑,道:“可以說,動待君大家,就是對大王不敬。他們明顯是衝著大王的壽宴而來。如果大王壽宴上沒有待君大家前來賀壽,大王顏麵何處?”


    蒼王頷首道:“沒錯!這明顯是要讓本王顏麵大失。不過,難道沒有可能是石國或是秋國所為嗎?”


    蕭老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果是那樣,他們也不必等到在蒼國才下手了。反正是破壞大王的壽宴,將待君大家扣留一段時間,等壽宴過了,再釋放她。


    再說了,要破壞壽宴,也可以在壽宴當天破壞,何必對名滿天下的待君大家下手呢?待君大家在石國和秋國都曾受到過熱烈歡迎,秋王和石王對待君大家也是尊敬有加,應該不會對待君大家下手。


    而據老奴所知,上邪王心狠手辣,做事果敢,為了達到目的,這種事情他做得出來。他一直對大王的王位虎視眈眈,如果將待君大家帶走,他可以借此打擊大王的威信,然後在壽宴當天發動兵變,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的很有道理,上邪王確實是嫌疑人,不過,我們沒有證據。”對於這一點,蒼王很無奈。沒有證據,就不能證明是上邪王所為。


    蕭老苦笑道:“大王,就算有證據,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蒼王訝然問道:“為什麽?”


    “他若說想請待君大家去上邪做幾天客,大王您能說什麽呢?”蕭老一句話,讓蒼王啞口無言。


    良久,蒼王長歎一聲:“沒想到本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蕭老默然,他早勸過蒼王要對上邪王動手,將他羈押或是流放,否則就會悔之晚矣,可是蒼王一直猶豫不決,並沒有采納。


    現在上邪王勢力發展起來了,實在是養虎為患啊,不像當初隨便就可以捏死,現在要對付他,要花極大的代價,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沉默的蕭老,蒼王試探地問道:“蕭老,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我愛唐伯虎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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