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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子辰朝前幾步,踏入房中時,海棠依舊還在那坐著。見桌上的藥碗早空了,碟子裏的果脯蜜餞也吃了幾塊,他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景微稍晚兩步,仿佛是看不見這一院子下人那晦暗不明的目光和細碎又八卦的議論,緊著就進了屋裏。


    見海棠還未挪過位置,也看見了那藥碗,目光隨意的往裏間隻露出一角的屏風那看了一眼,抿抿唇,什麽都沒說。


    傅子辰淺柔的目光落在海棠身上,又把那碟蜜餞往她跟前推了推,“不是怕苦麽,再吃點兒甜的?”


    海棠搖頭,看著景微問:“你要離開?”


    “這得看傅公子的意思。”景微話是這麽說,但人卻已經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顯然已經給出了答案。


    傅子辰臉色又難看起來,忍了片刻,他才又勉強壓下怒氣,“我會給你另置院子。”


    景微眉梢一挑,依舊什麽都沒說。海棠一時沒反應,等過了小片刻後才明白過來,“你說的是我?”


    “不過一間屋子而已。我這傅家的房子,你喜歡哪間,就住哪間。”傅子辰有些愧疚,“這老宅雖然比不得京城傅家,但這老宅裏的清韻,也絕對是京城裏比不得的。臨近東麵那個三層的閣樓,下頭臨著湖麵假山的那個院子,你上次不是說喜歡那個地方麽?我們就住在那邊,可好?”


    “不好。”海棠冷睨著景微,“我就喜歡現在這屋子。”


    自她失憶之後,傅子辰還真沒遇上過她這麽任性的時候。一頭歡喜著她終於有了脾氣,不再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一邊又實在頭疼景微這事兒。


    海棠語調微揚透著不滿,“傅子辰,你真要我搬出去?”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繼而又勾起了唇角,可再看向景微時,又變得冷漠了許多。“宅子裏的屋子隨你挑。就這麽定下了。”


    景微神情一凜,“傅公子……”


    傅子辰一道冷光掃過去,“我剛剛與你說的話,你怕不是就忘記了?”


    景微氣血湧上來,她麵色一白,緊咬的唇齒間悄悄透出一絲可疑的猩紅。她皺著眉,咬緊牙口將那口血重新咽迴去,借著掩唇的隨意姿勢再把口上的血色擦幹淨。“如此,那便謝過傅公子了。”


    “修平。”傅子辰沒再搭理她,隻是把修平喊了進來。修平見到景微時稍稍一愣,隨後就聽傅子辰吩咐說:“你帶她過去,讓她自己選個院子住下。”


    “慢著。”海棠出聲將修平喊住,“你家公子說房子讓她挑,但這是我的屋子,這是我的院子,讓她離我的地方遠一些。”


    景微本就清冷的臉更是布滿了寒霜,“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海棠輕嗤,“字麵意思。”


    “就依夫人說的辦。”傅子辰直接定下了這事兒,也絕了景微的心思。景微看了看海棠,又看了看傅子辰,最後再把目光停放在海棠身上,這才冷哼一聲,離開了此處。


    海棠心裏咯噔一下。她隨著景微,一直走到房門口,直到看不見景微的影子,她才又進了屋。轉身時,她目光緩慢的望向那隻能看見一腳的屏風,垂在袖子裏的兩隻手,驟然一緊。


    “我與景微隻是……”


    “出去。”


    傅子辰話還未說完,海棠就冷冷堵了過去。傅子辰心上一緊,“怎麽了?”


    她並未迴話,隻是一把拽住了傅子辰,將他直接推出門外,沒給傅子辰反應的機會,她又重重將房門關上,從裏頭插上了門栓。


    “那女人何時離開,你何時再進來。”


    從景微跟著修平離開之後,一院子的下人都巴巴的看著這場熱鬧。現在看見自家公子被攆出來,一個個的更是恨不得把眼色使得飛起來。本以為自家公子會惱羞成怒轉而遷怒下人,沒想到自家公子竟隻是站在門口怔了怔,然後就傻樂了起來。


    年紀小些的丫頭看不明白,便拉著婆子偷偷問:“公子這是怎麽了?”


    婆子悶聲兒偷笑,“這還看不明白,夫人吃醋,公子就樂看夫人吃醋。”


    小丫頭更看不明白了,“夫人吃醋公子不去哄,這還高興個什麽勁兒?”


