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大。”看到薇恩幫自己兜底後,愛爾頓的底氣就大了許多,這才期待的看著詹姆士。


    聽到這件事情的邦妮眼中也冒出小星星,興奮道:


    “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去過賭坊呢,老大,要不我們在星期四那天去看看吧。”


    雖然伯特和邦妮過世的父親就是因為賭博敗壞了家產,但是這些事情隻有伯特清楚,他將這個妹妹保護的很好。


    詹姆士看到已經有三人支持,而克裏斯和伯特肯定是聽邦妮的話的,傑弗瑞和保羅又和克裏斯要好。


    無奈的搖了搖頭,詹姆士隻好答應道:


    “那好吧,那星期四我就留在警局,你們幾個過去放鬆一下吧。”


    “我也留在警局吧。”伯特開口道,“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其實伯特隻是從小就對這項活動產生了厭惡。


    愛爾頓頓時有些驚訝的看著伯特,歎氣道:


    “老天,你竟然對這個不感興趣?”


    也不怪愛爾頓在這麽驚訝了,他們都知道,伯特和邦妮是落敗的貴族出身,而克裏斯迴憶起之前在看到的一些報紙,發現這裏的貴族確實非常喜歡賭博。


    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裏的貴族和上流社大多喜歡熬夜。


    自從阿諾德大帝開展工業革命以來,整個愛爾蘭特共和國的上層階級在技術的幫助下在晝夜顛倒方麵高歌猛進,從一個勝利走向下一個勝利。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技術的進步,尤其是煤氣燈在全國範圍乃至整個北大陸的普及,街上的劇院、音樂廳的演出越來越晚,散場之後的飯館、咖啡館、酒吧幾乎徹夜營業,上層社會的人們在晝夜顛倒的程度也變得越來越嚴重。


    而貴族和平民的最大區別在於,他們有錢,他們又閑,所以他們完全不必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去工作。


    不需要工作的上流社會的人們隻在每天接近中午醒來,然後到下午出門去參加沙龍和下午茶,之間的時間裏可能會看看報紙和書籍。


    也就是說這些貴族們基本上是要睡到上午十點十一點的,那麽他們上床睡覺的時間大概是淩晨兩到三點。


    貴族有時間,他們晝夜顛倒,這就決定了貴族在晚上有大把的時間需要打發。


    但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其實貴族階級可幹的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沒有爆發性增長。他們能幹的其實說到底就是吃晚飯、看戲、聽音樂、跳舞、聊天和喝酒。


    如果一個人有那麽長的夜晚要打發,但其實也沒什麽正事可幹,聊天這種事其實多數人都喜歡聽。


    於是不如就玩牌算了。


    而阿諾德大帝更是發明了撲克牌的更多玩法,甚至還有一種叫做麻將的新興產物。


    金燦燦的金幣放在桌子上,隨著撲克牌的變化在從一個人手裏流到另一個人手裏。


    這是最刺激的遊戲,也是一群人打發無聊的夜生活的最好方法。


    於是這也滋生了在南區和北區有很多類似賭場的娛樂休閑場所。


    和前世的地球一樣,這裏的賭場也是人性醜惡和悲劇的誕生地。


    克裏斯曾經在費得倫堡大學圖書館看過一本《貴族年鑒》,裏麵講了很多愛爾蘭特共和國上層階級的生活細節,其中一條就記載著,玩橋牌會分要賭錢的男士橋牌和供娛樂的女士橋牌兩類。


    賭博被貴族階級歡迎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貴族階級的文化。


    在幾百年前,貴族和資產階級不同,貴族的財富是與生俱來的,貴族不需要賺錢,而且貴族看不起掙錢這個行為。


    曾經有過一個很快就被棄置不顧的“失去身份法”,也就是貴族如果作了不名譽的行為,他就會失去貴族身份。


    經商就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貴庶通婚。


    如果你的錢是你賺來的,那麽這會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


    從伯特和邦妮的父親就能看出這一點老舊思想,揮霍一空到最後才願意借錢出海貿易,可惜最後血本無歸,也讓兄妹倆失去了北區的住宅和莊園。


    當然,因為阿諾德大帝開創了工業的新時代,很多舊貴族紛紛被新興的貴族代替,於是思想開放的貴族紛紛投資各種生意,也會將名下的一些產業將給信任的銀行家打理,賦予他們不菲的酬勞。


    克裏斯記得在《貴族年鑒》還記載著,貴族雖然喜歡錢,但並不能表現出來。


    一擲千金才是貴族氣派,彎腰撿錢?那是可不是貴族的氣派。


    曾經有一位大主教死後,因為沒有孩子,他的侄子和侄媳婦繼承了他的遺產。


    有一次他們在他留下的豪宅裏發現一個巨大的櫃櫥,從來就沒被人打開過。他們也找不到鑰匙,於是命令仆人把櫃櫥砸開。砸開之後他們發現裏邊裝的全是大主教收集的金質紀念章,於是他們就讓仆人幫著站在窗口往街上扔。


    一對貴族夫婦發現一櫃櫥金子的時候,第一選擇竟然是站在窗口往街上灑。


    那麽這些認為灑金子沒什麽不對的貴族,又怎麽會覺得不應該賭博呢?


    克裏斯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報紙上看到,一些新興作家對這種老舊貴族觀念的諷刺,其中有一條這樣寫道:


    如果一個貴族跟你說“老兄我真倒黴,今年投資茶廠生意,竟然全賠了。”那麽他可能會遭人冷漠嘲笑。


    但是如果他說“我打牌的時候把僅有的那點財產都輸了!”那麽他獲得的可能就是同情和讚揚。


    從這裏就能看出,賭博已經在貴族的心目中占據不可動搖的地位。


    當然,輸的太多寫借條也是常態。


    想想看一群貴族老爺晚餐後攤開牌桌紛紛下注,然後忍著肉疼又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寫欠條,也是一個有趣和經典的奇景了。


    俗話說“三代出一個貴族”,說明貴族這東西和貴重商品不太一樣,有錢還不行,要又錢又有時間,前兩代還不能斷掉,不然充其量也就是出一個地主老財的土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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