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身著不同號碼,背負各自班級榮譽的運動健兒飛奔出去,呐喊聲加油聲,隨之響起,布滿了這個操場,


    一班在最內側的跑道,起點相比六班稍遠些,首發身高有著將近一米七五,在他們這個年紀裏怕是想找出來第二個都難,但是這條跑道上四個人卻是還有一人也處於這個水平線,就是站在最後,負責一班收尾的那個少年。


    反觀六班的四位少年,身材都較為嬌小,首發則是一位清瘦少年,一六五的個頭,在這個年齡段也屬於中上遊了,最為叫人注意的是這少年異常的瘦,給人一種風吹即倒的摸樣,可這少年跑起來卻是異常的快,速度竟是不弱於任何一人。


    六個少年第一棒差距並不大,最外圈的少年率先遞出了第一棒,觀眾席上六班所在的位置,響起了一片歡唿,緊隨其後其餘五人也遞出了自己手裏的接力棒。


    範長壽和楊叔倆人嘴角泛起點點笑意,方思抓緊了拳頭,在氣氛的帶動下性子一向溫和的霖之也有了些許緊張,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緊了緊。


    第二棒,依舊是六班打頭,這次是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憨厚少年,少年的速度已經是不弱於第一棒的那個男生,本以為這第二棒也就此落幕,


    “啊!”一聲嘶吼,響徹雲霄,最裏麵那個身披數字一,的短頭發少年猛地加速,眨眼間便越過了六班的那位,暫領第一,第二棒結束。觀眾席上最北頭的班級傳來一陣歡唿,


    被超越的矮小憨厚少年有些懊惱,一聲沉悶的冷哼,充滿了不甘。


    方思鬆開了握緊的雙拳,霖之長出一口氣,範長壽和楊叔倆人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雙眼緊眯,嘴角掛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容。


    第三棒到是並沒有出奇的,六個少年都卯足了力氣向前衝,前麵的想拉開距離,後麵的想縮短距離,最後一棒了,觀眾席上,隨著最後一棒的遞出,鋪天蓋地的呐喊聲加油聲席卷而來。


    在這漫天的呐喊聲中,一個女子站在操場臨街的柵欄旁向裏張望著,女子上身披了件紅色的大褂,大褂披在女子身上顯得有些嬌小,下身是一條樣式極為普通的黑色長褲,腳下踩著一雙被擦得錚亮的高跟皮鞋,隻是那皮鞋盡管擦得錚亮,鞋子的腳尖處卻是已經開始掉皮,女人臉上僅僅是塗抹了一層淺淺的粉底,一對眸子顯得有些渾濁,明明看著三十幾的年齡,那對眸子卻似是經曆了五六十年的滄桑。女人左臂挎著一個紅色的帆布包,不過顯得有些不自在,想來是不經常挎。


    女人站在欄杆外向裏張望,卻不是望向那正在酣戰的賽場,而是呆呆的望向觀眾席,哪裏坐著位一襲紅裙的少女,少女像是察覺到什麽向這邊看來,女人卻是連忙躲在了一旁的爬山虎後。


    女人長出一口氣,沒來得及去慶幸沒被發現,嘴角就掛起了一絲苦笑,低聲罵了句,“造孽”,女人扒了扒爬山虎,露出一個縫隙,透過縫隙向裏麵張望,觀眾席上那個紅衣少女已經低下了頭,半趴在自己腿上,周圍熱鬧的呐喊聲,對她卻沒產生一點影響。


    “李莫,李莫。我要贏了,我要贏了。”身後的少年,激動的喊著。可是她卻提不起一點興趣。


    另一個少年開口,“還有一棒呢!是贏是輸還不一定呢!別著急下結論。”


    少年不屑的切了一聲,“一班最後那個大長腿一看就是實力派,你再看看那個六班最後一個平平無奇的,看著就不像狠人,範長壽你就準備掏錢吧!”


    “唉!”範長壽不再辯解,輕輕歎了口氣。


    這歎氣聲落在方思耳中,像是坐實了六班最後的敗北。


    一班最後那位高個子少年臉色異常的嚴肅,整個人好似一張繃緊的弓,接力棒遞過來的一霎那,似一根利箭般瞬間激射出去,六班最後的那位少年卻是異常的淡定,輕輕貓下腰,像一隻獵豹盯上那最後的紅線,在一班少年飛奔出的瞬間,接力棒送到了少年手中,這隻出了籠的獵豹,奔向那條紅線。隨著少年飛奔而去,其餘四個班級的收官之人,皆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根紅色的接力棒,像最後的目標衝去。