    婆子一戳小丫頭腦門,嘖嘖兩聲,“要不怎麽說你是小丫頭呢,這事兒你以後就曉得了。”


    才關上房門的海棠直接拿走了桌上那碟蜜餞,想了想,她又提起了桌上那壺水,開了櫃門進了暗道。她把東西放在老承王妃跟前,這才輕拍著老承王妃,想要把人喊醒。


    咳。


    老承王妃悶聲咳嗽了兩下,這才抬了抬眼皮子,有了些蘇醒的跡象。海棠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與老承王妃隔出一些距離,她才堪堪鬆了口氣。


    幽暗中,海棠明顯聽見了老承王妃那一聲倒吸的涼氣。她壓下嗓音,指了指就放在老承王妃跟前的東西,“這裏有些果脯蜜餞,你先墊墊吧。旁邊還有茶水,你先喝點兒。”


    話剛出口海棠就有些後悔了,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人家都虛弱成這樣了,她這口氣怎麽有點兒像是自家哥哥們勸酒的話呢。


    想起那四十七位哥哥,海棠自然而然又想到了從她在京城裏的事情,這心,瞬間就冷沉了下來。


    老承王妃直直的看著海棠,目光像是能傳透黑暗把她看個透徹。仿佛心虛,又像是其他說不明到不清的情緒,未等老承王妃再開口,海棠就逃了出去。


    關上關門那一刻,海棠又有些後悔。京城裏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老承王妃會在此處,景微與她又是什麽關係……這一個個問題擾的海棠恨不得又重新進去問問老承王妃。可當她即將要付諸行動時,心頭又晃過尹澤那張臉,就這麽一瞬間,她又斷了這念頭。


    她在承王府裏呆了這麽久,說好要替她報仇的尹澤卻從未做過任何事情,反而偷了她的人,偷了她的心,甚至於……


    等她迴過神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竟不知何時又搭在了小腹上。耳邊又想起了何大娘的話,心裏頭又計較起了出事前她從未在意過的反應,以及老承王爺那緊張又莫名其妙的歡喜……


    她收迴顫抖的指尖,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時間才平複下了自己的情緒。目光掃過緊閉的房門,又側耳聽聽外頭的動靜,這才放心的又進了暗道。


    蜜餞空了,茶水也少了半壺。老承王妃靠著牆壁閉眼沉睡,氣息明顯要比之前有力許多。海棠暗暗鬆了一口氣,拾起碟子提起茶壺正要離開。


    “她人呢?”


    老承王妃這一聲嗓音又沙啞又艱難,見她實在辛苦,海棠又把手裏的茶壺遞了過去。老承王妃苦笑笑,接過來又喝了兩口。


    “她沒在這,但明天或許就在這了。”


    老承王妃的動作頓了頓。幽暗中,她的眼睛準確的盯住了海棠,“為什麽救我?”


    海棠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在她出神時,老承王妃已經問出了第二遍。


    “為什麽救我?”


    “心善而已。”


    話音剛落,老承王妃就輕笑了兩聲。海棠這話說的別扭又牽強,甚至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她幹脆轉了話頭,“你……你能起來麽?我告訴你怎麽出去,你可以自己離開。”


    老承王妃嗤笑著。突然間,海棠隻覺得自己手上一沉,低頭看去,她竟是被老承王妃緊緊抓住了。“我自己離開?那麽你呢?你的仇不報了?”


    海棠雙耳轟鳴,“你說什麽?”


    老承王妃更是用力的抓緊了她,“所有人都說你死了,甚至連老王爺都已經放棄,隻有澤兒還在滿天下的尋你。若你因這事兒責怪澤兒,那難道你連你的仇恨都不去報了?”


    她竟然認出了自己?


    海棠如鯁在喉,她顫抖的唇動了幾次,依舊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眼,反倒是老承王妃,沙啞的聲音逐漸冷沉,與在玉佛庵裏的與世無爭不一樣,此時的老承王妃是真的擺出了王妃的氣勢,根本就叫人輕視不得。


    “你在想這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我為何會認出你?”老承王妃冷笑,“我前半輩子確實是眼神不好遇錯了人,但這會兒我還沒瞎,自然看得見。海棠,你不想迴京城麽?”


    傅子辰把修平喊到書房,問了景微的事情。得知她人就住在離海棠最近的距離,傅子辰的雙手驟然一緊。


    “那老承王妃可有找到了?”


    修平搖頭,“京裏剛送來消息,說還未找到。”


    景微的心思他明白,不過就是想要借著傅家的暗道來迴方便自己。但景微太過危險,不管是她的身份,還是她這不請自來的做法,都讓傅子辰擔心。


    一是怕承王府查到海棠出事有他傅子辰的一份功勞,繼而會直接把承王府與傅家的矛盾抬到明麵上來。人家是皇親國戚,哪怕被疏離也依舊跟天子是一脈的貴胄,而傅家隻是外戚而已。二是歃血盟被滅門,若是仇家追殺都這裏他傅家也會麻煩。再者,老承王妃不見蹤影……


    老承王妃!


    傅子辰臉色驟變,急著就趕到了自己那院子。推了推門不見動靜,他冷著臉做下吩咐,“把門給我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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