    “砰!”一聲槍響,冠軍誕生。觀眾席上寂靜一片,一秒後,轟的一下,一陣歡唿聲爆發出來。


    在這陣歡唿聲中,一個三十左右的女子穿了件白色碎花裙,急匆匆向操場大門走去,女子走到大門口,四處張望了下,大踏步走向教學樓。女子出了操場不久,緊接著一個身穿藍色連衣裙的女子,挎了一個白色的皮包,走到了操場大門口,看著一個人影消失在教學樓後,女人像是猶豫不決一般原地徘徊了一會兒,隨後也大踏步走向教學樓。


    緊挨著操場的是初中部的教學樓,再往東則是高中部的教學樓。那個白色碎花裙女子,走進初中部教學樓後,便不見了。藍色連衣裙女子來到教學樓門口,推門進去卻瞧不見一個人影,女人小步向前,一個一個教室看過,卻依舊什麽也沒。女人雙手環胸,四處打量了一下後,皺了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扭頭向迴走去。


    藍色連衣裙女人走了之後,樓梯下的一個小屋子裏,那個白色碎花裙女子探出了腦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之色,關上門,向高中部的教學樓走去。


    操場上,初一的四乘四接力賽落幕。


    楊叔細密著眼看著霖之,“看來小二你還是沒有口福啊!”霖之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一般,盯著賽道上那條紅線。


    “方思同學,願賭服輸哦!”範長壽衝著方思搓了搓手,小眼眯成了一條縫。


    方思指著賽道上那個舉臂高唿的,被他稱為平平無奇的少年,半天蹦出來四個字,“假,假的吧!”


    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以一種摧枯拉朽的方式結束了比賽,僅僅在幾秒間便超越了那位先行激射出去的“箭”,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已經撲向了那條紅線。


    “放心吧!你輸的不冤,一班那個輸的也不冤!”範長壽拍了拍方思的肩膀安慰道,“這小子是個退班生,他可是上屆的短跑冠軍,現如今學校的記錄還是他立下的。”


    “你,你怎麽知道的。”方思還沒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簡單啊!你去初中打聽下,都認識這小子,都說他的目標不在冠軍,好像是為了再破個記錄來的。”範長壽隨意擺擺手,像是再說一個極為平常的事。


    “破,破紀錄!”方思呢喃,然後猛地扭頭盯著範長壽,一字一句道,“你,又,坑,我。”


    “話可不能這麽說哦!”範長壽擺了擺食指,“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本大師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方思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一塊錢,你不會賴賬吧!”範長壽試探性的問,


    少年轉了轉眼珠子,“先欠著,”。


    “一塊錢,你都要欠,哪有這樣的。”範長壽扒了扒方思,方思卻是不動,狡辯道,“你,,你之前又沒說不能欠,”


    “你這叫耍賴,哪有一塊錢還欠賬的。”範長壽急了。


    方思無動於衷,兩個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我這叫,兵不厭詐,對,兵不厭詐。”方思顯得很滿意這個詞。


    身前的少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扭過頭,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讓人見之即喜得笑容,“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


    範長壽也笑了,“這個沒文化得家夥。”


    而此時被倆人調侃得方思,卻是傻笑了起來,“好詞,好詞。”


    範長壽擺手,“這家夥沒救了。”


    “就是,都說了用錯了,還好詞。”李莫十分罕見的開起了玩笑。


    這下方思更加認定,這是個好詞了。


    操場外得柵欄邊上,那個披著紅色大褂得女子也是笑了起來,好巧不巧,賽道上落幕時,自己也被自家丫頭瞧見了。


    楊叔正在為霖之和自家老婆以及秦旺講述著那個改變了戰局的少年,


    “我以後也要去拿冠軍,去破紀錄。”秦旺奶聲奶氣的說著,還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


    白姨點了點小孩的鼻尖,小聲問,“那你以後要拿什麽冠軍呢!”


    “我要那所有的冠軍,然後賺一大把棒棒糖吃。”秦旺用雙臂在胸前畫了一個大圓,像是在說,要賺這麽多的棒棒糖。


    “冠軍是不給糖的。”白姨捏著秦旺的鼻子,然後輕輕晃了晃,笑著問道,“秦旺是想吃糖了?”


    秦旺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然後又開口解釋,“糖在媽媽的包包裏,媽媽不知道去那了。”


    “那阿姨這有糖,給你吃好不好。”


    “好。”秦旺立馬迴,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立馬又搖頭,“不好。媽媽說不可以白吃別人的糖,媽媽說這叫,無功,無功,”秦旺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然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叫無功不受祿。”孩子立馬點頭,白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人小鬼大,那阿姨給你個任務,你做成了,就給你糖吃,好不。”秦旺連忙又點頭隨後又小聲呢喃了句,“最好,不要太難。”


    白姨樂了,掐了掐秦旺的粉嫩臉頰,“去,哄哄你小熙姐姐去。你小熙姐姐不生氣了,阿姨就給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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